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四十一章 拿劍戳人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 北京城依舊的熱鬧,紫禁城裡,卻顯得比較平淡。
楊改革倒是一如既往的每天過著皇帝的生涯,開大小朝議,批改奏本,接見人物,商議事情,考慮問題,這些,基本就是楊改革的生活,要說有例外,就是「下班」了哄哄兒子,樂一樂。有時候,生活也不想像常人想像的那麼豐富多彩。
這一天,又是小朝議的時候。
楊改革一如往常的到了文華殿,眾人一如往常的叩頭行禮,一切都幾乎和以前一樣。楊改革看了看這些一如往常的人,卻有些不一樣,這些人的臉上和眼睛裡,多了一些畏懼、敬畏。再看看,又少了幾個人的身影,曹於汴依舊是沒有來上朝。
楊改革對於這個問題,只考慮了兩三秒,就跳了過去,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一切禮儀如常日般的過去了,這才開始今天的正事。
「今日都有哪些事啊?」楊改革淡淡的問道,有了如今的威望了,說話倒是可以比較隨便了,這裡的人也都是些老人了,沒必要太過客氣。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奏。」施鳳來依舊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
「首輔說吧。」楊改革道,對於這些早就安排好的事,也就是走一個過場,實在沒什麼意思,沒挑戰啊!楊改革又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遵旨!回稟陛下,如今正一真人張顯庸證道有方,能堪破生老病死,能延年益壽,能護為我大明數百年國運,臣以為當為正一真人興建到場,廣招學徒,以繼承和發揚此道,以大道護我大明國祚。」施鳳來邊說邊呈上一本奏疏。
眾人一聽是這個事,都垂下眼睛不作聲,這可真的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以如今張顯庸的名聲、聲望和功勞,給他修個道場供奉起來,可真的不是什麼事,要是不修那才奇怪了,大家也都知道,張顯庸是皇帝捧起來的,這事卻足以說明皇帝的厲害。
「哦,是這個事啊!諸位卿家怎麼看?該修還是不該修?」楊改革掃了一下這大殿裡的人,淡淡的說道,王承恩送上來奏本之後,不過是隨意的翻了翻,瞄了幾眼了事。
眾人的眼睛都是垂下來的,這還用說?
奏本在大臣中間轉了一圈,終於有人說話了。
「回稟陛下,臣以為,正一真人乃是有道之士,如今所證之道,乃是為了天下蒼生,這道場,該建……」有人拗不過皇帝的眼神,不得不出來說話。
「回稟陛下,臣以為該建,並且要大建,並且要廣招門徒,盡快的在這方面取得突破,以證更多的大道,才能更造福天下蒼生。」有人出來力挺。
基本上都是贊成的,倒是沒人反對,反對的話可真的說不出口,如今張顯庸在外面的名聲那叫一個高,大家都是「神仙」「神仙」的叫,要是傳出朝廷「」神仙的傳言,只怕很多人要恨朝廷,為什麼?很簡單,都指望著張顯庸能給大伙延年益壽呢,你對張顯庸不好,就是壞大家的好事。
楊改革的眼睛掃了一圈,該說話的人也都說了,見沒人反對,也就準備把這事了結了,再想想,好像少了人了,再看看,是少了反對派曹於汴,沒了這個老頭子,這朝堂上也沒什麼意思了,沒人和自己鬥,楊改革覺得,這唯一的一點樂趣也給剝奪了,實在是無味。
「既然諸位卿家都覺得該建,以助張真人證道,造福萬民,那就建吧,建就建個大一點的,戶部可在?」楊改革索然無味的說道,沒人和自己斗了,也就沒啥動力了,實在是無味。
「臣在。」畢自嚴趕緊站出來。
「戶部可還有銀子,能拿得出多少?朕覺得,既然要支持張真人證道,只怕光是建個房子是不管事的,朕也聽張真人說過,他證道需要消耗相當多的物資,需要的花費也是很驚人,朕覺得,除了給他建個房子,每年還得給他撥付一些證道所需要的花費,不然,張真人也是巧fu難為無米之炊,所以想問問戶部,除了建房子,每年能給張真人拿出多少做證道的花費?」楊改革說道,這個事,楊改革倒是沒跟畢自嚴說,算是考驗一下畢自嚴的能力。
皇帝的這話一出口,眾人連忙把腦袋抬起來,拿著眼睛看皇帝,這,似乎這奏本裡沒這條啊!要是朝廷拿銀子給張顯庸花,這似乎不合理啊!從來就沒有過這事,朝廷每年不是勒緊了ku腰帶過日子,還有錢給張顯庸?
