第一卷 秦皇密境 第52章 分家 文 / 偷腥的貓
第52章分家
吳家刑堂，一股壓抑氣氛流蕩其中。
吳烈火那蒼白如紙的臉上，流露著難以置信之色，看著面前站著的四個吳家旁系長老，手中的座椅扶手幾乎要被他拗斷！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
冷謙立於吳烈火身後，臉色滿是無奈。
一位吳家旁系長老跨步上前，笑瞇瞇的道：「家主現在重傷，對付鄭家兩位武神，怕是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次吳家嫡系必敗無疑，我們這些旁系子弟可不想拖累。」
又是一位長老走上前，輕聲道：「家主，我們年事已高，不想再遠走他鄉。只想在虛無城安安靜靜的生活。」
「在比鬥之前，還是分家吧。」
四位長老一起拱手，齊聲附和著。
吳烈火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如果不重傷的話，他恨不得把眼前幾位長老，一掌拍死。
這種情況，是吳烈火無論如何也沒曾想到的。
對於這次十年之戰，吳烈火雖沒勝利把握。但就算敗了，憑借將要達到五等荒獸的金翅虎鳩，也可以保全吳家。
誰想到，鄭家竟然發現先天遺跡，又培養出一個武神。
哪怕吳家擁有新一代崛起的絕世天才『吳源』，也無法面對鄭家的兩個武神。
敗局已經明顯，除非先天強者降世，否則，吳家必敗。
吳家這四位旁系長老，早就對吳烈火一脈掌管吳家不滿，如果不是吳烈火一直支撐著吳家，恐怕他們早就帶著吳家旁系自立門戶。今日遇見這樣的一個契機，自然是一起發難。
「你……你們太糊塗了！」
冷謙平素從不管長老之事，今日也是氣得怒火中燒，忍不住出言斥責。
吳家經過百餘年歲月洗禮，已經不復當初剛到浩山郡之時的齊心，嫡系、旁系之間的權利糾紛，已經讓吳家如風中燭火，隨時有覆滅的可能。
現在，這四位旁系長老，在吳家岌岌可危之時，竟為了自身利益，搞這些無聊的動作。
難道他們以為，吳家嫡系覆滅之後，鄭家會放過他們？
這四位長老在吳烈火這顆大樹下遮蔭太久，早就忘了，如果沒有吳烈火，他們該如何在浩山郡生存下去。
可惜利益熏心，這幾個旁支長老根本就是老糊塗了，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
「好，好一個吳家。」
吳烈火臉色更加蒼白，眼中滿是絕望。這數十年來為了吳家，他殫精竭慮，甚至連兒子的牌位，都不敢祭拜。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問過自己，為了吳家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眼前的一切，已經給他明確的答案。
也許，真應該像孫子一樣，只守護自己的親人，才是正理。
「冷謙，傳令下去，願意和四位長老離開的吳家子嗣，就出這句話，整個人看起來，都失去了神采。
這一次，吳家真的敗了……「不勞家主……哦，不勞烈火兄麻煩，我們自然會帶著願意離開的子弟離開，不願意的，就留下來吧。」那位曾經訓斥過吳小同的長老站出身，拱了拱手，滿臉讓人厭惡的笑容：「烈火兄，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說著，四人一起走出了供奉吳家先祖的刑堂。
「老爺……」冷謙看著四人離開，目光中透漏著深深的失望。
「人各有志，他們離開，也是對的。」吳烈火慘淡的搖了搖頭，早已失去一家之主的風采。
這些天，先是熊一大鬧吳家，斬殺吳烈火的孫子與孫女，隨後烈火軍又死傷大半。昨日，更是發生了吳源廢了吳海的事件，已經讓這倔強的吳烈火，深深的疲憊了。
吳烈火看向那一直守候在自己身邊的冷謙，早已不復當年的風華，歎息著：「冷謙，你陪我四十多年，幫我做過無數事情，這一次，我再讓你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情。」
「老爺……不」冷謙彷彿已經猜到什麼事情一般，痛苦的搖著頭。
「你與金翅虎鳩，護送吳海與源兒一家到我那個不成器的三兒子那裡，然後，隱居山林吧。」吳烈火面色上竟透漏著一股哀求。
縱橫浩山郡數十年的他，此時就像一位家破人亡的老人，只能求助他人，來保護自己的子孫。
吳烈火接著說道：「替我告訴源兒，不要怪他二叔，也不要為我報仇，他父親說過，要讓他當一個平凡的人。」
「老爺，我們一起離開吧？」冷謙看著吳烈火蒼白如紙的臉色，似哀求的說著。
吳烈火堅決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容：「吳家誰都可以離開，只有我不能，何況，鄭坤也不敢讓我離開，今天晚上我就直闖鄭家，那時，你就帶著他們離開吧。」
