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新廠長人選(求收藏、求推薦) 文 / 重陽美
見謝磊進來，姚繼業和毛聯營同時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喊了一聲：「謝書記。」旁邊站了好長時間的姚樂樂膽怯的看了謝磊一眼，沒敢說話。
謝磊擺擺手笑著讓他們坐下，姚繼業屁股剛挨著凳子又蹭的一下彈起來，粗喉嚨嗓子笑著道：「謝書記，我今天來，是帶我這不長眼的孫子給你道歉來了。」
謝磊好奇道：「哦，道歉，道什麼歉？」謝磊認出了姚樂樂，只是一想他都給高昇局長打過招呼就寫個檢查，不再追究麼，還有什麼事情要道歉。
姚繼業心裡一沉，這些年輕官員果然是和說的一樣：笑裡藏刀，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給你記著仇呢。
「哎呀，謝書記，你忘了，那天縣局門口，樂樂不長眼的衝撞……」
謝磊不由好笑道：「姚叔，你真有意思，多大的事麼，不提了。」隨即謝磊想起什麼，「咦，該不會是強軍局長還不依不饒，找他麻煩了吧。」說完指了指站在一邊的姚樂樂。
姚繼業一聽，連忙道：「是高局長，臭罵了樂樂一頓，還讓樂樂回去寫個檢查。」
「嗨，是這個呀，那天高昇局長來電話問我怎麼處理姚樂樂，我就直接說謝個檢查檢討一下，這人民公安怎麼就這態度對待人民，讓他反省反省就行，沒想到他回去還真給你說了。」這高局長，還真按照他說的做了。
其實一般的縣公安局局長，都是政法委書記兼任的，基本都是入了常的，剛寧雖只是個例外，但高昇這個公安局局長還是很有份量的，他跟政法委書記徐懷山一樣，都是蕭翰林的人，兩人互不買賬，一直明爭暗鬥著。
姚繼業算是聽明白了，人家謝書記根本就沒有想和自家這混賬計較，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本來嘛，一個縣委副書記，還是入了常的，怎麼會和一個小警察鬥氣呢，而且還是個民警。
姚老書記的火爆脾氣又被點燃，掄起手掌一巴掌揪在姚樂樂那珵亮的光頭上，罵道：「就你這慫樣還值得人家謝書記惦記，你領導批你，那是你的榮幸，祖宗燒了高香了你，還不快給謝書記道歉。」
其實也不怪姚樂樂，那天高昇抓住了姚樂樂這個繩子，以為可以賣謝磊這個剛寧新貴一個人情，順便交好他，誰知謝磊根本就不上心，高局長的竹籃就沒有打上水，好好一個機會沒摸到謝磊的脈搏，因此將火氣遷怒到可憐的姚樂樂身上，罵的有些狠，所以姚樂樂才以為謝磊要整他的。
姚樂樂正要開口，謝磊擺擺手道：「姚叔，算了，不過姚樂樂你以後可要注意一下，你是人民公安，是國家幹部，就得有國家幹部的樣子，欺負善弱，仗勢壓人可要不得。」
姚樂樂點頭哈腰，笑著道：「一定一定，謝書記，我記得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改，我改。」
謝磊笑瞇瞇道：「改了就是好同志，下次我要有空去你們縣局，可要看到你的進步。」
姚樂樂連忙笑著答應。此刻再回想那天的情境，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還是謝書記人人好，不和自己計較。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工作，做出成績給謝書記看。
兩人都是年輕人，甚至姚樂樂還要比謝磊打大上兩三歲，說話氣勢卻是天壤之別，謝磊那淡淡緩慢的語氣中總是透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嚴與親和。
一旁默默吸煙的毛聯營插話道：「姚主任，你怎麼動不動就打孩子，這是不對滴，要說服教育！」毛聯營剛剛看姚繼業收拾孫子，那個慘呀，他也是爺爺輩的人了，心裡一陣心疼，就勸慰道。
姚繼業銅鈴般的眼珠一瞪，怒道：「我打他，我還不是為他好，這天天打都這樣，要是幾天不收拾，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呢？」
一看勸說無效，毛聯營索性不再開口，轉過頭觀察起了窗外的爬山虎。
