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章 機關算盡 文 / 夜影寒
第三章機關算盡
雖然理論上聖精靈族人能夠容納無限的魔法能量，然而事實上能夠擁有絕強力量的聖精靈族戰士卻也沒有多少個。所以理論上的事情並不總是等於實際上能夠實現的事情。同樣，神族、暗族、心族也有類似的情況。
即便是暗族、神族、心族和聖精靈族這樣擁有無限生命的種族，他們能夠擁有的力量也還是有限的。當他們的力量成長到某個極限的時候，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那時他們的力量也不會再有長足的進步。所以活得長久的人力量不一定就比活得短暫的人強大。
因而阿夜不會擔心自己打不過那些長命的怪物，也不會想要讓自己具有無窮的力量。
因為他知道任何人每一擊所使用的力量都是有限的，而他們攻擊的範圍也同樣是有限。所以有沒有無窮的力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利用敵人每一擊的弱點反擊他們。
而其中又牽涉到敵人的攻擊承受極限的問題，所以制衡之下便有了第一個分支——破限。意即在開始戰鬥的時候要探明對方承受攻擊的極限，而後自己的每一擊便必須為對方製造出自己能夠攻破他們承受極限的假象，讓對方不得不浪費大量力氣來防範。
這便是制衡第一式——破限。
最高明的武技比的不是力量，而是才智。
高明的戰鬥與下棋是一般無二的，只不過是規則不同罷了。所以如果能夠預知對方這一招的虛實以及下一招攻擊的目的，那自己就相當於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所以阿夜制衡的第二式就是——不敗。
下棋的時候，下棋者無論是出於自己的失誤，還是出於對方的影響出現了失誤，反正只要他們出現了什麼不該有的失誤時，他們都會捨棄他們認為的小利益而取大利益。
所以，阿夜制衡的第三式就是——蠶食。
蠶食取自公元時期的商業戰爭。那時高明的商家會讓對手知道如果他們不給自己一些利益，那自己就會把他們更大的利益奪去。
這樣對方就不得不把自己想要的利益給予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就可以一點一點地蠶食掉對方的利益，卻又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沒有了退路，以至於作困獸之鬥。
到了最後，對方就會發現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利益可以捨棄了，那時他們就算想作困獸之鬥也已經沒有那個能力。這就是蠶食的真正意思。
若說蠶食是溫柔手段，那麼虎嘯就是暴烈手段。老虎咆哮的時候通常都是老虎氣勢最盛或者最憤怒的時候，而這種情況下的老虎通常都是招惹不得的。所以制衡的第四式就是虎嘯。
破限、不敗、蠶食和虎嘯都只是一種戰鬥的意境，並不是真實的招式。要真正發揮出那種意境的強大力量，唯有創造出與之相合的招式。
練武之人通常都是先學習招式，然後創造適合自己的武技，只有他們達到一定境界後才能夠開始領悟自己武技的意境。
天下間或許也只有阿夜才是反過來先領悟了自己的意境，然後才開始創造自己的招式的。
一個禮拜後的晚上，阿夜帶著新創的招式從山洞裡出來了，雖然那些招式並不是他心中所想的破限、不敗、蠶食和虎嘯，然而有了便是一個開端。
他飄上半空，這一個禮拜的修煉過程裡，他沒有睡過一分鐘，也沒有想過阿冰她們，然而也正是這全心投入的一個禮拜為他今後進軍武技上的至高顛峰——制衡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礎。
如今他已經能夠較好地掌控新獲取的力量，與伽邏婉兒的鬥爭如今要開始了，一個禮拜後的今天，他能夠在伽邏婉兒手下過上多少招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在伽邏婉兒手下連逃命的能力都沒有。
纖情很清楚阿夜與她的巨大差別，當年的她在捨棄身體後立即就獲得了可以和各族最頂尖人物相抗衡的力量，然而阿夜這個靈情分離體捨棄身體後卻並沒有獲得那樣的力量。
也不知這是幸或不幸，當年的纖情一下獲得了那麼強大的力量，卻無法控制自己。而今天的阿夜沒有獲得那樣強大的力量，可是他卻能夠完全控制自己。
阿夜此時不禁想起了伽邏婉兒那個妖女，那妖女不但行事詭異，而且武技超強，若只是普通的兩個跟她一樣強大的人，只怕根本就不放在她眼裡。
伽邏婉兒最可怕的只怕不只是她的武技，更加可怕的只怕是她的心智。從摩斯迪地下城相遇至今，阿夜根本就無法察覺那妖女的真正心意。
那妖女在他面前時，情感千變萬化。雖然阿夜能夠察覺她的真實情感，然而那妖女的情感變化得也實在是太快了，連阿夜也有些懷疑那妖女的情感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一個人能夠用其他的情感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這樣的一個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點。想想以拓雅那樣的身手和才智竟然也被她困死在太雅城動彈不得，這樣一個女人，她到底把自己掩藏得有多深呢？
