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最終幻想 第八十九章 黎明之始 文 / 悠悠如昔
「啊！！！！！！……。」至少有八個音階的非人高音，在千年樹妖姥姥完全扭曲的臉孔下，衝破了人體聽覺所能夠感知的極限，化為了一股實質般存在的衝擊波。
烏黑而渾濁的陰冷氣息，隨著千年樹妖姥姥的尖嘯，從那密密麻麻的根須底端，粘稠如泥漿般的湧了出來，頓時那些本就體積粗壯的根須觸手，瞬間又膨脹般憑空增大了近一倍，如墨般的妖氣正沖刷著那些，附著在根須外部的構成煉成陣的源念。
樹妖姥姥試圖粉碎掉沐羽晨源念，描繪在那如林根須上的煉成陣，然而眼前所發生著的事實，卻無情的讓千年樹妖的願望，徹徹底底的落到了空虛之處。儘管擁有驚人腐蝕性的陰屬性妖氣，不斷在與源念的接觸中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響，然而能量物質化所形成的驚人特性，卻依舊讓它們頑強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存在著，甚至還隨著根須的膨脹自然的調整著煉成陣圖。
隨著沐羽晨的右手略微向前伸展中，與一副憑空展開的五芒星相互接觸，無處不在的龍脈潮流隨即湧動著，在煉丹術獨有的遠程複數煉成中，星球那龐大到近乎無限的能量，被引導著分散向四周存在的，殘繞著千年樹妖的分解煉成陣中。
黯淡的死亡猶如電流般，被注入到了妖氣翻滾，掙扎般拚命揮舞著粗壯軀體，卻依舊無法對防禦煉成陣，構成哪怕絲毫威脅的樹妖根須中。烏黑而陰冷的妖氣猛烈的防抗著。分解煉成所不斷釋放的煉金術，局面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膠著了起來。
正常狀態下無往不利的破壞煉金術，終於在神話世界中遭遇到了，能夠抵擋它那針對萬事萬物，最基本結構所進行的毀滅性攻擊。妖氣能量與異化木質結構兩者，所結合成的半能量半物質狀態，對於沐羽晨而言還是首次遇到。
不過僅僅只是這種程度的未知，卻還沒有辦法破解毀滅煉成，畢竟從認知知識的角度來講，煉金術對於千年樹妖而言。同樣是一種充滿著陌生的存在，甚至於遠比千年樹妖妖化的能量與軀體，帶給沐羽晨的陌生感更加的強烈。
「咱可也是東方修真能力系統的修煉者呢！沒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肉！」一邊用心的理解者眼前局面中的未知，一邊風淡雲輕靜靜站立著的沐羽晨，左手由有閒暇的處理的腳下，千年樹妖不斷進行的小動作。「大家都沒拿出真格的！但說道消耗！咱還真不怕你！」
推動煉金術的能量源於龍脈，而龍脈中能量則源於星球。擁有千年修行積累的樹妖姥姥，即使還未從封印中徹底的脫身，但其底蘊之厚卻是無可辯駁的事情。不過此刻這有些束手束腳的沉厚底蘊，卻與誕生其存在的星球對抗到了一起。雙方間的差距不用細表也很分明了。
可惜千年樹妖似乎並未明白這一點，從被動中一點點從場面上，拉平到均勢範疇內的千年樹妖，貌似對眼前的局面非常的滿意，且打定了要活生生將沐羽晨，徹底耗死在蘭若寺之前的心意，它繼續抽調著槐樹本體的妖力，任由還在焚燒的寺廟自然熄滅。
