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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零四章 趁火打劫 文 / 落魄三哥

    第一零四章趁火打劫

    斐迪南還與男爵們交涉時,城堡廣場上忽然響起了軍號聲。緊接著,一個令人恐懼的消息城堡裡不脛而走:早上剛進城的波西米亞談判代表,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

    有人感到害怕,有人感到驚訝,沒等人們搞清楚這是波西米亞人總攻前的信號,還是神聖聯盟的援軍抵達了,維也納的許多教貴族和市民便倉皇逃往屠爾恩營地。

    托斯卡納、羅馬教廷和薩累傭兵的旗幟出現視線裡,這讓阿蒂米斯修士欣喜若狂,立馬衝進國王的房間,把他拉到窗戶邊說道:「陛下,援軍來了,感謝上帝,我們得救了!」

    「瑪利亞,親愛的妹妹,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斐迪南激動不已,渾身像脫力了一般,頓時癱坐到後面的椅子上。

    凱歐斯的突襲,給了屠爾恩伯爵致命一擊。

    他們從側後方凶神惡煞般地衝進營地,見人就砍,見帳篷就燒,讓毫無準備的波西米亞軍隊陷入了混亂。等到他們把所有戰馬都趕出馬圈時,屠爾恩伯爵等波西米亞將領已無法組織起像樣的抵抗,不得不跟四處逃竄的士兵們一起撤退。

    獲得如此大的戰果,連傑克-董都始料未及。見敵人已喪失鬥志,立馬下令部隊一分為二,一部分隨自己進城,一部分則由哈羅德率領,從正面起攻擊。

    城裡同樣亂成一團,逃往城外的人群把門都堵住了。一隊馬穆留克毫無憐憫地策馬上前,硬生生的撞開了一條路。被馬踩死的、人踩死的不計其數,到處充斥著不絕於耳的槍聲、爆炸聲、喊聲、哭聲和哀號聲。

    剛跟隨董南進城的洛倫佐可沒時間維持秩序,見一個士兵模樣的人正準備往身後逃竄,立馬把劍架到他的脖子上,用德語嚴厲地問道:「站住!告訴我國王陛下哪裡?」

    一幫黑奴見人就殺,城門口成了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士兵嚇得瑟瑟抖,指著後面的城堡戰戰慄栗地說:「修……修……修道院,廣場邊的修道院裡……」

    管傑克-董還沒學會德語,但他的手勢已經說明了一切,驀地轉過身去命令道:「一連接管城門,二連跟我上!」

    「是……」

    與此同時,十幾個修士舉著十字旗從廣場方向跑了過來。緊跟傑克-董後面的瑪茨科修士迎了上去,興奮不已地喊道:「援軍到了,羅馬和托斯卡納的援軍到了!」

    跑前面的那位老修士董南還是認識的,跟洛倫佐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隨即翻身下馬,滿面笑容地招呼道:「阿蒂米斯修士,我們又見面了。」

    「見到您很高興,尊敬的伯爵大人,」修士緊握著他的雙手,一邊跟洛倫佐點頭致意,一邊急切地問道:「城外的情況怎麼樣?波西米亞暴徒都跑了嗎?」

    「正追擊,不過由於兵力有限,我們暫時只能解維也納之圍,想全殲他們短時間內還做不到。」

    「擲出窗外事件」就是屠爾恩伯爵搞出來的,無法全殲他們跟放虎歸山沒什麼區別,滿以為教廷、托斯卡納和薩累傭兵都到了的阿蒂米斯修士糊塗了,禁不住地問道:「兵力有限?」

    「是的,」洛倫佐點了點頭,倍感無奈地苦笑道:「我們是前鋒,大部隊還後面。為了國王陛下的安全,我們已經連續行軍一個多月了。」

    修士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疲憊不堪,連一向溫爾雅的傑克-董和洛倫佐都鬍子拉碴的,看上去很是狼狽。

