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民 第十四章 雛形 文 / 醉傾楓
在上一個村落以主人的姿態美美的享受晚飯後，徵稅隊伍再次上路了。羅伊斯心知駕馭部下需要用心，因此這一百二十名親兵今天全都能夠當過徵稅官了，人人都過了一把隱。
卡羅徵稅隊伍的衣服讓他們輪換著穿來。剛剛沒能進入村落的親兵們的晚飯相對就簡單太多了，由於羅伊斯擔心會留下蛛絲馬跡，下令不准打包出來給他們，因此他們只能啃自備的乾糧。這個時候，這些沒吃到熱飯的親兵們已經在辨別方向，打算入侵下一個村落了。
相對於早上，這支偽徵稅隊伍最大的不同就是每個人都能披上暖暖打皮大襖了，遠遠看去可能還以為是一直龐大的狩獵隊。——如果有人稱呼他們為盜匪，那似乎更切切。
十二個村落的稅費，總數目竟然達到了驚人的一千八百個金幣，這是一筆沉甸甸的財富，弗仁要樂瘋了，口袋裡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金幣的他像是第一次品味到生命的美妙，終日嗷嗷大叫，幸福異常，每一個金幣上面都留下了他的痕跡。不過這會兒這些金幣全都塞進了羅伊斯帶在手指上的空間戒指裡。加裡那個最低級的空間戒指被他徵用了。
摸不到金幣的弗仁有些萎靡，無精打采的套拉著腦袋。他看著天色，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羅伊斯，今晚咱們去哪裡過夜？」羅伊斯正在回味剛剛的美食，可以想像，自己這一番肆意破壞卡羅名聲的行徑，對在這一帶德高望重的卡羅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等砍下卡羅的腦袋後，再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追究到底，那將卡羅的痕跡從這一帶抹掉並不是不可能！
這場戰爭進行到現在，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這讓他難以避免的驕傲起來了。
羅伊斯高昂著頭，大大咧咧的說：「藏起來可不是我們的性格，武城那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確定他們的徵稅隊伍出問題了。現在控制著武城的，除了我嫂子不會是別人，卡羅的兒女沒一個成器的。我嫂子可不會輕易減弱武城的防禦，派卡羅的親兵大規模出城來追殺我們。所以她只能去求亨特勒那個三流的傭兵團，這些傭兵雖然經常在附近幾個郡縣活動，不過對這裡的地形他們絕對沒有我們熟悉，因此我大膽猜測天黑以後他們不敢出來追殺我們。嘿嘿，如果他們真敢出來，四百人我也叫他們有去無回！」
弗仁翻起白眼：「他們真的來了你能怎麼辦？還真想像今早一樣埋伏啊，我們的每個士兵可都只剩下十來支箭了。以他們的準頭跟氣力，我敢打賭，一千多隻箭射下去後最多只躺下一兩百人。」
弗仁越說腦子越靈活，繼續說道：「你說卡羅的親兵不敢出城只是猜測，要是你那令我嚮往的嫂子是個瘋子，率領所有的親兵追出來，我們這點人可不夠他們打牙祭。」
羅伊斯老臉一紅，低聲申辯道：「她出來不正好麼？咱們派出小部分將她引走，然後其他人正好將武城拿下。」
弗仁一本正經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你戒指裡面還有四五萬個金幣吧，咱們將金幣給那些傭兵，他們會讓開路讓我們大搖大擺進城的，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啊。」
「不可能！這幫三流傭兵已經成為我板上肉了，就他們還想賺我羅伊斯的錢。」羅伊斯大手一揮，頗有霸者的味道，他嘿嘿一笑，道，「弗仁，你也太小看我啦，我敢保證，我大嫂今晚一定不敢出武城，只會忙得頭昏腦脹。」
弗仁動起腦來之後也顯得比往日聰明了，習慣了未來上司加裡拿主意的他發覺自己還有這個本事後，異常的激動：「我說羅伊斯，難道你在武城裡還有人？」羅伊斯斜眼看過去，道：「喲，弗仁，今天你腦子裡裝的終於不是漿糊了耶！」
周圍的親兵愣愣的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兩個小貴族哪裡將他們放在心上，轉個話題就討論起夜宿的問題來。
兩人商議一番後，決定還是先探查清楚武城方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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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緩緩打開，趴在草叢後面的弗仁看到火光中走出一位風情貴婦，立即驚喜道：「羅伊斯，那就是你嫂子？」
