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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發倒計時 文 / 落魄三哥

    第一三十八章出倒計時

    戰略重心向東方轉移,並不是董南一個人的觀點。

    1621年4月23日,大西洋公約組織聯合艦隊司令梅爾斯的旗艦「海神」號,經過一個半月的航行,順利抵達科隆港,並正式加入對外宣稱巴拿馬艦隊的大西洋公約組織加勒比海艦隊。

    艦隊司令部剛組建完的第三天下午,由薩累本土艦隊護航的商船隊,載著第一批兩千多名從波西米亞戰場撤回的薩累傭兵也安全抵達。

    一時間,大佬雲集。

    隨著艦隊司令官梅爾斯、步兵司令官胡安上尉、參謀長卡拉米和陸戰隊指揮官哈里的到來,拉斐爾的省督府也隨之而變成了大西洋公約組織又一個指揮心。人口本來就不多的科隆城,是成為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大軍營。

    此之前,科隆是一個安靜的不能再安靜的海邊小城。不但沒一個自己的主教區,甚至都不像其他殖民地那樣擁有象徵司法的檢審庭。正因為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些千里迢迢趕來的援軍吸引住了,不約而同地從四面八方湧向碼頭,想親眼目睹這一難得的盛事。

    人家既然出了錢,那就應該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加稅方案獲得通過的拉斐爾省督,乾脆準備了十幾條小船專門候著駁運市民。

    當「海神」號收眼底時,波特拉男爵是那麼驚訝!那麼興奮,那麼著迷呀!他看來「海神」號肯定是世界上大的戰艦。遠遠望到它那木頭的後甲板,他心目是一座神奇而不可思議的建築,唯一可配得上浩瀚大海的怪物。

    他們的小艇駛過另一艘戰艦時,他抱著某種敬仰的詫異感端詳它,驚奇地現他從城樓上看去覺得那麼點小的船卻是這樣龐大;他入神地凝視著一個船雕飾時,胸不平靜的激奮,險些使他落入水。

    「男爵大人,今天是開放日,艦隊司令部不僅允許您登船參觀,甚至還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負責駁運的水手長很禮貌,而且還能說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這讓波特拉男爵很是意外,禁不住地笑問道:「軍官先生,能告訴我船舷上那些穿著短褂的黑奴是幹什麼的嗎?」

    「那不是黑奴,而是陸戰隊員。說到這個,看來有必要提醒下諸位,上船後一定要注意措辭,千萬別因此而引什麼紛爭。」

    土財主們這才想起拉斐爾上任後推行的第一個政就是廢除奴隸制,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有的嚇出了一身冷汗,有的則慶幸得到了如此及時的提醒。

    「水手、炮手、陸戰隊員和工匠來自多個國家,有白人也有黑人,甚至還有像印第安人那樣的黃種人。人員構成如此複雜,團結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所以歧視是絕不允許的,誰要是膽敢觸犯這一禁令,將會毫不猶豫地被送上海事法庭。」

    「感謝您的提醒,親愛的軍官先生。」波特拉男爵想了想之後,又遺憾不解地問道:「人員來自四面八方,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不過這麼多人,總得有一個主體人種或主體民族?」

    這個問題還真把水手長給問住了,因為大西洋公約組織簡直就是個大雜燴,白人和黑人、天主教徒和教徒相當,根本不存什麼主體。迄今為止,甚至連個官方語言都沒有,害的像他這樣的低級軍官都不得不學習西班牙語、葡萄牙語和托斯卡納語。

    「坦率地說,還真沒有!」

    水手長沉思了片刻,指著戰艦上執勤的官兵們苦笑道:「說出來您肯定不會相信,光『海神』號上的艦員,就來自十二個國家,說著七八種不同的語言。」

    「十二個國家?」

    「是的,有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蘇格蘭人、法蘭西人、托斯卡納人、烏爾比諾人、曼托瓦人、那不勒斯人、米蘭人、熱n亞人……總而言之,只要您能想到的國家,我們的艦隊裡都能找到它們曾經的國民。」

    聽上去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但細想起來也沒什麼。畢竟像這樣的事情歐洲軍隊並不罕見,何況他們本來就是一幫湊到一塊的海盜呢?

