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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一七章 二天 文 / 涉農

    「三天?!」徐碩睜大了眼睛看著張不肖那張無所謂的面孔問道。

    張不肖歎了口氣,低聲道:「你真是來的太久了,時間都記不清楚了。」

    徐碩抬起頭,看著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沉默良久之後,問道:「來的時候沒有被別人看到吧。」

    張不肖直起身,正色道:「沒有,走的時候趁天黑,蛋-子在城裡給我打掩護,我來的事情應該沒人知道,從山下上來的時候故意避著人群上來的。」

    徐碩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張不肖從身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然後從裡面掏出來個月餅遞給徐碩,「嘗嘗!」

    徐碩搖搖頭,沒接,道:「剛吳本淼給了我一個,只吃了半個,剩下的實在是吃不了了,這味道不怎麼好,比家裡那邊的差遠了。」

    張不肖手沒縮回去,沖徐碩笑道:「嘗嘗吧,這個和這邊的不怎麼一樣。」

    徐碩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在嘴裡咬了一口,愣住了,扭過頭盯著張不肖,含混不清道:「稻香村的自來紅,哪裡來的?」

    張不肖嘿嘿笑了,「怎麼樣,說了不一樣的,沒錯吧。」

    徐碩沒吭聲,把月餅吃的乾乾淨淨,甚至連手心裡的碎渣子都全部倒進了嘴裡,然後看著張不肖很鄭重的問道:「趕緊說哪裡來的?」

    張不肖故意賣了個關子,笑道:「味道還好吧。」

    徐碩笑了,道:「麻油、瓜仁、桃仁、冰糖、桂花、青紅絲,能不好吃麼,趕緊說,你從哪裡弄來的,總不會是來的時候帶來的吧。」

    張不肖依然在吊徐碩的胃口,看著徐碩笑而不語,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月餅在徐碩面前晃了晃。

    徐碩暗罵一聲,伸手便去抓,張不肖手一晃,躲過了徐碩伸來的手,一隻手把袋子一撕,趕緊把月餅塞到了自己的嘴裡,連個渣都沒給徐碩留下,徐碩暗歎一聲,丟開了抓著張不肖肩頭的衣服,張不肖躺在地上,嘴裡吧唧出聲,一臉笑容。

    徐碩歎了口氣,伸長了雙臂在地上躺成個大字,看著天空上那輪明潔的月亮,溫聲道:「是不是她讓你們帶過來的。」

    張不肖搖了搖頭,道:「不是她讓我們帶過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張不肖這句話說出口後,徐碩心裡酸酸的,有點難受,好像對於這個出乎自己意料的結果實在是有點不能夠接受。

    可是張不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徐碩如墜雲端,渾身上下軟綿綿的受用。

    「我們來的那麼早,小嫂子哪裡來的及準備,這些是她前幾天找人寄過來的,就怕你吃不慣這邊的味道,我們不過是跟著沾沾光罷了。」張不肖抹了抹嘴,看看徐碩的臉色,然後促狹道。

    月色撩人,心神再不能平靜,徐碩愈發想回到自己的那個小狗窩,回去抱著媳婦狠狠地咬上幾口。不過若是徐碩知道夏墨郵過來的本來的三斤月餅到了自己的嘴裡只剩下一塊的時候,心裡會有什麼想法。

    山上有人有這樣的心思,山下便有人有那樣的心思,江浙一帶的商人此時正聚在一起,愁眉不展,看著坐在桌子中間的白嗣文低聲問道:「白哥,你說到底咱們該怎麼辦,現在這事情這樣了,馬上就到日子了,可是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咱們是不是再找點路。」

    這話剛說出來,便被在一旁的費子罵了回去,「咱們當時說好的,不管怎麼樣,都要堅持到底,我不相信他們就能把手裡的東西一直囤下去,戚文那邊的有那兩個憨貨,那徐碩的總不會一直堵在手裡,難道他挖玉不需要人麼,那些采玉人不用工資麼,那些機器不需要花銷麼,咱們再挺挺,這難關總是會過去的,難不成還要別人騎在咱們頭上過日子!」