    「抱歉,非常抱歉,二位請……我們去見國王陛下。」

    情況不明,董南可不敢掉以輕心,一邊跟著阿蒂米斯往修道院走去,一邊大聲喝令道:「二連戒備,未經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修道院,違者格殺勿論!」

    「是,閣下!」

    局勢生了逆轉,許多天主教市民受到這一場面的影響,鼓起勇氣跑了過來,連教會學校的學生們都握起武器,跟從千里之外趕來拯救國王的黑人騎兵們一塊維持起了廣場上的秩序。

    「神甫,我的人還沒吃早飯,麻煩您派人準備一下,」董南回頭看了一眼,一邊示意部下關上修道院大門,一邊補充道:「還有城外的兄弟,一共三千多人。另外還要組織一些醫護人員,做好隨時搶救傷員的準備。」

    兩個小時前還力勸斐迪南屈服的幾個修道士,不等阿蒂米斯修士開口,便爭先恐後地說道:「沒問題,這是我們該做的。」

    「放心大人,我們會安排好的……」

    說話間,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年人走了出來,見到洛倫佐就是一個擁抱,並哽咽著說道:「維也納歡迎你,親愛的洛倫佐,並容許我對托斯卡納致衷心的謝意。」

    「陛下,為您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洛倫佐輕輕推開他的胳膊,微微的鞠了一躬,隨即轉過身去,指著董南微笑著介紹道:「傑克-董,大西洋公約組織高級代表、教皇陛下剛敕封的東方伯爵。」

    斐迪南!匈牙利和波西米亞國王,未來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

    他長得要比科西莫大公英俊,可能是這段時間的遭遇,讓他從表面看上去略顯冷淡、含蓄,不大有笑容。但十分有禮貌,是歐洲貴族那種嚴肅的、稍為帶點傲慢的禮貌。他穿著帶下擺的上衣,短褲加長靴、頭戴一頂邊帽,披著極名貴的絲襯裡黑色斗篷——這是這個時代華麗的衣著。

    「大西洋公約組織。」他重複了一遍,一邊上下打量著滿臉微笑的董南,一邊不無自嘲地說:「菲力浦頭疼的薩累海盜,現居然成了我的救星。伯爵……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您的出手相助。」

    董南並沒有生氣,而是不卑不亢地說:「陛下言重了,為您效勞是休戰協議的條款之一,您無需感謝。」

    斐迪南暗歎了一口氣,不無感慨地歎道:「你們很注重承諾,這一點非常了不起。要知道許多自命篤信基督的體面人,都無法履行上帝賦予他們的義務以及自己的承諾。」

    「陛下,還是讓我先向您匯報下情況。」

    那麼多兄弟城外,董南可沒時間跟他扯淡,突然臉色一正,異常嚴肅地說道:「我軍高指揮官是胡安伯爵,考慮到跟教廷援軍匯合後行軍速將會變得慢,所以與卡雷羅主教匯合前,由我、洛倫佐先生和哈羅德男爵率領騎兵團先行趕來解圍。

    屠爾恩伯爵派往上奧地利的軍隊,已於今早點城南三英里處被我軍全殲,城外主力亦被我軍擊潰。哈羅德男爵正率領兩個營乘勝追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聯軍主力抵達前,他們將無法再對維也納構成威脅。」

    一個騎兵團擊潰的一萬多大軍,斐迪南被這個戰果驚呆了,忍不住地問道:「一個胸甲騎兵團?」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輕騎兵,我們稱之為游騎兵。」

    看著他那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洛倫佐不無得意地解釋道:「陛下,薩累騎兵沒有裝備全套盔甲,只有簡單的頭盔和胸甲,否則我們的行軍速也沒這麼快;重要的是,他們是一支極具戰鬥力的部隊,不但曾打敗過菲力浦的大軍,而且還一舉擊敗了馬拉喀什騎兵,連臭名昭著的馬蒙王子都成為了他們的俘虜。」

    「伯爵閣下,我可以稱呼你傑克嗎?」

    「當然。」

    斐迪南再也不想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居然一臉嚴肅地說道:「傑克,從現開始你就是我的禁衛軍指揮官,因為根據『佛羅倫薩休戰協議』,我有權提出這樣的要求。」

