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第一章 暗潮湧動(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一章暗潮湧動(上)
華盛頓特區，白宮
「你這是什麼意思，夥計？想要給我一個驚喜嗎？」剛剛坐上總統寶座不久的那位先生，正滿臉怒容的瞪視著眼前他親手所選擇的國家安全事務顧問，「我們努力了多久才好不容易贏得競選爬到今天這位子，可是你現在在告訴我什麼？這個國家其實不歸我管？」
「不，閣下，國家是您的，這一點誰也不會改變——至少眼前的四年是這樣。」留著一頭灰色短髮的顧問先生語氣很直接的說，「我只是要提醒您，有些人的要求不容拒絕，而且今天，他們中的某人想要和您見個面。我以為，這種事您應該習慣了。」
「習慣？永遠不可能習慣，見鬼！」總統先生低頭看著辦公桌抱怨著，「平時一想到該死的財閥們踩在我的頭上就已經夠頭痛的了，可至少，在我競選的時候那群混帳都還掏了錢！現在呢？忽然又冒出一群巫師！他們又給過我什麼？我憑什麼要聽他們的？上帝啊，我以為有付出才能要求回報是這個世界的常理，噢，上帝，夥計你別告訴我，上帝也真的存在……」
「您只要想一下，財閥也要跟著這些巫師們的指揮棒轉心情大概會好一點。」灰頭髮的顧問先生面無表情的如此回答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我建議您盡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距離我們神秘訪客所設定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什麼？」總統先生的臉上先是驚訝，繼而被憤怒所取代，「我從來不知道有這次預約！就算摩根的人想要見我也要事先預約！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能作這種決定？去通知他們見面改期了，讓他們先向我的辦公室提交一份意向報告再決定見面的事，快去。」
「這不可能，閣下，非常抱歉。」顧問先生十指交叉著擺在面前，語氣仍舊是那麼平平淡淡卻又讓總統先生無可奈何，「請不要把他們和財閥混為一談，華爾街的皇帝就算最強大的時候也不過僅僅是通過經濟控制著美國，而他們，卻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況且，就算我想要幫您傳達，也不清楚應該怎麼操作。如果您有要求，我願意向一名騎士似的幫您守住大門，可我很懷疑這麼做的意義——我甚至連那位先生會怎麼出現都不知道。」
「也許是一位女士。」總統先生哼了一聲想要這麼說，不過在他開口以前，已經有另一個人替他說過了，牛仔出深的總統幾乎下意識的想要從自己的辦公桌下面掏出手槍，驚訝的表情簡直藏都藏不住，相對而言反倒是顧問老兄要顯得從容一些，他扳著臉站在那兒，只是把頭轉向有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歡迎您的到來女士，希望您過得愉快。」
「哦，還不錯。」忽然出現在空氣裡的綠眼睛女孩在空中好像彈鋼琴似的輕鬆跳動著自己的手指，經過顧問身邊的時候，很有挑弄性的摸了摸他的領帶，「您真不像個美國人，可愛的先生，反而向個老牌的英國貴族，有人這麼和您說過嗎？」
「謝謝您的恭維，女士，總統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顧問先生板著臉，當他的目光從女孩身上十分簡潔的便裝上掃過，忍不住悄悄皺了一下眉頭。
「哦，這可不是恭維，老兄。我爺爺在的時候總共教會過我三件事，玩槍，信上帝，還有恨英國佬！」綠色的眼睛眨動著，女孩輕飄飄的伸出手指點了點辦公室的大門，「出去的時候請把門關好，我希望能夠和總統先生單獨交談。」
天知道那位灰色頭髮的顧問需要多好的耐性才沒有當場爆發，他板著一張木頭臉對辦公桌後面的總統點了點頭，一句話都不說扭頭就往外走，大門關閉時傳來的光噹一聲巨響，幾乎嚇得總統先生手上捏著的槍走火。
「好吧，現在我們可以放心交談了，尊敬的總統先生。」全沒有將一位年紀大到差不多可以做自己父親的老人氣到腦溢血當回事，綠色眼睛的女郎輕輕彈了一下手指，一張頗有羅馬風格的長榻出現在了總統辦公桌的前面，「請別用那東西對著我，您以為，那真的會有用？」
「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在德克薩斯的牧場上成長起來的總統先生骨子裡頗有幾分牛仔的冒險精神，他哼了一聲，如此回答，結果在下一刻，一聲尖叫就從這位美國的最高領導人口中發了出來。他扔掉了槍，看著硬質核桃木的槍托上長出的一排尖刺發呆。同時，耳邊傳來那個神秘女士的討厭聲音，「你看，這很危險，先生。」
