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最終幻想 第六十章 吾輩所求 文 / 悠悠如昔
人類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忽略掉其他那些，諸如時間流逝之類或多或少，可能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摔跤對了腳下警惕的行人，又比如正盤膝吐納的沐羽晨，或者盯著聶小倩那安靜的臉孔，表情中陰晴不定的燕赤霞。
回到黑山村的幻世隊隊員們，受到了聞訊而來的眾多村民，幾乎可以用嫁到歡迎般的英雄待遇。那你雙雙飽含著憂愁與期待的目光，充分詮釋著所謂人多勢眾的意義，然而當這些人看見被猛火，扛著的寧采臣的那一瞬間，那微微閃動的光輝卻破滅絕望了。
「不知道眾位大人！這次山上成果究竟如何啊！？」相比起黑山村中其它那些，見識閱歷非常有些的普通村民，擁有村長職務在身的光頭村長，用行動證明了村長也是幹部的事實，他臉上帶上不到好意思的笑容，縮著脖子討好般的對猛火問道。
黑山村村長沒有詢問為什麼，那些山上的死囚一個都不在的，他也沒有詢問為什麼寧采臣，會昏迷不醒的被人扛著走下山，自然同樣不會在意留在山上的沐羽晨。祖祖輩輩生活在黑山腳下的村落眾人，遠比幻世隊又或者寧采臣瞭解，這座看起平凡的山巒究竟多麼的危險。
光頭村長的那種樸質的狡猾與實際，稱不上是多麼惡劣或者不道德，避虛就實避重就輕不過是人類的本能，數千年來天朝的各個等級官員，早已將這種事情融入了本能中，並且一代代無師自通的傳承了下來，這就是環境賦予人性的成長。
「水源我們已經找到了！」用目光與趙欣稍稍接觸，然後猛火對聚攏在村口的村民說道。
對於這個消息黑山村村長，與四周的村民臉上看起來，完全一點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這種奇怪的狀況讓猛火稍稍停頓了一下，本就對村民那市儈臉孔不爽的幻世隊，此刻最它們最後的同情也煙消雲散。只餘下了對於npc試驗的冷漠，以及對於自私自利者的厭惡。
不過就在雙方稍稍冷場的時候，一個畏畏縮縮從村落那狹窄。被諸多茅草屋緊挨著的，道路中走出來的黑膚齙牙臉，頗為突然的解答眾人心中的疑問，原本被幻世隊拋棄在蘭若寺正殿。任其自生自滅的鐵牙居然奇跡般的，依靠著無法解釋的強運回到了黑山村。
「寧大人使用水雷爆破了水源！假如沒有意外的話！天黑以前！那處水源中的水就會，順著山勢而下到達黑山村了！」鐵牙的出現雖然稍稍緩和了局面，但村民們的冷漠與自私卻是，任何事情都無法辯駁的事實。不想繼續糾纏下去的趙欣說道：「我們累了！寧大人也需要休息！」
「呃！」。」本來已經差不多對水源的事情絕望，卻驟然間被好消息驚嚇到的光頭村長，眨巴著眼睛按捺住胸中那彷彿，即將噴湧出來的各種疑惑和問題，他稍稍的鎮定了一下自己情緒，然後雙手虛引聲音顫抖的說道：「辛苦諸位大人了！大家讓讓！讓諸位大人回去休息！」
同樣差不多有些蒙掉了一般的村民，彷彿木偶一般的讓開了此刻，被人群擠壓的水洩不通的村寨入口。對村民映像轉為惡劣的其它人。也沒有興趣和這些泥腿子廢話。它們安靜的人群讓出的道路中穿過，走向了那棟被打掃過的廢棄宅邸。
幻世隊的眾人才剛剛穿過人群，剛剛一直處於震驚狀態中，有些思維反應遲鈍的村民們，就猶如彷彿被突然驚擾的蜂巢般，炸鍋一下的『嗡嗡嗡』嘈雜了起來。各種欣喜或者懷疑的討論聲，完全沒有避讓幻世隊等人的意思。宣洩中任憑村長如何都壓制不下來。
「有水啦！終於有水啦！哈哈哈！」」大部分的村民都單純的喜悅著。