    到底是哈布斯堡的親王,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董南被搞得哭笑不得,想了想之後,搖頭笑道:「陛下,您的確有這方面的權力,而且我們也有為您效勞的義務。可惜我不是薩累傭兵的一員,無法長時間伺候您的身邊。」

    管禁衛軍指揮官屬於宮廷重臣,作為哈布斯堡的親王、匈牙利和波西米亞國王,斐迪南這個任命無可厚非,但洛倫佐還是認為他的要求過分了。要知道身份地位和頭銜是一回事,實力則是另外一回事。

    見他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陛下,作為大西洋公約的主要決策者,傑克顯然無法勝任這一重要職位。畢竟除了處理所有外交事務外,他還同時負責著東印公司及其下屬的艦隊。」

    海盜海盜,沒有船算什麼海盜啊?

    斐迪南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而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實力,也遠遠超出自己的預計。

    就他不知道該怎麼收回剛才那番話時,董南突然笑道:「陛下,管我無法長時間為您效勞,但確保您前往法蘭克福途的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延誤他去法蘭克福參加皇帝選舉,是波西米亞教徒圍城的戰略目標之一。現被封鎖的道路重敞開了,斐迪南自然不會此久留,必須立即前往法蘭克福參加選帝侯會議。

    董南的善意一下子獲得了他好感,緊握著他的雙手連連點頭道:「謝謝,非常感謝,尊敬的代表閣下。」

    當上皇帝才有權敕封公爵,要不董南也不會幹這種伺候人的事,一邊讓開身體請他進去,一邊微笑著說道:「那您準備一下,我們兩天後啟程。畢竟部隊經過那麼長時間的奔波,又打了一場惡戰,需要幾天時間休整。」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那幫該死的叛亂分子跑了,我現有的是時間。」

    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波西米亞人而言,形勢急轉直下!屠爾恩伯爵剛站穩腳跟,還沒來得及收攏部隊,就收到了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

    薩累騎兵解圍的第三天,一個從胸甲騎兵團從達皮埃爾開進了維也納;緊接著,西班牙南尼德蘭的布闊伊將軍,徹底擊垮了布德維斯的曼斯菲爾德伯爵,並趁勝向布拉格挺進。為了救援都,屠爾恩伯爵不得不率領大軍回援。

    波西米亞叛亂分子走了,奧地利的叛亂分子卻還沒肅清。剛打了一場賠本仗的傑克-董,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再次來了個兵分兩路,自己和哈羅德率領一個營護送斐迪南去法蘭克福爭皇位,洛倫佐和凱歐斯則留下來負責這一重要軍事行動。

    剛加入薩累軍團便立下赫赫戰功的哈拉伐男爵,這一行動揮出了巨大作用。傑克-董的授意下,帶領一幫狂熱的天主教志願者,給準備了大量口袋和馬車的哈羅德當起了前鋒。

    一時間,維也納被搞得雞飛狗跳,教徒們是人人自危。如果拿不出足夠的金錢,那他們就會面臨嚴重指控。誰要是膽敢反抗,不但會迎來瘋狂地報復,甚至還有被送上宗教法庭的危險。

    幹這種事凱歐斯是輕車熟路,聽完哈拉伐男爵的匯報後,面無表情地說道:「牧師、教授、鐵匠、木匠、泥水匠……一個都不能放過,必須全部收押。至於教會那邊,我會去跟他們說;還有那些繳獲的戰利品,你們留一份兒,其餘全部交給洛倫佐先生作為軍費,我會派憲兵全程監督,誰要是膽敢私吞一分錢,那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有激勵才有動力,一個上午就賺了幾千金幣,哈拉伐男爵從未像現這麼積極過。況且如果表現好一點的話,陪同國王陛下去法蘭克福的伯爵大人,還會推薦他擔任重要的職務。正因為如此,他居然半天時間內就拉起了一支多人的「偽軍」,專門負責刮民脂民膏。