「請相信，我完全沒有惡意，總統先生。」臉上作著發呆的樣子，不過事實上能夠爬到這個位子的人早已經見過太多大風大浪，以此作為掩護，這位牛仔出身的總統不過是想要構思一個合適的對策罷了，他耳朵裡聽著對方那帶有幾分戲謔的說話聲，一邊在內心估量著對方的性格和處事習慣，這是政客的本能反應，不過效果如何，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首先，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茜德.梅爾，這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茜德，或者梅爾小姐。哦，請別使者動歪腦筋，這是我提供給您的一個忠告，一個完全不包含惡意的忠告，一切只是為了您好，因為就我的瞭解，您的IQ只有90——當然這並不妨礙您成為這個國家的總統，不過我要提醒您的是，我的智商要超過您一倍還不止，換句話說，您在我面前不過是個白癡，希望您明白，並且記住這一點，這對我們今後的接觸有好處。」
總統先生的臉完全變成了鍋底一個顏色，作為一個政客世家的成員、前任總統的兒子同時還是位百萬富翁，從小到大，他從來沒受到過這種侮辱。私下裡，曾經有人傳說過，認為現任總統先生長得像猴子，如果那些人看到了此刻他的表情，恐怕絕對不會再有這種想法：這絕對不是猴子，而是一隻金剛，隨時準備撕碎兩架飛機玩玩：「女士，我想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這兒，不是特意來提醒我，自己是個白癡的。」
綠眼睛女士斜靠在自己變出來的舒服長榻上，她很滿意總統先生在表情上的變化，嘴角翹了一下：「如果我傷害到了您，那真的很抱歉。不過，請你相信，我只是簡單的陳述了一下現實。」她換了個姿勢，似乎是為了讓自己更舒服一點，「好吧，說正事，那麼首先，尊敬的閣下，您大可以繼續放心大膽的統治您的國家，我來這裡並沒打算干涉您的工作，只是要提醒您記住，這個世界到底是誰在做主。」
「我想，我已經記住了，而且永遠都不會忘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總統先生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是嗎，那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茜德.梅爾從舒服的長榻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手，臉上笑咪咪的樣子，「在大多數時候，我們是很好說話的，只要你不要隨便打擾我們，尊敬的先生，另外，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依靠你來幫我們做一些事，我希望那些事能夠辦好。」
「哦？那如果辦不好呢？」已經快要爆炸了的總統先生挑了挑眉毛，用充滿諷刺的語氣問，「或者，我乾脆不打算辦呢？你們打算怎麼做？殺了我？」
「哦，別把我們和那些無能的財團混為一談！殺人，那是多麼無聊的事！」綠眼睛的女士輕輕的哼了一聲，緊接著，一個穿著藏藍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走到了他們眼前，同樣的頭髮，同樣的面孔，活脫脫又是一位總統先生，不等一號總統做出什麼表示，這位二號總統先生已經非常謙恭的跪在了辦公桌邊上，「您有何吩咐？尊敬的女士。」
「你看，他不錯吧？」兩隻手按在書桌上，上半身向前彎著，滿臉的笑容卻隱藏不住綠色眼睛裡的恐怖壓力，「相信我，如果您對自己的工作有什麼疑問，他會很樂於幫您解決的。」說著話，把手一揮，總統二號就啪的一聲人間蒸發了。
「……我明白了，女士。」咬著牙如此回答，即便作為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元首，面對某些已經超出這個世界理解範圍的力量，他也只能選擇屈服。
「明白，那是最好的。」梅爾女士滿意的哼了一聲，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捋著頭髮，「現在就有一件事。我知道，做石油起家的你對中東那塊土地一直很感興趣，一直都很希望能夠完成從你父親手裡開始的那場戰爭，還有你背後那些賣軍火的財閥們，他們也很期待，是嗎？」
「……是的，女士。」這種作為最機密的國家政策的內容被他從嘴裡吐了出來，這讓年輕的總統先生感到由衷的恥辱。
「我們的人要挖一點東西，會在那附近有些行動，大概需要幾個月。所以，管好你那群手下，在今年。明白嗎？尊敬的先生。」
「……遵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