    說話間,小艇終於到達「海神」號了。

    隨著他們靠近,這個龐然大物的輪廓逐漸擴大起來;而攏船時,小艇就隱沒這大船投影的一片海面上,像可怕的黑魃魃玻璃上的倒影。波特拉男爵看到不動的船體沒入陰沉的海水,而海水輕輕拍打著船幫的時候,他抬頭仰望,瞧見三排大炮把威懾的炮口伸出舷窗的時候,便由興奮變成恐懼,面色煞白,抓住小艇的穿幫,一動也不動了。

    然而,他們一登艦,一踏上甲板,心裡便豁然開朗。

    只見帆檣英挺奇拔,後甲板一派生機。極目蒼穹又遠眺港灣,艙面所有物件:從干舷上一排吊床到絞盤、水泵、水龍、艙口,以至各種各樣的軍服,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令人讚歎。總而言之,這一切的一切都把他們給迷住了,以致久久地凝神觀賞著這麼漂亮的大建築物,把什麼都忘了。

    「先生們,這邊請,艦長先生正軍官餐廳恭候各位。」

    海軍的作用不僅僅是防範海盜,還能讓拉斐爾擔任省督的科隆政府具凝聚力。看著他們那一幅幅目瞪口呆的樣子,水手長意識到讓他們參觀的目的達到了,連忙躬身讓到船舷邊,請他們前往大艙用餐。

    與此同時,拉斐爾、梅爾斯、那捷爾、上尉、哈里和卡拉米等軍政大佬,正停泊「海神」號左側的「裡巴特」號上,召開抵達科隆以來的第一次軍政聯席會議。

    「今天的會議本該由傑克主持的,算算時間他早該過來了,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

    大家之所以聚這裡,就是為了東印公司的展大計。作為公司掌門人,董南一走就是一年多,任誰都不太放心,畢竟海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那捷爾的心情可以理解,但這個場合說這樣的話,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梅爾斯立馬乾咳了兩聲,一邊示意僕人們出去,一邊面無表情地說道:「德班是艦隊具經驗的船長,傑克對航海也不是一無所知,我想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可能被什麼事情給耽誤了。」

    「是啊,北美洲不比科隆,那裡不但什麼都沒有,還得應對印第安土著有可能的威脅。可那裡又關係著整個造艦計劃的成敗,不處理完所有麻煩事,他是絕不會輕易回來的。」

    拋棄拉斐爾這個親戚,座的所有人,當屬卡拉米跟董南的感情深,見眾人提起了這個,忍不住地說道:「相比之下,科隆距弗吉尼亞不算太遠,現艦隻又那麼充足,要不派一艘船去看看?」

    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提議,不等梅爾斯開口,那捷爾便搖頭苦笑道:「卡拉米,我親愛的小伙子,你是不是岸上呆得太久了?派一艘船當然沒問題,但大海茫茫的,如果『公約』號已經了,那相差一個羅經點都會失之交臂,別說派一艘,就算派十艘去都無濟於事。」

    涉及到艦隊的內部事務,拉斐爾、胡安上尉和陸戰隊指揮官哈里不好過多干涉,自然也不會表什麼意見。卡拉米則不然,管他非常年輕,甚至都不隸屬於艦隊,但他卻是大西洋公約組織重點培養的接班人,很多問題上都有著與代表們不相上下的言權。

    朝夕相處的那麼久,跟董南的關係是亦師亦友,雖然那捷爾說得很有道理,但卡拉米還是急切地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嗎?」

    因冷靜而著稱的梅爾斯,可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立馬抬起頭來狠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把手頭上的工作辦好,才是我們眼前重要的事情。」