「回稟陛下,戶部倒是還有一些盈餘,修建道場,拿個一二十萬銀幣不是難事,可這每年都供給花費,這……」畢自嚴還真的為難了,這事,皇帝沒跟他商量過,如今猛然說出來,要朝廷每年給張顯庸掏錢證什麼「道」,這可超出了畢自嚴的思維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呵呵呵呵……」楊改革笑了一把,不是楊改革要為難畢自嚴,而是在培養畢自嚴,培養這群人,培養他們學會投資,學會對關係到國計民生的一些基本的東西進行投入。就比如日後的基礎科學,日後的交通,日後的諸多東西,都是必須在國家層面進行投入的,如果國家不投資,要想靠他自行成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按照明朝現有的思維和政策,永遠都是在糊日子,這是不行的,沒有國家對這些基礎xing的東西保持一個較長時間的投資,國家怎麼可能興盛起來?雖然現在全是楊改革在做,可楊改革也知道,自己也有完蛋的那一天,還是早早的形成一個制度的比較好,早早的培養一批有這種觀念和意識的人比較好,否則,自己那天完蛋了,這些東西也會緊跟著完蛋了,一切都前功盡棄。再說,自己管的事越來越多,總會力不從心的。
眾人見皇帝發笑,都抬著腦袋看著皇帝。
「……諸位卿家要學會投資啊!要學會花錢,今日在張真人那裡投一個銀幣,日後就可能收穫兩個銀幣,三個銀幣,有些東西,也只能是朝廷出面不斷的投入,才能發展和壯大,俗話說,捨得捨得,要捨了才會得啊!……呵呵呵,要是戶部不打算每年投錢給張真人,可就朕出錢吧……」楊改革笑著說道,說完了,還拿眼睛瞟畢自嚴。
畢自嚴那個急,這事可從來沒有過,按理說,不該給張顯庸錢的,可皇帝又要給,畢自嚴為難了,更讓畢自嚴為難的是皇帝說到了投資上,按照皇帝以往投資的記錄,好像還沒失手過,要這樣算,那朝廷是不是也該摻一腳?或者說,戶部該摻一腳?日後如皇帝說的,一個銀幣變兩個銀幣?這可比收稅有意思多了,就如同他把一部分錢存在銀行裡吃利息一樣。
不光是畢自嚴急,很多人也急,如今眾人對皇帝賺錢的手段那叫一個佩服,聽到皇帝說到了賺錢的事上,倒是把耳朵拉長了聽,他們自己不賺錢,也要給手下的人打聽些風聲,找些門路,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什麼門路也沒有,這叫下面的人如何跟得住?聽說皇帝說的是投資張顯庸,普通人根本沒門,急了。這個東西,不是皇帝出面就是朝廷出面,似乎沒其他人的份啊!
「……敢問陛下,不知陛下每年要給正一真人那裡撥多少銀錢?」畢自嚴咬咬牙,還是問了出來。
眾人脖子都伸長了,好像沒普通人的戲啊!
「呵呵……,說實話,朕覺得,一二十萬銀幣不少,百萬也不算多,這個,就要看戶部能拿得出多少錢了……」楊改革笑著說道,其實,楊改革對張顯庸也是敞開了用錢的,從來不短張顯庸的用度,至於說能在張顯庸那裡賺回來多少,這個倒是未必,只是很多東西,必須是由國家進行投入的,基礎科學,基礎建設,基礎教育,基礎醫療等等,那樣能少得了國家的影子?如今不學著弄,還什麼時候學去?一年一年的糊日子是不行的。
「回稟陛下,戶部每年大概能拿出五萬銀幣支持正一真人證道……」畢自嚴咬咬牙,決定拿五萬銀幣試水,不管如何,先把位子佔住再說,接著有問道:「……敢問陛下,戶部能拿到幾成收益?」。
「呵呵呵,好,戶部就出五萬,其餘的,就朕出吧,呵呵,張真人那裡日後必定會有成就的,等天下百姓都享受到了朝廷造的福了,自然會感念朝廷的,至於收益,自然是百姓的感激,投得越多,這收穫自然也就越多……」楊改革倒是大笑起來。
「……」畢自嚴的臉立刻就黑了,感情他做了一個虧本的買賣,五萬銀幣打了水漂,還聽不到一個響。
眾人皆怪異的看著畢自嚴,看著皇帝,這是唱的那處啊?
