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二章 鳳凰之歌 文 / 夜影寒
第十二章鳳凰之歌
阿夜帶著小月來到莫邪妲城中心的廣場，他帶小月來並不是想要小月跟他一起賣唱，而是小月纏著要和他一起來的。
阿冰不知為何從昨天睡著之後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不過這樣也好，免去了阿夜一番向她解釋的麻煩。
渺星人的城市建設確實是一流的，這個廣場很大，可是卻沒有給人空曠的感覺，廣場上設有一些專門為商人準備的小房間，用來擺賣的。廣場種滿了香花奇木，佈局奇妙無比，整個廣場就好像充滿了柔和的情意，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讓人錯以為自己正被情人的濃濃情意包圍著一樣。
阿夜把小月抱起來，放在石欄上，掏出那支籃色的石簫，先試了試音，便緩緩吹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他吹出的樂聲聲音很輕，就像清風一樣飄忽無蹤，讓人難以察覺，因而廣場上的人都沒有察覺到阿夜的樂聲，不過他們卻突然間都多了一種清涼的感覺，可是卻並不知這是阿夜樂聲的效果。
阿夜這時停了一下，人們身上那股清涼的感覺突然消失了，敏銳過人的渺星人和廣場上的一些其他種族的人馬上就察覺了這股感覺的異常，很快他們便憑直覺在阿夜繼續吹奏音樂的那一刻找上了他。
圍觀的渺星人和一些其他種族的人都沒有出聲，阿夜也繼續演奏自己的音樂。而音樂也由剛才的讓人難以察覺變成清晰可聞。
悠揚的樂聲瞬時吸引了廣場上所有的人，這兒並沒有幾個人去過地球，聽過簫聲的人更是少的可憐，而聽過如此美妙的簫聲的人可能根本就沒有。剎那之間，阿夜便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圍住了，天空、地上，全都佈滿了人，看來渺星人對音樂還真不是普通的愛好啊！
雖然阿夜除了武鬥和音樂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專長，可是如果他要找個工作，以他的才智，只要他稍加學習也該能夠在比較短的時間內勝任有餘的，可是他卻偏偏選了街頭賣唱這個工作，這並非沒有原因的。
正如纖情所說，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和神族等種族的人對抗，所以他要學習別人的情感和表情，把自己扮得更像一個普通人，以免讓神族等種族的人發覺自己的異樣之處。
街頭賣唱可以不露痕跡地通過音樂引發其他人的情感，這樣便可以輕鬆地學到許多人的情感和表情。這才是阿夜選擇這個工作的真正目的。
以往他之所以沒有學習別人的情感和表情是因為他認為不需要學習那些多餘的東西，可是如今有這種需要了，那他便會不餘餘力地去學習了。
阿夜把眾人的表情和發出的情感波一一對印，記在了心裡，以後只要他稍加練習，養成習慣，那麼就算有強大超能力的心族人只怕也難以辨別阿夜到底是不是靈情分離體了。
阿夜不露痕跡地變換著音樂的氣氛，圍觀的人臉上則隨之表現出各種的表情，他們之所以會這麼沉迷於阿夜的音樂之中是因為阿夜在自己的樂聲裡摻入了一絲微弱的情感操控力量，用以讓人們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
在這場演奏裡，阿夜獲益良多，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藍玉姬的歌聲能夠左右別人的情感了。雖然藍玉姬沒有操控他人情感的力量，可是，正所謂『歌不迷人，人自迷』，人們本身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而藍玉姬唱出的歌聲又是那麼的感人，這樣他們被別人左右情感自然也就絲毫都不出奇了。
阿夜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掩飾自己能夠操控他人情感的秘密，如今他找到了掩飾自己秘密的最需要的東西——樂聲和歌聲，只要他把自己操控他人情感的力量摻入到樂聲和歌聲裡，那麼便可以不露痕跡地操控別人的情感了。
