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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十一 變天 文 / Fabregas

    平原君趙勝,趙武靈王之子,趙惠文王之弟,曾經當過趙相,由於門下食客數千之眾,故以『好賢』之名響徹天下。雖然平原君明斷是非,偶有大謀,但是從他的身上,不難看到趙國宗室子弟的目光短視和昏庸無能。如今,平原君已去,即位的趙德比起乃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平原君的明斷和謀略沒有學到半點,但是囂張跋扈和昏庸無能卻幾乎學了個全,繼承平原君之位以來,絲毫未做任何實事,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

    平原君府

    平原君趙德一副趾高氣揚的端坐在上席,而坐在他旁邊的兩個則是他的族弟,長安君和廬陵君,他們兩個是趙孝成王的親弟,也就是當今趙國儲君的王叔。上席坐著的三個人如今正含笑的打量著卓立堂中的無痕,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

    「參見君上!」無痕也只得無奈的朝他行禮。

    趙德撇了撇底下的無痕,冷笑道:「聽說無痕你以前是我平原君府的門客,怎麼?最近在唉相府待不下去,打算要回我平原君府嗎?不過你可看錯我趙德了,從我平原君府滾出去的狗,我可不會再要了,所以你還是帶著你那幾個手下回風浪那邊去吧。」話畢,上席三人頓時一陣哄笑,絲毫不將無痕放在眼中。

    無痕勉強壓制住自己心頭的怒火,當初趙德新任平原君時對手下門客頤指氣使。惹得眾人異常不滿,所以當風浪廣招能人異士和才學之輩時,幾乎所有平原君府中稍具才學之人都往相府去了,無痕也是在那個時候進入相府,之後被風浪看中了,選任為田部吏,專職負責收取稅賦事宜。

    本來到平原君府收取稅賦這樣的小事。根本不需要無痕親自出馬,但是由於之前來過地幾個人都被趙德指使家將趕出了平原君府。於是無痕這才決定要親自來收。以他如今在趙國的地位,趙德無論如何都不敢對他無禮,否則他就是在自取滅亡。

    「君上說笑了,無痕如今身為大趙田部吏,今日來府上,是為了收取稅賦而來的,還請君上不要讓無痕為難才好。」無痕不卑不亢的應道。

    趙德哼聲道:「少在本君面前擺譜。不就是一個田部吏嗎?本君還真不把你放在眼裡,至於賦稅嘛,從我父親開始我們家就從來沒有聽說過要繳納賦稅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我家要賦稅?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長安君搭話道:「當年王兄尚在之時都未曾提及要繳納賦稅之事,如今這風浪不過是一個相國,倒敢叫我們繳納賦稅來了,這大趙到底是我們姓趙的當家還是他姓風的當家了?有本事你就去叫風浪自己過來要。否則,下次再來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無痕道:「根據新法規定,拒不交稅者,不論何人,一律嚴懲不怠,就算是相爺府上也同樣要繳納賦稅。如果三位君上還是執意要以身試法地話,那就請恕無痕冒犯了。」

    長安君怒聲喝道:「你敢?區區一個田部吏,少在本君面前耀武揚威,你最好馬上給我滾得遠遠的,否則別怪本君對你不客氣。」

    無痕怒視著三人,堅決喝道:「平原君趙德拒繳納賦稅,按照律法暫時收監,來人,給我將趙德抓起來,帶回去等家人來贖。」

    無痕帶了十幾個衙役過來。早就對態度傲慢地趙德三人甚為不滿。如今聽到無痕的喝令,哪裡還顧及趙德的身份。一下子撲將上去就要將他們給抓了。

    「放肆,無痕你竟然敢縱容手下在本君面前動武?來人,給我將這群犯上作亂的逆臣殺了,本君重重有賞。」

    隨著趙德一聲喝令,守護在大堂外面的平原君府的家將頓時一下子湧了進來,將無痕和他的一般手下給圍了起來。兩幫人頓時混鬥在一起,平原君府地這群家將平時跟著趙德為非作歹,下手哪裡會有顧忌,沒多久便將無痕和他那群衙役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慘叫不斷的從大堂之中傳將出來,掀起了邯鄲城的一番風雨。

