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第九章 門之彼端(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九章門之彼端(上)
「所以，這就是那扇神秘的群星之門？」法師十分好奇的觀察著不斷綻放出紫羅蘭色光彩的神秘大門，同時小聲的和身邊的綠眼睛女孩搭訕著。按照茜德.梅爾女士的敘述，她似乎正是在研究這扇大門上所篆刻的符文時遭到了巨蟲夜影的突襲。
貝坎寧對於這位曾經站在閃電之主身後的綠眼睛女孩印象頗深，雖然在紐約的時候兩個人之間並沒有產生過直接的交集，但是至少雙方之間都瞭解對方的存在，所謂熟人之間好說話，再加上這一次怎麼也算得上救命之恩，說起話來很自然的就顯得親近了許多。作為施法者，兩個人的交談內容總離不開魔法，於是說著說著，就談到了面前這扇神秘的大門。
嗯，事實上，真正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太多時間，因為綠眼睛的女孩已經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在這扇可以通往異世界的大門上了，再加上因為使用了非常麻煩的復原魔法，顯得無比疲勞的愛爾莎恢復成水晶球狀態躲了起來，只剩下一個人的法師無奈的展在自己那女性同行的身後，臉上很是有幾分尷尬。
群星之門，古代埃及人所創造出的一件讓全世界都感到驚訝的神奇造物，當然，也有一種說法認為，製造這東西的乃是石匠公會，而共濟會之所以能夠造出這件堪稱咒法系魔法巔峰成就的超級寶物，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一張從亞特蘭蒂斯流傳出來的設計圖紙。當然，對於現在的人來講，無論是誰製造和設計出這東西都已經沒意義了，人們真正感興趣的是這扇據說可以通向任何一個已知世界的大門本身。
「知道嗎？其實照我看，別管是什麼阿波羅巨像還是那個超級大殺器約櫃，和群星之門比起來真的都算不了什麼。」綠眼睛女孩的眼睛裡放射出迷醉的光，手指在大門兩側廊柱上那些微微凸起的字符上摩挲著——看到她這副樣子，法師再也不會奇怪，她是怎麼被夜影吞掉的了，「看看這完美的設計，只要像打電話似的輸入位面代號，就能夠敞開一扇準確的大門，甚至還可以加撥分區號以決定降落的具體地點，多麼偉大！」
梅爾女士毫不掩藏的展現著她對於這座建築的迷醉，輕輕點擊在大門上的手指，動作是那麼的柔軟，彷彿把這座不知名材質的石欄當成了活物，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傷了她似的，她甚至毫不隱瞞，當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地下資料室裡發現了這扇密門的存在以後，差一點連工作都顧不上了，匆匆把紐約的差事料理完，帶著在她照看下的幾個學徒直飛到了埃及。
「是嗎？」法師大感驚訝的讚歎一聲，他想起了那個總是把女孩帶在身邊的胖子，似乎，即便是偉大的閃電之王的葬禮也沒能拖住女孩探索的腳步，他在對眼前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姑娘的求知慾表示敬佩的同時，也忍不住為那個倒霉的禿頭胖子感到不值，「真想不到，你的動作竟然會那麼快，我以為你至少應該，嗯，去主持葬禮。」
「葬禮？」女孩意外的哼了一聲，把腦袋轉向法師，停留了半秒鐘不到就轉了回去，臉上同時還帶著一絲不高興，似乎是因為法師妨礙了她欣賞這扇神奇大門的時間。
「啊，我離開紐約之前聽說的，西弗勒斯好像快要瘋了，因為死掉了一個大人物。」法師的語氣有些訕訕然，好像是要解釋什麼，不過也有點化解尷尬、表示歉意的意思。對此，女孩的鼻子裡發出輕輕的一聲哼響，「的確，是有一場葬禮，一個主教去世了，還不到六十歲，真是遺憾啊，據說有機會當上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天知道，聖公會自己會處理。」
「噢？是嗎？」法師挑了挑眉毛，覺得女孩的態度未免顯得太輕描淡寫了，法師知道莫蘭特主教去世的事情，他甚至在離開紐約以前還拜託了安吉利娜讓她別忘記在葬禮上獻一束花，可是，和那個玩閃電的老頭子比起來，主教算什麼大人物？這姑娘到底在裝糊塗還是……法師忍不住進一步問了一聲，「可我怎麼聽說常春籐的一位大人物去世了？」