這樣就算被別人發覺自己能夠操控他人的情感，他也可以把這種能力歸結為音聲和歌聲的效果。況且這世上本就有一種詭異的武學是通過聲音來影響別人的情感的，那到時就算心族、神族、暗族等種族的人想說他是靈情分離體，他也可以予以否決。雖然他並不習慣在強權面前低頭躲避，可是某些時候避開自己對抗不了的力量還是需要的。
看著眾人在自己的引導之下表現出各種的表情和情感，阿夜嘴角露出了一絲純純的笑意，那是他剛學來的表情！看來學以致用還真是他的長處，而今後音樂也將成為他殺敵的手段之一。這是當初教他音樂的父母絕對不會想到的，也絕對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畢竟音樂在他父母心中是一種神聖的存在，是不該用來殺人的。
正當阿夜樂聲一轉，變回悠揚柔和而又有些悲壯傷感的簫聲的時候，坐在阿夜旁邊的小月嘴裡突然發出一種有著奇怪韻律的聲音，聲音美妙好聽到了極點，既不像歌聲又不像任何一種語言，阿夜一邊繼續吹奏著音樂一邊想道：這是什麼聲音？哦，難道是鳳凰族的語言或者歌聲？
突然，阿夜聽到人群裡有人驚叫道：「鳳凰之歌！」
他轉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由於被人群擋住了，所以看不見那個驚叫的人。正在這時，阿夜突然發現自己的樂聲竟然正被小月的聲音牽引著，這一奇怪的現象讓阿夜的心神不禁馬上全部集中在了小月的身上。
由自己母親的教導知道，除非小月的音樂能力超過了自己，否則是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樂聲的韻律的，更別說引導自己的樂聲韻律向著小月自己的方向發展了！
阿夜第一次嘗試到自己的音樂被別人牽著走的滋味，這可真是難受到了極點，但是他又不能停下來，因為他根本就停不下來。
音樂能力達到了高超程度的人如果樂聲的韻律被人操控，那他是無法停止自己正在演奏的音樂的，如果強行停止，那就會在他心底種下失敗的種子，影響甚至阻礙到他以後在樂道上的進步。所以，除非阿夜已經超過了音樂的極限，否則他現在是無法停下來的，只能跟著小月的韻律緩緩地演奏下去。
開始的時候，小月的韻律讓人好像聽見了萬鳥齊鳴，見到了萬物生榮、綠意盎然的景象，令人舒服到了極點；可到了後來小月的韻律一變，聲音裡充滿了殺氣，而在那張稚氣可愛的臉上浮現的殺氣更是讓周圍的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而阿夜在小月的韻律牽引下，發出的殺氣比起小月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剎那間，圍觀的人腦中浮現出異象，似乎在那一刻他們全都見到了空曠無比的原野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韻律前後的強烈反差竟然讓圍觀的渺星人和其他種族的人生出一股強烈無比的寒意。
這時，小月兩眼泛出紅光，身上滲出一絲絲的灼熱的火焰，平空浮了起來，飄上半空，漸漸地，她身上的火焰在她的韻律牽引下變成了一個戰鬥形態的鳳凰，而小月則位於那個火焰形成的鳳凰的身體內。
接著鳳凰兩翼一展，一股充滿戰意的恢宏氣勢隨著鳳凰舒展的兩翼逸了出來，把圍觀的大部分人逼退了好幾步，連阿夜也不禁退了一步。
當然，退的步數的多少並不能說明一個人的實力。阿夜只是因為掌握了『氣』的奧秘，而且他的真氣與小月的真氣是相同的，加上他的真氣能夠融合六系魔法能量的驚人融合性，要融合吸收掉這種人腦發出的精神波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阿夜只是微微退了一步。
而其他人憑借豐富的戰鬥經驗知道，如果小月發覺他們強行抵抗小月的戰意和氣勢，那就可能會被小月認做『敵人』而向他們發出攻擊，他們並不想向一個小女孩下手，所以也就大都自覺地退了幾步。
小月嘴裡的奇怪韻律也在這時緩緩停了下來。
阿夜抬頭望向空中的小月，不明白小月為何會突然發生這種變化。
這時幾個穿著戰衣的俊美年輕人突然從人群裡走了出來，頂著小月的戰意緩步走了過來，然後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著小月跪了下去，齊聲恭敬地道：「參見戰凰閣下。」