    相府

    風浪穩穩的坐在席上,冷靜的聽著烏卓的報告:田部吏無痕前去平原君府中收取賦稅未果,反被趙德糾眾痛打,手下十四名衙役死了三個,其餘盡皆重傷不起,據聞當時長安君和廬陵君也在場,兩人應該算是幫兇。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後,韓非怒聲道:「相爺,這件事情必須要給予重視,如果任由趙德等人繼續下去,那新法威勢何存?」

    咳,趙德平時為非作歹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敢糾眾鬧出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來,恐怕很難善了了。虞卿等人心中暗自想道,風浪對新法地重視他們是知道的,如今趙德這等行為無疑就是對風浪公然的挑釁,以風浪的為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次趙德看來算是完了。

    「韓非,死的那三個衙役記得要好生安置他們地家人;至於那些受傷的,告訴他們安心養傷,所有的需要都由官府支取,等他們養好了傷,本相自有重賞。」風浪平靜的吩咐韓非,眾人一時看不出風浪到底有什麼打算,不過他們也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他越是表現得平靜,就越是顯示他內心的憤怒。

    滕翼問道:「那∼相爺,要不要末將帶人去平原君府中將趙德和長安君等人給抓回來?」

    「是啊,相爺。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算了……」

    焦急的李斯還想要說話,但是卻已經被風浪一下子給攔了下來,只見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對著滕翼和烏卓說道:「走吧,隨便帶上幾個人,我們到平原君府去看看,很多事情也是時候應該有一個了結了。」

    說完。風浪率先走出了書房,眾人趕緊跟在了後頭。往平原君府去了。

    雖然風浪只是說帶上幾個人,但是在滕翼等人眼中,這次去平原君府為的就是要抓趙德,以平原君府現在的勢力,未免出現萬一,所以滕翼一下子招來了兩千餘名城守軍,早在風浪之前就已經在平原君府地四周戒備起來。只准進,不准出,大有要將平原君府捉拿問罪地想法,看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滕翼也已經開始習慣了揣摩上位者地心思了。

    城守軍地這些做法立時讓整個平原君府中的所有人驚慌失措,亂成一片。趙德和長安君三人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闖下了多大地禍害,如今風浪正值推行新法的關鍵時刻,他們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去出這個風頭。不是硬要把自己的腦袋往風浪的劍下靠嗎?

    風浪緩緩的走進平原君府的時候,一個光華奪目,艷光照人的中年美婦已經等在了府中,而始作俑者趙德、長安君和廬陵君則一副誠惶誠恐地樣子站在她的身後,看他們這副樣式,風浪不用猜也知道這個美婦是誰了。

    「見過平原夫人。」風浪淺笑的跟中年美婦見禮。眼睛撇也不撇一下站在她身後的趙德三人。當年他在邯鄲的時候雖然跟平原君相熟,但是卻很少來到平原君府,至於平原夫人,偶而在宴會上見過幾次,但是都沒有什麼交談,所以算不上是認識。

    平原夫人連忙還禮,道:「不知道相爺今次大駕光臨敝府有何貴幹呢?」

    風浪漠然道:「之前我大趙田部吏無痕來平原君府收取賦稅,但是卻無端遭人襲擊以致重傷,本相今天來就是為了探個究竟,看到底平原君府還到底受不受我大趙的王法管轄。如果受的話。那本相今天就要按照大趙的法規來處理這件事情;如果不受地話,那本相也只能將整個平原君府當成亂黨來處理了。」

    平原夫人微笑道:「相爺所說未免也太過於嚴重了。剛才無痕來的時候,我也在場,他原本是我平原君府中的門客,但是這次回到府中卻是一副趾高氣揚之態,我兒年輕受不住氣,於是這才跟他大打出手,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相爺見諒。」

