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幼虎 第二十八章 虎豹駒，食牛氣 文 / 生性散淡
上手第一合淺嘗即止的達丹老大與布魯傑姆，雙方很理智地選擇拉開了一段距離，大概也就6、7米的樣子，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興許都在琢磨著適合當下的氛圍和自己所處的立場，而應該從嘴裡吐出來的正確台詞。
達丹一家眾小弟們在幹部多古拉和馬古拉的帶領下，快步追上，聚攏在達丹老大的身後，讓場面上多了一份以一當百的悲涼意味，這個「一」當然是指小弟們還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做著各種春秋大夢的布魯傑姆船長。
多古拉和馬古拉，拉西斯對他們唯一的興趣就是糾結於是不是兄弟，看名字倒是很有點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從視覺上來說，身高上的落差也實在太讓人驚奇了，一個連另一個的膝蓋都要差上半分，性格也是兩個極致，高大的馬古拉一臉憨厚忠實，而明顯營養不良、發育不健全的多古拉則要圓滑了幾分，多了一份市井中常見的小聰明。
拉西斯轉向艾薇塔，開口問道看到那兩個和一旁小弟們穿戴明顯不同的傢伙了嗎？就是那個個子最高的憨厚大叔和那個有點尖嘴猴腮的矮子，我說他們兩個是兄弟，信不？艾薇塔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眼眸子瞪得大大地掃了幾個來回，才憋出一句大海還真他娘的是神奇的地方，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他們這對薩波眼裡的落跑鴛鴦，一前一後，很順其自然地融入進了達丹一家的大部隊，就好像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一直跟隨著大部隊一起行動似的。
拉西斯稚嫩的臉上佈滿從容的淡定，絲毫瞅不出一抹玩了多日失蹤後，再次面對家中長輩時應該持有的忐忑，達丹老大也沒有不識時務地去追問拉西斯的去向，這孩子向來是給人琢磨不定的感覺，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堅決不說，如今回來就好，現在就只剩下最後的薩波了，聽路飛回答多古拉時的說辭，似乎薩波也沒事，只不過不在這裡，達丹老大不免心中一鬆，別看平時一天到晚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和小鬼們咬牙切齒狠三狠四，其實一直把他們四個當成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來看待了吧，拉西斯心裡像明鏡一樣透徹，至於艾斯他們三個，拉西斯不清楚是不是明白達丹老大的心意，但至少，就現在這個一不留神就要命喪火海的節骨眼上，能夠站在這裡為了他們和布魯傑姆對峙著，其心意也能傳達到艾斯他們的心中去吧。
明艷動人的艾薇塔很快就吸引到了週遭的眼球，猶如一朵還沾著晨露的粉紅色三萬花一樣，艷麗而奪目，一旁的拉西斯顯然是想到了個不錯的橋段，無非也就是馬路上撿來的之類，不會太過複雜，萬一哪天公主身份給兜出來了，拉西斯也可以用不知道來賴皮，在拉西斯看來，達丹老大應該不會計較這些毫無營養的東西，既然他們這種來歷不清的野小子都能玩個鳩佔鵲巢，多個妹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正欲開口，小妮子的速度更快，一把環上了達丹老大粗壯的手臂，以一副泫然欲泣的受氣小媳婦表情，開口說道：「小女子背負童養媳的枷鎖，歷盡數年，終於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找到了當年不辭而別的負心郎。」
言畢，低眉。
一片嘩然。
眾人知道點4歲以前的拉西斯並不是在哥爾王國上過活，可不知道從中還有這麼一段指腹為婚的戲碼，就連艾斯和路飛也很少見地豎起耳朵，坐等爆料。
可惜了大敵當前的達丹老大也沒心思扯什麼沒用的，就問了一句你們以前住哪裡，艾薇塔當然不知道，事實上拉西斯對於過去的事情一直三緘其口地避而不談，小妮子也就隨口扯了句新世界的龍島，達丹老大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接著說道要過來也不容易，我們那裡空屋子也多，要和拉西斯一間還是分房隨便你，小妮子雀躍地道了一聲謝，便結束了話題，只剩下一旁的路人甲小兵乙歎氣徒增，以及不停碎碎念著「尼瑪」一詞的拉西斯。