    明明知道他是錯的,但事關董南的安全,手握重兵的陸戰隊指揮官哈里,無疑會毫不猶豫地站到卡拉米這邊。見他皺起了眉頭,拉斐爾連忙打起了圓場:「是啊,是啊,我想傑克也不想因為他而耽誤整個計劃。先生們,梅爾斯先生說得對,手頭上的工作太多了,我們絕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關於指揮權的問題,來之前高級代表會議上早就達成過協議。如果董南未能從北美洲及時抵達的話,有關於東方計劃的所有事務,將由拉斐爾省督全權負責。畢竟這麼多人,就他接受過真正的教育,且具有著處理負責事務的能力。

    群龍無可不行,上尉跟哈里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隨即站起身來,異常嚴肅地說道:「省督大人,按照巴裡主席及公約組織的相關命令,我正式向您移交步兵部隊指揮權,並懇請您負責我部今後的各種補給。」

    陸戰隊是一個特殊的作戰單位,管它跟艦隊密不可分,很多時候還接受艦長們的指揮,但卻並不隸屬於艦隊司令部,而是跟步兵團和騎兵團一樣直接隸屬於大西洋公約組織代表會議。

    哈里哪能不知道上尉的良苦用心,也驀地站起身來,一臉誠懇地說道:「從現開始,陸戰隊也將接受您的指揮。」

    陸戰隊既是作戰部隊也是憲兵隊,也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巴裡集團的大佬們才得以放心地將戰艦交給那批剛晉陞的船長。否則出了海的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想像現這般掌控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如果本身不是公約組織的高級代表,梅爾斯司令官肯定會覺得很憋屈。畢竟他表的這個態,跟移交艦隊指揮權沒什麼區別。

    然而,確保內部穩定這一問題上,巴裡集團核心成員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也只有團結協作,才能實施龐大東方計劃,才能獲得比打劫可觀的利潤。

    正如上尉所預料的那樣,梅爾斯並沒有因此而不滿,甚至還回過頭去,微笑著說道:「省督大人,傑克沒有回來,有關於指揮權的問題,我們就無需浪費時間討論了。請您開始,我可不想因此而耽誤了整個計劃的進程。」

    「謝謝,謝謝各位的支持。」

    海盜們所表現出來的大局觀,讓心沒底的拉斐爾大為驚歎,連巴裡集團四號人物梅爾斯都這麼說,他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站起身來請上尉和哈里坐下,隨即指著艙壁上的地圖說道:

    「按照東印公司和艦隊參謀部之前所制定的計劃,我上任後就對巴拿馬地峽進行了一次初步勘察。結果不出傑克所料,如果開挖一條連接加勒比海與加通湖的水道,那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間的陸地距離將會大大縮短;

    此外,省督府還協同情報委員會和東印公司,對硝石產地進行了一次秘密勘察。結果同樣非常樂觀,其儲量和品質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正如傑克所說的那樣,取之不用之不竭!」

    除了澳門之外,董南還真沒出過什麼大錯。這個消息的確振奮人心,但都是意料之的事。何況相比壟斷國和日本貿易那巨額的利潤,火藥貿易實算不上什麼。

    梅爾斯微微的點了下頭,一邊地圖上觀察巴拿馬地峽,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費迪南如願以償的拿下了波西米亞,現正是修養生息的時候,大規模的戰爭一時半會間肯定打不起來。既然沒有市場,那開採硝石礦的工作也就可以放到一邊,也就可以集精力拓寬道路、開挖加通湖和加勒比海間的運河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拉斐爾指著地圖說道:「大家看,這條紅線是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一世,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下令對巴拿馬地峽進行勘查,沿山脊用鵝卵石鋪出的一條穿越地峽的驛道。他的計劃龐大,之所以做這些,就是為開鑿連接兩大洋之間的運河做準備。