羅伊斯低聲回道：「別以為吃定她了，小心她將你吞掉還不吐骨頭。」
弗仁一臉不屑，心中已經幻想著抓到這位貴婦以後的情形了。
「我尊敬的嫂子，別怪小叔子我不給你時間，不過跟那些三流的傭兵呆在一起會玷污到你啊。」羅伊斯惡狠狠的想著，然後立即下令向武城裡的科林希發信號。
隨著四五個山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武城內很快就有回應了。科林希雖然有些不善言辭，可本事卻是實實在在的，武城內很快多處燃起大火。羅伊斯在回到草叢後面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卡薩拉帶人匆匆返回城裡。
「今晚咱們的鐵狼騎士團副團長會不斷鬧事，武城方面是分不出什麼人手來了。咱們今晚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為明後天做準備。」
「到哪裡休息？」弗仁還是很關心這個問題，清早的經歷讓他印象深刻，之前的一番討論算是白費了。
羅伊斯恨不得扇他一掌，而後突然陰陽怪氣起來，道：「咱們得找個民居過夜，我大嫂一定會派出偵察兵的，這麼冷的天，只靠皮大襖不烤火也會凍壞的，在野外太容易被發現。咱們今夜最主要的任務是躲藏好，不能讓他們摸清我們的人數。要不然明天將會寸步難行。」
弗仁點點頭，追問道：「哪裡有合適的村落？」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我小時候經常在這一帶打獵，對附近熟悉得很。」心思早已活絡開的羅伊斯想到了父親維克拉伯爵，然後才低聲道，「咱們盡量選個人少的村落，有兩三戶的最好，沒必要的罪孽就不要造了。」
又是大清早，羅伊斯跟弗仁帶著隊伍無聲上路，留下兩間死寂的民舍。不敢將事情做得太絕的羅伊斯昨晚最後選擇了這裡，這也就意味著民舍的主人，一對老人枉死在他們劍下。
派出了四五個偵察兵監視武城動靜的羅伊斯跟弗仁顯得有備無患，中午的時候已經趕到第七個村落了。照這個速度，如果能忙活到天黑，他們將獲得一個比昨天還好的成績。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羅伊斯所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徵稅隊伍的暴行已經在村落間傳開了，村民們都組織起了規模不一的抵抗，這正是羅伊斯所樂意看到的，這一筆賬，自然要算到卡羅頭上。
走在前面的羅伊斯從山坡後冒出來，對這一帶熟悉的他知道山坡下就是下一個村落，猶帶著勝利者高傲姿態的他下一秒立刻嚇出來一身冷汗，揚手制止後面的人，從馬上滾了下來。
「什麼情況？」
同樣是臉色大變的爬了過來。
「鐵狼騎士團！」
自詡為鐵狼騎士團主人的羅伊斯這個時候話語間卻有些顫抖了。
弗仁將頭慢慢探出，良久之後才收回來：「大概兩百人，我的媽呀，我們還不夠他們塞牙縫。他們這是在幹嗎？」
「埋伏，他們大概猜到了我們的路線，選擇在這個村落裡埋伏，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剛到，還沒來得及派出偵察兵，要不然我們就慘了。」羅伊斯咬牙切齒，顯然這件事並不在他意料之中。
兩個小貴族就這麼悄悄撤退了，連出戰的念頭頭沒想過。
「這些騎士，少了一個都是大出血啊。我怎麼可能自己除掉他們！」事實上，羅伊斯不覺得這是一種懦弱，他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原先定好的計劃就這麼意外的中斷了，預料到亨特勒傭兵團那些三流的傢伙一定會過來跟這隊鐵狼騎士團成員匯合，羅伊斯跟弗仁選擇向布列斯特要塞要塞退回來。來不及跟隊伍匯合的偵察兵們則被命令躲藏起來，直到戰爭結束。
「該死的，鐵狼騎士們一定會向村民們解釋清楚的，羅伊斯，難道我們這一天半的活都白忙了？」
「等他解釋得清楚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到時候只要我大權在握，幹些煽風點火的事情，那他們的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這一次我們照顧了三十多位騎士的家屬，只要事情傳開，我看等我提起卡羅人頭的時候，還有誰會起來反抗！」羅伊斯臉上又露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來。
布列斯特要塞，從大清早開始，鐵狼騎士團就很安靜，這讓阿米爾跟哈里森都聞到了一絲不妙的韻味。
「看來羅伊斯那邊有危險了！」弗朗哥站在要塞上，一臉沉重。
卡尼佤憂色立起。
倒是矮胖子阿米爾滿臉不在乎的道：「放心吧，那小狐狸命硬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