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八 掌控之手 文 / 射手座李不二
第二百五十八掌控之手
香港地區近年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已經漸漸退去當年「亞洲四小龍」的光芒，本港的人才流失已經成為一個社會現象，很多本地的人才都轉入新加坡乃至澳洲等等方向發展，特區政府近年來已經把目光放在了內地，用各項優惠政策吸引內地尖端人士在香港扎根。
外界看得到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運動員方面，內地不少在入選不了國家隊的隊員都引援入了香港，而其實更多的是金融與文化方面的人才，由於內地有諸多的限制，很多在國外留學歸來的新一代，由於受到西方教育很難融入內地大環境，香港理所應當的成為了他們的新根據地。
楊燦被唐威廉的話弄得稍微有些錯愕，不過馬上就理清了現實，搖頭笑了笑：「謝謝唐部長的好意，但是我只能辜負您的邀請了，我漂泊過一段乳汁，知道我的家在南市，根也在南市。」
現在很多人都有一個觀點，外面的月亮比家鄉圓，憧憬著那些繁華時尚的大都市遠遠要比自己生活的環境好得多，覺得自己將來有出息了一定要在外面去，那樣才活得精彩。
楊燦也曾經這麼想著，他那幾年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曾迷戀克里姆林宮金碧輝煌，紐約的大都會氣息，甚至是東京都歌舞伎町的縱橫慾海的夜生活，但是人就是這樣，一旦在外面見過世面就會明白，某些東西是凝結在血液裡的。
還記得在紐約保護某位重要人物的時候與美國的fbi合作，他在曼哈頓住了一個月，每天拿起都是電話都是哈羅，突然有天聽到了「你好。」，心裡不知道多興奮，在街上遇到一個說中文的人，都會自然地與他聊上兩句。只是看到五星紅旗就會熱血沸騰，沒有理由但是他就會有這個反應。也許計入香港特區會給予他一個新的身份確實很方便，從政策面上會獲得更多的支持，但這不是他的風格。
看著楊燦拿著酒杯離開，唐威廉旁邊那位副手顯得有些有些不解，不由對自己的長官嘀咕：
「這內地人真奇怪，既然要搞文化產業，中國哪裡還有香港更好的地方，這次如果不是我們政府選定他的戲為推廣片，他哪能在那麼多地方取景。」
看唐威廉不以為然地笑而不語，這位副手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地道：「長官，我還是有些沒弄明白，他不就是個搞傳媒的人，至於對他那麼客氣了，政府這麼支持他，還要吸收他加入香港，是不是太過看重他了。」
「太過看重？」唐威廉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瞅了瞅楊燦的挺直背影：「要說看重也不是我看重他，而是曾長官的看重。」
「曾長官？」那位愣了一愣。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唐威廉笑了笑道：「不過這次頂尖傳媒取得的成績，並不是我們支持他，而是他自己爭取來的，在政府的***會議上他的片子可是全票通過的，連一項不喜歡扶持娛樂業的老王，老李他們都投了贊成票，他背後有多大的能量恐怕不是你能想像的。」
說完拍了拍自己那位副手的肩膀，笑著指了指他：「你啊，記得凡事不能看表面，在這個世道上，沒有什麼一夜成名，一蹴而就的事情，任何人看似偶然的成功背後都有其必然，永遠不要低估那個人，不要輕易與他起衝突。」
宴會風風火火的進行著，楊燦卻發覺了很多陌生青春靚麗的面孔，幾個二十左右的青蔥少女皮膚裡透著朝氣蓬勃光彩，在招待酒宴上穿梭與人群之間，時不時的歡聲笑語極為引人注目，韓婷像是一隻花蝴蝶一般的跑來，親暱地拉著楊燦的手：「楊總，我們跳舞去。」