    事實上此之前,征服墨西哥的瓦斯科-科爾特斯就提出過修建運河的主張。根據已知的勘查資料,他們列出了可供開鑿運河的四個備選地點:一是墨西哥南部的特萬特佩克地峽;二是哥倫比亞西北部的阿特拉托河附近的某個地點;三是尼加拉瓜地峽;四就是我手指的巴拿馬地峽。

    從整個東方計劃上來看,開挖這麼一條運河,的確能為我們提供諸多便利,甚至還能大大的節省軍力。但考慮到我們的實力終歸有限,先不說能不能憑一己之力開挖這條運河,就算開挖了也不一定能保住,所以只退而求其次,現有條件下可能縮短陸上轉運的距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現尼德蘭人和英國人都時不時的繞過合恩角,從美洲南端直接進太平洋,真要是開挖出這條能大大縮短航程的運河,那他們還不毫不猶豫地取而代之?

    孰輕孰重,梅爾斯還是掂量得清的,放下手的望遠鏡,深以為然地說道:「省督大人說得對,我們決不能當這個出頭鳥。與其跟幾個海上強國對抗,還不如多造幾艘戰艦和商船,分駐到東西海岸。」

    「可傑爾等不了我們那麼久,要知道直到現我們才下水了四艘『勝利』級巡洋艦。」

    那捷爾看來,開挖連接兩大洋之間的運河,似乎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而運河一旦通航,就能解決眼前艦隻不足的問題,就讓地海、大西洋和加勒比三大分艦隊具機動性。

    拉斐爾當然知道他想什麼,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光開挖連接加勒比海和加通湖之間的水道,就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財力,需要至少五年的時間。

    「那捷爾先生,您所說的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問題。正因為如此,自上任以來,我就將造艦計劃作為所有工作的重之重。由於得到了薩累和佛羅倫薩的大力支持,一千多名工匠和三千多本地人的努力下,皮隆港的船塢及巴拿馬灣的科科利造船廠,三個月後就能投入使用。

    至於材料方面嘛,我已經從哈瓦那、墨西哥和聖地亞哥等地,定購了足夠建造艘『勝利』級巡洋艦和十二艘快速商船的木材、瀝青、柏油和熟鐵。再加上工匠對我們來說不是問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這時候至少會有四艘戰艦和八艘商船下水,可以大大緩解戰力和運力的不足。」

    拉斐爾的估計還是保守的,事實上戰時,一艘戰艦從鋪龍骨到下水只需個月。至於火炮、風帆和人員培訓等其他方面的工作,完全可以同時進行,畢竟已經有一支實力強悍的艦隊駐紮到了科隆。

    胡安上尉反應了過來,禁不住地脫口而出道:「這麼說,我們明年就能派出第二支艦隊?」

    「是的,但規模不會很大,」拉斐爾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考慮到各分艦隊對戰艦的需求,我們也不會將剛建造的戰艦派往東方,而是可能使用替換下來的舊艦。」

    梅爾斯樂了,地圖上劃了一圈,哈哈大笑道:「先生們,看來休整完之後我們又要進行一次遠航了。」

    卡拉米反應了過來,一邊盤算著繞過合恩角去巴拿馬灣的航程,一邊搖頭說道:「司令官先生,我可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反正是去東方,與其繞這麼大一圈子,還不如走好望角。」

    不等梅爾斯開口,拉斐爾便意味深長地說道:「從航程的角上來看,的確沒這個必要。但我們同樣要考慮到安全問題,要知道地峽那邊現還是不設防的,所以我們必須快組建太平洋分艦隊。」

    「尼德蘭人?」卡拉米問道。

    「還有英國人!」拉斐爾重重的點了下頭,指著地圖說道:「事實上這幾年來,他們不止一次的繞過合恩角襲擊大陸西海岸。對利馬、格納拉達來說或許沒什麼,反正他們洗劫完就走,但我們卻冒不起哪怕一丁點兒的險。」

    唯一瀕臨太平洋的科科利船廠那裡,的確冒不起任何險!卡拉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頓時連連點頭道:「船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省督大人說得對,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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