煉金術師從星球中抽取的能量，完全由精神力的大小來決定。從來都認為這項屬性是自己優勢的沐羽晨，也爭鋒相對的加大了龍脈的提取力度。隨著僵持的雙方一分一秒一刻不停的不斷相互加碼，在膠著了至少一刻鐘的時間之後，久攻不下的樹妖姥姥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處於封印狀態中的樹妖姥姥，本身的狀態本就有著極大的折扣，十幾年的封印所帶來的實在消弱，讓它目前正處於元氣損傷的階段中。在封印破壞即將獲得自由的此時此刻。每一分元氣的消耗對於千年樹妖而言都十分寶貴，對於那個水潭底部的無比狹窄的空間，無法脫困的時候自然還能夠忍耐少許，可現在它卻已經急不可耐不願多等哪怕分毫了。
「這小子看起來似乎又留有餘力！繼續這樣的消耗下去！突破封印的時間就會受到影響！甚至還有可能節外生枝！無論如何都是大不利的事情！」在沐羽晨那彷彿無底洞般的壓迫下。千年樹妖姥姥那被怒火焚燒的，有些失去理智的腦子終於冷靜了下來。
「雖然千年樹妖不可能知道我這邊的虛實，不過看來它已經多少有些察覺到不對了！」隨著對手遲疑而隨之在平衡中，獲得了一點點優勢的沐羽晨，心思細膩的感覺到了千年樹妖的糾結。「這傢伙不會突然間變成縮頭烏龜吧！」
「要是真是那樣的話！看大爺不耗你個五癆七傷！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將獎勵給獨吞掉！」心思一閃而逝沐羽晨眼瞳中的光輝，猛然間燃起了一團冰藍的火光。「反正研究的已經差不多了！那麼稍稍來點真格的好了！舍利！給我動起來！」
強烈湧動的精神波動猛然間，在沐羽晨四周的空間中干涉出，一陣彷彿扭曲般的詭異波動。在肉眼所無法觀測的精神世界中，正與概念之核相伴環繞的舍利星球，甦醒般的在震動中綻放出的淡金色的光暈，這些光暈如有神智般的相互聚攏，緊接著一條光柱被凝聚了起來。
那源於舍利星球的金色光柱，貫穿著整個星球的中軸線，指天畫地般的上下延伸著，它流光般衝出了沐羽晨的精神宇宙，傾注般的湧入了浩蕩無盡的星球龍脈中。隨即強烈的共鳴在舍利星球與龍脈間呼應而出，猛然間沐羽晨所支配的龍脈力量，數十倍的擴張膨脹了起來。
雖然對自身精神側結晶的舍利，加入戰鬥的影響有所預估。但星球龍脈與舍利星球間，那份計劃外共鳴所帶來的影響，仍然有些估計不足的沐羽晨，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這點真格的，似乎下手下的有些太過於凶狠了。
本就隨著千年樹妖的那點猶豫心思，而略微朝向沐羽晨傾斜的天平，在舍利星球所引導的這股洪流衝擊之下，頓時陷入了土崩瓦解的崩潰之中。短短不過一個愣神的時間之後，千年樹妖居然發現自己已然無力回天了。
毀滅煉成陣從物質與能量，最微觀構成面所施加的破壞。是帶有側頭側尾粉碎性的，在整體構成結構被拆解崩塌之後，混亂的能量和物質就開始了，既不可操作也無法阻止的自我泯滅。
在這種狀態高明的煉金術師，還能夠通過對那些還未崩潰的，能量和物質進行結構更替，進而將破壞煉成的殺傷縮小範疇，而對於擁有一定理論基礎非專業人士而言，使用更多的的能量對其進行強制性的。進行中和與抵消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很遺憾千年樹妖兩者都不是，而且沐羽晨的煉成技術又極高。於是在平衡徹底崩坍之後，場面上的局勢也就徹底的一面倒了起來。
被毀滅煉成粉碎結構的崩塌妖力，從烏黑粘稠充滿極陰屬性的能量，還原為了構成能量的最基礎理智結構，五彩中電光閃動的彩虹般光輝，極光般環繞著沐羽晨不斷四散，黝黑粗壯的樹妖根須彷彿時光被濃縮般，在炫目的光彩中一瞬間風化，頓時沐羽晨的眼前就再度開闊了起來。
