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幼虎 第三十章 今夜無人入眠 文 / 生性散淡

    先前被艾斯的霸王色霸氣給搞了一下的布魯傑姆海賊團的眾小弟們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陸陸續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大火越燒越旺，影響了視野，低下的能見度給人一種像是親歷前線時的硝煙瀰漫，事到如今也不用去管失蹤的布魯傑姆老大是死是活，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樹倒猢猻散，天經地義，不能怪猢猻們薄情寡義，要怪只能怪大樹不夠參天，不夠雄壯與威武，樹底下能乘涼的地兒太小，納不下太多的人，本善的，叫起幾個平日裡和自己關係好的，三三兩兩地形成幾個小團體，涼薄的，如獨狼一般默默離開，就像早已撤離到安全區的達丹一夥，他們都還有自己的明天，以及難以預測的前程，至於各奔東西的他們又有幾個能從大火中苟活下來，各有各的命，也就聽天吧。

    散伙的人中也有幾個碰巧路過了布魯傑姆的屍體，草草一鞠，也算得上仁至義盡，接著便匆匆而去，剩下的就交給天然的火葬了，這點上拉西斯倒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固執，說是自己哪天不幸掛了，也用火葬，然後把骨灰撒向大海，他可不想哪天有仇家找上門，挖了他的墳頭。

    一向單槍匹馬的黑袍女顯然沒有聽從西索的忠告，因為她不明白，以她的理解，就算不是滿狀態，她自覺也能搞定只敢在邊境地區作威作福的布魯傑姆，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強烈的、神秘的，黑袍女顯然更是其中的翹楚，沒用多少時間就追擊到了布魯傑姆的蹤跡，只不過最後呈在眼前的卻是一具已經被爆了腦袋，躺得直挺挺的屍體，地上濺射著各種黃色紅色的混合液體，唯一慶幸的是大火還沒來得及燒到這裡，皺了皺眉，也不嫌髒，蹲在一旁進行實地勘察，像他們這種世界政府的精英分子，基本上都能兼職客串下收入豐厚，有著良好社會地位的驗屍法醫。

    很快就有了結論，死因不是因為腦袋開花就是心臟開花，看下手的前後，怎麼死的其實她並不關心，不是主要矛盾，最重要的是是否能得出幕後對手的一系列基礎情報，分析出來的結果不是很樂觀，從屍體心口上的腳印能夠看出敵人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最起碼一腳就能踢破布魯傑姆心臟的傢伙放眼整個東海也許都沒有，往下腹部上類似槍傷的彈孔中卻找不出彈殼，只有幾根白色的細細絨毛，敵人很可能還是某種動物系的能力者，而且掌握著類似「指槍」的直刺技能，至於被打爛的右手和頭部，看上去也都是槍械造成，不過彈殼都集中在頭部附近，右手邊壓根就沒有，也就越發的堅定了黑袍女關於大殺傷力直刺技能的猜測，最後從性格上說的話，基本上可以定義為是一個瘋子，殺了人之後還有不齒的鞭屍行為，至少黑袍女自己沒有踢死人後還用槍射爛頭部或者在槍殺後再踩上一腳的殘忍嗜好。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將結論記錄了下來，這些結論將整理成文檔向上提交，從中可以看出來黑袍女是個很頂真的人，讓拉西斯來說，這種中規中矩的行事作風倒是和已經出海的索利亞如出一轍，是他最沒轍最無奈的類型，但也多虧了黑袍女性格中的一絲不苟，才在垃圾山事件過後，無意間少了拉西斯不少的麻煩，黑袍女在記錄完筆記後，想了想，最後又鄭重的在前面加了一句「從疑似布魯傑姆的屍體上」，雖然她已經從碰巧路過的布魯傑姆的小弟們口中得知了地上躺著的就是布魯傑姆的本尊無疑。

    站起身，已她出眾的目力又掃了一圈周圍，除了幾具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倒也沒有什麼值得令人注意的特別之處，歎了口氣，遺憾了下沒有活著的目擊者，便又再次踏上了尋找另一個關鍵人，哥爾王國的三公主，也就是艾薇塔的道路。

    與此同時，達丹一家的本隊已經脫離了火海，進入了安全了許多的區域，科爾伯山的邊緣森林，同齡的拉西斯和艾斯，肩並肩著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不時地低頭交流著什麼，拉西斯帶來的新人艾薇塔則稍稍落後於他們，自顧自地東張張西望望，有時候也會快步上前，前傾著玲瓏的身段，似乎是在向前面兩個詢問著什麼，看起來這個女孩對夜幕下的森林充滿了各式的好奇。

    「對了，拉西斯可憐的童養媳，你叫什麼名字？」走在第二集團的達丹老大突然開口問道，「總不能以後每天都『丫頭』、『丫頭』地叫喚著吧？」

    艾薇塔正欲作答，拉西斯就報私仇式地搶先說道她的名字叫皮卡丘，弄得當事人很費解，她不相信憑著拉西斯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上等的象牙，況且他還瞇著眼笑得讓她覺得很齷齪，於是便順理成章地擠開了艾斯，和拉西斯糾結起了名字上的問題。

    除了這個名字很奇特，不常見，達丹老大倒也沒什麼其它特別的想法，只不過有意無意地落在艾薇塔背影上的眼神中，透著一種難以琢磨的狐疑。

    前面拉西斯和艾斯交頭接耳的話題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回到高城裡的薩波來進行，拉西斯闡述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薩波過得並不幸福，但他們這幾個也不能奢求什麼，薩波和他們不一樣，是有著一個完整的正常家庭，艾斯則意味深長地呢喃了一句，父母啊，語氣中很有那啥傷春秋悲年華的落寞。

    總體來說，這一次垃圾山大火事件，除了路飛的傷勢有些重，以及和薩波的離別外，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happyend，不僅一勞永逸地解決了艾薇塔個人問題，還附帶了和布魯傑姆之間的新仇舊恨，現在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掃尾的瑣事，具體實施的時間則定在了天龍人到訪的日子。

    應當放鬆身心的今夜，除了傷重的路飛正在呼呼大睡，更多的人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達丹老大琢磨著「皮卡丘」的來歷，她總覺得那孩子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艾斯想著高城裡的兄弟薩波。

    薩波則想著達丹一家的艾斯和路飛。

    失去了目標的黑袍女，分析著一切的可能。

    西索掃了一眼腳邊的錢箱，露出一種譏諷式的自嘲，最後掃到自己嚴重灼傷的手臂，神遊物外，若有所思。

    剛剛和頂頭上司通了一次電話的加拉哈特，推卻了商量式的調令提議，決定嘗試著跟隨那一位大人看看。

    西海岸的大船上，被稱為「龍」的男人，在心中狂想著規劃充滿自由的理想烏托邦。

    游弋警戒在附近海域，為天龍人的到來而鋪路的卡普中將則困擾著自己兒子的去向。

    逃離了牢籠的艾薇塔，在腦海裡勾勒著自己母親航海時的颯爽。

    最後，被垃圾山大火挑起回憶的拉西斯，不斷地糾結著當年的那一把差點燒死他的大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今夜，無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