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章 文 / 夜影寒
第十章
由自己親身體會的經驗，纖情明白，阿夜將要完成靈情分離體的第一次正式的進化了，相對於第一次進化來說，之前阿夜對自己身體所做的任何修改都是微不足道的，吸納他族身體的優點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畢竟靈情分離體一旦重塑身體之後，他們便已經具備了承受強大力量的能力，唯有這第一次正是的進化才是真正讓靈情分離體完全強大起來的完美的進化。
雖然不太明白阿夜為何會忽然發生第一次進化，但是他身上掛著的那些淚晶石顯然是關鍵所在，那些淚晶石本身所蘊含的能量並不強大，但是它們所蘊含的情感卻實在是太過濃烈了，濃烈得足以推動阿夜進行第一次進化。不過如果不是那一場狂暴的大雨引發了淚晶石的能力，只怕阿夜也沒法進行第一次進化。
美人魚啊美人魚，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呢？纖情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阿夜所在的那個方位。
完成第一次進化之後，阿夜便將成為跟纖情一樣的強者，成為跟四強族的族長一樣強大的存在。雖然經驗上完全不可能與四強族的族長相比，但是靈情分離體的天生優勢會把兩者拉到同一個位平面上。
如果能夠完成第二次進化，那麼他們便將成為超級靈情分離體，成為跟神月天那樣的神一般的存在。只是要成為超級靈情分離體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纖情和阿夜都付不起那樣的代價。
天空緩緩變回了原樣，漆黑的雲層再次佈滿了天空，一道彩色的身影出現在雲層深處。
一種奇妙的觸感忽然在阿夜和纖情之間產生，竟然是一種共振！兩個同級的靈情分離體之間的共振！
阿夜和纖情的心神忽然穿越空間的界限出現在彼此的領域之中，然而到底是誰的心神出現在誰的領域中卻無人能夠說明白，兩人都產生出一種自己的心神分化成了兩份的錯覺，一絲微妙的情感波動在阿夜的心中誕生，同樣一絲微妙的情感波動在纖情的心中誕生！
那絲微妙的情感波動很快就消失在兩人的心田之中，但是那種真實的感受讓兩個靈情分離體忽然之間明白了一些朦朦朧朧的東西。
大雨在兩人四周毫不停留地紛紛往地面上衝去。
互相望著對方的兩個靈情分離體絲毫都沒有發覺，以往一直掛在阿夜身上的那些淚晶石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消失了，那些蘊含著濃烈情感的奇妙的淚晶石竟已經完全消失了。
阿夜緩步走到明城西城城門前，抬頭看著明城那高高的城牆，回頭對纖情道：「走吧。」
纖情點點頭，微笑著挽著阿夜的手臂朝明城城門走去。
「站住！」門口的衛兵神色相當警惕而嚴厲。
阿夜目光掃過門口的五名士兵。
「你們從哪兒來？是什麼種族的人？」一名看起來是領隊的士兵問道。
阿夜冷漠的眼神掃了那名領隊一眼，道：「大荒族。」
那名領隊頓時一驚。
這時阿夜才把臉上的面具和盔甲取了下來，露出那張充滿野性的面容和一頭的黑髮。
那名領隊沉默了一會，道：「你可以過去了，但是她是什麼人？」
阿夜轉頭看了纖情一眼，點點頭，纖情這才取下面具和頭盔，露出那張絕世嬌嬈的臉蛋和同樣烏黑的頭髮。
五名士兵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
纖情挽著阿夜的手臂施施然從城門走了進去，留下五名頭腦尚不清醒的士兵。
阿夜和纖情進入明城後沿著明城西街的大道緩緩而行，因為兩人渾身盔甲覆身，連臉蛋頭髮都看不到，所以路上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兩人，但是卻沒有什麼人會深究，畢竟像阿夜和纖情這樣的不過是著裝怪異些而已，並不足以吸引大家多少注意力。
正走著的時候，兩個氣息詭異的男子朝兩人靠了過來，擋在兩人的面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接著一個身形高挑，膚色晶瑩潔白的美人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那膚色晶瑩潔白的美人臉帶柔美笑容道：「兩位把全身遮得如此嚴嚴實實，不覺得有些鬼祟麼？」
凶光自阿夜的眼中一閃而過。
纖情笑了笑道：「不知這位漂亮妹妹找我們家阿夜有什麼事情麼？」
彷彿聽出了纖情話中的調笑之意，那美人臉蛋上浮起一層紅暈，輕輕捋了捋自己那秀美的咖啡色頭髮道：「難道兩位就不能把頭盔和面具取下來再談嗎？」
纖情淡淡一笑，把頭上和臉上的盔甲收了回來，露出她那張絕世嬌嬈的臉蛋。
見纖情如此，阿夜也收回了頭部的盔甲。
看到阿夜那充滿野性氣息的俊美臉蛋，那美女臉上不禁浮起一陣紅暈，羞澀而快速地掃了阿夜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纖情輕輕捏了一下阿夜的手臂，輕聲道：「哎呀，看來你的魅力不小呢？嘖嘖，看看，人家美女都要忍不住了。」
