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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生 文 / 醉傾楓

    一排遷徙的大雁,在晚霞的餘暉下,留下一竄若有若無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達格瑪總覺得每一隻大雁,都是孤獨的,像雲端高看著世間紛擾的雨滴,有大多的話想要傾訴,可是卻沒有任何存在能夠聽得懂。

    這也就罷了,它隨時會落下去,然後蒸發掉,可是這種擔憂卻沒有辦法告知他人。

    最可悲的是,沒有任何存在會去留意,去關懷。

    達格瑪認為,自己其實就是一滴隨時都會對落地的雨滴。

    「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博愛所有生靈的神明」平民區正中央的低矮屋頂之上,她雙膝併攏而坐,小手托著下巴,望著黃昏的天空,癡癡的想著。

    一個慈愛的低沉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親愛的小達格瑪,今天的魔法,學得怎麼樣了?可有什麼進步了?」

    聲音來得極為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然而她沒有一絲驚慌,事實上,她還沉浸在自己憂傷的思緒之中,反映平靜的嚇人。

    可以確定,低沉聲音的主人,是不在她附近的,一個突兀的聲音,一般來說,是足夠將一個尋常的平民嚇個半死的,尤其是這個聲音並沒有經過雙耳,而是直接出現在腦海中的情況下。好在達格瑪早已不是一個尋常的平民了,如果她願意,她可以瞬間就比絕大部分的貴族都要嬌貴。達格瑪忘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事情就已經變成了這樣,也許是她那半個姐夫突然出現,留下一堆金幣的那一刻開始,也許,在她還未出聲,還只在她剽悍老媽的肚子內,還是最為初始的生命形態的時候,事情就已經開始了。

    可能早就注定了。

    但管它呢,她達格瑪不介意做一個信徒,也不認為信徒有什麼可恥。至少當了信徒之後,許多一直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了,而那些從小就忽略的東西,她也可以重視起來了,比如權利,**,平等,自由,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一定極為重要,她的小腦袋,大半的時間都用來思考它們了,至於本應該最為重視的魔法,反倒沒怎麼上心。

    她的想法,向來都十分簡單,這也就注定了她話再多的時間,也無法看透這些東西。不過她還是奢望著有朝一日,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去詮釋它們,告訴所有想得到它們的人,它們可能沒有那麼重要,也可能比所有東西都重要。不過就連她自己都非常清楚,這只確實只是奢望而已。

    不收她重視的魔法,反倒是飛速進步,兩個月以前,她還一直堅信自己其實沒有任何魔法天賦,然而現在她已經是一名實實在在的魔導師了。她進步的速度,足夠驚嚇到一批自認為天才的強者,至少吸收她為信徒,教授她一切魔法知識的亞岱爾,就真真正正被嚇到了。

    對於這件堪稱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達格瑪其實沒有太多的感受,在她看來,這可能跟累了,小睡一覺沒有什麼區別。她總能輕易的放下心中所有的雜念,高度集中心神,隨隨便便就做到一些魔導師,劍神都不能輕鬆做到的事情,那些上一秒還能徹底佔據她心扉的事情,這一秒她便能徹底放下,從此不再想起。比如在得知姐姐卡妮瓦死亡的真相後,對卡妮瓦的深深失望,以及對羅伊斯的深深恨意,再比如,在看到格溫妮絲的選擇之後,對她的深深惋惜跟無奈,這些東西,在回到賽斯堡城之後,她便再也沒想過。

    二十分鐘過去,天徹底黑了,天際所有的景色都不在了,達格瑪才戀戀不捨將目光收回來。

    「老頭,你只關心魔法,一點都不關心我,我現在不高興了。」

    似乎很想給亞岱爾製造一些麻煩,她說得極為小聲,不過她顯然也知道光靠這點小手段,是不可能躲過亞岱爾感應的,所以她有些小生氣的歪起了嘴。

    亞岱爾只是呵呵的笑了笑,「累了,就早點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儘管來學院找我。」他說了這麼一句,就打算離去。

    達格瑪只是將小嘴歪得更加明顯,顯然不打算再踏進魔法學院半步,趁亞岱爾的感應還在,像乞求,又像吩咐的說了一句:「老頭,別傷害了院長爺爺啊,他可是幫過我大忙的,而且當初很禮貌的召見我了!」

    「這句話,」亞岱爾的聲音蘊含著淡淡的無奈,「知道了,知道了,你非得每次的都要說這一句話嗎?」

    達格瑪笑意盈盈,不知悔改。

    一分鐘之後,她怎麼都笑不出來了,她身形臃腫肥大的老媽在屋子裡高聲尖叫:「小妮子,吃飯了!整天老跑到屋頂上去,把我的瓦片都踩亂了,別以為在我面前釋放出幾個魔法就很了不起,你要真能自己把瓦片給我矯正回去,再來跟我揚眉吐氣不遲!」

