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民 第十章 跋扈 文 / 醉傾楓
消極憊懶的伯爵府終於傳出動靜，二公子羅伊斯已經回到東萊郡的消息，在伯爵府的人刻意傳播之下，已經快速在漢克城內傳開。只是平民及鄉紳貴族們對老伯爵的這位二公子沒什麼好印象，羅伊斯並非是以能力顯著出名的，因此並沒有造成什麼轟動的效果。倒是他魔法師的職業在被大肆宣傳之後，引起不少人的猜疑。
年輕氣盛，缺乏責任心的羅伊斯四人根本不去理會平民及鄉紳貴族們的感受，也沒想過要去靠他們來打這場仗。四人定下一連串計劃，並且立即著手走出第一步。
一張讓人瞠目結舌的佈告中午之前就已經四處貼開，勝利的地方在哪裡都還沒找到，伯爵的二公子已經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公佈背叛一方的處理方式了。
從者從輕發落。這張佈告的內容就像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笑話一般，在漢克城內快速傳開，並且已經向城外蔓延。
「老爺！老爺！！」同樣是一把年紀的老管家粗喘著氣找到維克拉，「老爺，要壞事了，要壞事了！少爺他、他、他——哎呦，老爺，你看看這佈告！」
維克拉伯爵正在拭擦著兒子諾蘭斯遺留下來的佩劍，他的心思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留在老管家面前的只是一具沒有沒有靈魂的屍體，任由老管家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反應。
這位老管家又氣又急，忍了好久才沒將那張佈告撕掉。出來的時候老臉上近乎要塗滿渾濁的淚水。
「哎呦！二少爺還是太年輕了，難當大任啊，這麼明顯的漏洞，不是送給卡羅那該殺的用來大做文章麼！可惜了大少爺啊！」等找過去，卻已經得知羅伊斯四人剛剛出了府邸，心中著急的老人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我這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頭最終還是要睜著眼看著脖子上的刀落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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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好機會！」布列斯特要塞下，卡羅眼放精光，濃密的鬍子跟跟張直，對查理克道「立即聯絡漢克城中的人，利用這個佈告製造恐慌。」
現在他們已經認定加裡三人都是魔法師，已經打算戰場上一定會隨時注意他們，不讓他們的魔法箭有發揮的餘地。有了這些打算，羅伊斯四人的魔法師身份並沒有讓兩人多放在心上。除非有羅伊斯四人心中那樣的打算，要不然四個初級魔法師在上千人的戰場上確實不能對一軍之主造成多大的威脅。因為這樣的卡羅這樣的人物注定要被團團保護住。
似乎看到勝利已經在招手，卡羅心有感概的想著，年輕並非都是優勢啊。這場戰爭是屬於自己的，他顯得非常積極。
查理克同樣一臉激動，這確實是個天大的機會，只是卻是對方主動送來門來的，這就有點奇怪了。從來未想過會失敗的他跟卡羅都沒能猜出羅伊斯幾人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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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伯爵府一開始就消極憊懶，為恐慌醞釀了合適的環境，因此卡羅的努力很快就取得了初期效果。「剩下的就是等恐慌越鬧越大，等漢克城一亂，布列斯特要塞也頂不了幾天了。」
如同雪山上的雪團越往下滾越大，已經不是人力所能碰撞，恐慌越鬧越大的話，就越難以控制，最終將徹底失去控制。
「考慮不周啊，看來咱們得先暫停下計劃。」意氣風發的羅伊斯帶著加裡三人，出現在廣大平民及鄉紳貴族們面前。
「我親愛的子民們，我羅伊斯以光明神的名義發誓，這一場戰爭很快會結束，勝利是屬於我們的。同時，我還要告訴大家，這場戰爭是伯爵府跟叛徒卡羅·亞當之間的戰場，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該捲到這場戰爭中來。我代表伯爵府在這裡向你們承諾，伯爵府絕對不會因為這場戰爭而臨時收稅！另外，如果光明之神決意拋棄我們伯爵府，將勝利送給卡羅·亞當，你們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的，光明之神是不會允許卡羅·亞當傷害到你們的！讓我們像神明祈禱！！」
帶著一地之主光環的羅伊斯滔滔不絕，自信昂揚。只可惜欺騙的成分太隱晦，平民跟鄉紳貴族們短時間內難以察覺。