    「戰利品倒沒什麼問題,事實上來之前我已經移交給了洛倫佐先生。現的問題是沒那麼大地方關押叛亂分子。大人,您知道的,監獄就那麼大……」

    整個維也納近一半人都是教徒,這個打擊面的確有點大了,難怪眼前這位男爵大人要訴苦呢!凱歐斯沉思了片刻,若無其事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把標準放寬一點。除牧師和教授必須全部抓捕外,只收押十四歲至二十八歲的判亂分子。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其他人可以逍遙法外,該罰款的還是要罰款,必須要給他們點教訓,為國王陛下解除後顧之憂。」

    「我也是這麼想的,」哈拉伐男爵點了點頭,指著胸甲騎兵團駐紮的方向,憤憤不平地說道:「大人,我們的速要快,否則就要被他們捷足先登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懇求您派兩個連參加行動,以彌補我們的人員不足。」

    那些叛亂分子將來是要用的,凱歐斯可不會把事做絕,要不也不會讓他組織一幫偽軍去幹這些破事了。但想到他也有他的苦衷,如果不當機立斷的採取必要行動,從達皮埃爾來的那個胸甲騎兵團,必然會肆無忌憚地搶奪本應該屬於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勝利果實。

    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能拖泥帶水,凱歐斯權衡了一番,抬頭說道:「哈拉伐,親愛的朋友,騎兵團擔負著防守任務,短時間內肯定無法參加行動。不過我可以封鎖外圍,確保你們的行動不被打擾。此外你還可以再擴編下部隊,可能提高行動肅清效率。」

    這樣的好事哈拉伐男爵當然求之不得,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武器呢?大人,兵員完全不是問題,可我沒那麼多武器。」

    傻子才會給你們武器呢!

    凱歐斯可不會幹那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立馬拍了拍他胳膊,似笑非笑地說道:「朋友,肅清行動不是戰爭,用不著那麼多武器。況且有我們作為你堅強的後盾,就算借他們個膽也不敢反抗。去……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城裡幹完了還有鄉下,任務還重著呢。」

    只要是波西米亞人佔領過的地方,都是國王陛下臨走前要求肅清的區域。想到整個下奧地利都可以任自己為所欲為,哈拉伐男爵禁不住地笑道:「任務不但很重,而且時間也很緊!萬一再來幾支援軍,那行動必然會受到巨大影響。」

    與此同時,剛設立的美第奇銀行臨時金庫裡的洛倫佐,數錢數到手都抽筋了。各種各樣的金銀幣和金銀器堆得像小山似的,十幾個人清點了半天,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務。

    剛被委以重任的瑪茨科修士,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恥,一邊翻看著聖經,一邊忍不住地提醒道:「閣下,管你們獲得了國王陛下的授權,但並不意味著可以將所有教徒的財產據為己有。要知道其有很大一部分原本就屬於教會,只不過暫時被他們搶走了而已。」

    洛倫佐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緊盯著他的雙眼,意味深長地說:「問題是除了國王陛下的授權外,我們出兵之前還獲得了教皇陛下的授權。另外我們也不是據為己有,而是代為保管。」

    「您是說將來會歸還給教會?」

    「是的,」洛倫佐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說:「到時候我們會組建一個特別機構,專門負責這方面的事務。只要教會和其他什麼人能拿出足夠證據,來證明這些財物的確屬於他們,那我們將會一分不少的歸還。」

    死的死了,跑的跑了,那些沒死沒跑的也都會被指控為叛亂分子,一個當事人都沒有,怎麼證明啊?瑪茨科修士哪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但還是不知好歹地又問道:「萬一無法證明呢?」

    「那只能作為軍費,這裡我必須重申的是,這並不意味著會違背停戰協議。畢竟下奧地利和波西米亞局勢還沒能得到根本性改觀,這一仗誰也不知道會打多久。況且援軍除了薩累傭兵外,還有托斯卡納和其他國家的軍隊,作為國王陛下忠實的盟友,我必須未雨綢繆的作一些必要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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