「誰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呀！不要忘了！那些身強力壯的死囚！一個都沒有從山上回來！衙門的人也少了一個！」然而任何地方都少不了懷疑的聲音，大到國家小到家庭都莫過於此。「鐵牙一個獨自回來的！那些人都是一夥的！天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個！那個！也有可能啊！」頓時一部分歡呼的村民。立刻在懷疑中遲疑了起來！
對於這個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大嗓門幾乎是一個通用的村寨技能，唯一的差別僅僅就是聲音究竟多大而已。自以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的村民們，根本沒有注意幻世隊黑沉下來的臉孔，不過就算注意到了，這些生活在天高皇帝遠區域的傢伙，也大約根本不會在乎吧！
「我們在山上驚心動魄的捨生忘死！這些人現在居然是這副臉孔！」一整晚都在擔驚受怕的賀琴，頗為幾分遷怒的憤憤不平轉過頭，狠狠的瞪向了身後的村民那邊，咬牙切實的這樣說道。
「那些人對於我們而言毫無價值！你不要在意他們！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僅僅就是管好自己能夠管的！並且盡可能盡善盡美的完成任務！如此而已！假如它們會成為任務的障礙！想要活下去的話！你就必須清除掉它們！」
「那是我們的任務！無論這些村民的意志如何！都與我們不存在任何的關聯！假如你將這裡當做一場遊戲的話！將它們當成npc的話！或許接受起來會輕鬆些！」在非洲那片混亂的大路上見慣了，各種奇葩事情的猛火經驗之談的說道：「你們總是要過這一關的！不是嘛！」
大多數人都會在遊戲中快意恩仇，按照自己的本能來進行行動，因為那片數據構建的世界中，不存在現實社會中的法律和道德約束。然而假如讓你將兩個世界中的，行為模式翻轉過來然後施行，那可不是一句話就能夠搞定的。
雖然猛火說話的語調平平無奇，然而在稍稍的那麼遲鈍之後，於文薇、賀琴、譚健和周志超，卻不約而同的為他那份平淡，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莫名的戰慄，一種蕭殺彷彿刺骨的陰風般，一下子讓四名新人都沉默了起來，一直到走近那棟荒廢的院落中。
「你們應該都累了！就趁著現在好好養精蓄銳吧！這場任務中的輕鬆機會！大約就只剩下現在而已了！」趙欣用少見的柔和語調這樣著。然後從空間道具中取出了必要的物資，讓新人們能夠獲得更好的外部環境。
猛火將依舊昏睡著的寧采臣，放到了鋪上了毛毯的地板上。然後將另一隻手中提著的，那個屬於小工匠的竹木背簍，也隨之放置到了他身旁的地面上。宋妍站在房間的門口無聲持咒語著，一道魔法警戒線將小院徹底圍攏。緊接著一層無形結界就將房屋籠罩了起來。
昨晚睡的本就不算太好，早晨就被早早的叫醒過來，在山道上一直不斷趕路的新人們，草草的就著礦泉水填補了下空虛的肚子，然後就哈欠連天的各種找地方。或者閉目養神或者直接躺倒的休憩了起來。
佈置完四周警戒與防護的宋妍，在與趙欣的目光交匯之中，微微的稍稍頷首點了系頭，看似正常轉身返回屋內的她，身體回轉將隱藏在長袍下的，那雙靈巧雙手依舊手勢不停，無聲無息中一道淡淡的綠色波紋，就在空間不算開闊的屋內蕩漾了起來。
本身不具備任何特殊能力的新人們。毫無任何防範的就被宋妍。削減了效果的昏睡咒命中，在魔法的刺激下濃重的疲倦，十分自然的從新人們心中湧出，不多時不多時似有若無的，鼾睡呼吸波動就平緩了起來。
「搞定！等下再佈置上隔音結界！只要不是在她們的耳邊打雷！在身體完全恢復前！它們就不會醒過來！」宋妍說著手中的動作繼續不停，幾分鐘之後佈置全部完成的她。頗為俏皮的對趙欣、猛火和葉琳，擺出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呀！畢竟。以後我們都會成為夥伴！」剛剛走出新人階段的葉琳，望著那些鼾睡中茫然不知。完全白排斥在核心外的新人，多少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什麼事情都不讓它們知道的話！很難建立起必須的信任的！」