    「是嗎?」風浪不置可否的說道:「夫人或許不知道吧,如今這邯鄲城的一切我可瞭如指掌,夫人剛剛從王宮回來,又豈會知曉無痕來府上收取賦稅之事?難道夫人會分身之術嗎?那本相倒是真想見識見識了。」

    「你……」平原夫人頓時語塞。

    風浪繼續說道:「十五個人,死了三個,其餘人皆是重傷,看來平原君府中地家將們個個武藝不俗,不過不知道平原君知道嗎?私下動武可是犯禁的大罪!最重要的就是平原君你們三人竟然敢襲擊我大趙官員,罪加一等,再加上你們拒繳賦稅,如今又試探蒙蔽本相,四罪並罰,罪無可恕。」

    雖然風浪是平平緩緩的說出來,但是聽在眾人的口中卻是異常的震撼,風浪所列舉的這四條罪無論哪一條走足以將他們擲諸死地,如何將他們不害怕呢?不過趙德和長安君等人終究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的紈褲子弟,心中只要一想起趙國是他們趙家的,心氣頓時又升高了起來,說話也自然老實不客氣了。

    「相爺未免也太過於小題大做了吧,我兒身為平原君,而兩位君上也同樣是我大趙重臣,如果因為這樣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要受到處罰地話,難免要叫我大趙宗親寒心了,到時候恐怕小事化大,對相爺也沒有半點地好處吧。」平原夫人還打算要藉著宗親勢力來影響風浪,但是她卻根本不知道,風浪早就想要拿宗親勢力來開刀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一個借口,如今趙德的事情正好給了風浪一個機會。

    趙德在旁得意地冷笑道:「就是說嘛,不就是殺幾個人嗎?值得這樣小題大做的嗎?本君和兩位君上還要趕著去拜訪紀才女,沒什麼閒情逸致陪你在這邊閒耗。」

    風浪笑道:「是嗎?那麼可能要叫君上失望了。本相說過,你犯了四條罪,難道你以為你還逃得了嗎?又或者你們還以為你們那所謂的親族會來幫你們?哈哈,你們未免想得也太過於天真了吧,本相既然敢實行新法就不怕遇到阻滯,既然剛才你趙德敢說出那番話,作出那種事情,你就應該預料到會導致什麼樣的下場,這可怪不得我了。」

    看到風浪如此堅決,平原夫人攔住了還想要爭辯的趙德,憤然道:「相爺如此針對我平原君府,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你背恩忘義嗎?當年先夫還在之時,可是對相爺不薄,如今你連他唯一血脈都要如今逼迫,試問要教天下人如何看待於你?」

    風浪搖頭道:「我不管其他人怎麼看,總之今天趙德一事本相勢在必行,來人,將趙德,長安君,廬陵君給我全都拿下,膽敢違抗者,就地正法!」

    一聲喝令之下,原本就已經隨時待命的城守軍立即衝進了府內,將所有人統統圍了起來,而滕翼和烏卓則親自帶了十幾名城守軍來到了趙德和長安君等人面前,甩也不甩趙德三人,一下子將三人給綁得嚴嚴實實的,等候風浪進一步的命令。

    趙德三人也是直到現在才明白風浪已經決心要對付他們了,長安君和廬陵君本就是兩個無所作為的紈褲子弟,哪裡面對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紛紛跌跪在地上,哀聲求饒,而趙德也求救的望向自己的母親,希望平素甚有主意的平原夫人能夠在這為難之時解救他,但是當他看到平原夫人那無可奈何的模樣,頓時整個人冰涼成一片,呆在了那裡。

    風浪示意了一下,看也不看平原夫人一眼,將趙德三人給押出了平原君府,交待滕翼等人將趙德三人帶回城守府衙看管,他自己則返回了相府。

    在風浪前腳離開平原君府,平原夫人的馬車後腳也跟著出去。既然風浪這麼執意要處死自己的兒子,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容忍了,與其受制於人,倒不如奮而反抗,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古老的趙都邯鄲,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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