纖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恰好能夠讓那美女聽到，頓時羞得那美女臉蛋通紅。
好一會，那美女才抬起她那張羞紅了的臉蛋，有些不自然地飛快地盯了一眼阿夜，然後才望著纖情道：「不知這位姐姐是七刃天的哪位乖女兒呢？」
纖情一愕，隨即笑道：「我是纖情。」
「啊！」那美女驚喜地望著纖情道，「那真是太好了！」
纖情笑了笑道：「妹妹這麼高興莫非有什麼喜事不成？」
那美女高興地點點頭，道：「我叫莫師師，是邏末葉塔族聖女。」
「邏末葉塔族聖女？」纖情若有所思地看著師莫詩。
「對。」莫師師看起來有些興奮，道，「我們是來找你們結盟的。」
聽了莫師師的話，纖情轉頭望向阿夜。
莫師師臉上帶著一絲興奮道：「我族已經和凱雅弭尼族達成協議，有意與兩位結成同盟，共同對抗四大強族。」
凱雅弭尼族族長迪斯，一個長得極其高壯的男子，這樣的大塊頭任何人都無法輕視，因為他的拳頭幾乎有一個嬰兒的腦袋那麼大，即使阿夜也要比他足足矮上一個頭，那龐大的體形、極度膨脹的肌肉在向人們提醒他體內蘊含的強大力量。
「你就是邪情王夜影寒？」迪斯兩眼精光閃爍，威壓的氣息迎面衝來。
阿夜冷漠地盯著這個大個子，傳說中五大邪惡種族的凱雅弭尼族族長——迪斯。
「把你們人類的身體提供給我們，這是我們結盟的基礎。」迪斯語氣相當霸道，說的話跟他的外表一樣沒有似乎不經大腦，但是只要想到他的種族，那麼便不會再有人這麼認為了。
阿夜冷然一笑道：「為什麼你們不把你們的身體提供給我們呢？」
迪斯哈哈大笑道：「如果我們能夠把身體讓出去的話，又何必找你們這些弱小的人類？」
阿夜搖搖頭道：「沒有同等的利益，我們是達不成聯盟的。」
迪斯嘿嘿冷笑了一下，道：「你們不提供身體也可以，只是你們要允許我們跟你們人類通婚。」
「通婚？」阿夜抬起頭來望著迪斯。
迪斯朝旁邊的莫師師笑了笑，道：「正是。只有通婚，讓我們的後裔擁有你們人類的一些特殊能力，那樣或許才能讓我們的後裔的身體適合我們的族人進行轉世。這也是你們人類在我們眼中最大的價值。」
阿夜冷漠地望著迪斯道：「既然你們想要你們眼中最大的價值，那麼你們也應該付出相同的代價，我想這並不過分。」
莫師師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們也會盡力滿足你們的要求，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精誠合作，成為真正的同盟。」
「真正的同盟？」旁邊的纖情笑了，帶著某種韻味看了一眼莫師師和迪斯，彷彿看穿了兩人的意圖，道，「莫非你們是想讓地球人成為第六個最強大的邪惡種族不成？哈，那可真有意思，六大邪惡種族。」
莫師師搖搖頭道：「這世上只有真正強大的種族，卻沒有真正邪惡的種族。我們只是想讓地球人成為我們的同盟。至於地球人能否強大起來，那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我們沒有任何能力讓一個弱小的種族變得跟我們一樣強大。」
阿夜眉頭一皺，沉思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道：「好，既是如此，我們便訂下這個盟約。」
莫師師和迪斯相互望了一眼，滿意地笑了笑。
阿夜忽然兩眼凶光暴閃，眼中閃著嗜血的光芒如同飢餓的猛獸一般一字一句地道：「不過，如果你們跟我耍什麼花招的話，我一定會讓邏末葉塔族和凱雅弭尼族消失在次元之間！」
莫師師心頭一震，迪斯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面對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莫師師和迪斯都難以忍受。
要知道，與外族人通婚，這在次元之間決不是什麼好事，莫師師和迪斯能夠協同提出這樣妥協的提議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沒想到阿夜卻根本就不領情。
地球人的大多數種族通婚之後生下的後裔往往都會同時兼具通婚兩族的能力，可以說他們的後裔將具有更高的起點，往後的成就也可能更大。
但是，次元之間種族的通婚卻並不一樣，次元之間通婚的兩族有時候根本就不可能生育後代，即使能生育後代，也有可能完全不具備任何強大的力量，甚至比起原來的任何一族都遠遠不如。所以次元之間如果沒有先例，往往都是禁止通婚的。
何況在凱雅弭尼族和邏末葉塔族眼中，除了宇宙中最強大的神族、暗族等四個種族，再沒有任何種族比他們優秀，他們根本就不屑於與其他種族的人通婚。如今他們與阿夜訂下這樣的盟約，無非是看上了兩個靈情分離體的強大實力，加上地球人變身後擁有的還過得去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地球人的身體具有的最奇特的特性，那種適合他們轉生的特性，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與地球人通婚。