四人盡量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就能讓人聯想到自信、穩重，只不過這對下作成性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光動動嘴皮子，就能恐慌驅散嗎？」弗仁覺得自己每一步都非常不自在，有些將信將疑。
「這事情不用再操心了，」羅伊斯解釋道，「這些平民貴族們擔憂的無非是他們的財產跟生命，我們這邊已經做了承諾，卡羅那邊我又美化了他，諒他也不敢自毀形象。我相信他知道我今天為他所做的事情後，一定會真心感謝我，並且也會向廣大平民貴族做出相同的承諾，營造他愛民的形象。當然！這都是我想像的，他心中當然這麼想，不過在付諸行動前，已經被我們擰下腦袋啦！」
四人牽出馬匹，再次騎往斯泰勒商行在漢克城內的分店。整個早上他們都是耗在那裡，把老闆德雷格煩得不能再煩，因此他們的短暫離開讓這老頭是多麼的高興。
「臨時徵兵的事情下午就可以開始，我父親手下那幫人安逸慣了，大事辦不成，這種繁瑣之事還是可以辦好的。咱們得好好準備一番，繼續去跟德雷格那老頭談判，這些年窮慣了，伯爵府拿這筆出徵兵的費用後，手裡就沒什麼金幣了呀！」羅伊斯兩眼中開始冒出閃閃的金幣。
「那是，還是花別人的錢舒爽，自己的錢就藏在包裡，最好是有進無出！」哈里森壓低了聲音笑道。
「你巴不得花別人錢的同時，還玩別人的女人呢！不過說實在的，老弟，這個早上咱們可是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花在這老頭家裡了，他到現在都沒鬆口，會不會是向著卡羅那邊啊？」加裡有些擔心的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斯泰勒商行的行規是擺在那裡，不過這裡可是小地方，德雷格老頭就是做了點什麼，別人也不會知道。」羅伊斯點點頭。
哈里森聽後收起笑容，著急了：「卡羅肯定有賄賂過那老頭的，照你們的意思，咱們不是白忙活了？」
「少在這裡擔心了，我保證那老頭一定會乖乖合作！」弗仁拍著胸脯擔保，「今早談判的時候我去過一次廁所，正好趁機打聽清楚了，德雷格有個媳婦現在正在漢克城裡，聽說剛給他們家生了個白胖小子，如果他敢刷花招，咱們就從他媳婦母子那裡下手！」他已經在幻想剛剛生育的婦人會是怎麼樣的滋味了。
帝羅德在古代精靈族的語言裡，代表大地脊樑的意思。從古到今，高大連綿的帝羅德山脈以它獨特的方式連接著人類、精靈、獸人、龍族、矮人族的不同種族。
東萊郡受它庇護，冬天並沒有賽斯堡城那麼寒冷。年輕力壯的男人們甚至在大冬天裡都不用穿皮襖，不過老年人就不一樣了，大冬天裡防寒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德雷格這個時候正躺在搖椅上，優哉游哉的烤著炭火。炭火旁還有個女子正在背著身給孩子餵奶。德雷格瞇著眼盯著媳婦的背影，滿是慈愛。
院子裡忽然傳來腳步聲，那媳婦似乎沒想到這四個流氓還會回來，驚嚇得趕緊撂下衣服，將孩子嘴巴抱開。
這邊看到女子剛才在做什麼的羅伊斯四人暗暗後悔慢了一步。
正吃得興起的嬰孩被打斷後立即大聲哭鬧起來，那女子也來不及管，起身就逃離。羅伊斯四人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來求人，沒敢露出頑劣本性，不過弗仁仍舊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逃往內屋的女子腰、『臀』、腿上瞄個不停。
德雷格瞧在眼裡，恨不得挖了他雙眼，冷眼對羅伊斯道：「二公子，早上咱們可都已經說清楚了，你們還有何貴幹？」
羅伊斯帶頭找來個椅子，不請自坐，跟加裡三人將老頭圍在中間。「我說德雷格，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輕易亂生氣，不怕突然撒手掛掉啊？咱們繼續今早的話題，利息提高到百分之十，怎麼樣？」羅伊斯語氣頗善的嘿嘿直笑。
德雷格哼了一聲，根本不為所動：「二公子，我是斯泰勒商行的人，就要遵守斯泰勒商行的規矩，風險太大收益又不理想的生意是不會做的。你伯爵府一直都是空空如也，東萊郡每年的賦稅加其他收入僅僅夠養活兩個騎士團的人，要不是伯爵他年輕時候還有些存錢，布列斯特要塞別說建起來，就當初那些磚瓦也都得拿去賣了，而二公子你更沒辦法去魔法學院學魔法。二公子，你說說，都這樣了我還怎麼跟你合作呢？最重要的是，二公子，這場戰爭你勝算渺茫啊！」
說到最後，老頭突然化身為預言家，這讓羅伊斯四人不高興了。
「還有啊！」老頭兒忽然提高了聲調，「今早我忘記跟您說了，你父親還欠我們五萬個金幣呢？二公子是不是該找個時間還給我們了？」還有這事？羅伊斯趕緊打哈哈：「我父親還健在呢，他沒還你金幣說不定是大有深意，是政治策略！如果他知道我擅自干涉他的事情，不打死我才怪！」
