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鳥們的搖籃 第九章 辭行 文 / 生性散淡
自從和安捷琳娜相識後，拉西斯又多了一項新消遣，偶爾在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客串一把採花的小賊，一路翻牆爬窗，溜進鐘樓，和獨居美人不著邊際的胡侃一通來消磨時間，哪怕是無聊到發呆，有個養眼的尤物在眼前晃來晃去也算個不錯的消遣。朋友？或許吧，不過還不至於相互間挖心掏肺，將一切坦誠相對，畢竟拉西斯看起來再怎麼的愚蠢，一副傻瓜相，骨子裡仍舊是個恣凶稔惡的凶殘貨色，再加上其本身就猶如某曹姓丞相，生性多疑，越發不會將曾經經歷過的，諸如「火燒垃圾山」之類的凶險事拿出來販賣，黑髮女人亦是如此，一個敢於在大海上獨自闖蕩的尤物，人生中沒有一點曲折，一點磨練，那就顯得太童話太夢幻了，兩個人同樣具有相當故事性的人卻刻意迴避過往，默契非常，話題始終圍繞著時下的新聞，一起探討和品論，雖說不知新聞是否被政府摻雜了太多的水分，權當消遣，自娛自樂，很快拉西斯就發現黑髮女人不虧為一國的大公，充滿智慧，雖然年輕了點，但對事物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不是一個容易被男人圈養的花瓶，至於在教堂內部流傳的，「熊公」情人的說法，似乎也就有點站不住腳了，唯一讓拉西斯費解的是黑髮女人身為大公，理應用一個政治家的眼光來看待事物，不過其發表的見解反而更像是一名博覽眾書的學者，這點上，同樣聰慧的艾薇塔正好相反，一切都偏向政治。
安捷琳娜有些許意外，雖然那小鬼頭想來就來，沒有固定的規律，不過今天也太早了，窗外正值響午，艷陽高照，平時那小鬼都是在傍晚睡不著的時候才會來這裡吹牛打屁的。就連愛好都同艾薇塔一樣，在閒暇之餘喜歡啃書的安捷琳娜放下手中的書本，正是那本聞名世界的《聖母院》，她疑惑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沒有。」拉西斯罷了罷手，笑道：「我是來辭行的。」
「哦，是要到開學的日子了。」安捷琳娜微笑道：「一旦軍校畢業，至少也是尉官級，准尉的位置是逃不掉的，成績優異的話，說不定直接官拜校級軍官，『拉西斯少佐』？不錯的稱呼。」
拉西斯卻撇撇嘴否定道：「那是正統的軍校，在裡面的都是高材生，我這個傻瓜和那群傢伙們可談不攏，看看戰國元帥，那麼厚重的鏡片，整一副嚴謹的沉穩做派，你看我這副吊兒郎當的德性，會入那老爺子的法眼？倒是我那一臉面癱的同伴可以湊合湊合，我還是洗洗睡吧。」
聰慧的安捷琳娜品出了拉西斯的潛台詞，她失聲道：「莫非你要去那所臭名昭著的『烏鴉』？」
「你知道的真多。」拉西斯感慨道：「一般外人可不知道軍校內還有一處被稱為『烏鴉』的學院。」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很快就收回了驚訝，輕笑著由衷讚歎：「這真是個令人意外的選擇，不過仔細想想，和『尾張的大傻瓜』聯繫起來的話卻又不顯得意外。」
大多數人們只知道西點軍校，卻不知道這所佔地面積最大的學校內部，還有著數座不同的學院，安捷琳娜所說的就是常人們眼裡最為傑出的那所，被冠以「皇家」之名，據說想法最早是來自天龍人們的祖先，一手創立世界聯合政府的20名賢王，初衷是想給政府輸出人才，鞏固統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該想法卻在海軍手裡得以實施，可以說，每一個被將校級推薦的天才們最後都進入了這所海軍殿堂深造，當今的元帥戰國、大將黃猿便是出自此處，安捷琳娜也理所當然地把拉西斯劃入到了這個範疇，只是沒想到拉西斯又來了一次非主流，或許這才是他的主流？