「呵呵呵……」楊改革看著畢自嚴的模樣,又哈哈大笑了一陣。
「諸位卿家要把目光放長遠一些,這件事日後的好處,自然而然就顯現出來了,不要那麼悲觀嘛……」楊改革忍不住還想笑,他可真的不是誠心黑畢自嚴。實際也是給張顯庸,給道家套個籠頭,將道家置於朝廷的管理之下,不說完完全全的能管得到道教,起碼也要有說話的能力,別搞到道家一家獨大,不理朝廷了,那可就悲劇了。當然,自己在世的時候可能沒事,到自己死了,那可就說不准了,到時候道家的聲望過高,朝廷又得罪不起,那可就悲劇了。
眾臣汗顏,實在搞不清裡面的圈圈擾擾,這是敲的哪門子鼓啊?
畢自嚴更是把腦袋低下來,這把生意做虧本了,被皇帝給「坑」了。
「好了,此事,也就到這裡吧,諸位卿家還有其他事嗎?」楊改革笑了一陣,又說道,這可絕不是要給畢自嚴難看,只是楊改革有感而發,如今越來越多的事系自己於一身,好是好,可以獨斷專行,效率極快,可也不得不說,這隱患很大,一旦自己出現失誤或者說意外,那可就是個大悲劇,明朝的政權還沒有學會怎麼有效的管理國家,只怕會重操舊業,自己開創的這些東西,算是人亡政息了,明朝立刻回到老路上去,很多依靠自己支撐的東西,瞬間分崩離析。遠的不說,如今自己是革了「太監」的命,這皇宮裡已經不收太監了。也就是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身邊的這最後一批太監逐漸的老去,死亡,自己所依靠的太監,會成為過去,這收稅也好,辦事也好,始終還是要交到正常人的手上的,這個過渡,是必須要有的,可能會經歷數十年,可也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沒有什麼人是不出意外的,也沒有哪個近現代化國家是靠太監執政的。凡事不預則廢。
眾臣搞不懂皇帝這是唱的那出,既然皇帝說下一個事了,那就繼續說下一個事吧。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奏。」韓爌見沒人說了,他立刻說道。
「哦,韓卿家何事?」楊改革問道。看了看韓爌,覺得韓爌這速度還是蠻快的。
「回稟陛下,臣有兩件事要說。」韓爌立刻說道。
「哦,兩件,那兩件?」楊改革聞到。
「回稟陛下,雖然是兩件,實則,還是一件,臣以為,如今我大明海上擴張也好,海上貿易也好,海上捕撈也好,都是越來越重要,也越來越興旺,海上行舟,也越發的多,臣以為,該當在海上重要港口,重要地段建一些燈塔,為航行的船隻指明方向,引領、庇護來往的船隻;第二件,也正是因為我朝海上船隻越來越多,海上擴張,海上貿易也越來越多,所以,需要有戰艦為之護航,又比如今日助琉球國復國,艦隊是去了,可卻因為沒有軍港,甚是不便,臣以為,應該擇地建一些軍港,供艦隊修整……」韓爌說出了他的事,也遞上了一本奏本。
這事立刻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韓爌在以前,那是反對繳稅派,是反對皇帝在海上和他們爭利的,如今倒好,主動提出要在海上建燈塔,建軍港了,這可稀奇,不過想想也不稀奇,這韓爌不是轉身了嗎?這事自然就正常了。
楊改革也是裝模作樣的翻了翻這奏本,然後叫人念一次奏本。
「諸位卿家,可有什麼想法嗎?」等奏本念完了,楊改革才開始問話。
帝黨們沒什麼動靜,不少人又開始議論起來,韓爌果然是轉身了,而且很利索,這麼快就上了皇帝的船了,親自出馬為皇帝「南征北戰」了,從反對皇帝海上「與民爭利」,到為皇帝爭取建軍港,建燈塔,這轉變可真夠大的,不少人是刮目相看。
有人有心出來反對,可看這架勢,不知道該怎麼反對,一旁的帝黨穩坐泰山,韓爌那一派人馬摩拳擦掌,剩下的不是打醬油的就是群龍無首,要反駁,連說句像樣的話的人也找不出來。
「臣反對……」有人忍不住,出來高呼道。
「哦,卿家可有何要說的?」楊改革問道。
「……」這名官員得皇帝准許,本想高談一陣,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幾次下來,把臉憋得通紅。這可要如何反對啊!說勞民傷財?皇帝一句話皇帝掏錢,你能攔得住?不是廢話?說皇帝與民爭利?這可是韓爌提出的,不是皇帝。說朝廷與民爭利,這可是為大家建燈塔,又沒問老百姓收錢,實在說不通,這只會對老百姓有好處。以前常用的種種說辭,此時是一句也用不上,用新說辭?新說辭在那裡?