依舊釋放著隱約火焰溫度的蘭若寺。再一次出現在了沐羽晨的視野中，那破敗腐朽中吐露著的炭黑氣息，雖然證明著剛剛那場大火的存在，然而眼前寺廟樓宇結構的依舊完整，卻同樣證明樹妖的本體是何等的強壯。
「要不然！將整個蘭若寺都分解掉？」有些不爽的沐羽晨歪歪嘴巴，心底不可抑制的猛然間，跳出了這樣一個誇張的念頭。隨即卻又搖搖頭否決掉了。「要是如此簡單就能夠！摧毀掉千年樹妖的本體！那這場任務的難度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在沐羽晨的感知中整個蘭若寺的構築，幾乎就是無數普通樹木的大集合，並無任何特異或者特別的地方，然而火焰煉金術卻已經證明了。這座看似老朽的寺廟是何等的堅韌。
相比起那些能隨時被妖力催生的根須，蘭若寺無疑是千年樹妖修行歲月中，不但磨練的最強大的那一部分，它所擁有那種近乎生命進化的神秘度，以及其所幻化寺廟的妖法，都將沐羽晨的窺視阻擋在了，千年樹妖本體的真實秘密之外。
「無法理解千年樹妖本體的本質，就無法正對性的進行煉成！假如只是純粹無意義的空耗的話！還不如養精蓄銳保持最好的狀態，並集結全部的人手在與之決戰！」心念微瀾的沐羽晨眼瞳中波動的冰藍，再度恢復了湖泊般倒映天空的平靜。
「你好！你真的很好！！！！」咬牙切齒中那滿溢而出的怨恨，配合著千年樹妖那滿目中恨不得，對沐羽晨扒皮抽筋食肉飲血的怨恨目光，猶如實質的戾氣幾乎傾斜般的從蘭若寺上空中，稀薄了許多的煙雲投影上落了下來。
「那是必須的！」雖然感覺欺負原始人有些過意不去，但是難得能夠賣弄下嘴炮的沐羽晨，還是毫不猶豫的在千年樹妖，那本就傷痕纍纍的驕傲自尊上，撒鹽般的給予了完美無缺的，露出八顆牙齒豎起大拇指的感謝微笑。「你真是個好人呀！呃！不對！你都不是人的！」
「我！我！…………。」被氣的似乎一口氣上不來的千年樹妖，似乎有些糊塗起來了。
「那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呀！」寂靜庭院中突然出現的身影，望著眼前和天上的兩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般的說道。
還未脫離封印的千年樹妖姥姥，眼前燕赤霞突然間脫困，此消彼長之下更是覺得，繼續這樣下去對自己頗為不利。無心繼續自取其辱的千年樹妖，冷哼中將投影從天空中抹去，頓時蘭若寺中圍繞的陰森氣息，都隨之立竿見影般的消退了許多。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在閒聊而已！倒是燕兄，你呀！咱們不是明明越好了時間的嘛！如此姍姍來遲的耍大牌外加放鴿子！你準備如何賠償咱啊！」沐羽晨充滿樸侃的這樣說著：「燕兄！你那粗狂的模樣該好好整理一下了！你看！你看！連樹妖姥姥都被嚇跑了呢！」
「若是真有徐兄你說的那般奇效！我倒是寧願再醜上幾十倍！最好將那老妖怪活生生的嚇死！免得它老是時不時跑出來噁心人！」半真心半玩笑說著的燕赤霞。渾身精神頭明顯相當的不錯，他濃眉下炯炯有神的雙眼，明顯比之閃亮和銳利了許多，似乎在妖術中若有所悟一般。
「燕兄自我犧牲的精神，在下佩服！」沐羽晨稍稍應和的玩笑恭維的一句，然後才繼續轉入正題般說道：「你我上山已經整夜了！不知道山下目前究竟是如何！此時天光將近！不如就此下山吧！」
「嗯！徐兄所言甚是！」燕赤霞說著卻滿眼混沌的，將目光投向了那依舊有些，煙火氣息繚繞著的蘭若寺，他有些出神的望著眼前這個，消耗了自己十多年光影的地方。某明的感懷突然將零基礎東般，讓燕赤霞的表情黯淡複雜了起來。