「這場任務的狀況和變形金剛差別很大的！上次隊長掌握的地利優勢！配合著各種現代化武器！注意極大的壓制敵人的發揮！而你也在戰場上證明了！自己能夠很好的勝任職責！更重要的是那場任務的劇情！我們掌握的非常之清楚！」
「但是這場任務的狀況卻完全不同！首先作為外來者的我們！就連劇情的信息優勢都沒有！其次無限空間現實化的東方神話場景！有太多我們根本無法把握的狀況！那個籠罩黑山的迷陣更是徹底的，摧毀掉了我們最初的設想！」
「否者！現在我們應該正優哉游哉的！對黑山周邊的村落進行布控！利用各種優勢切斷千年樹妖所需要的人類陽氣供應！進而一點點的將它消弱下去！一點點慢慢的瞭解這個世界！一點點的訓練和提升自身的戰鬥力！最終在萬全的狀態下主動的去決戰！」
「可是現在呢！一個掌握之外的陣法！徹底攪亂了我們的安排！而且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劇情雖然大體上依舊遵循著，賀琴所描述的那個大致的脈絡，但細微之處卻已經徹底的面目全非了！這樣的狀態很危險！所以我們才必須更加的謹慎！」
「這並不是信任或者不信任的問題！很多消息！在新人身上是不保險的！」趙欣很清楚和體諒葉琳的想法，但她這樣做的理由也非常的充分。「神話中的妖魔鬼怪！可都是非常擅長各種妖術的！假如新人們脆弱的神智被迷亂！進而吐露出了某些重要的消息的話！」。」
「明白了！我……。」葉琳固然心思稍稍有些單純，但卻卻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瞬間領悟到趙欣欲言又止中，那充滿著遐想空間的危險內涵，表情恍然的她不太好意思的，用非常歉意的聲音說道。
「小同志！不用那麼客氣的！年輕人不犯錯誤！如何承托的出我們這些老人呢！那就太不可愛了！」宋妍用力的拍打著的葉琳的肩膀，一副江湖老大的口吻說道：「我們是夥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嘛！！不用那麼客氣！你現在也是資深者了！我們大家一起才是一直隊伍嘛！」
「牧師！假如你配上兩撇鬍子！身材高大點！臉龐消瘦一點！眼睛尖利一點！嘴巴小一點！下巴扁平一點！眉毛稀疏一點！臉上在多出幾道疤痕！那你現在的神態一定很拉風！」猛火一本正經的樸侃著說道：「啊！差點忘記了！胸肌也要解釋點才行哦！」
「你去死啊！！！明明三大五粗的！卻喜歡裝白毛大貓咪賣萌！！」炸毛的宋妍虎牙霍霍作響的叫道。
「我喜歡！我高興！你就羨慕嫉妒恨吧！」中文水準急速上升的猛火，一臉我無恥我驕傲的表情說道。
「呵呵！！！！」忍無可忍的葉琳終於笑場了。
「居然敢偷笑！嘿嘿嘿！」
「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啊！救命啊！！」……。」被宋妍一下子抓到腰間的葉琳，在她五指輕柔的騷動中，渾身瘙癢的敏感癱軟起來！
「咳咳！大家不要鬧了！」緩和的氣氛中趙欣微微一笑，那動人的明艷頓時照亮了，這棟即使仔細清掃卻依舊。充滿著一股陳腐味道的屋子。「那麼現在我們回到正題中！大家開啟通訊器的團隊頻道！我們需要和隊長好好的交流一番！並且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戰鬥已經迫在眉睫了！」
「瞭解！」
「不知道！隊長那邊又有什麼新花樣了呢！」
「應該會有驚喜吧！」
猛火、宋妍、葉琳各種表達意見後，屋子裡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
