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大選 第九章 鏖戰者與警惕者(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九章鏖戰者與警惕者(下)
當後路忽然斷絕的時候，哈里斯開始鬱悶了。作為保安設施的鐵閘顯然和用作大門的東西不是一路貨，雖然從那黝黑的色澤就能判斷出材料的遜色，但是劣質的材料卻完全可以依靠充足的數量來彌補，比方眼下這個東西，與其說是一道鐵閘，不如說是一堵鐵牆，厚度接近二十個厘米的黑色鐵塊足以讓任何生物束手無策。
「見鬼，這次真的有麻煩了，老闆應該把他縮小斧子的辦法交給我，不然鬼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穿這堵牆。」哈里斯自言自語著，他被截斷的可不僅僅是後路，前方通往變電室的小門也被一堵同樣厚度的鐵牆給擋住了，這讓他感覺到局面實在是驚人的糟糕。
雖然真要是拚命的話，哈里斯覺得自己未必不能打通這最後十幾個厘米的道路，可問題是他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他必須阻止黑雨傘投放出他們的終極海防兵器，那不僅事關他自己的前途，而且同樣關係到他的小命：他完全能夠想像，一旦黑雨傘完成了海灘上的防禦，等待著他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
黑雨傘的終極海防武器是一種超大體形的海蜇，毒性劇烈，擅長放電，接觸到它的人類幾乎在兩三秒內就會喪失抵抗能力，不過這還不算，真正最危險的地方在於它的巨大體形：這種神奇的生物展開以後就好像一張直徑上百米的大餅，足以把一條遊艇包裹起來，再加上它和海水是同一個顏色，實在防不勝防。
正是因為有這種東西的存在，至今還沒有一個環保主義者能夠順利登島來宣揚他們的主張，並且據說五角大樓也在打這東西的注意，其危險性到底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實際上就算不知道這些，僅僅想像一下一隻直徑米百米的巨大鼻涕蟲，哈里斯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海岸警備隊根本不可能突破那東西的防禦，所以他必須完成任務。
不過這個任務現在已經不那麼輕鬆了，眼前的鐵門是一個麻煩，另一個麻煩則來自他身後的那些培養皿中。
嚴格的說，這個被白紙條先生稱作過道的地方，其實更像是一個標本陳列室，在過道的兩側陳列著很多插著電的培養槽，培養槽裡面所陳列的都是些看起來稀奇古怪讓人難以致信的東西，比方說哈里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猩甲蟲就在其中。路過的時候，哈里斯甚至還曾經興致很高的挨個觀賞辨認過。那些一人高的蜘蛛、長了蠍子尾巴的獅子，讓他覺得非常奇幻，然後他發現了一隻非常眼熟的怪物，分明就是歐洲紋章上經常見到的獅鷲。
一些有趣的標本，製造者要不是個奇幻迷那八成就是個科學瘋子——這是在當時哈里斯所產生的頭一個印象，然後他就徹底把這些東西扔在腦袋後面了，不過事實證明，這是個錯誤，怪物被養在瓶子裡的時候是人畜無害的，可當它離開瓶子，那就是個大麻煩。
就在哈里斯和建造這座基地的鋼筋混凝土較勁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打穿鐵牆的念頭，那實在不是個好辦法，雖然基地建造者所使用的混凝土同樣是童叟無欺的商城貨色但是至少還不至於讓他束手無策。然後，當他已經在牆上敲打出鋼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帶有腥味的粘稠培養液在哈里斯的腳猥瑣淌著，某些從艱苦的訓練中得來的敏銳感知讓他察覺到了危險，就地一個跟頭滾了出去，然後他聽到了一聲嘶啦的響聲，回頭看到以致好像小號魔鬼鰩的東西已經撲到了他原來站的地方，並且在那裡蠕動著，頭上兩個觸角一樣的東西來回扭動著，不多時似乎探測到了哈里斯的方位，再次向他撲來。
這一回哈里斯終於注意到這東西的移動方式：原來它的彈跳力驚人，身體扁平，又有兩隻翅膀一樣的東西，幫助它可以在空中滑行好長一段距離，可是偏偏，不知道是身體構造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竟然一點移動的聲響都沒有，讓人覺得異常詭異。