上次韓婷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怎麼也無法與現在這張光彩照人的臉影像重疊，記得起水裡把他救起後，這丫頭就不知道多懼怕自己，現在倒是好了，拍完戲知道自己隨和，敢跟自己沒大沒小的了。
「不了，我沒功夫跟你瞎扯。」楊燦拒絕後拉著韓婷過來指著那些少女問：「這都是你帶來的吧，你該不會學瑞莎搞個蛇頭集團吧，這可影響不好」自己在船上也跟瑞莎鬼混的經歷，讓楊燦說這話的時候也頗為底氣不足。
「楊總，我在你心目中就那麼沒水準啊？」韓婷沒好氣地橫了楊燦一眼：「這都是我大學的學妹，我現在當演員了，賺了點錢，就讓他們來香港來好好玩玩，順道見見媒體界的朋友，也是為了她們能謀得一些演出的機會吧，你不是說了今天我們都可以帶朋友來的。」
原來這韓婷為人講義氣，自己終於熬出頭了，把自己在學校裡那些關係好的同學都請來香港慶祝一番，也順道來讓她們見見世面。
「您該不會反悔，讓我把她們遣走吧…」韓婷突然露出一個委屈萬分的表情。
楊燦皺眉想了想這事情也沒什麼，最終點了點頭：「嗯，不要太過分就好了，別跟我搞出什麼出格的事件。」
「太好了，謝謝楊總。」韓婷嫣然一笑突然踮起腳興奮地在楊燦的臉龐閃電般親一了下，然後雀躍地一招手：「嘿都過來，過來謝謝我親愛的老闆。」
楊燦正摸著臉發愣中，8，9個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都鶯鶯燕燕地過來，一個個興奮柔媚地圍攏著楊燦，上下其手，恨不得把身子貼上去。
「楊老闆，太謝謝您今天招待了。」「今天我遇到您，才知道什麼是貴族，什麼高級社交場合，以後也要麻煩您了。」「要不我就當您的乾女兒吧，您看我今年也才19歲屬猴的,跟您的屬相多相配啊∼∼算命說很有緣分呢∼」
被群芳圍繞之中恍然間，楊燦彷彿回到了封建社會最**的皇宮選妃環節，在心底中莫名心花怒放，還好馬上就清醒了過來，板著臉讓韓婷把她這群90後死黨都驅散開了，那些小女生各個都笑得像朵花似的，像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你娘的，我也就比你們大不了幾歲，乾爹！？還員外呢？被她們這樣一鬧原本低調楊燦也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大家都指指點點討論著這位年紀輕輕的新晉「乾爹」。
京滬日報的知名大記者王翔，笑呵呵地對旁邊的同行道：「現在年輕女孩還真是，連楊大炮都敢戲弄，只怕還不知道他這位跺跺腳南市就抖一抖仁兄的是什麼人吧。」
旁邊羊城晚報的攝影記者也是心有餘悸地道：「那是，我光是靠過去，就覺得全身起起雞皮疙瘩…」望著旁邊的一位腳踩高跟鞋的時尚女記者好奇地問：
「林記者，我聽說以前你在南市遇到過楊大炮，你要不要上前去跟他打個招呼？」
王牌週刊的林艾薇是圈內知名的美女記者，與楊燦之前在楊秀雅的籌備婚禮上也見過面，只是那時候楊燦不過是個無名小卒，這才多長時間，楊燦已經入彗星般的上升到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位了，現在就算是想靠近他說兩句都像是很難一般，林艾薇只能苦笑地搖了搖頭。
「現在別說我和他說不上話來，就算我們幾位的主編以後遇到他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林艾薇最後歎了口氣。
「有這麼誇張嗎？頂尖還沒那麼高的地位吧？」羊城晚報那位攝影記者才三十歲不到，覺得林艾薇的話有些誇張，什麼行業講的不是個積累，頂尖傳媒在風光，這也才在圈內多長時間，何況楊大炮才怎麼年輕，至於那些盛氣凌人的主編都要看他臉色行事嗎？