怪不得影媚那時會特別地跟自己介紹了赦爾托斯族和邏末葉塔族的聖女，如今看來自己也未免太小看伽邏婉兒了。
按道理以阿夜的為人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只是一直以來別人在他面前都無法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所以他也就習慣性地把自己感知的情感當作了別人的真實情感，然而伽邏婉兒卻能夠利用其他的情感和她自己的真實情感混合在一起，這便給了阿夜一種錯覺。如若不是這樣，他絕對不會如此大意的。
阿夜想到這裡忽然渾身毛孔豎起：難道她竟然知道自己是靈情分離體！否則她怎麼會懂得在自己面前費盡力氣利用其他情感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呢？
想到這裡，猛然間一道光在他腦裡閃過：惑情心經！
沒錯就是惑情心經，伽邏婉兒的情感之所以會那麼善變只怕也是那部惑情心經的作用。她不可能知道阿夜是靈情分離體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伽邏婉兒的惑情心經。
那種功法名字都叫做惑情，其意義就不言而喻了。
跟這樣的對手對上，那可真是很有挑戰性啊。
阿夜來到森林的邊緣，遠處的太雅城如同一隻安靜的野獸躺在那裡。
一股很明顯的緊張氣氛從城裡溢了出來，阿夜貼著地面緩緩向太雅城飄去，他飛行時不再像以前一樣要依靠魔法，然而現在他也不是使用超能力飛行，更不是用真氣飛行。
他是利用大自然吹來的風推動自己向著太雅城飄去的，地心引力磁場對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他的真氣已經自動把他和那種力場完全隔離了。所以他的飛行完全是在他意念控制下進行的。
以往的他要依靠意念驅動魔法力量來飛行，而現在的他卻完全是意念轉動間就自己飛了起來。以往的他由於魔法力量薄弱，所以往往不能長久飛行，然而現在的他完全可以漂在空中卻不花費任何力氣。
只要他願意，一陣微風也可以把他吹出老遠；但是，如果他不願意，那即使狂風也不能把他吹動分毫。也就是說，現在的他是依靠思想的基本形式——意念驅動自己的飛行的。意念是一切形式力量的基本原形，無論超能力、真氣還是精神力量，它們的都來源於意念。
這也多虧了炎獄告訴他的真氣修煉心法知識：氣者，念也。當初阿夜就已經意識到炎獄教給他的那些東西全都是直指本源的。
雖然他猜到炎獄可能恪於某種原因沒有把師門的招式和內功心法傳給他，然而他卻並不希罕炎獄師門那些有形的招式心法。
當炎獄跟他說只教他最基本的東西，至於內功心法和武功招式卻要他根據那些知識來創造時，阿夜就已經明白炎獄是在說謊。
任何一種創造都是必須有豐富的材料才能夠進行的，如果只是炎獄告訴他的那幾句直指本源的魔法和真氣修煉知識，就要他創造出絕世心法和武技，那根本就是說鬼話。
不過阿夜卻並不希罕炎獄的師門武技和內功心法，同時他也大概猜到炎獄丟給他一個難題，要他憑借自己的心智創出適合他自己的心法。所以他才沒有跟炎獄計較。
而今他果然在那些知識下體會到了力量的本源——意念。所謂「氣者，念也」的意思如今他已經明白了，那就是真氣源自意念。不但如此，阿夜還明白了，不只是真氣來源於意念，連超能力也同樣來源於意念，甚至他還進一步想到了人類的一切力量事實上都是來源於他們的意念。
想到這些的阿夜不禁大驚，由此他不禁猜想到炎獄的師門。難道說炎獄的師門早就知道這個秘密？否則怎麼可能總結出這麼驚人的結論。
其實炎獄的師門沒有他想的那麼厲害，而他領悟的這個力量源泉的思想即便說出來，全宇宙也不會有幾個人明白。
遠古時代人們知道用力把鐵塊扔出去，那鐵塊就可以在空中飛過，然而他們卻絕對不會明白鐵塊製造成的飛機也可以在空中飛行。其實，炎獄的師門知道「氣者，念也」
的道理與這種情況是幾乎一樣的。
這種說法就像當年三國時代無人明白諸葛亮的預言「千年之後，鐵鳥滿天飛。」的意思一樣。因為那時的人根本就不會知道飛機這回事，當然也就不會明白鐵做的『鳥』怎麼可能會飛。
不過，前幾天當他想明白這個道理時，心神著實震驚不已。從此他心裡多了一個觀念：世人皆不可小覷，哪怕他名不見經傳。
由於城門緊閉，所以阿夜只好順勢輕輕飄上城牆。他緩緩看了拓雅城一眼，城裡竟然相當安靜，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阿夜正要向城內飄下，忽然他發覺城樓上似乎有人，他微微轉頭一看，卻見到一個臉蛋瘦削剛毅的俊朗渺星人正站在城樓頂端，雖然是背著月光，可是阿夜還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人。