「回稟陛下,臣以為,此事已經緩緩而行,而不該如此急躁的去辦,一下子修這麼多的燈塔,實在沒必要,可徐徐而圖,一年修一點,數年下來,燈塔也有了,也會一下子要掏出如此之多的錢財來……」這個官員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這個緣由。
「嗯……」楊改革想笑,但沒笑,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回稟陛下,臣以為不該,陛下要廣建軍港,可是要大興干戈?陛下,慎重啊!兵戈一起,必定生靈塗炭,陛下切不可為了一時之快而動兵刀啊!」有人站出來,大聲嚷嚷道,站在大動干戈的基礎上,貌似有了有力的呼聲。
這個大臣這麼一說,倒是引來不少支持者,又是一陣嚷嚷。
帝黨沒動,韓爌似乎也陷入了為難。楊改革把手壓了壓,準備說話了,眾臣見皇帝壓手,立刻安靜下來,聽皇帝說些什麼。
「說到動兵刀的事,朕是這麼想的。非是朕要大動干戈,而是有人把刀子架在了我大明的脖子上,架在了朕的腦袋上,我大明如不做些應對的準備,只怕日後日後更加不得安寧,這海上建軍港,建水師,朕覺得很有必要,事情必須要防範與未然,或者說,亡羊補牢……」楊改革淡淡的說道,想不到到了此時,還有人在這方面這樣勸自己,拿這個說事,還能得一批人的支持,楊改革也是很無語的,不知道有些人的腦子裡想的是些什麼東西。
「……朕不說遠了,前些年,倭國在朝鮮登陸,雖說打的是朝鮮,打的是我朝的屬國,可也未必沒有將來圖謀我朝的意思,他能和我朝大打出手,可有一點敬重我朝的心思?我朝為了救朝鮮,精銳傾巢而出,雖然贏了,可也是個慘勝,將我大明歷年的積蓄消耗一空,東虜的崛起,未必就和這個沒關係,如果不是我朝精銳損失過重,積蓄消耗得太厲害,東虜焉能崛起?再說近一些的,倭國又佔了我大明另外一個屬國,琉球,這算什麼?說倭國是狼子野心,可是說錯了的?這種狼一樣的東西,不該防備?今年打朝鮮,明年占琉球,後年,可就要打到朕的紫禁城了,朕覺得,很有必要防備倭國,最好能把倭國肢解掉,以絕我大明的後患……」楊改革平靜的說道,到了此時,和打仗幾乎已經成了定局了,居然還有人這樣說,楊改革也很是惱火,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些人。
「這……,可陛下,勞師動眾,總是消耗的民脂民膏,如能不動兵刃,是最好不過的了,陛下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這個大臣還是堅持道。
「大伴……」楊改革煩躁了,沒心思和這些人爭辯什麼了,準備拿事實教育這個人。
「奴婢在。」王承恩答應道。
「拿朕的馬鞭和劍來。」楊改革吩咐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詫異了一下才答應,馬鞭和劍,莫非皇帝要殺人了?王承恩可是小小的驚訝了一把,可不像啊!皇帝臉色正常,也沒發火,不像是要殺人的樣子,這點爭執皇帝就要殺人?
眾臣也是驚訝了一把,皇帝不是ting和氣的嘛,這怎麼就要動刀動劍了?
孫承宗看了看皇帝,嚅了嚅嘴,還是沒說話。
那個堅持說不可的大臣已經嚇得臉都白了,這是怎麼了,不是說皇帝挺好,挺好說話的嗎?即便是再怎麼爭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嗎?不是說連打屁股也沒了的嗎?這怎麼就上劍了?