「這你老兄就不懂了。」京滬日報那位大鬍子記者攤開手試著解釋著：
「這不是地位的問題，而是形式的問題，今天你也看到了，顏尚熙那話說得多麼溜啊，那有一點半分的結巴？我們這麼多同業，報導別人那麼多子虛烏有的消息，這是我們最忌諱的東西,咱都搞傳媒的***勢再大也得講個理字，污蔑了別人，那就是犯錯，這還是犯了大錯，如果頂尖傳媒願意那是可以要求我們公開刊登道歉聲明的我是不知道你們，咱京滬日報就從來沒做過這麼丟人的事情，這次可算是被樂週刊那兩孫子帶溝裡去了」
傳媒業內競爭向來比其他行業乾淨地多，主要是奉行一條眾人皆知的潛規則，誰都不能在正式出刊的媒體上刻意捏造事實打壓競爭對手，一旦誰起了這個頭，那麼傳媒業內鐵定是一片硝煙，開始惡性競爭，長久下去會失去傳媒業生存的根本——公信力。
所以誰都不會傻到幹這樣的事情，萬一有些不懂規矩的媒體觸發了這條道德底線，大家會聯名上書文化局起訴他惡性競爭，對方不道歉必定要逼著他在業內無法立足為止。
頂尖傳媒旗下的南週刊與南楚衛視，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火力全開，沒怎麼放過他們中任何一家，這樣做的大前提是所有人都認定顏尚熙的事件是無可辯駁的事實進行的。
如果是事實就算各方再兇猛的口誅筆伐都不算過分，可一旦這件事情是捏造的，不管是顏尚熙本身就不是結巴就好，或者她是在這段時間裡治療好了症狀，那麼所有刊登過頂尖傳媒這次事件的媒體都要為他們的行為正式道歉。
這就是媒體業的道德底線，無論是誰也都不會打破行業內賴以生存的基準。
道歉事小，面子是大，要這樣成名已久的大佬向頂尖傳媒這個新興勢力正式道歉，只怕那些向來心高氣傲的主編們都要嘔出兩升血來
這一切都要看頂尖傳媒會不會追究了，也就意味著這整件事情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楊燦的手中。
眾位記者的苦笑中，林艾薇卻很複雜地望著楊燦那邊的方向，頗有些五味雜陳，這次的事件是偶然嗎？也許外人看來頂尖傳媒這個受害者逆轉情勢有些偶然因素，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從顏尚熙被樂週刊爆料出缺陷隱瞞事件以來，顏尚熙與楊燦每天都在無數遍各種聲音鞭撻著，而頂尖傳媒的方面沒有任何人出來承認或者否認，更加沒有像正常那樣起訴樂週刊，而是選擇了沉默。
這麼長的時間，讓那些一開始都小心謹慎的傳媒人都認為這件事情千真萬確，開始做了無數的專題報導，挖掘了無數「內幕」用一個又一個鐵的事實支持了樂週刊的報導，楊燦還是沒有出來有任何表態。
直到今天，《我和殭屍有個約會》播出後的記者會，當大伙都以為頂尖要下跪投降的時刻，楊燦卻突然祭出了與人們預料中完全相反的事實，那些調查樂週刊非法報導的證據如此的鉅細無遺，會是短時間內能探查到的嗎？
唐威廉與聯合國文化宣傳部的人士突然駕臨是偶然事件嗎？單獨來看或許是，但是整個把這些所有細節聯繫起來分析，不難發現，所有這些一環扣著一環，事件的節奏與壓抑與爆發點都控制著恰到好處，如果說這是一盤複雜的棋局，那麼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手始終在控制著一切，佈局，僵持，收官，由始至終「他」都控制著局勢走勢。
無論是自己的王牌週刊，還是樂週刊，tvb等等這些媒體，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卻不知道他們一直都被人牽著鼻子走。
頂尖傳媒看似這段時間名譽受損，顏尚熙與楊燦都形象大失，不過一旦當唾罵他們的大眾們醒悟過來，自己是曲解誤會了他們，那麼之前那些謾罵就會變為愧疚，對於來說顏尚熙來說的路肯定會更加的順遂。