「你聽誰說的！」女孩小巧的鼻子裡又發出了哼的一聲，很明顯的表現出了自己對這個搗亂的傢伙的不滿，「重要人物？那群老不死一個個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怎麼那麼容易會死！啊，你要是說那個傢伙，他被搞得很慘是真的，一個化身毀掉了，到現在都還不能重新凝聚成形體，真和死掉差不多。」她聳了聳肩，「不過那傢伙原本也不算活的。」
茜德.梅爾小姐對於那位閃電之王毫無敬意語氣多少讓法師有些吃驚，不過令他驚訝的是對方那依舊存活的事實，雖然聽起來似乎是受創不輕，可終究沒有性命之憂。想到這個，他在又一次確認了科學巫妖的恐怖同時，忍不住為尼克.勒梅的命運感到有幾分不值。
卻原來，最終死掉的只有區區一個尼古拉斯啊，兩百年的謀劃、滿腔心思的仇恨，最終所換來的不過是自己的末日嗎？堂堂的一代煉金之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真不知道如果早知這個結局，他還願不願意離開那面悲劇的鏡子，走出那間黑暗的地下室？
不過貝坎寧明顯不是那種會全身心為他人的遭遇而傷懷感慨的人，他很快就清醒過來，掐指計算一下時間，雖然沒有了預期中的富蘭克林葬禮，可當時紐約的狀況原本也已經足夠糟糕了，就算把問題都推給調查員女孩也不可能比自己的動作更快，怎麼也要比自己的出發時間晚上兩三個星期才是正常，就算加上飛機比船節省的部分和在埃及浪費的時間，那也不過比自己早半個月進入沙漠罷了，但是對方可沒有金古這樣的地頭蛇幫忙，眼下發掘的進度竟然如此之快，實在很是讓人吃驚。
「這沒什麼大不了。」對於法師的這個疑問，梅爾女士顯然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正常，她甚至不認為那有什麼保密的必要，很是爽快地說了出來，「出發前跑了一趟白宮，以聯席會議的名義，雖然這是針對每一個繼任總統的例行公事，不過我小小的假公濟私一下，想必也沒人會在意。」
所謂「小小的」假公濟私行為，就是調動了美國人幾十顆間諜偵察衛星懸在沙漠上方拍照、攝影，分析整理出這片地區的地貌特徵、氣候日常，並且和原始資料對比，尋找出那些存在特別反應的點，然後派出大兵實地勘測，這麼一套工作下來，雖然實際上她進入沙漠的時候比法師一行人要晚上半個月，但是所選擇的發掘方向幾乎沒走一丁點彎路。
「五角大樓的確很好用。」綠眼睛的女孩如是說。實際上，女孩的心得絕不僅僅是這麼一點點，她甚至已經有了計劃，準備乾脆以神秘現象研究的名義在美國國防部的下面掛靠一個部門，專門供自己差遣、使用，並且必要時充當消耗品。
畢竟，探索星門和星門後的世界可是一套工作量相當大的差事，而女孩自己顯然一丁點冒險的意思都沒有，畢竟，魔法師可不是一個善於面對危險的職業——或者，你可以換一個說法，法師們都是很擅長於讓別人去面對危險的，既然如此，有這麼多年輕、熱血、頭腦簡單而且花費便宜的美國大兵可供利用，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能否認，女孩的計劃很瘋狂，雖然包括貝坎寧在內的大多數魔法師們往往都是瘋狂的，可是要想瘋到她這種程度倒也真不簡單，法師甚至已經有點同情那個新任的白宮軍事顧問了——異界探索？對於那些僅僅拿著初級的火藥武器的大頭兵來說，那可當真是個需要拿命來填的無底洞，大量莫名其妙的士兵傷亡數字，足以讓任何一位將軍走上被告席。
「小意思！」綠眼睛女孩仍舊毫不在乎的擺著手，顯然這個問題也同樣在她的意料之中，「那個滿臉猴子象的新任總統一門心思就想幫他老爹洗刷戰爭恥辱，這個，早在他上台以前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一打起仗來，多死幾個人算什麼！」
「這麼說的話。」法師笑了起來，實際上，當聽到女孩的瘋狂計劃的時候他就已經怦然心動了，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和他打算做的事相比，幫助軍神之流疏通關係之類小事，已經完全被扔到了腦後，「親愛的，你想過沒有，至少在理論上，時間線的每一次波動也可以理解為一個新的空間截面被創造出來，所以，這扇門的用處，也許不僅僅是位面旅行。」
綠色的眼球上方，漂亮的長睫毛劇烈的抖動著，法師知道，女孩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