阿夜很快就從他們的聲音裡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剛才驚叫『鳳凰之歌』的人，而且阿夜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跟小月類似的氣息——鳳凰的氣息。
「參見凰引閣下。」正當阿夜盯著那個發出『鳳凰之歌』叫聲的青年男子看的時候，跪下的幾個人突然轉頭向他恭敬地說道，不過阿夜看出他們眼裡蘊涵的一絲憂慮不時瞟向小月。
阿夜微感疑惑地看了他們一會，然後轉頭望向飄在空中的小月。
小月此時兩眼的紅光更盛了，身上的戰意也更加濃烈，照這樣下去，戰意無處發洩的小月遲早會攻擊眼前的人群的。阿夜這一瞬間明白了他們憂慮的原因，不過雖然他隱約猜到他們下跪的一些原因，可是卻還是不太明白為何他們會叫小月戰凰，而又叫自己凰引。
阿夜向著小月的方向踏出了一步，只是這一步就把小月向四下散發的戰意全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嘶」的一聲，好像是撕裂空氣的聲音，好快的速度，小月只是那麼一閃就到了阿夜面前，這一著大大出乎阿夜意料之外。
無奈之下，阿夜只好迅速伸出雙手一把握住小月的雙拳，小月的武學幾乎都是他教的，所以對小月的攻擊方向他還是能夠大概估料到的。
「小月，你怎麼了！」阿夜把小月拉到面前低喝一聲。
好熾熱的火焰，小月身上的火焰讓阿夜差點抵受不住。好在小月的力氣倒沒有多大變化，否則阿夜只怕也一時也抓不住她了。
聽到阿夜的低喝聲，小月的身體震了一震，那雙眼睛的紅光突然出現了一絲如同水紋一樣的波動，接著紅光慢慢淡了下來，露出小月那雙純金色帶著點淡紅色的眼睛。
「哥哥……我……我……」小月有點彷徨不安地道，顯然她還能夠模模糊糊地想起剛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阿夜溫和地笑笑，搖了搖頭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說著他回頭望了跪在地上的幾個年輕人一眼，然後抱著小月轉身離去。
看來阿夜最近的運氣還真是有點那個，連到街頭賣唱都給小月給弄糊了，結果一分錢都混不回來。
身後的那幾個年輕人互相望了一會，幾個人臉上都浮現出無法掩飾的激動心情，身體甚至因為太過激動而正在微微發抖，其中一個道：「我們還是先回去通知長老們和族長，就說新的凰引已經出現，新的戰凰也已經誕生。我族和天使族自遠古以來的仇恨將要在這個時代來個了結了。」
阿夜把小月帶回行諾原家後便出城去了。正如他師父在書上說的那樣：只要你用心去想，世上沒有多少事情是你解決不了的。
既然賣唱賺不回錢來，那便只好另謀生路了。魔法水晶都是大自然產生的一種礦物，只要找到礦床，以阿夜如今的力量，要挖出魔法水晶來該不是太難的事情。
無奈之下，阿夜也只得做一會地質勘查員和礦工了。看來生活在以錢為交易物的世界裡，即使是不用吃飯的人也還是不得不被錢這種東西所左右啊。
阿夜來到城外的一座深山裡。魔法水晶本身有吸納魔法能量的能力，所以阿夜只需要以向魔法水晶貫注能量的方式發出些魔法能量向地底透去，那麼只要遇上魔法水晶阿夜就可以感應到魔法水晶的存在。這樣做的好處是能夠迅速找到魔法水晶，壞處是由於探測面積太大，需要耗費大量的魔法能量和精神力。
使用土系魔法能量要比其他系的魔法能量能夠更好地滲透進地底深處，阿夜把發出的土系魔法能量變得無比的虛薄，這樣能夠節省許多魔法能量和精神力。
要操控魔法能量進行如此大面積的探索，即使以阿夜的能力也還是感到無比地吃力。十幾分鐘後，腦袋的眩暈感讓阿夜不得不停了下來。
不過堅持了十幾分鐘的探索也讓他找到了他所想要的東西，如今所要做的只是休息片刻，然後把那些魔法水晶用土系魔法能量翻到地面上來。或許世上也只有阿夜才會這般使用大量的魔法能量來從地底挖掘幾個魔法水晶吧。
片響之後，隨著地面的一震劇烈的抖動，十幾個藍水晶出現在阿夜面前，阿夜輕輕撿起這十幾個費盡力氣從地底幾千米深的地方弄上來的魔法水晶。在原地休息了片刻，然後飄上空中往莫邪妲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