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骷髏會 第九章 大智者與兩棲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九章大智者與兩棲者(上)
十分鐘，法師足足把這個變異者幹掉了二十次，對方也從原本的正常人大小現在變得差不多可以和一頭史前的霸王龍比肩，而且四肢的形狀也完全改變了，變成了十幾條類似章魚的觸角似的東西，即可以支撐身體，又能夠攻擊敵人，還可以一下子鑽進地裡，然後從別的地方再冒出來，如果繼續如此發展下去，天知道它還能搞出些什麼功能。
法師同樣試過了其他辦法來解決這只東西，他試圖禁錮它，可是禁錮類的法術在這個空間裡失去了應有的效果，他想要把它傳送到其他地方，可剛剛消失，這東西轉眼又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他試圖創造一個分身來欺騙對方，可這鬼東西似乎已經認準了法師，別管怎麼做就是死纏著你不放。
「好吧，也許我是瘋了！」法師嘀咕著，自己的每一次攻擊，似乎都是在給眼前這個見了鬼的怪物添磚加瓦，這讓他感覺很糟，然後他想起來尤池曾經提到過的一句話，魔法、神術、靈能，這一切的起源其實就都在這個影子世界裡。
法師知道這種說法的可笑之處，作為一個資深的研究者他很清楚一切法術種類本質上都是對於構成世界的波的不同運用，而並不存在一個多麼強大多麼神秘的源頭，但是也許，這句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解析。
法師不能確認自己的念頭是不是正確，但是面對眼下這種局面他也並沒有第二種解決的辦法，一邊用各種小把戲牽制著這只變異者的攻擊，一邊在自己的頭腦裡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構思，覺得這個思路似乎沒有問題，於是尋找一個機會從怪物身邊跳開，他開始念一段陌生的十分晦澀的咒語。
這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魔法，它來自德魯伊們的高段變身術，在正常的情況下，它可以扭曲施法者的形體，讓他變成龍、巨人甚至天使、惡魔一類強橫的生命體。法師很久以前從一個大德魯伊那裡學來了這種法術的原理，在進行了許久的研究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將之投入實用，法師希望它能夠產生自己所期待的效果。
它沒有讓法師失望，就在咒語的吟誦還沒結束之前，法師的身體已經開始膨脹起來，並且，這不僅僅是體型的改變，從遠處看來，他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團十幾米高的人形火焰，或者說，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元素生物。
「變化的似乎僅僅是外表，而不包括靈魂本質，所以只能使用元素體的力量而不包括各種天賦本能。並且時間也稍微短了點。」變身完成，法師大概的評估了一下這個魔法的效果，它並不完美，但總的來說也不算太差，火焰所組成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燃燒著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變異者偷襲過來的兩條觸手，「我只有十分鐘，所以沒空浪費。」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廝殺，一個是滿身火焰的巨靈，一個是陰影組成的魔怪；一個力大無窮拳重如山，一個體軟如綿行動詭秘；紅色與黑色交織在一起，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扭成了一團，巨靈的火焰燒的黑影黑煙直冒，黑影的觸手也從巨靈身上拍下去一團團的火星，然後漸漸的，在這場拉鋸戰裡面法師開始佔據了優勢。
火焰本身就是一種可以克制陰影的存在，有火光在的地方，陰影自然就會冰消瓦解，如果兩邊差距懸殊，陰影也許還可以依靠質量取得優勢，但是一旦勢均力敵，最後的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當十分鐘的戰鬥時間過去，現場已經只剩下一個燃燒著的巨人。
