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骷髏會 第三章 獨行者與嗜睡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三章獨行者與嗜睡者(上)
「你不害怕嗎？」愛爾莎的聲音這麼問到，在旁邊，法師正捏著小鬍子的頭，並且從中抽出一條銀色絲線般的東西，並且將之投入到水晶球裡，聽到這個問題，貝坎寧眨了眨眼，「為什麼害怕？你以為骷髏會真的有證據嗎？要是有的話，他們早已經拿出來要挾了，怎麼可能還跟你說什麼交易。」
「也許他們真的不想和你衝突？」水晶球裡傳來的聲音變得乾澀，同時七色的光帶在上面閃爍著，那是正在吸納、整理小鬍子的全部記憶。當這些結束的時候，那個美好的女性嗓音如同解脫般的歎了口氣。
「好吧，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法師感興趣的如此問道，同時，他的手掌上冒出一片綠色的光帶，轉眼間就讓小鬍子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我猜他應該算真正的骷髏會內部成員對吧？關於我，他都查到了什麼？」
「你猜對了。」愛爾莎似乎是在歎氣，「骷髏會知道的東西只比別的人多那麼一點，他們在開羅的關係傳過來一份佩恩.波特的失蹤記錄，上面的照片，跟你完全沒有相像的地方，因此才會起了疑心，但這些過去的畢竟太久了，很難作為有力的證據。」
「我早就知道。」法師聳著肩說，「就算我不是佩恩.波特，誰又會在乎？就算聯席會議有禁令好了，可真正辦事的人恐怕巴不得幫我編一份合法的身份，只要我能夠提供給他幾條足夠新鮮的公式。對了，那份檔案在哪？除了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大概還有那個骷髏會在開羅的關係人吧。怎麼，你要追殺過去嗎？」愛爾莎諷刺著。
「只是問問。」法師笑著敲了敲桌子，「另外，在紐約應該也還有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吧？或者，那就是真正的骷髏會基地也說不定？」
「……你怎麼猜到的。」
「兩個理由，第一，根據歷史推斷，這個組織的真正基地，無外乎三個地方，紐約、費城或者華盛頓；第二，那個平頭手裡的序列器珍珠，我肯定裡面的法術是最近才灌進去的。」
「……你要找的地方在曼哈頓。」
確切的說，骷髏會的這處基地是在上曼哈頓名人遺物收藏館附近，一處看起來充滿了古老氣息的灰色建築的地下室裡。在得到這個信息以後，法師當即決定前往拜訪。
按照愛爾莎從小鬍子那裡得到的記憶判斷，那個地下室總共被分成了三層，第一層是掩人耳目的普通地下室，第二層就是骷髏會在紐約最大的活動站，而第三層，則據說是某位隱居的骷髏會神秘人物的居所，小鬍子們也是在那裡得到了那枚危險的珍珠，不過比較遺憾的是，真正下去過的那個平頭，此刻已經連一把骨灰都剩不下了。
「很少露面，大多數時候只是聲音與人交流。」法師站在這棟灰色的建築物外面，他回憶著自己所得到的關於這位骷髏會隱士的所有資料，「聽起來很高深莫測，又或者純粹是無聊的神秘主義罷了。」他聳了聳肩，「無論答案是哪一個，總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這棟灰色的建築物本身，是一間頗有歷史的社區圖書館，據說建成已經超過兩百年了，裡面甚至曾經收藏過托馬斯.傑斐遜和本傑明.富蘭克林之流開國元勳們的書簡真跡，在半年度出版的紐約市導遊手冊上也能佔據一席之地。其中，這裡的地下書庫因為曾經隱藏過大陸軍的戰士，大多數的時候是作為古跡對外開放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地下書庫下面，其實還有第二層、第三層。
根據從小鬍子腦袋裡面得來的記憶，要進入真正的骷髏會基地，首先必須要找到這個地下書庫裡面唯一的一架石頭書架，從書架的四個角落把四本特別的著作抽出三分之一左右，然後對著書架說出當月的暗語，然後，這架書架就會在接下來的十幾秒內變成一個虛體幻影，可以供人通過。
在石頭書架的背面，是一條照明不怎麼太好的走廊，寬度大約有兩米多，兩側分佈著一間又一間完全看不出區別的褐色房門的小單間。走廊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似乎是由天花板上生長的苔蘚帶來的，這些苔蘚雖然味道不太好，卻神奇的散發著淺綠色的螢光，是通道裡所有光亮的來源。
