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心轉移 文 / 落魄三哥
第一三十二章
重心轉移
時至今日，神聖羅馬帝國的戰局又一次出乎了董南的意料
過去的這半年裡，教聯盟領們已集結起一支武裝力量，而皇帝和天主教聯盟也做了同樣的事。後者的兵力馬克希米利安的麾下雲集多瑙沃爾特，教聯盟的軍隊則安斯巴赫馬克伯爵的率領下聚集烏爾姆。
所有人都認為決戰性的時刻來臨了，雙方將通過一場決戰結束長期的紛爭，無可改地決定德意志蘭兩大教會間的關係。正當雙方恐懼地期待結果時，非常出人意料的和平的消息突然傳來，兩方軍隊未經交戰便相繼撤離了。
之所以出現如此大的變換，完全得益於以約瑟夫神父為的一幫法蘭西政府和教會的領軍人物。他們促使路易十三收回之前向斐迪南皇帝許下的承諾，派特別使團調停並促成了這一短暫的和平。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交戰雙方居然均樂意接受這一結果。
「毫無疑問，法蘭西與其說害怕奧地利王室家族壯大，倒不如說害怕喀爾教派勢力擴張。畢竟它們國內正進行著一場類似於德意志蘭的紛爭，因此認定快鎮壓波西米亞教秘密團體，使法國的胡格諾派秘密團體不會步其後塵，實為當務之急。」
該辦的事情都辦完，該挖的人才也挖得差不多了。巴黎高等法院剛將第一批兩千三多名囚犯移交給東印公司，董南便趕到英吉利海峽搭乘從薩累專程趕來的「公約」號，開始了此生第二次橫越大西洋的航行。
飛剪船還尚未投入使用，像「公約」號這樣的大帆船抵達目的地——弗吉尼亞，至少需要一個半月時間。無聊賴之下，董南召集隨行的情報委員會副主任加西亞、即將上任的東印公司負責人約翰遜，及「公約」號艦長德班研究起奧地利的局勢來。
黎塞留還沒上台，法蘭西就揮出如此大的影響力，這讓董南非常之意外。就他權衡這一短暫和平的利弊時，加西亞副主任便繼續介紹道：「教聯盟可以給弗裡德裡希提供援助，但不能擴展到他的普法爾茨領地，這是該和約重要的條款。法國人利用馬克西米利安的果敢，以及教徒害怕天主教同盟軍和一支從尼德蘭開來的皇家軍隊間陷入窘境之際，誘勸教聯盟接受了這一恥辱的和約。」
簽定合約不等於就能獲得和平，管自己穿越後折騰出那麼大動靜，但並沒有因此而改變歷史大勢的進程。況且這只是一個讓教聯盟袖手旁觀、不介入波西米亞戰爭的和約，大仗沒得打，小仗還是會繼續的。
想到這些，董南驀地抬起頭來，異常嚴肅問道：「馬克西米利安現到哪裡了？」
「一個半月前出現上奧地利，使那裡的等級會議倍感驚愕。為了獲得皇帝的仁慈，那些搖擺不定或尚未效忠皇帝的人，短短的半個月內，幾乎全部都迅速而無條件地宣誓效忠；下奧地利，那位公爵收編了布闊伊伯爵的尼德蘭軍隊，並試圖接管上尉所部的指揮權。」
馬克西米利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其部下、天主教同盟軍總司令提利！
那位名將以僱傭兵為主，給巴伐利亞創建了一支精銳的軍隊，並成為奧地利王室家族的堅力量。
白山戰役的勝利者，波希米亞和帕拉亭的征服者。1626年與丹麥國王的戰爭，呂特戰役擊碎了丹麥軍主力，並於帝國軍隊總司令華倫施坦合力，征服了包括丹麥本土內的整個德意志北部。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但心繫歐洲戰場上一萬多薩累傭兵安危的董南，不得不重視這一戰爭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年頭，誰拳頭大誰說了算，董南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問道：「上尉是怎麼應對的？要知道這個問題很敏感，真要是被他們給收編了，那想拉回來可就難了。」
「是的，鑒於部隊剛剛擴編，人心還不是很穩，上尉先生和卡拉米參謀長當機立斷地選擇了攻擊，皇帝的正式授權抵達前，率先向波西米亞境內起了進攻。」
退無可退，這是眼前能想到的好辦法。董南微微的點了下頭，隨即站起身來，緊盯著艙壁上懸掛著的大幅地圖，繼續問道：「有沒有戰況？」
「後一封戰報出時間為上個月五號，他們先迅速驅散了下奧地利和摩拉維亞被擊潰的所有波西米亞騎兵隊，所有敢於反抗的城市都用突擊方法加以佔領，一直把克裡斯蒂安-馮-安哈爾特侯爵指揮的波西米亞軍隊追到布拉格，並城牆下等候提利總司令的援軍。」
孤軍深入，這個險冒得未免太大了！
然而，這一切都生千里之外，戰局的把握上任何人都沒有戰場指揮官具話語權。由於戰區通訊不便，要麼沒消息，要麼就是一個半月前的消息，就算想提醒點什麼都來不及。
萬般無奈之下，董南只能低聲問道：「提利手下有多少人？」
「皇帝、西班牙和巴伐利亞的聯軍大約5萬左右，如果算上我們的話，應該不會低於7萬；弗裡德裡希的兵力則少得多，大概3萬左右，算上克裡斯蒂安的部隊也不足4萬。安全上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上尉只要他們的錢。而皇帝則恰恰相反，不但要錢、要領地，甚至還想要他們的命。」
大軍壓境，人心惶惶，剛被推選為國王，根本沒站穩腳跟的弗裡德裡希，顯然沒那個各個擊破的魄力。要不歷史上的教波西米亞也不會那麼快淪陷，弗裡德裡希不會隨之而成為「冬王」了。