軍校內部有兩間學院的人數最為稀少，一所就是高傲自稱「海鷗」的皇家學院，另一所就是被拉西斯選中，就連創始人和學院名字都不知道被丟到哪裡的下三濫學院了，不過他們自稱為「烏鴉」，所以也有著烏鴉學院的別名，如同最為正統和高貴的皇家學院，烏鴉也是一間專門收留保送生的學院，不同的是這裡都是些從政府轄區內收刮而來，有著犯罪傾向，卻沒有實際犯罪的危險分子，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自控能力，說難聽點，與其說是學校，這裡更像是一間成人托兒所，傳說在這裡，只要會加減就是三好學生了，乘法表能夠背到6以上的簡直就是驚為天人，除法，誰能告訴我，那是什麼？
當然，也有些諸如拉西斯這般自願加入的非主流。
不過要以此而小看了烏鴉們那就大錯特錯了，別看烏鴉們從來不參與一年一度，各個學院間的相互比試，不是他們不敢，是他們壓根就沒人有資格去代表整所學院，在這裡，拳頭才是通行證，誰敢說自己是烏鴉們的老大？誰又有資格去說？從這裡走出的強人們不計其數，位於新世界最前線，經常鬧出虐囚殺俘等惡劣事件的「g5」要塞，在那裡和最頂尖海賊們整日交戰的兵痞們大多都是出自烏鴉，回顧以往，哪怕是大將赤犬和青稚，「白色獵人」斯摩格等風流人物，都沒有在這裡取得過「頂點」的稱號，烏鴉們猶如輪迴，為了從來沒有人完成過的制霸，不停重複著只有烏鴉們參與的內鬥。
拉西斯瞇著眼笑道他那句流傳後世的名言：「別看我很瘦小，但我是很擅長打架的，雖然我對『頂點』的虛名不太在意，不過那裡卻是比較適合我的這個個性，況且那邊畢業的話可以直接進入『新世界』，駐紮在最前線吧？青春可不是放在四大洋消磨的，只有離戰場最近的地方才容易獲得功勳！」
安捷琳娜皺眉道：「那裡被曝光的醜陋事件可不少。」
「那還算好的。」拉西斯平靜道：「去推進城兜一圈的話，你就會發現『g5』要塞的惡趣味只不過是些消磨無聊時間的小兒科罷了。」
眨巴了下眼睛，安捷琳娜調侃道：「你倒是看得很開的樣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好了好了，別一副文藝青年的樣子。」她打斷道：「我想去『偉大航路』兜上一圈，私人想走中環樞紐的話，需要什麼條件嗎？」
「你倒是膽子夠大啊！」拉西斯吃驚道，被稱為「魔海」的偉大航路，其險惡的程度可不是四大洋可以比肩的，一般正常點的人都會採取勸說的態度讓其打消想法，也幸虧拉西斯不是個正常人，反而煞有其事地沉思道：「以你一國大公的身份，想要審批通過的話應該不難。」
「我之所以在這裡就是為了想找機會進入那片魔海。」安捷琳娜毫不避諱地說道自己的目的，她為難道：「不過我不太想暴露我的身份，出來的時候，我可是和家族裡的人說只在西海兜兜的，如果邊關去驗證身份的話，我就會被抓回去了。」
「你該不會是逃婚吧？」拉西斯的思維又不知道跳到了哪裡：「話說以你的年齡，再不找個人嫁了也就是光榮的剩女一族了，在我們那邊是把剩女都稱為『滅絕師太』的，如果你願意，我倒是能夠勉為其難地收留你，讓你做個小妾好了。」
安捷琳娜白眼道：「那你就把我當一個成立志成為『滅絕師太』的女人好了。」
「那真是男人們的一大悲哀。」感慨過後的拉西斯思忖片刻，最後搖搖頭，無能為力道：「想要矇混過去的話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將校級的特別通行證，唯有那片魔海是不行的，三個月才有一次去那裡的班次，可見政府對那邊看得有多緊，官老爺們可不想多年後又冒出來一個『海賊王』，再一查履歷，還是自己放過去的，那就是個大笑話了。」
「那就再想想辦法了。」安捷琳娜柔聲道：「話說你那個名字是卡普給你起的嗎？」
拉西斯撒謊道：「是啊，怎麼了？」
在女人漂亮的黑眸子中，閃過一抹睿智，她輕聲說道：「在古代文字中，你那個名字有『皇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