此時那人也正望著阿夜，眼裡無法掩飾地露出一絲驚訝的目光，大概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這樣利用微風飄上城牆吧。但是他卻不能肯定阿夜是否真的是利用微風飄上來的，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誰能夠不使用任何力量卻能夠飛行的。
原本借用風的力量飛行以聖精靈族的能力也同樣可以做到，不過卻要使用一些魔法力量，決不可能像阿夜那樣不花任何力氣飛行的。阿夜那種借用微風飛行的方式未免顯得太過妖異了。
在那個渺星人打量阿夜的同時，阿夜也在打量那人。那人給阿夜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般，渾身都是逼人的鋒芒，由於那人長得瘦削而剛毅，這就把他襯得更像一把四處是鋒芒的劍了。
阿夜從來沒有見過鋒芒如此之盛的人，俗話說鋒芒太露必然受折，然而這個渺星人卻根本就不像曾經被折過的。似乎他天生就是這樣子的，天生他就應該鋒芒畢露，同時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把他的鋒芒折彎分毫。
那人這時忽然向阿夜笑了笑，那笑容瞬間把他身上的鋒芒掩去。阿夜見了也不禁一愕，回了一個同樣的笑容給那人，然後轉身飄下太雅城內。
那人再次滿心驚訝地看著阿夜的背影，這次他真的看清楚了，阿夜確實沒有使用任何力氣，純粹是借用了風的力量來飛行的。
阿夜沒有直接去諾裳斯華的那間餐廳，雖然他知道要找伽邏婉兒，去那裡的機會比較大，不過如今他對太雅城的狀況還根本就不清楚，貿貿然跑到那裡去並非什麼明智之舉。
如今他搞不清楚的是天使族和那五個種族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聽拓雅說的經過，他們似乎是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過可想而知的是，必定有什麼很吸引人的利益把他們引了過來，否則拓塔族、洛耶族和凱雅弭尼族不可能巴巴地跑來太雅城搗亂，還為此不惜得罪了渺星人。
阿夜像個幽靈一樣隨著微風飄蕩在寂靜的太雅城裡，猛然間他看見暗處似乎有道人影閃過，他瞟了一眼過去，透過牆壁，他看見了一間小小的屋子內聚集了一桌子人，而屋子四周還有三個人分別在三個方向防守著。
然而那屋子卻也未免建得太過古怪，整個圓柱形的房子，四周沒有一絲可以躲藏的地方，那些人聚集在這麼一個地方到底為了什麼呢？
他不敢使用什麼力量去探測那些人的談話，其他種族的人可不像地球人那樣遲鈍，任何的一絲能量探測都有可能回引起他們的感知。
雖然超能力可能可以躲過他們的感知，不過由於他現在對超能力瞭解並不多，所以也就沒敢輕易使用。
阿夜絲毫不敢大意，只能收斂身上的氣息，盯著那個屋子想辦法。不一會，那屋子裡的人出來了，這時阿夜終於聽到他們話聲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粗壯的人說道：「赫爾托斯族和邏末葉塔族的人也跟來攪混水，我們得小心一些。」
一個看起來正氣凌然的白衣俊美青年這時說灑脫地笑笑道：「赫爾托斯族和邏末葉塔族雖然不該輕視，不過我們卻也不要對拓塔族和洛耶族的人掉以輕心。雖說現在我們是跟他們合作，不過到時到底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可就難說了。」
「族長吩咐過，我們只要和天使族的人好好合作就夠了。」這時一個渾身蒙在黑衣裡的人陰冷地說道。
其餘的人聽了那黑衣人的話後也不再說話，大概是怕言多必失吧。
「還是散了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阿夜一眼望去，一個肌膚長得像塊白玉一般高俏女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其他人當下也不多話，紛紛作鳥獸四散，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凱雅弭尼族人。
阿夜想了想，如今他總算見識過這五大邪惡種族的行事作風了，他們連和自己結盟的人都要算計，由此可見他們的為人了。
雖然沒能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不過卻已經探知天使族如今跟他們也是一丘之貉了。
阿夜看了那棟圓柱形的小屋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純純的笑意，既然知道這三個種族為了某種大利益正和天使族合作，而邏末葉塔族和赫爾托斯族的人卻沒能參與進去。如果自己去跟邏末葉塔族和赫爾托斯族的人好好談談，以他們的作風，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只要利用得當，把阿冰她們救出來也並非什麼難事。伽邏婉兒既然想跟他耍手段，那就讓她先見識見識自己的手段吧。到時她們被自己算計了，只怕也還得感激自己為他們帶來這麼一個獲取大利益的好機會呢，呵呵……真是把她們買了也還得替自己數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