「燕兄！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與明日才是希望的所在！」沐羽晨無法理解燕赤霞那種，與自己思維相隔數千年，乃至於數個文化斷層的思想，然而面對這個充滿著感懷男人，明知這是理念層面問題的他，卻仍然不由得稍稍的勸說了一句。「放下負擔！未必不是一片新世界！」
「新世界嘛！假若真的能夠看見！那就真的是太美好了！」燕赤霞十分憧憬般的笑著說道：「下山吧！徐兄請！」
「哎！」望著當先一步離開的燕赤霞的背影，沐羽晨無奈的搖頭微微歎息著。
命運或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基於人生經驗的積累和性格因素。面對不同的事情每個人有著，一份只屬於自己才能夠理解的選擇。所謂的命運或許就是悄然無聲的，一點點融入每一個人的人生中的吧！
在漆黑無光的深夜中踏步向前，一前一後分別警戒著的，不斷前進的沐羽晨和燕赤霞，似乎都沒有多少談話的興趣。裡面前最黑暗的時光在兩人，腳下那風馳電掣的速度中，白駒過很的悄然的流失而去，就在他們抵達山腳附近的時候，一抹純白也終於從東方的遠山遮擋下。一點點堅定不移的升了起來。
「新的一天又到來了呢？」感受著那打破黑暗光輝中，對於常人而言微不可聞的溫度，御風飄然中的沐羽晨稍稍側目，有感而發般的說道。
「是啊！的確是新的一天呢！」燕赤霞同樣的說道。
…………
整整在水源恢復的欣喜中，鬧騰了足足一夜的黑山村，終於在黎明降臨的這一刻，耗盡了長久以來天災壓力。被宣洩而出所帶來的欣喜與精力。疲憊不堪的黑山村名結束了慶典，各自開始返回自己進行休息，頓時這片村落恢復了莫名的寧靜。
在村落中央值守的一夜的猛火，也終於結束了這份無聊的工作。失去了黑夜所帶來的天然庇護。在白天的光輝的映照之下，守衛黑山村的工作難度驟降，在加上籠罩黑山的玄陰聚魄陣自然隱匿，重新恢復全方位籠罩的綠魔網絡，足以保證任何意外第一時間都會被發現。
在幻世隊駐守的小屋中，由於周志超遭遇襲擊，驚恐中晃晃無法入睡，直到後半夜才陸陸續續，扛不住進入夢想的新人們，正在躺在溫暖而柔軟的床鋪中，平復著身心中所積累下的疲憊與恐懼，似有若無的夢話不斷的起伏著，除此之外整間屋子儘是一片寧靜。
昏睡中的聶小倩神情安詳無比，那線條絕美的容顏猶如朱玉，在如墨般修長的青絲妝點之下，赫然就是一件世間最難得的珍品。不願離開聶小倩身旁的寧采臣，正靠在聶小倩的床邊酣睡著，小木匠臉上的表情中笑容不斷，顯然他正做著一個完美的好夢。
趙欣、宋妍、猛火和葉琳四人，此刻則在屋外的小院中靜靜等待著。趙欣和宋妍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屋門口的台階上，看似放鬆的注意著屋內的每一分動靜，小心防範著看似一晚上都安睡著，卻也有可能突然甦醒過來搗蛋的聶小倩。一整晚都沒有好好休息的猛火和葉琳，則分別在帳篷中安然的小憩和打坐著。
隨著天空的色彩徹底的轉為明亮，淡淡的陽光隨即被暈染了開來，不多時之後，小院那破爛的木門被從外面推了開來。沐羽晨和燕赤霞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與院中清醒的趙欣和宋妍相互招呼著。
「昨天晚上沒有什麼大問題出現吧！」稍稍點頭示意之後，沐羽晨隨即開口這樣問道。
「麻煩倒是沒有太多！不過卻也不小！看來還是要你親自出手才行！」趙欣從台階上站了起來，讓出進入屋裡的通道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