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山十九章 架勢 文 / 涉農
「還是先看看東西吧。」龐萬chun把手裡的酒杯放到一邊，終於開口道。
秦漢武聽了這話，把桌子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便把一直隨身帶著的那個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中間，然後把那個掛鉤解開，再往上一掀，把那塊黃布掀開，那件唐五代刻畫秘se瓷執壺終於揭開了面紗。
其實秘se瓷我們並不陌生，它原來就是越窯青瓷中的極品，只是從前相見而不相識罷了。那種八稜瓶，陝西的唐墓裡出土過，故宮的學者在越窯的遺址採集到過；杭州的吳越國錢氏墓群，出土的秘se瓷更豐富，更精美，釉se更青幽。法門寺出土的秘se瓷，還有一件盤子貼著金銀箔的裝飾，行話叫做金銀平托。在古代，金和yu被看作最高級的材質，把瓷器燒成yuse，又在上面加飾金銀，這種器物的地位可想而知。
秘se瓷之所以被抬到一個神秘的地位，主要是技術上難度極高。青瓷的釉se如何，除了釉料配方，幾乎全靠窯爐火候的把握。不同的火候、氣氛，釉se可以相去很遠。要想使釉se青翠、勻淨，而且穩定地燒出同樣的釉se，那種高難技術一定是秘不示人的。秘se瓷在晚唐時期燒製成功，不久之後，五代錢氏吳越國就把燒造秘se瓷的窯口劃歸官辦，命它專燒貢瓷，的確是"臣庶不得使用"，它當然遠離百姓，高高在上了。至於它的名稱，偏偏不明說是青瓷，也不像宋代那樣，取些豆青、梅子青一類形象的叫法，卻用了一個"秘"字，著實逗弄得後人傷了一千年的腦筋。而細想想，這個"秘"字又包含了多少實的與虛的內容。這樣極富深意的名稱，恐怕只有浸泡在詩歌的海洋裡的聰明的唐代人才琢磨得出吧？
這件唐代秘se瓷刻花執壺，高約14.3厘米，此瓶除足端無釉露出緻密的淺色灰胎外，通體滿釉，釉面晶亮瑩澈，色澤青綠溫潤。上林湖產品代表了越窯工藝的最高水平。造型精巧端莊，胎壁薄而均勻，特別是湖水般淡黃綠色的瓷釉，玲瓏得像冰，剔透得如yu，勻淨幽雅得令人陶醉。
龐萬chun即便是已經遠離古玩行十年之久，但是一直在心中牽繞著的那份古玩情結並沒有絲毫的減退，古玩這東西就和海洛因，差不多，只要是你喜歡上了，想要戒掉，沒那麼容易，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藏家打眼了之後，依舊對於古玩是執mi不悔，寧願做個別人眼中的瓷瘋子，yu瘋子，畫瘋子，也不願意去割捨掉心中的那份情懷，更不用說以古玩起家的龐萬chun，浸淫其中那麼些年，又哪裡是現在想割捨就能割捨的掉的到面前的這件唐代秘se瓷刻花執壺之後，龐萬chun的心中就是一顫，自己家裡藏有的秘se瓷也有，但是能像這件這樣的的確是沒有，而且像這件這樣完好無損，釉se如此美妙的，就算是偌大個中國也是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
什麼是秘se瓷，秘se瓷又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這點龐萬春心裡很清楚，古代名窯進貢朝廷的一種特製瓷器精品。簡稱「秘瓷」。所謂"秘se"，據宋人解釋是：吳越國錢氏割據政權控制了越窯場，命令這些瓷窯專燒供奉用的瓷器，秘不示人庶民不得使用；且釉yao配方、製作工藝保密，故名。如趙麟在《候鯖錄》中說："今之秘se瓷器，世言錢氏立國，越州燒進，為供奉之物，不得臣庶用之，故謂之秘se"。關於秘se瓷的質地和色澤，清人說是"其se似越器，而清亮過之"。從出土的典型的秘se瓷看，其質地細膩原料的處理精細，多呈灰或淺灰色。但是龐萬chun明白，其實秘se瓷的釉se並沒有一個固定的說法，在法門寺出土的那幾件帶著一種淺黃色，這是因為唐朝的風俗，喜用重彩，而像這件這樣的湖綠色也很正常，因為這種被今人視為越窯正宗呈se的青綠色、湖綠色，從兩晉起已為數不少，唐代就更加普遍了，只是龐萬春心裡忐忑的是這件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是沒有打過眼，但是像眼前這件這樣的，甫一看驚艷，再看更加驚艷的還真是沒有見過。
「龐老爺子，您看我帶來的這件東西怎麼樣？」秦漢武看了看龐萬chun臉上的神色笑道，他早已猜到龐萬chun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在他第一次看到這件唐代秘se瓷刻花執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龐萬chun並沒有多大的差異，對於這樣的又有造型又完美的瓷器，沒有一個喜歡古玩的人不動心的。
龐萬chun猶豫了好久，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摸那件唐代秘se瓷刻花執壺，沉默了良久，看著秦漢武道：「五代的還是晚唐的？」
龐萬chun為什麼這樣說，是因為業內有兩種聲音，一為五代之說。這一觀點，依據宋人趙德麟《侯鯖錄》及曾《南齋漫錄》的「吳越秘se窯，越州燒進，為貢奉之物，臣庶不得用，故雲秘se」解釋，長期以來被明清兩代專家學者普遍認同並成為陶瓷學界主流。至1982年，新編《中國陶瓷史》仍以該觀點為說，是因為五代的錢氏朝廷向後唐、後晉和遼、宋王朝進貢的越瓷均實地反映在《十國春秋》、《吳越備史》、《宋史》、《宋兩朝供奉錄》等文獻內，這為史證。爾後，「近二十年來，這類越窯青瓷在考古發展掘中也出土過不少，吳越國都城杭州和錢氏故鄉臨安先後發掘了錢氏家族和重臣的墓七座，其中有杭州市效yu皇山麓錢元灌墓、施家山錢元灌次妃吳漢月墓、臨安縣功臣山錢元玩墓等，出土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秘se瓷器，這為實證。一為晚唐之說。由於此說歷來缺乏較明確的歷史背景和強有力的發掘實證，持這一觀點者主要以晚唐詩人陸龜蒙和徐寅在篇名中有「秘se」一詞固守陳地。該觀點雖不乏飄渺，卻亦先知先覺。及法門寺地宮藏物發現，「秘se瓷始燒於晚唐」之說終在1995年初於上海舉行的《越窯?秘se瓷國際學術討論會》上被眾專家學者基本贊同。
龐萬chun這麼說，也是為了試試看秦漢武對於這件東西所知到底有多少。
「晚唐！」秦漢武眼睛都沒有眨，直接便把這個答案給報了出來。
晚唐，晚唐，龐萬chun的手緊握著，看著對面的秦漢武，躊躇，再躊躇，沉默了良久之後，終於站起了身，從衣側的一個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放大鏡，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裡面摸出了一副白手套，看著龐萬chun熟稔的樣子，秦漢武突然想，自己這次回去，誰要是在跟自己說面前的這老頭現在正在專專心心的搞他的度假村，那就拿大耳刮子chou過去！
這架勢，這動作，這神情，這就是一搞古玩搞了一輩子，從來沒有想過不幹的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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