    婦人的聲音,極為尖銳,驚動到了周圍七八家的平民,一個嬰兒驚懼的哭聲跟著響起,顯然,是被她的叫聲驚嚇到了。一道殺傷力不亞於她的叫罵聲隨即傳來:「喊那麼大聲幹嘛?想謀財害命啊!」這個聲音的主人,應當是想維護嬰兒利益的,然而嬰兒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哭得更加徹底了。

    婦人沒有一點被打擊的覺悟,以後打算著,如果達格瑪五分鐘後依舊不下來,她還要吼上一回。

    在婦人面前的桌上,疊滿了極為豐盛的食物,就算是在三流的貴族家裡,恐怕一兩個月也吃不上一次,然而在達格瑪決意花掉羅伊斯留下的金幣那一刻起,家中再也不缺這樣的食物。婦人認為,只有吃下去了,才真的是自己的東西,金幣留著,那多半哪天一睡醒過來,就再也找不到了。老約翰坐在桌子旁,抽著苦力行裡,那些小隊長們經常抽的中等好煙,默默吞吐,沒有開口的打算。老約翰的耐心一向少有人能及,在社會底層打滾幾十年之後,他也喜歡上了這種與外界交流的方式。

    婦人沒有機會再喊一回,達格瑪知曉她吼聲的威力,幾乎是逃命般的從屋頂溜了下來。她確實是魔導師不假,然而對魔法的使用,卻仍舊非常的生澀,看得出,她很少使用魔法,缺少釋放魔法的經驗。

    「吃飯!」婦人以勝利者的姿態,抄起了碗筷,速度快得可以追趕一般的高級劍士。

    達格瑪用哼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還沒吃幾口,院落外邊,便有少年的叫喚聲傳來。這個聲音有些怯懦,然而裡間的執著跟深情一聽,便能聽出來。他叫喚的,正是達格瑪的名字。然而達格瑪卻只是低頭猛吃,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老約翰倒還好,婦人卻看不下去了:「小妮子,比告訴我你在裝矜持,什麼都沒聽到,漢克喊得喉嚨都要破了。

    達格瑪抬起頭,白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他是你啊,不但把自己的喉嚨吼破了,還要把別人的耳朵吼聾去!」

    婦人立刻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你嫌棄我是不是?好啊,長大了,翅膀硬了,開始嫌棄起娘親來了,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忘記你娘親是怎麼辛辛苦苦,一泡屎一泡尿,把你養大的啦?」

    顯然,這是一個狠招,達格瑪全無招架之力,她猛然放下碗筷,豁然起身:「淨說些讓人吃不下飯的東西,好嘛,你贏了,我不吃了!」話一落,人已經消失在小屋中。

    婦人沒有悔改的覺悟,重重哼了兩次,說道:「看看吧,看看吧,她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嬌貴的小姐了,渾然忘記了從小就是從什麼地方打滾過來的了,說屎尿就吃不下了?門外街道上的鴨糞雞糞還少嗎?」

    老約翰沒有回答,只是放下碗筷,默默拿起煙筒,狠狠抽了一口,接著又繼續拿起了碗筷。

    漢克就躲在小院的大門後門,將一個頭從門縫裡伸進來。他面龐的線條極為硬朗,倒也有幾分帥氣,就是肌膚太過黝黑了一些。達格瑪沒有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魔導師的打算,想平常那般,從小院裡走出來。然而魔導師特有的一些東西,她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掉的,比如那份輕盈清麗的樣子,比如那股在夜幕之中,飄然而來的飄逸感,直叫漢克看得癡呆了。

    「你又從學院中逃出來了?」達格瑪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沒好氣的問道。

    漢克縮回脖子,緩緩點頭。達格瑪問道:「呆子,你不打算進來了?」漢克又趕緊連連搖頭。

    「那你回來幹嘛?」

    「我我想你了!非要見你不可,然後就跑出來了。」

    達格瑪將大門推開了一些,從中穿過,站到他身邊,問道:「那現在見到了呀!」

    「嗯嗯」漢克憋紅了臉,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說道:「達格瑪,我想吻吻你,可以嗎?」

    達格瑪一下子就面紅耳赤了,忸怩的樣子,十足不像一名魔導師:「可是我不會啊!」

    「那算了!」漢克說道,這並不是他所期望的,可是他反倒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呆子!」達格瑪怒罵了一聲,依然仰頭著他嘴巴吻去。

    「達格瑪,我要到前線去了,學院的通知已經下來了!」

    打算加快情節,有些地方也再要考慮一下,到月底前,每天更新的次數應該沒有那麼多了,我同是也存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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