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第四章 聖殿之謎(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四章聖殿之謎(下)
整件事情的過程如下，首先是咱的一個親戚，在西部某省會城市儲蓄所當出納，頭幾天，單位提出一項政令，要求所有員工攬存，攬不到的一律下崗，而這個攬存的數額是一百萬……
雖然咱個人認為這純屬是某個吃飽了撐到的領導的吃飽了撐到的抽風之舉，根本上屬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如果完全不搭理，天知道會不會被當成用來嚇唬猴子的雞，於是傾盡全力湊了三萬塊，準備匯過去應急，而問題就出在匯錢的路上……
咱騎車過去的，手上拿著那個裝錢的袋子，心裡頭緊張得很，到了銀行門口，裡面忽然衝出一滿頭銀髮的老太太……過程懶得說了，總之，錢是平安匯出了，老太太也沒被撞倒，可咱自己，被扔到了便道上幾乎半身不遂……
現在的狀況是幾處肌肉拉傷和兩三處拉傷，昨天一天胳臂幾乎不能打彎，幸好沒有碎骨頭要處理……更幸運的是，接下來是週末，咱可以養下傷……
最後，詛咒那種名為領導的生物！
已知的那片龐大地宮已經出現了至少三個出口，分別在西奈半島的凱瑟琳山、撒哈拉深處的未知所在，還有死海邊上的沙漠裡，圍著這三個點畫圈，圍進去的面積差不多有兩個以色列還大，然後，根據那把作為鑰匙的所羅門金幣投影顯示，出現的環境屬於敘利亞沙漠……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魔法的世界裡還沒有什麼真正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說起來，至少從聖經上看，猶太人也曾經建立過幅員遼闊的廣大帝國，作為這個古老國度極盛時期最傑出的魔法帝王，所羅門倒也有資格讓自己的聖殿在自己整個帝國的版圖上到處兜圈子，只不過這位君王的做法給蚩尤找了大麻煩就是了。
「後來如何？還有我想知道，這一切和你們現在的發掘工作有聯繫嗎？」思考了一陣，軍神閣下揉著下巴問，他開始想念自己那位現在應該還在大海上航行的法師盟友，專業問題實在應該交給專業人士辦理，自己對於魔法的涉獵終究不過是一些簡單的破壞技巧罷了。
「啊，閣下，那可是一次神奇的經歷。我們在那個洞穴外面恰好遇到了一群追蹤死海古卷的魔法師，他們那群人花大價錢收購了我們從地底下帶出的幾件可能和魔法有關的東西，好大的一筆錢，那可能算得上是金古的第一桶金了吧。」費恩回憶著，緬懷著，然後注意到軍神糟糕的臉色匆忙繼續下去，「他們裡面帶隊的是一位聖公會的肖文爵士，他救活了易卜拉欣，不過對他眼睛上的傷無能為力。就是他和我們提到，聖殿有可能是根據某種星圖的標示在整個古迦南地的版圖上滑行。」
「滑行？」
「他用的就是這個詞兒，」費恩眨了眨眼，不知道怎麼解釋，「滑行，平時被重疊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然後特定時間出現在特定點的地下，這個點和星圖對應，聖殿的鑰匙上只會顯示當時聖殿所在地的地貌。」
「所以，要想抓住聖殿光靠鑰匙是沒用的，必須按照星圖的指示提前開挖？」
「或者，就像我們一行人的樣子，碰巧遇上聖殿的入口。」費恩的語氣忽然有點滄桑，「不過後面這個辦法……總之，我們在沙漠裡找了三十年，什麼也沒找到。」
「……明白了，那麼，如果伊斯塔露女士沒有意見，我希望你們能動作快一點。」軍神閣下抬起頭看了一會兒屋頂，這麼說。
占星術是一門複雜的學問，所謂複雜就是擁有很多流派，而且每個流派都有各自不同的世界觀和解構傳統。雖然星星都是那些星星，但是應該連接哪些點、哪些點更加重要，每個流派都有各自不同的觀點，蚩尤本人雖然同樣懂得占星術，但是說不上精通，況且，他比較擅長的是東方人的二十八宿星占，另外也稍微懂一點羅馬人的占星法，但是猶太人的占星術，軍神閣下完全是個門外漢。
猶太古占星術傳承自埃及，並且在前十世紀，所羅門的時代發展到極致，但是在前五世紀尼布甲尼撒二世摧毀以色列王國的時候散失殆盡，後世所流傳的占星術大體是失去了家園的猶太人將古占星術中殘存的一鱗半爪和羅馬人的占星術融合後的產物。
相比起早早失傳的猶太古占星術，這門學問在它的誕生地埃及反而流傳得更久，甚至在阿拉伯帝國時代還曾被發揚光大，直到蒙古蠻族興起，這門古老的占星術才真正毀滅在了那群除了殺戮一無所知的屠夫刀下。