加裡一看情況不妙，立即開口。「老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一個做生意的怎麼可能知道戰爭的事情，如果勝負光憑表面的東西就可以判斷出來，那我們還打什麼打，直接收拾錢財跑路就行了。再說你今早也看到了，我們四個都是魔法師，羅伊斯老弟更是可以放出恐怖的中級魔法師！我們四個在這場戰爭中有多耀眼你知道嗎？信不信卡羅那傢伙對上我們只有逃命的份。」
加裡很高傲的說道，說得弗仁、哈里森也都跟著自豪起來，儼然勝利就在眼前的樣子。
羅伊斯像加裡投以讚許的目光，緊緊逼迫德雷格道：「老頭兒，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這場戰爭我們贏定了！我現在再讓一步，斯泰勒商行在東萊郡內享受稅費減半的時間由三年提高到五年，另外我可以拿艾菲爾礦產一年的利潤作為擔保，這下子你可以滿意了吧！」
「一年？」德雷格咬牙切齒，「艾菲爾礦產十年的利潤也沒有十萬個金幣吧？」
羅伊斯嘿嘿直笑，不理會他。
德雷格將悶氣收起，調整一番後習慣性瞇起眼來：「老頭子還是看不到二公子的勝算在哪裡啊，一張驚世駭俗的佈告倒是讓老頭子對二公子刮目相看。」
羅伊斯也咪笑起來：「老頭兒你不會也覺得佈告之舉幼稚得很吧？那不知道等我殺死卡羅，將鐵狼騎士團完整接收過來的時候，你還會不會這樣想呢？」
德雷格張大了嘴，吃驚道：「原來二公子真的是這樣打算？老頭子一直以為如果二公子僥倖勝利，那以後鐵狼騎士團就不存在了，沒想到所猜測的卻跟二公子完全相背。二公子胃口不可謂不大啊！收買人心，穩定人心！如果是這樣，那佈告一舉就很高明了！只是不知道二公子怎麼在一千米鐵狼騎士當中除掉卡羅團長呢，就算把派神軍團，你父親的親兵，還有你們四個魔法師加一起，也沒法辦到吧？」
羅伊斯哈哈大笑，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好好考慮，我們就在這裡等你的答覆！」
加裡兩眼有意無意的往內屋方向望去，意味深長的道：「老頭兒，我們可是真心來跟你交朋友，你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德雷格哪裡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竄升起來，恨不得拼老命掐死這四個流氓。但畢竟只是想想而已，無可奈何的老頭兒乾脆閉上了雙眼，裝出一副沉思樣。
時間慢慢過去，四人都等得不耐煩了，弗仁提高聲音怒罵道：「你這該死的老頭，擔憂些什麼，不就十萬個金幣嗎？哥們幾個家中也都是有領地的人，羅伊斯如果還不了，自然有我們替他還！作為一個商人，有錢不賺，你是不是對這個世界厭煩，想回到主的懷抱了？」
「敗類！！」
怒不可及的老頭突然大喝一聲，從搖椅上蹦了起來，在羅伊斯等人錯愕的目光中，老頭兒卻極快無比的收起臉上的怒氣，老臉上堆起了和藹的笑容，道：
「我願意借出這批錢了，不過我要他們三個以他們家族領地的名義來給二公子你擔保。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往後的五年裡，伯爵府要派出四名衛兵來守護我的商舖，商舖關門後可以不用守，但是門開著的時候我一定要看到人。」
這種不用花錢的事情當然好辦，苦的是那些受命的騎士，不是他羅伊斯，羅伊斯立即回過神來，高興的答覆道：
「這個沒問題，我伯爵府會派出六名衛兵，並且保護你十年！我還還可以給你個特權，可以對欺負你的貴族們進行合理報復，我伯爵府絕對不追究！不過我也有個最後的條件兩天以後我要借你們沒賣出去的馬匹一用，就借用一晚，如果有受傷或者死掉的，我會原價賠償！最後，我要在你們這裡買五十面精良盾牌，你得給我打八折！價錢就從十萬金幣裡面扣，盾牌我現在就要！」
「不可能！」德雷格再次跳起來，氣急敗壞的吼道：「一百多匹戰馬免費借給你用？你知道那些戰馬一共是多少錢嗎？它們是被送到這裡來過冬的，並不是要在這裡賣掉的！那些戰馬完全不是你們的鐵狼騎士跨下的那些可以比！」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作為一個領地的大半個主人，我想我還是有些特權的？你要是不答應小心我以案例檢查的名義天天去騷擾那些馬匹，讓它們過不了這個冬！再說，你急什麼急，有什麼損失我原價賠償！」羅伊斯大手一揮，低聲嚴肅道，「老頭兒，這事情你可是要保密，這件事可是我獲勝的關鍵，如果你洩露消息出去，讓卡羅知道了，你這些馬匹就有去無回了，到時候如果我又敗亡了，那你就不知道找誰去了！」
「你這個狐狸、敗類、流氓、渣滓．．．．．．」
老頭兒終於當面罵了出來。
精良盾牌上面都有魔法陣，各種魔法花紋更是巧妙無比，整整一米的高度使得這些盾牌能將蹲下來的人完整的護住。雖然笨重了一點，但是用來當護牆絕對是最佳的選擇，因此價格很不便宜，德雷格都是以每一面兩百個金幣的價格賣出。
將五十面盾牌跟九萬兩千個金幣收起來後，加裡那個最低級的空間戒指第一次被填滿了。
「老頭兒，本來我是逼你將這批盾牌送給我的，但是看在你有這麼一個可人媳婦的份上，我才花八千個金幣購買的！你不用感謝我，要謝就謝你媳婦吧！」
羅伊斯也終於忍不住調侃起那個小媳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