另一方面媒體業內之前對於頂尖傳媒的一些負面印象集體爆發，反而成就了頂尖傳媒「受害者」的形象，楊燦只需要賣個人情不再追求，那麼原本的那些看不慣他的同業們，必然不會再成為他們的阻礙。
相反的，從明天開始起在顏尚熙與《我和殭屍有個約會》這件事情上，所有人媒體都會表明一個態度，一個撥亂反正的態度，還事實一個清白，卻是報導其正面的消息越是能洗刷人們對於他們之前公信力的缺失，這無疑對於顏尚熙與《我和殭屍有個約會》都是絕大的助力。
幾個月的佈局，如此長時間堅持的隱忍，把所有參與者兜進去造就了這樣的一個特殊巨大利好的情勢，策劃這一切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林艾薇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身上有些發涼，抬頭看著那位京滬晚報的大記者王翔也在低頭思考著，兩人眼神對上，好像也察覺到了對方心思與自己相同。
「王記…你覺得這整件事情是楊燦在後面運行的嗎？」林艾薇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地問。
「不像。」王翔搖了搖頭，托著下巴思索著：「應該是某個勢力的依托，我聽說那位北京的吳先生與楊燦好像見過面，也許還有馬建國」
兩人同時對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掩的震驚，如果是政商兩大巨頭的支持，那一切都不奇怪了，世界三大傳媒集團，新聞集團，維亞康姆，時代華納均是採取這樣的模式發展的，難道中國也將要出現這種跨界的媒體帝國？
兩人心裡同時升起一個念頭：「頂尖傳媒說要把《我和殭屍有和約會》賣到歐美去，難道並不是一句空話？」
作為在國內傳媒業赫赫有名的兩位名記，此時心裡都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竟然隱約覺得楊燦突然離他們很遠起來，頂尖傳媒雖然初具規模，但是就算加上南楚衛視實力也絕對排不到業內的前五名，更不能與薛家的東亞集團相比，可為什麼自己都覺得在格局上，頂尖傳媒已經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呢？這是一種錯覺嗎？
被韓婷的那幫同學弄得很尷尬，楊燦只能離開時非之地在後面的花園中長凳上獨自坐著，愜意地望著滿天繁星，心裡非常輕鬆。
「怎麼了，剛才那情景不是你高中最時候的夢想嗎？」一身淡黃色晚禮服顏尚熙在月光照耀下，帶著溫柔的笑容偏偏而至。
「有時候我真的很懷念你原來很酷的樣子。」楊燦望著緩緩坐***邊的顏尚熙癟了癟嘴。
「幸虧我以前掩飾得好，沒讓你察覺我的真面貌。」顏尚熙帶著柔和笑容在夜風輕輕撫動著飄揚的長髮。
楊燦心裡泛起一絲憐意，沒來由地歎了口氣：「按照你的性格，心裡應該在我很陰險吧，把所有人都利用了，沒半點光明磊落。」
「嗯。」顏尚熙毫不猶豫地點了點下巴很認真地望著楊燦：「我是覺得，如果你願意的話，當個政治家也大有可為。」
「那我恐怕就不能你和鬧緋聞了，你也知道政治家都是要很注意形象的。」楊燦笑了笑。
「那也說不定，我也可以裝得乖巧一點的。」顏尚熙單手托著秀氣的下巴，帶著溫暖的笑意望著楊燦。
楊燦突然覺得有些內疚，這次的事情多少還是委屈了她，輕輕靠過去剛想說什麼，顏尚熙把頭斜靠在楊燦的胸口，想著他心裡那些曾經對於父親的遺憾，對於理想執著，輕輕地道：「想做的事情就盡量去做吧，利用我也沒關係，不要讓自己太辛苦就好了。」
楊燦還沒有反應過來，顏尚熙柔滑的嘴唇就慢慢貼了過來，輕柔地接觸中，溫暖的意識能量開始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