莫師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心頭的怒氣壓了下去，臉上一直有些羞澀的笑容不見了，她寒著臉道：「你放心，在這種事情上，我們還不屑於做什麼手腳。」
阿夜笑一笑，站了起來拍拍手道：「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盟約，那麼，我想你們應該告訴我其他三個種族是什麼態度。」
「其他三個種族？」莫師師一愕，隨即醒悟過來，道，「洛耶族和拓塔族向來共進退，此刻這兩族還沒有什麼定論。至於赫爾托斯族嘛，他們聖女的態度相當不明朗，即使我們也不明白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阿夜轉頭看了一眼迪斯，道：「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跟我們合作呢？」
迪斯深深地望著阿夜，粗豪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在冥元大陸與雅蘭帝思大陸之間是世界上第二寬闊的海洋：冥妖海。
冥妖海中有些無數兇猛的海獸，然而冥妖海之所以出名，並不是因為她擁有著無數的凶獸，而是因為這裡有著世上最奇異的生命——美人魚。
冥妖海最深的海溝深處，那是大海中最強大的生命——美人魚的禁地。
「依莎兒母親，求求你了，求求你教我如何變成人吧。」赫蘭兒跪在美麗的石床前，拉著側臥在石床上的美艷成熟的美婦人的手苦苦哀求道。
依莎兒長得跟其他美人魚沒什麼不同，只是她的下半身卻在魚尾和人身之間閃爍變換不定。美人魚在大海中輪迴誕生，自然不會有什麼父親母親，赫蘭兒口中的母親意思等同於族長，但是卻要比族長親近千萬倍，美人魚中能夠獲得母親稱呼的人不多，然而能夠獲得這一稱呼的無疑都是得到無數美人魚認可和親近的。
「赫蘭兒啊，不是我不肯教你，而是，唉……」依莎兒搖搖頭，憐憫地看著赫蘭兒那雙已經瞎了的茫然而純潔的眼睛道，「你不明白啊，人。」
「依莎兒母親，求求你了，我只要成為人，我不想再做人魚了，我要成為真正的人。」赫蘭兒拉住依莎兒的手臂道。
依莎兒搖搖頭，看著赫蘭兒道：「你是為了誰這麼想變成人呢？」
赫蘭兒腦海中閃過阿夜那充滿狂野氣息的面容，臉蛋不禁微微一紅，道：「他，他…我也不知道。」
依莎兒皺皺眉頭道：「什麼？你不知道，那你到底為什麼要變成人？」
赫蘭兒頓時臉蛋都急得紅彤彤的，道：「不，不，依莎兒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只是不知道他是誰。」
依莎兒緊皺的眉頭依然沒有鬆開：「你不知道他是誰，那你還要為了他變成人？你到底明不明白變成人會有什麼後果？」
赫蘭兒點點頭，道：「我知道，如果變成人，那就永遠都不能變回真正的人魚了。」
依莎兒搖搖頭道：「除了這個難道你不知道，美人魚變成人類從來都沒有什麼好結局嗎？你現在確定自己還要變成人嗎？」
赫蘭兒堅定地點點頭，道：「我一定要變成人。」
依莎兒看著赫蘭兒那柔弱的面容和堅定的神色，心神不禁飄忽到自己那遙遠的過去，良久她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好吧，不過此事不能只是我一人作主，你還要徵得莎蘭麗思母親的許可才行。」
赫蘭兒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道：「莎蘭麗思母親早就已經同意赫蘭兒了。」
依莎兒一愣，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原本她還想讓莎蘭麗思阻止赫蘭兒，卻未想到赫蘭兒是先把莎蘭麗思這塊硬骨頭啃下來才來求自己的，這倒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只是不知赫蘭兒到底是如何說服莎蘭麗思的。
「那好吧，你隨我去莎蘭麗思母親那兒。」依莎兒從床上爬了起來道。
赫蘭兒高興地站了起來，道：「謝謝依莎兒母親成全，今生今世赫蘭兒都不會忘了依莎兒母親的恩情的。」
依莎兒搖搖頭笑了笑，輕輕撫摸了一下赫蘭兒的腦袋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誰要變成人？但是你要清楚，美人魚變成人只能變成女人。女人在人類世界裡始終是弱勢的群體，有許多的規矩要守，再不像現在一般自由自在，你可明白？」
赫蘭兒小心地扶著依莎兒，道：「母親，你不用再勸說我了，我一定要變成人找到他。」
依莎兒望著赫蘭兒那雙茫然的眼睛，憐憫地道：「你還沒明白人類的可怕，你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自己的眼睛是怎麼瞎了的嗎？」
赫蘭兒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即搖搖頭，咬著牙道：「我不怕。」
依莎兒微微歎了口氣，抬起頭望著海溝深處，道：「那好吧，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