體內大周天運轉九九之數的沐羽晨，雙眼開合將一陣神光閃動間射出。仿若無聲的驚雷般在虛空中，震盪起一陣陣無形的驚雷。那剎那的光華稍縱即逝，轉瞬中沐羽晨漆黑的眼瞳，有恢復了那份古波不驚的平緩。深邃幽暗中似是而非的淡漠了起來。
「徐兄這份修為當真不俗啊！！怕在再過不久！就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吧！實在是可喜可賀啊！」近在咫尺將的燕赤霞，回神中真誠的讚歎說道。
緩緩將經脈中湧動真元歸於平緩的沐羽晨，表情溫和淡然中微笑著面對著燕赤霞，他那雙光華平淡的目光中閃爍著，一點點似笑非笑的八卦玩喂氣息。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大鬍子與聶小倩，那同樣不過數尺的短短空間中，頗為奸詐的游離浮動了起來。
沐羽晨目光中毫不掩飾的詭異神色，外加上燕赤霞心中自己也有鬼，兩人眼神觸及中不禁有些氣若的大鬍子，不免在對視中落入了莫名的下風中。點到即止的沐羽晨並未繼續，他飄逸的目光緊接著轉向了，彷彿穿透灰敗樹林的遠山之間。就連渾身的氣息都悠遠了起來。
「吾輩中人。口中雖說著什麼順天而行！但修行的本質就是奪取天地精華！而成就己身的超脫之道！然而大道茫茫，幾乎無跡可尋！人道渺渺！紅塵多變！燕兄！你可曾經想過！自己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嘛！？」
沐羽晨的聲音彷彿穿透的時空，看似虛不著力卻又悠遠綿長。燕赤霞臉上的那淡淡的不適，在他的提問中瞬間煙消雲散，充滿著各種情緒的追憶神情，在大鬍子那粗狂的臉部輪廓上。無比細微而又細膩的變化中，最終無盡的思慮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追求仙道嘛！所有修行者的最終目標！最標準的答案就是如此！可九天仙闕可聞而不可見！世間英才無數卻又有幾人。能夠在有生之年碰觸到，那不可見階梯的一角呢！追求道義嘛！吾輩修行者當鎮妖除魔！縱橫天地之間！然而正邪之分同樣飄渺無常！」。」
早已不是初出茅廬之人的燕赤霞。萬千思緒浮動卻悵然若失，他不自覺的看了安睡中聶小倩，那安靜中宛如玲瓏皓月的身影一眼，剎那間無數的思緒被瞬間懾服，而緊接著更加混亂的意念，就讓他不自覺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那麼徐兄！你修行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沉默的燕赤霞凝望沐羽晨開口問道。
「我家鄉那邊！有句話叫做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可從辯證的唯物主義角度來講！擁有多少責任就擁有多少權利！單純的討論權利和責任！都不過是空中樓閣別有用心！至於能力！這個世界上！能夠攪動風雨的！自然就是有能力的人！這與責任和權利無關！卻是一種基礎！」
「燕兄！不用迷惑！我老家那邊各種各種的『磚家』、『叫獸』、『搏勢」為了各種的目的和利益集團！總是喜歡忽悠老百姓！聽多了！也就學會了！不用在意的！」望著真的開始思考的燕赤霞，沐羽晨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忽然收攏，然後擲地有聲的大聲說道。
「縱橫事件！所求著不過一個『利」一個『益」凡俗者之權利、錢財、名望，盡數都不過就是這兩個字眼！即使我們這些修行者！雖然所求有所變！但卻依舊脫離不了這個範圍！須知即使是仙人！也不過是人中之仙！卻也依舊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