「你這傢伙就是科爾伯山的猴老大啊？」做了一段時間路人甲的布魯傑姆表現了下存在感，滿嘴傲氣。
「我是山賊達丹，出於一些原因，我是這些小鬼的臨時老媽。」達丹老大的氣勢也不弱，「就算是臨時的，孩子們身處陷阱之時，沒有哪個老媽會袖手旁觀的！」輪了一圈手中的大斧子，換了一個更加適手的握法，達丹老大接著說道：「你快快收手也就罷了，不然的話只有動手將你們擊退了！」
答話間，傷最重的路飛已經被收進本隊，拉西斯和艾斯則一左一右的站在達丹老大的兩旁，完全是一副幹部作風，也許是比幹部還像幹部，艾薇塔稍稍落後拉西斯半個身位，這種不易察覺的謙卑，也就幾個有心人才能察覺。
退縮的話也就不是能夠在東海謀得一席之地的布魯傑姆船長了，這個嗜殺的男人咧開嘴，勾勒出一個嘲弄地笑容，「那就試試看吧。」
「是嗎？那麼……」
場面上的氣氛一下子濃重了起來，殺伐之意瀰漫，艾斯皺著眉，臉孔上掛著標誌性的狼性，另一邊的拉西斯瞇著眼睛，微微地笑著。
「快逃啊！」
達丹老大下一個指令似乎很讓人措手不及，實際上場面上也就只有艾薇塔掛著一副明顯中招的表情，剩下的一些早已知根知底，眾小弟們轉身邁步的動作那是相當的嫻熟和流暢，顯然是早有準備，而原先算得上是陣地的前線，就只有4個人依然如初，一動不動，眼神越發的凶狠的艾斯，不知所想的拉西斯，以及跟隨他的新人艾薇塔，最後一個倒是有點出乎拉西斯的意料之外，是大個子的馬古拉，他不斷在那裡勸解著艾斯跑路，不時也動員一下拉西斯，但顯然效果不佳，艾斯一把甩開馬古拉的手臂，盯著布魯傑姆，很嚴肅地說道：「我不會逃！」
「你在說什麼啊！艾斯！你快別這樣了！布魯傑姆可不是好惹的！他可不是虛張聲勢！現在可不是耍小海賊脾氣的時候！」已經跑遠的小個子多古拉對著艾斯的背影大吼大叫，一連6個感歎號。
拉西斯的眼睛則比剛才瞇得更加細了，大笑著對一旁不曾挪動腳步的艾薇塔說道：「果然如此啊，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對了，你和他們一起走吧，掃尾的事情總要有人要來幹吧，就由我來吧，一會會就夠了，哦，還有，順便看住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路飛老弟，可別讓他跑上來了。」拉西斯轉過身，對著遠處的達丹老大喊道：「老大！我也覺得在這裡瞭解掉一切來得最好，過節這種東西可不能拖久，反正遲早都會有一戰，而且今天我可是狀態超好啊！」原本瞇著的眼睛已經張開，之所以喜歡瞇眼，倒不是裝比，天生有對應該生於美人臉上的桃花眸子的拉西斯寧可被人譏笑為小眼睛也不想被人腹誹成個很有愛的小蘿莉，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習慣，一手按著自己的脖子，正好覆住了那裸露在外的半截胎記，轉了一下頸脖，活動活動筋骨，道：「嘿，艾斯，讓你看一些有趣的東西。」
說完的拉西斯一個馬步半蹲，一手壓著左邊膝蓋，一手握拳撐地，這個姿勢還是路飛幾年後的一個經典架勢，通過前世的海報，拉西斯印象頗深，很有一種行為上的張力，一種壓制，於是就很好地貫徹和發揚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借鑒了，看似很無恥，不過現在是誰抄誰還真不好說。
擺開架勢的拉西斯表情肅穆，艾薇塔緩步後退，環顧了一下，似乎認為是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接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相當精緻的懷表，像是準備計時什麼東西。
「要上了哦！」拉西斯再一次瞇起眼睛，有點假笑地對著布魯傑姆說道，口氣輕佻。
艾斯一眨不眨地盯著拉西斯，沒有奢求什麼，一方面是因為他向來對拉西斯沒有什麼辦法，另一方面他也想親眼見識下拉西斯的深度，他的深度就是他到他的距離。
而遠處原本已經走來，為了小鬼們準備和布魯傑姆死鬥一回的達丹老大沒來由地想到一句曾經卡普所說過的話。
虎豹之駒雖未成文，已然已有食牛之氣！
達丹老大沒啥文化，不理解出自哪裡，只能通俗地瞭解下字面意思，但她清楚的知道，這句販賣於卡普口中的話最早是由那個海軍本部第一大參謀的小鶴中將所言，當年，這句話是用來評論一個名叫多拉格的孩子。
那是英雄卡普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