三十年宗教戰爭剛剛開始，但對大西洋公約組織而言卻即將結束，董南沉思了片刻，毅然說道：「先生們，管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煩，但東方計劃並未因此而擱淺。傑爾傳遞回來的消息，是證實了東方貿易的巨大利潤。就目前而言，我們獲得了一點優勢，但為了確保這一優勢，我們必須把工作重心快向東方轉移。」
東印公司大陸負責人約翰遜反應了過來，禁不住地脫口而出道：「先生，您是說撤軍？」
「是的，」董南點了點頭，指著地圖上的巴拿馬說：「根據航艦隊傳回來的消息，我們可以確認尼德蘭人已東印群島站穩了腳跟，甚至還獲得了對日貿易的特權。我們沒攻擊福摩薩之前，那個島嶼顯得無足輕重。但現則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一旦傑爾他們壟斷澳門的貿易，協助國政府肅清東南沿海可為他們提供貨物的國走勢商，並襲擾其對日貿易的商船，那他們必然會大舉反撲！」
「這一點毋庸置疑，」加西亞深以為然地說：「現比的就是速，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短時間內增派一支艦隊，以確保澳門和福摩薩的絕對安全。」
「問題是我們抽不出哪怕一艘船！」
沒有人比「公約」號艦長德班清楚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海上實力了，加西亞的話音剛落，他便搖頭苦笑道：「尼德蘭人不是傻子，傑爾艦隊的真實身份，我想很快就會被拆穿。這就意味著薩累將無法置身事外，所以本土艦隊和加勒比海艦隊的艦隻一艘都不能抽調。霍拉先生的地海艦隊不用說了，至少短時間內無法投入實戰。」
想到上船前總部傳來的消息，加西亞副主任突然問道：「傑爾指揮官不是說得到國政府的支持，暫時無需增派援軍嗎？」
不等董南開口，約翰遜便連連搖頭道：「副主任先生，守住澳門和福摩薩是一回事，海上貿易則是另外一回事兒，如果不能確保商船隊的航行安全，也就無法獲得應有的利潤。」
董南的印象，尼德蘭人似乎同英國人一起攻擊過澳門，其目的就是為了打破葡萄牙人的貿易壟斷。伯爵攻打盤踞台南的尼德蘭人，無疑於火上澆油，這一仗不僅免不了，甚至會因此而大大提前。
一直對自己誤判澳門現狀耿耿於懷的董南，再也不會冒任何險了，但德班艦長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三支分艦隊現是的的確確抽不出哪怕一艘船。而造艦計劃的第一批八艘『勝利』級巡洋艦，就算半年內能下水，也無法年底前形成戰鬥力。
「造艦速必須加快！」
董南權衡了一番後，斬釘截鐵地說道：「副主任先生，立即通知上尉和卡拉米，請他們戰爭結束後迅速撤往法國，並做好橫渡大西洋、前往巴拿馬的所有準備。」
卸磨殺驢，同樣適用於歐洲。
波西米亞戰爭一結束，滿以為真控制住局勢的哈布斯堡王室，必然會想方設法報薩累之戰的一箭之仇。往法國撤無疑安全，無需像參戰時一樣穿越那麼多國家。就算能安全撤到佛羅倫薩，回薩累的海路上一樣會受到西班牙海軍的威脅。
「那可是近兩萬人，參謀長先生，無論現還是將來，我們都無法組織起一支足夠運載那麼多人的船隊，甚至連護航艦隻都是一個問題。」
「不是還有法國海軍嘛！」
董南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別忘了我們現可是非正式盟友，至少說大陸的利益上是一致的。況且他們還欠我們一大筆錢，完全可以像囚犯低債務一樣，再從運輸費用抵扣一部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法國海軍的戰鬥力雖然很一般，但艦隻數量非常可觀。如果再從薩累和托斯卡納抽調一些商船，一次運送一萬千多人還是沒問題的。
事實上這如此重大的問題上，德班艦長並沒有多少言權，見董南決心已定，便不再堅持，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道：「參謀長先生，那抵達巴拿馬之後呢？要知道他們都是職業軍人，想讓他們改行造船顯然不太現實。」
「說的很對，他們不可能去造船。」
董南指著地圖循循善誘地說道：「鑒於他們近一半人來自歐洲，從沒有去過熱帶地區，甚至都沒有經歷過一次航行，所以第二批『勝利』級巡洋艦和第一批快速帆船下水之前，有必要對他們進行一適應性訓練，為接下來的遠航做後準備。
菲律賓、香料群島，甚至連印果阿，都是大西洋公約組織的目標。要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完全靠國人肯定是不行的。畢竟除了眼前這位和跟傑爾艦隊回東方的穆秀才之外，絕大數人都沒有跟國人打過交道，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生什麼。
重要的是，巴拿馬的位置極其特殊，把那裡作為進攻基地，不但可以經佛得角群島、繞過好望角前往東方；而且還可以從西海岸，走尼德蘭東印公司和英國東印公司很少涉足的太平洋航線。