事情解決的順利，姚繼業笑呵呵的從椅子後面拿出一個袋子，放在桌子上道：「謝書記，這是一點心意，你收著，我們先走了。」
謝磊臉色刷的一下冷了下來，語氣凜冽道：「姚主任，我那辦公室牆上貼著的幾個大字你見過吧，你當那是隨便寫寫隨便畫畫麼！」
姚繼業打了一個寒噤，奈何他死人堆裡滾過的人此刻都是出了冷汗，看來這一招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趕緊收起袋子，衝著謝磊不自然的一笑道：「呵呵，您見諒，下次沒有，下次沒有。那謝書記你忙，我和孩子先走一步。」說完，趕緊帶著姚樂樂離開。頭也不敢回。
謝磊歎了一口氣，這基層的禮尚往來，哎，難做吶！
毛聯營是為了食品廠的新廠長位子來的，這一點甚至謝磊都可以猜到。
按照謝磊的意思，鎮政府組織了幾個下鄉組，由副書記高困生、副鎮長張春陽、人大主任石玉龍等各自帶隊，去食品廠的農民家裡，進行說服教育，講明廠子的現狀以及政府的對策。
不願意繼續幹下去的，工資發到您六月底，願意繼續在廠子繼續待下去的，就掏錢入股。
謝磊不想等食品廠的產權已經明晰，新廠運作後再下榜通知，到時候那些沒有入股的村民肯定會鬧事，這是人性貪婪的通病——見不得別人好。
現在就提前告知這些工人，要是不改革廠子勢必會倒閉，而且倒閉後他們能分到的的錢比拿到六月底的工資要少，這些農民雖然沒有什麼文化，可自己拿錢多少總該分清楚吧！
明瞭了這層關係後，美琪食品廠以後的發展也就再也沒有了人事和產權上的糾紛。
謝磊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就是解決食品廠的幾個領導人選問題，尤其是廠長，這個最主要的決策人，是千萬不能馬虎的，而六十多歲的毛聯營，則勢必被謝磊劃在了圈外。
謝磊掏出一根中南海，正要拿出火柴，毛聯營眼尖，趕緊掏出自己兜裡的火為謝磊點上。
吸了一口，謝磊笑道：「怎麼，毛叔，決定了沒，是讓廠子關門還是改革一下。」
毛聯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還關什麼門呀！謝書記你都有想法了，這不是故意為難我麼？」
謝磊瞇著眼睛深沉道：「改革，是勢在必行吶，鄉鎮企業本就是設備落後，效率低下，我們要是再不拿出點實際行動，那可真就要倒閉嘍，到時候寧塘人罵的，可是咱們吶！」
「那是那是。」最近幾天，毛聯營已經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謝磊在寧塘鎮的強勢。
謝磊理了理思路，開口道：「毛叔，你相當廠長對吧！」
毛聯營一怔，謝磊直白的說出他的意圖，可令他有些尷尬。
訕訕一笑，道：「我這不是想給廠子再發揮一點餘熱麼，這廠子我幹了這麼多年，還是很有感情的。」事關他能否當上廠長，毛聯營說話嗓音都有些顫抖。
謝磊起身給毛聯營倒了一杯茶，又返回座位，無奈道：「說實話，毛叔，我已經決定了，新廠子的廠長不會是你。」
毛聯營原本還侷促的連刷的一下變的難看，這謝書記不是玩弄人麼，那天走的時候說好的人人有機會，怎麼平白無故就將自己給削了呢！
「這……這，謝書記，這……你……？由於太激動，毛聯營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
謝磊趕忙打斷道：「毛叔，我就知道你是這反應，那我問你，你是要這廠長的名呢，還是要到手的切切實實的人民幣呢？」
「這……」毛聯營有些犯難了，村裡人叫了他一輩子廠長，這忽然就不是了，總感覺不舒服。
「呵呵，毛叔，再告訴你一個事，原先廠裡的所有領導，我都不打算再用了。」喝了一口茶，謝磊接著道：「其實你不必這麼介懷是不是廠長，這次你要是能入了最多的股，到時候你就是收穫最大的，你想想，你要不是廠長，就不用擔心廠子管理，不用操心勞力，就等著年終分紅，直接拿錢，比那城裡的老闆都要舒服吧！」
「毛叔，你都六十多了，該想想清福啦！呵呵。」謝磊邊開玩笑便苦口婆心道。對於這些老人，還是得要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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