冷謙神色更加痛苦，他明白，吳烈火的性格，不容他後退一步，也不容他放棄吳家。
可留下這已經年近百歲的吳烈火一人，冷謙卻無法做到，雖然，他也老了。
虛無城內城，鄭、吳兩家與獨孤家的堡壘，按三角形建築，由獨孤家在中央，鄭家在左，吳家在右。
今日，安靜二十年的鄭家堡壘，迎來了一輛輛鑲金掛玉的馬車，他們都輕聲的朝著鄭家堡壘行去。彷彿怕打擾什麼一般。
這副場景，多像在十年大戰中，吳家取勝時的場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沉寂了二十年的鄭家，再出現一位武神，這讓人們都知道了該如何在鄭吳兩家中選擇。
吳家雖然出現了一位天才『吳源』，實力深不可測，更是傳聞昨夜之間，斬殺戴家一家，包括武尊境界的戴家家主。
但比起鄭家新出現的武神『鄭龍』，吳源已經不重要了。
武神，人類中的巔峰強者，哪怕面對十個武皇，也可以輕易斬殺。
那是一種質變，武神向來只能由武神斬殺。還沒人聽說過，一位武皇能斬殺武神。
吳家必敗，所有人都肯定這一想法。
吳源走入內城，朝吳家堡壘方向行去，這讓周圍的人們，都輕聲的討論起來。
「這吳家的吳源，至少有武尊修為，他才十三歲啊！如果這次他逃脫升天，以後鄭家，恐怕也有大麻煩了。」
「噓，這話你也敢說？你當鄭家，會放過他嗎？」
對於周圍的討論，吳源只當聽不見，一步一步的朝著吳家堡壘行走。
他的心中，卻不斷的衡量著彼此的實力。
兩個武神，都是擁有百方之力的存在。而他，只不過擁有三十方之力，雖然融合後的風襲山林劍法，能讓他擁有兩倍的爆發力，可這遠遠不夠。
雖然三天後的大戰，只面對一位武神，可鄭家三代的鄭龍一敗，鄭坤那個老傢伙，會善罷甘休嗎？
這一戰，就要面對兩位武神。
吳源步伐越來越慢，心中一會閃現著當日虛無山脈中武神之戰，一會閃現著母親與妹妹的身影。也許，還有那個倔強的吳家家主的身影。
「既然活著，為什麼要怕呢？」
突然，他想到這麼一句話，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步伐更加堅定。
前世墜崖之時，他都未曾怕過，今生，有了母親與妹妹在他身後，他怕什麼？
為了信念，再大的敵人，他都無所畏懼。
吳家堡壘，被一層陰影籠罩。
匆匆忙忙行走在吳家堡壘門前的旁系子弟，大多都帶著包袱，跟在四位旁系長老身後，心中，都有些茫然。
吳家，要滅亡了嗎？
一身白衣的吳源出現在他們眼前，讓他們的目光閃過一絲希望，步伐也是一頓，可隨後，再次跟在四位旁系長老身後，一步一步的走著。
「吳源，希望你能帶領吳家，起死回生！」曾呵斥過吳小同的長老，見到吳源，不由大笑起來。
他恨老天不公，給他旁系子弟的身份，他恨吳烈火那麼優秀，一直領導吳家輝煌。他恨吳家嫡系的一切子弟，包括，這突然崛起的吳源。
這一刻，他多麼想看見，吳源這個天才是如何死在鄭家手中的……看著這樣的情況，吳源臉上笑容依舊，目光卻更加冷冽。吳源已經隱隱猜到，吳家發生了變化。
「我們旁系子弟，就不留著陪你一起去再創吳家輝煌了。」另一位長老也調笑著，彷彿在顯示他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
「你們，會後悔的。」
吳源看著一位位離開的吳家子弟，嘴間輕聲呢喃，一股戰意，已經升騰。
接著，他的目光看向依然盡職守護吳家堡壘大門的烈火軍士兵，臉上笑意更濃。
他，不是一個人。
徑直走入吳家，詢問了一位拿著包袱，慌忙朝大門走著的小廝，吳源便朝刑堂走去。
刑堂中，吳烈火跪在祖宗畫像前，目光滿是沉思。
「冷謙，吳家敗落在我手裡了，我對不起祖宗啊！」
吳烈火的雙眼，已然通紅，滋滋霧氣，籠罩在這虎目當中。
「老爺……」冷謙，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勸解。
「三天之後，我要連戰鄭家三代。」
走入刑堂的吳源，看著吳烈火的模樣，沒來由的衝動出口。
「吳家之事，不用你管，給我馬上離開。」吳烈火看著走入刑堂的吳源，開口吼道。
「三天之後，我要連戰鄭家三代。」吳源只是重複這樣的一句話。
「源兒，離開虛無城，和冷謙一起，好嗎？」吳烈火脫去了偽裝，聲音中都帶著哀求。
「相信我，爺爺。」
吳源看著吳烈火那花白的頭髮與突然升起的皺紋，心中微微一酸，喊出了這麼一句。
對於救過自己兩次的吳烈火，吳源已經把他當一個長輩，一顆替自己遮蔭的大樹。
現在吳烈火這副模樣，讓吳源不由失去了冰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