不一會,王承恩已經把這兩樣東西帶到了。
「陛下,奴婢已經準備齊備了。」王承恩道。
「哦,好,大伴,你去這位卿家身邊……」楊改革道。
眾臣一驚,這就是要殺人了?還是王承恩親自動手?那個大臣的臉更白。
「回陛下,奴婢已經在這裡。」王承恩端著馬鞭和寶劍,站在那個臉色發白的大臣邊上,向皇帝稟報道。
「好,大伴,你和這位卿家握過手,跟他鞠個躬,行個禮……」楊改革吩咐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刻答應道,立刻來了個小太監,幫王承恩端盤子。
「張大人,陛下之命……」王承恩倒是大大方方的伸手過去,要和那個大臣握手。
「……」這個人臉色發白,有些僵硬的把手伸出去,和王承恩握手。
眾人是一頭霧水。
「大伴,你再拿鞭子戳這位卿家的肚子……,呵呵,倒是不要用力,免得抽戳了這位卿家……」見兩個人握手完畢,楊改革又說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下來,又拿起馬鞭,輕輕的戳了戳那個人的肚子。
眾人更是疑惑。
哪個剛剛臉色發白的大臣到了現在才好一些,看樣子皇帝是不打算對付他了,要不然就不是這麼輕柔的戳一戳了。
做完了這一切,王承恩又轉過身去,面對著皇帝,還看皇帝有什麼聖旨。
「大伴。」楊改革又道。
「奴婢在。」王承恩趕緊回答道。
「你再把劍擱在這位卿家的腦袋上……」楊改革又說道。
皇帝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是小小的一陣高呼,還是要殺人啊!劍都上腦袋了。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萬萬不可……」
有人站出來求情了,這可是要殺人的前奏啊!劍都上了腦袋了。剛剛那個臉色稍好一些的大臣,臉色又發白起來,這還是要殺啊!
「也罷,大伴,劍就不要出鞘了……,在這位卿家的腦袋上拍一拍就行了……」楊改革說道。
眾人見皇帝說劍不出鞘,又安穩下來,看來,不是要殺人,那有劍不出鞘就殺人的?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下來,剛剛還在拔劍的動作立刻終止,舉著有劍鞘的劍就在那個大臣腦袋上拍了一拍。那大臣腦袋上因為有烏紗帽,雖然被拍了幾下,可實際什麼事也沒有。
王承恩做完了這一切,又轉身看向皇帝。
「大伴,用腳把這位卿家的腳踩一踩!」楊改革繼續導演著這場戲。
「奴婢遵旨!」王承恩利索的答應下來。開始用腳踩那個大臣。那個大臣的臉是一會白,一會紅,皇帝要王承恩這個大內總管這樣幹,必定是有理由的,必定是有所指,可皇帝打的什麼主意,他實在猜不到,只能任王承恩這個大內總管按照皇帝的話在他身上做示範,一點轍沒有,要說皇帝真的要打他,殺他,他倒不怕了,可如今這情形,肯定不是要殺他,打他的,這個大臣的臉,剛剛白過了,現在是通紅一片。
「嘶……」這個大臣被王承恩踩了一腳,這鑽心的痛終於是來了,先前馬鞭戳也好,劍打也好,都是做做樣子,唯獨這踩,是踩落實了,忍不住出了聲。
「回稟陛下,奴婢踩過了。」王承恩又轉身回稟皇帝,戳人,他沒用勁,打人,他也沒用勁,可這踩人,他可真的是用勁了,誰叫這些傢伙和皇帝不對付的,踩了他他還能當場脫靴子不成?
「好!諸位卿家,可知道朕的這些動作代表了什麼嗎?」楊改革問眾人。
眾人不解的看著皇帝,這有是戳,又是打,又是踩的,是為了什麼?