    費子這話說得挺沖,聲音很大,而且還加塞了幾句對於別人的罵聲,於是便有人不怎麼樂意聽了,再接腔的時候便夾槍弄棒的,其中一人道:「費老闆,咱們和你不一樣,咱們沒受過那麼大罪,看您的遭遇心裡也怕了,現在也到了一年的旺季了,先服個軟,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咱再跟著你們干,您看怎麼樣?!」

    這話是生生的把費子的傷疤給揭開了,那場深夜裡挨得一頓黑拳從來都是他的忌諱,此時卻被人狠狠的披露出來,費子的火不打一處來,看著那人,眼睛裡直欲噴出火來,怒道:「沒種的貨色,不像個褲襠裡帶把的爺們!」

    那人卻也是個容不下憋屈的貨色,一聽費子這樣說,便也怒了,道:「額是不算個爺們,那你算個球!被人白白的打了一頓,連是誰打的都不知道,現在想報復,自己一個人干去,別想著把大傢伙給拉上,白大哥,做事情不能這麼不地道。」

    白嗣文擺了擺手,道:「這次來就是讓大家好好商量商量,看看下一步的事情的,別說是誰挨過打,沒挨過打,這次是費子,那麼下次就有可能是你,是我,也可能是他。現在咱們只有好好想辦法才行,不是在這裡鬥嘴!」

    這話很明顯的偏袒費子,白嗣文和費子都是江浙一派的,但是剛剛說話的那個是山西的商人,和白嗣文他們原來夜尿不到一個壺裡,現在又聽到白嗣文說這話,心裡老大不情願了,急眼道:「白大哥,我跟你喊聲白大哥,是看在你那次說如果到了中秋節還沒動靜的話,就從你的存貨裡面拿出來一部分分給俺們,現在就剩下幾天就中秋了,你有甚好辦法?」

    白嗣文一聽到這話,馬上啞聲了,這話是他說的不假,可是這話不過就是他的一個權宜之計,他還真沒想過到中秋的時候把自己的東西分給別人,而且他還想如果真的別人都出不了貨,他說不准還能好好的賺上一大筆,但這話現在被人給揭了出來,自然是不能否認,但也不能承認,他只好說道:「這不是還沒到中秋麼,到了那時候我當然是不會看著諸位坐視不理的,放心好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誰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剛剛和費子吵架的那人一聽這話,嘿然冷笑道:「這便是你們說的團結,你們說的齊心協力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咱們既不是夫妻,也不是親兄弟,各位,告辭了!」

    話說完,扭頭便走,經過了這麼一攪合,人心頓時散了不少,那人走後,跟著便又走了好幾個人,甚至連江浙一派的商人都走了不少,白嗣文看了看剩下的寥寥數人,頹然靠在椅子上,自知大勢已去,回天無術,剩下的這些人嘴上沒說,但心裡肯定又已經有了自己的小算盤,這個起來的聯盟算是結束了他短暫的生命。

    費子看了看白嗣文的臉色,猶豫了一會,沖白嗣文道:「白哥,他們說他們的,我挺你,你說下一步怎麼辦,我照你說的辦!」

    白嗣文哪裡不知道費子現在說的話即是場面話也是心裡話,話這樣說,自己答應了,便能幫他出點惡氣,自己不答應呢,也讓自己感覺他費子有情有義。白嗣文歎息一聲,看了看費子,然後低聲問道:「費子,你頭還疼不疼了?」

    費子搖了搖頭,狐疑道:「不疼了,怎麼?」

    白嗣文道:「不疼就好,不疼的話,趕緊跟著我去那兩個二百五那裡,去定上一批玉料,要是去的晚了,那幫犢子們都去了,這價錢就又不是現在的價格了。」

    再有兩天就要中秋了,僅僅兩天的時間,這玉料的價錢到底會被抬到哪一步,費子的心裡突然沒來由的開始發慌,恨不得一步就能邁到那兩個傻子的店裡,哪怕是頭上再挨上幾次雞毛撣子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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