不過，最詭異的不是它的移動方式，而是被它撲過的那面牆，牆體一下子凹進去了好大一塊兒，並且還有些看起來好像奶油濃湯似的東西從上面往猥瑣淌，滴在地上馬上就騰起了一層白煙，巨大的腐蝕性很快就在花崗岩的地板上留下了洞。
「好吧，也許我應該感謝你。」哈里斯感慨著，他平舉著斧子，開始小心的和這東西對峙，並且在它又一次飛撲的時候，用冰斧那漂亮的鋒刃給這只蝙蝠一樣的生物作了個開膛手術，於是這可憐的生物在離開培養槽不到兩分鐘之後，結束了自己的悲劇一生。
不過這隻小號的、能夠在陸地上行走的「魔鬼鰩」僅僅是個開頭，在它之後，其他的培養皿也開始一一破碎，然後，哈里斯有了個第二個對手：一隻體型可以和鬥牛犬相提並論的巨型蜘蛛。
「該死的，這還有完沒有！」哈里斯皺著眉頭抱怨著，他已經注意到就在這只巨型蜘蛛撲過來的時候，一個長得像馬，卻有著老虎一樣爪子和滿嘴獠牙的怪物也活了過來，並且撲到小號魔鬼鰩身上，大口的往下撕肉，然後一隻猩甲蟲則是剛剛從培養液裡爬了出來，搖晃著笨拙的身子好像還不清醒，然後是一隻更大號的，外表看起來有點像蜥蜴，卻僅用兩條後腿站立的怪物，它看著哈里的表情，是如此的虎視眈眈。
比較慶幸的是，也許因為尚不完善，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大多數怪物根本就沒有從培養液裡面爬出來的機會，它們或者根本就沒有活動過，或者試圖讓自己站起來然後就失敗了，於是這些傢伙就成了其他復活怪物眼中的肥肉，也正是由於這些東西的存在才給了哈里斯一點活命的機會，不至於成為怪物們群起攻之的對象。
不過哈里斯的這份幸運實在是打了不少折扣，實際上僅僅是一個大號蜘蛛就足以讓他頭疼無比。雖然這只長著六隻眼睛的怪物不像自己的小型同類那樣擅長吐絲，可是它充分的證明了八條腿的東西動作肯定會比兩條腿的快，只看它前扭後搖左擺右轉動作快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讓人摸不清它的移動方位，結果不但斧子追不上，就連哈里斯扛著的MP5也一樣都打空了，反而被它抓住機會在手腕上咬了一口，就這一下，竟然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好吧，也是時候了，怪物，還是應該交給怪物來應付。」哈里斯嘀咕著，他發現傷口上有綠色的膿液流出，顯然剛剛的那一口是有毒的，而且毒性還不淺，因為轉眼的功夫他就已經感到頭暈了，於是保鏢先生又一次拿出了小白狼的雕像，並且把它扔在地上，並且在那東西變成原裝以後，他發佈了第二個指令，「異變狀態啟動。」
「嗷！」小白狼對天咆哮著，它脖子上的那顆珠子亮了起來，然後眨眼的功夫，這頭狼的體型就比原先放大了三四倍，同時牙齒和爪子上還出現了一層藍色的冰霜，這一次，可憐的小蜘蛛終於沒處跑了，磨盤大的爪子壓下來，只一下就要了它的命。
「這裡，看你的了。」哈里斯說。他感到自己的腦袋正在變得越來越重，於是把小白狼扔在腦後，他不知道那只該死的蜘蛛毒性到底怎樣，但是他相信，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早晚會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僱傭兵的標準裝備裡有幾種特殊的解毒劑，但是不能確定蜘蛛毒屬性的哈里斯不敢亂用，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還是那位強大的老闆。只要蜘蛛毒殺不死他，只要能夠完成任務，那麼波特先生一定能把自己救回來，這與其說是哈里斯的信念，不如說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幸運的是，被「魔鬼鰩」腐蝕過的牆壁忽然之間變酥了，哈里斯鑽進變電室的速度比他自己預計的要早得多，面對著變電室裡面轟鳴作響的機器系統，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的哈里斯直接扣動了手上微沖的扳機。
哈里斯聽到了電火花的辟啪聲，然後又聞到了電路短路後燃燒所產生的焦糊味，然後他發現自己被一雙雖然很瘦，但是很有力量的手抓住了。
「吾人來遲，你的戰鬥非常精彩。」哈里斯最後聽到這樣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