「懇請陛下解剛那個紅白臉的大臣實在忍不住求教皇帝了,他這不明不白的就做了一回道具了。
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皇帝。
「實則,朕是在用這些來比喻我華夏、大明和倭國的關係……」楊改革說道。
「……這第一次握手,諸位卿家可以理解成倭國在漢唐之時學習我華夏的禮儀,制度,文化而跟我華夏言好,這就是握手,理解成我朝,則是我成祖之時,倭國到我朝朝貢的事……」楊改革開始解釋起來。
皇帝如此一解釋,聰明的人已經明白了大半了,皇帝還是再說打倭國的事,借這幾件事來比喻倭國的關係呢。
「……這第二次拿馬鞭戳,諸位卿家可以理解成倭寇之亂,倭寇雖然沒有亡國之痛,卻也很疼人的,這就和馬鞭打人一樣,雖然不致命,可卻疼,卻會留下鞭痕……」楊改革解釋著。
更多的人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第三次拿劍戳腦袋,諸位卿家可以理解成我朝的援朝之戰,利劍出鞘,可是要見血、要亡國、會致命的,雖然我朝贏了援朝之戰,可這花費,這損失,就如同有人把劍擱在我大明的腦袋上一般凶險……」楊改革又說道。
說到這裡,大家已經基本理解皇帝的意思了,不少人開始臉紅起來,特別是剛剛那個做示範的人,更是臉紅。
「……最後這踩腳,說得就是琉球的事,琉球雖小,可卻十分重要,人能不能站立起來,靠的是腳,我大明能不能站起來,說的話起不起作用,這屬國最為重要,屬國就是我大明的腳,如果我堂堂大明連個屬國都庇護不了,這泱泱大國的帽子不要也罷,日後也不用傲立在這塊地上了,直接趴下得了……」楊改革解釋著。
「臣慚愧……」剛剛那個紅白臉的大臣實在煎熬不住,跪下來磕頭請罪。
「呵呵呵,卿家起來吧,剛才拿卿家比劃,不是要傷卿家的意思,只是想讓諸位卿家明白,倭國於我朝,乃是心腹大患,他一次一次的朝我朝遞刀子,使手段,而我朝如果一直不去理會他,一直不去防範他,日後,他總還會有更加凌厲的手段使出來的,所以,對倭國,當採取必要的措施,當乘著我朝國富民強之際,解決掉這個後患……」楊改革說道。
眾臣聽了皇帝的話,看了皇帝的比喻,對倭國的認識,倒是更深一層了,剛剛反對建軍港的人,也說不出話了,就如同皇帝比喻的,這次是皇帝拿沒出鞘的劍打人,萬一下次皇帝拿個大錘打人呢?即便是輕輕的拍一下,那也受不了啊!所以,倭國的事,就如同皇帝打人,誰也不知道下次倭國會有什麼手段。
「謝陛下隆恩!」那個紅白臉的大臣終於是爬起來了。
眾臣沉默了一陣,終於是有人站出來同意皇帝的比喻了。
「啟稟陛下,臣以為陛下說得有道理,倭國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朝不恭,甚至動兵刀,有圖謀我朝之實,我朝當給予教訓,否則,無臉屹立於天下……」
「……對,陛下,臣也覺得,該給倭國一個教訓,否則,誰知道下次他們會用什麼方法對付我朝……」
眾臣倒是一直的贊同皇帝對付倭國了,也就是說,建軍港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至於仁義,道德,糜費這些,也終於沒有人再拿出來說事了,這又打又踩的,還說這些,不是自討沒趣?
「呵呵呵……,諸位卿家說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這建軍港,建燈塔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事情就交給韓卿家去辦吧,韓卿家理一個詳細的規劃上來,看看都有哪些地方要建燈塔,那些地方又適合建軍港,朕再看要撥付多少錢。」楊改革笑著說道,實際,不做這個比喻,這一條也是可以通過的,憑自己如今帝黨加韓爌的實力,通過這個,真不是問題,可楊改革覺得,能做通絕大部分人的工作還是有必要的。
「臣領旨!」韓爌立刻領旨,皇帝果然沒騙他,給了他一個大好事給他,這建軍港的事他不敢摻乎,想必皇帝也有了中意的地方,可建燈塔,多建一個,少建一個,還不是他韓爌說了算?
君臣似乎都很滿意,一副和諧的景象。
「對了,大伴,你再踩一下這位卿家的左腳一下。」楊改革好像想起了什麼事,又對王承恩說道。
「……奴婢領旨……」王承恩半響沒明白皇帝的意思,想明白過後,立刻領旨,然後狠狠地踩了一下剛才他踩過的那個人。
「嘶……」這個大臣可真心的很委屈,皇帝這又是要比喻那樣啊?怎麼又拿他做比劃?這腳可踩得鑽心得疼啊!
「……敢問陛下,這……」這個被踩到官員忍者疼,小心而委屈的問皇帝,周圍的大臣看得面面相窺,皇帝還踩上了癮了。
「這個啊!這個是比喻夷人在我南方逞強稱霸的,如今既然要保海上安寧,那些夷人海盜,自然是要剪除的,有他們在,我大明就會被海外諸國看不起,瞧不上,如如此,我大明這泱泱大國,中華正朔的帽子不戴也罷……」楊改革一臉嚴肅的說道。
「啊!……」這個大臣忍者鑽心的疼,莫名其妙的說喊道,這一腳可真的是被白踩了,和倭國沒一點關係。
一圈大臣看得悶笑不已。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