德班艦長這才反應了過來，可想了想之後，還是搖頭說道：「參謀長先生，去巴拿馬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但這並不能解決傑爾指揮官有可能遇到的麻煩。要知道造艦需要時間，囤積補給、招募水手、訓練炮手同樣需要時間。」
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一切順利，往東方增派大軍也是四、五年之後的事情了。正如德班艦長所說的那樣，如果想確保大西洋公約組織東方的利益，那就必須短的時間內給伯爵提供支援。
令眾人倍感意外的是，董南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回頭問道：「副主任先生，安德森和拉蒂現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想過上岸？」
「先生，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加西亞突然笑道：「如果您能請夫人以烏爾比諾女大公的名義敕封，我想一切都不是問題。至於他們那幫還沒搶過癮的部下，完全可以引導他們去東印，讓尼德蘭內的所有競爭對手防不勝防。」
一艘海盜船所能造成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
想剿滅他們，需要幾倍於他們的力量，且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毫無疑問，董南打上加勒比海自立門戶的安德森集團和拉蒂集團的主意。因為他們都是專業的海盜，而且還擁有十二艘哈瓦那灣俘獲的西班牙軍艦。
想到這些，約翰遜先生會心一笑道：「兩年期限眼看就到了，是該向西班牙人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先生們，這無疑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既可以給馬德里一個交代，而且還能大大減輕傑爾先生的壓力。」
「我就是這麼想的。」
董南點了點，繼續說道：「副主任先生，這件事就交給你們情報委員會了。敕封不是問題，我甚至可以給他們一塊領地。但速一定要快，必須半年內。」
被巴裡集團洗劫過一次，再加上他們肆無忌憚的瘋狂劫掠。這才過了短短的兩年半時間，加勒比海已經沒什麼好搶的了。要麼是沒有打劫價值的獵物，要麼是有龐大艦隊護航的商船隊，甚至還有船為避開他們，寧願繞遠路也不肯從海龜島航線回歐洲。
之前就是一個海盜的加西亞，想都沒想便呵呵笑道：「參謀長先生，我想他們會樂意的。不過為了讓他們快，您能否給情報委員會增加一筆預算。」
海盜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去東方財不像從地海去非洲西海岸，也不像從薩累去加勒比海。要繞過半個地球，沒有足夠的準備可不行。要不錢沒搶到，命倒先葬送變幻莫測的大洋上。
加西亞的要求很合理，況且這並不是沒有先例。幾年前攻擊哈瓦那時，巴裡集團就曾為安德森集團和拉蒂集團免費提供過橫越大西洋所需的各種補給。
「那就從東印公司出，」董南權衡了一番，回頭說道：「約翰遜先生，
麻煩您將這一情況如實告知科西莫大公和費迪南多公爵等大股東，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這是東方計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時候，大艙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不等董南開口，德班艦長便驀地站起身來，抓起帽子就拉開艙門跑了出去。
「……左舷船兩個羅經點，兩艘武裝商船！一艘懸掛英國旗幟，另一艘懸掛尼德蘭旗幟，正扯滿上桅帆戧風轉向！」
「該死！他們居然以為我們海盜。」桅台上的瞭望哨頂著刺骨寒風，衝下面的人嚷嚷道。
「公約」號是整個大西洋公約組織聯合艦隊噸位高，火力強，但航速也是慢的一艘戰艦。想下風追趕上近一海里外的武裝商船，無異於癡人說夢。
董南接過望遠鏡看了看，禁不住地搖頭笑道：「看來真把他們給嚇壞了，夥計們，既然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那就讓他們走。」
「好像他們走不了了！」德班艦長趴高大的艉樓上喊道：「其一艘好像受損了，船身正向左側傾斜。參謀長先生，我們救還是不救？」
到底是行家，如此細微的情況都能觀察得出來，董南再次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抬頭喊道：「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能見死不救。艦長先生，調整航向，做好救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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