「奇怪的習慣，難道這位主人對於電燈還有什麼執念嗎？」法師嘀咕著，他抬手看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皮膚已經被這種古怪的照明系統映成了綠色，看起來顯得有些詭異。
走廊很長，似乎沒有盡頭一樣，他一個人行走著，經過一間又一間看起來完全一樣的房間，這個奇怪的地方，房門上甚至連門牌號都沒有，天知道作為主人，他們是如何識別自己的地方的，這麼想著，法師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猛地回身，發現自己背後已經看不到通道的入口了。
「這麼說，是空間折疊？」法師有些驚訝的自言自語，他從懷裡捏出一根巴掌大的小東西，念過幾句咒語之後，這東西變成了一把一米多長的銀灰色寶劍，法師在劍脊上輕輕一彈，這把劍變成了黑色，神奇的懸在半空中。
「去吧。」法師如此命令著，然後這把黑色的飛劍就嗖的一聲飛了出去，不過才飛了大概七八米遠，就忽然消失了，接著又過了幾秒鐘，卻從法師的背後飛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起點和終點被連了起來，成了個魔比斯環。」法師輕輕的地頭，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個地方的構造，真相被掩蓋在蘚苔照明所帶來的黯淡燈光下，大概是此處的創建者們建立的一個防禦設施吧，法師這麼想著，不過作為防禦設施，難道就只有如此程度嗎？
法師還在思考著，他把飛劍捏在手上，隨手打開了右側房間的門，那裡只有一條向下的樓梯，法師回頭看了一眼，確認房門後面還沒有任何改變，默默的數著腳下的階梯數，當數到九的時候，出現了第一個轉彎，然後是第二個九階和第二個轉彎，如此連續著，當經歷過九個九階和九個轉彎，幾乎讓法師覺得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新的陷阱時，一扇古樸的橡木大門出現在了法師的面前。
比起入口的那扇普通房間門來說，這扇門實在是夠大，高度至少已經超過了三米，巨大的門釘每個都有成年人的拳頭大，門環的高度也起碼有兩米左右，法師要抬手才能勾到，如此構造，讓人忍不住會想這房間後面所居住的，會不會是一個巨人。
門推開了，然後，裡面的場面讓法師大吃了一驚：那是一個洞穴，一個高度至少有四五十米，四壁粗糙而且略有些濕潤的巨大山洞，山洞的洞壁上，每隔十幾米的地方都被挖出一個坑，坑裡面燃燒著辟啪作響的火團，一種濕熱的氣息伴隨著刺鼻的硫磺酸味鑽進了法師的鼻子，不過，真正吸引人眼球的，是洞窟正當中，無數的黃金、白銀、寶石製品所堆積成的一座高度至少有十幾米的大山。
「真是奇怪，這地方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眼熟。」法師感慨道，他信步往前走著，來到這座金山前面，隨手從這山裡抓出了一把金幣，這些金幣種類很雜，有的是羅馬時期的，有的是西班牙風格的，也有法國的金路易和帶著維多利亞女王頭像的英鎊，不同時期的貨幣，含金量不同，光澤和拿在手上的感覺也不一樣，法師一邊思索一邊捻動著，讓它們發出嘩嘩的悅耳響聲，然後，他注意到這些金幣中有一枚最亮的，與眾不同的存在。
那是一枚已經頗有些歷史的圓形金幣，邊緣的稜角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中變得光滑圓潤，金幣的正面不是任何統治者的頭像，反而是一座造型簡潔的天平，天平的周圍裝飾著由荊棘、寶劍與玫瑰花瓣所組成的花紋，金幣的背面是光滑的，只留有一行簡單的文字，看起來有些像拉丁文，但卻不屬於地球上的任何語言。法師輕輕的摸著，眼角出現了一點濕潤，他把它讀了出來：「ESTSULARUSOTHMITHAS，榮譽即吾命。」
法師讀出了這句不屬於地球上任何語言的格言，然後他立刻察覺到了危險，整個人噗的一聲化作一團空氣遠遠的飄了出去，任由自己手中的金幣重新滑向這座金銀堆成的大山，緊接著，一團緋紅的火焰已經噴在他原本所站的地方，這團火焰的溫度是如此驚人，以至於那幾枚尚未落地的金幣在這一燒之下，全都變成了蒸汽，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梅安葛納帕斯！你也穿越了嗎？」法師那充滿了驚訝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在金山的後面，鑽出了一顆巨大的黑色龍頭，聽到了法師說話的聲音，這顆龍頭的眼睛裡剎那間充滿了怒氣，對著空洞的天花板，它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