軍神閣下自己也聽說過一些傳聞，說是阿拉伯帝國時代對占星術最有造詣的幾位學問之王就埋葬在開羅，對他來說，這僅僅是傳聞，不過既然自己那位女性合作者也同意了金古的做法，那他實在沒什麼可說的，畢竟那位女士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存在了幾千年。
他揉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後悔剛剛自己所表現出的急切，然後把目光挪到那個直到現在還在發抖的易卜拉欣身上，表情中露出一絲古怪：「所以之後你們就一直養著他，我還真不知道金古對於慈善事業竟然也這麼上心。」
「抱歉閣下，這是我的失誤，他平時白天總是在坑道裡所以我都忘了……」費恩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這就是聖殿留給他的唯一禮物，在強光下就會變成這副模樣，就算遮住了眼睛都會連著抖上幾個小時。」
「這樣？」蚩尤的硬漢臉上露出幾條笑紋，對於在地下沉睡了幾千年的約櫃他開始越發的期待起來。
軍神蚩尤和伊斯塔露三女的到來對於金古方面是一大福音，這一點首先體現在發掘上。
考古，或者說盜墓發掘，一向都是份很單調的工作，從古到今就一直是鶴嘴鍬和鐵掀的天下，不是沒有科技含量較高的發掘工具，不過除非是距離地表較深的大型遺跡或者打算破壞性發掘，沒有人會打算用那類東西——一個挖墳的老手，單憑手上的感覺就能判斷出鏟子附近有沒有特別的東西，但是重型機械只會把一切攪成碎末。
同樣的問題對於眼下的四位能人異士來說則根本構不成問題。
軍神閣下的魔法很有些讓人大開眼界的意思，他就好像一個嚴厲的軍事指揮官，在他的命令和督促下，堆積在墓室上面的泥土自發的聚合到一起，變成一個個人形的傀儡自己走開，漏出墓室外面那層光滑厚重的青石板。看過這番表演，某個隸屬金古的術士，就是那位手持導盲杖，嘴裡總是嘀咕「一切皆已注定」的先生，很嚴肅的問起，自己能否學習這種法術。
和蚩尤的直接相助比較起來，伊斯塔露女士的指引在某種程度上更加關鍵，這位神秘的女士似乎熟悉每一個遊蕩於死人城裡的靈魂，從他們口中她能瞭解到任何一座墳墓下面所埋葬的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一來發掘工作變得有的放矢，短短兩三天工夫，愛資哈爾大學一位長老、三任校長和十幾位教授的墳墓就被金古的人搬空了。
要想從這成百上千的陪葬物品中搜尋關於埃及人占星術的線索，這份差事的工作量且不去說，單單是對於學養方面的要求就已經把金古的大部分成員排除在外，於是這就是喬伊斯女伯爵和來自中國的紅女士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作為曾經在那個時代生活過的人，她們熟悉那時候人們的思想，同時也熟悉那個時候晦澀古老的文字，儘管如此，面對從地下挖出的幾百冊古籍，她們的臉色也說不上有多好看。
作為專業的盜墓集團，金古的工作效率很高，他們幾乎給所有愛資哈爾大學的學者墓地編了號，然而作為一所世俗的，以研究伊斯蘭法為設立初衷的學校，古老的占星術在該校的大部分學者眼中同樣屬於異端，因此工作量雖大，但是成績並不好看。
「真是有趣，我們一群加起來足有幾萬歲的老妖怪，卻似乎被一個文物販子給耍了。」死人城的意見赫捨裡，軍神閣下臉色陰沉的盯著費恩在看。所謂的成績不好，針對的僅僅是占星術方面，對於金古的人來說，數百件阿拉伯帝國時代的古物所代表的是一筆價值上億的巨大財富，看到那些東西，連那個神經兮兮的易卜拉欣眼睛都在發光。
如果僅僅是工程進展緩慢，一群人倒還能夠容忍，可問題是眼看著從地底下挖出的東西越來越多，再加上某些外圍成員的手腳不怎麼乾淨，導致不少居心叵測的人或者偷偷摸摸或者明目張膽的跑到死人城裡探聽消息，最近，就連已經被搞定的埃及官方都開始變得不穩，越來越多隸屬開羅警局的偵探出現在墓群外圍就是顯著的證據。
「我們必須加快工作速度，」伊斯塔露女士，似乎負責唱白臉的差事，但是她看著費恩耷拉著腦袋，臉色也說不上和顏悅色，「最多半個月，我們必須結束這裡的發掘。費恩夥計，我不想干涉金古內部的管理，但是拜託，在這半個月多少克制一點，以後發財的機會有很多。」
「會的，會的。」費恩一副討好的笑臉，他有得意的理由，因為僅僅是這幾天的工夫金古所掌握的財富就一下子膨脹了幾乎三分之一，但是這種得意顯然不能對眼前的幾人表現出來，他眨了眨眼睛，「我們在開羅圖書館的人查到了一個人名，我想，這一次一定會找到有用的東西。」
「希望如此。」蚩尤點頭說，「我朋友的船明天到達，我希望能給他準備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