當然，作為勝利者，法師所化身的火焰巨靈也不是全無損失，至少他身上的火光已經比原來變得淡了很多。他變回了原樣，確認那個變異者沒有再一次出現之後，才繼續往天上那輪慘白的月亮方向趕路。
大概某些隱藏在暗處的人，已經默認法師通過了第二次考驗，接下來的路上他沒有再遇到什麼阻礙，就連那些灰色的迷失者也沒遇上幾個，然後，在經過了十分鐘利用各鍾手段進行的長途跋涉之後，法師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頂矗立在一個小山包上的印第安帳篷。
這是個孤零零的帳篷，周圍即沒有結識的營地圍欄也沒有滿地亂跑的牲口，就連柴草垛和火堆這樣印第安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也沒有，如果不是在這個陰影中的世界裡遇到，恐怕大多數人都會把它當成某種旅遊區的裝飾品。
這頂帳篷很小，構造也簡單得很，三根拴在一起的木棍棍頭在帳篷頂上露著，然後拿著毛氈在外面裹成一個圓錐形就算完工了。從外面看，帳篷的半徑大概只有一米，高度也僅僅是比法師的身高略高。顯然這裡面頂多只能容得下一個人，而且只能坐不能躺，別管怎麼呆著，恐怕都不會太舒服，更很難讓人相信會有什麼大人物居住在裡面。
但是法師可以肯定這頂帳篷裡的會是個大人物，這不僅僅是因為之前美洲獅所說過的那些內容，更重要的還因為從那頂帳篷的縫隙裡，一絲淡藍色的煙霧不停地往外冒出，那煙霧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混合了白蘭地味道的煙草芬芳，雖然在奢侈品方面法師花的心思算不上多，但是他至少還能分辨出那是屬於正宗哈瓦那雪茄的芳香。
印第安巫師有利用煙草來凝聚心神進行冥想的習慣，而煙草這東西最初被發現並且利用也是正源於此，因此越是高級的巫師煙癮就越大，抽的牌子也越好，這還是來旅遊之前勒梅先生告訴給法師的，再聯繫之前美洲獅說的那一段話，法師大概也能猜到對方八成就是那個什麼大智者了，他摸了摸下巴，又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一遍，向著那頂小帳篷走過去。
「你來晚了，遠道而來的朋友，呱。」當法師走到還有差不多兩三步遠的地方，帳篷裡面已經傳出了一個聽起來含糊不清，還帶著奇怪尾音的聲音，「呱，你和先祖們所預言的一樣出色，老頭子本來以為你通不過第二次的考驗。」
「那的確不容易，」法師在距離裡帳篷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了，他禮貌的如此回答，「一個在魔法的攻擊下會無限成長的生物，這實在有些超乎了我的想像。」
「別小看了蘇族人的智慧，遠道而來的朋友，呱。老頭子的祖先也曾呱參與過新的網絡的構建。」含糊不清的聲音裡似乎帶著幾分得意，「我們對這個網絡呱的瞭解，不比你的那些同行們少，呱。曾經，聯繫會議把這裡當成了中繼站，雖然已經廢棄了，但是至少呱在這裡留下了一筆非常可觀的遺產，你所見到的就是其中之一。」
「很強大，竟然可以同化摧毀自己的魔法能量。這樣的對手恐怕對於任何一個法師來說都會感到棘手。」法師點著頭說到，他隱瞞了中餐館老闆曾經留給自己的隱晦暗示，用一種比較委婉的語氣說，「只可惜這種怪物是誕生於陰影界的特殊環境裡的，不然要是能把它拿出去，恐怕連聯繫會議也會吃不消。」
「就算不能拿到外面，呱，只要有了這些陰影守護者，我們呱蘇族人就永遠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就算聯席會議也不敢入侵，呱我們的地盤。」似乎是隱約感到了法師語氣裡的諷刺，大智者有些激烈的回應著，「這裡是我們蘇族呱，最後得保留地，只要這裡還在，呱，我們的民族就永遠不會滅亡。」
「對於您祖先的智慧，我表示無限的敬意。」法師聳了聳肩，他實在不想聽這個老傢伙呱呱叫下去了，語氣裡淡淡的表示出一點退讓的意思，「不過尊敬的閣下，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您邀請我們到這個地方的來意？」
「……呱，是的，呱。」帳篷裡面安靜了幾秒鐘，然後語氣變得和緩了很多，接著，一個梳著麻花辮，穿著傳統印第安長袍的人低著頭從裡面鑽了出來，然後，在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法師著實的吃了一驚：只見這位大智者，他竟然長了一張十分光滑的，兩棲動物的面孔，「老頭子的祖先曾經預言，呱，你會帶給我們全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