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幼虎 第二十四章 最終幕，單車入宮！ 文 / 生性散淡

    除了急速劃破大氣時所帶來的流暢感，指尖並沒有感受到刺破肌膚、刺破骨骼後，哪怕一絲猩紅溫熱的血液所帶來的粘稠感。

    而薩波瞬間理解了眼前的不和諧感來自於何處。

    因為有著很明顯的視覺落差來給他用作對比。

    一個肥胖臃腫的拉西斯緊緊扣住襲向薩波的指槍，眉頭微微有些皺起，而被扣住手腕的襲擊者也的的確確是有著和拉西斯一模一樣的外貌，唯一的差別就是在身材上明顯要小上一號，在薩波的印象中，這是幼虎至少在半年前的體格。

    救下薩波一命的肥胖版拉西斯低著頭，微微側向一邊，似乎是正在凝視著自己的左腳尖，讓人不知所想，薩波不明白，而艾薇塔則清楚的知道，這是他正在克制怒氣梳理自己情緒時的下意識舉動。

    就像那位手握一方殺生大權，雄踞在高城的國王一樣，拉西斯在控制情緒上也有著能與之媲美的成熟，完全不像是一個才10歲的小鬼。

    「艾薇塔……」抬起頭的拉西斯輕輕呼喚著，露出一種思索表情，顯然是在組織著話語上的邏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對著明顯是準備下死手的她歎氣一問：「需要嗎？」

    三個字，卻包含了很多的無奈。

    「一直說著『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不正是你嗎？」

    冷聲說道的艾薇塔顯然不相信薩波，她可不想讓自己精心佈置的計劃因為一個和她毫不相干的小鬼給攪和了，原本優雅嫵媚的俏臉上佈滿了與之不符的殺伐之氣。

    沒有給那具剛剛召喚出來的傀儡下達進一步的出擊指示，而是對著拉西斯毫不客氣地批駁道：「況且他還是個貴族，你讓他活著回去的仁慈，這一念的決定會讓我們兩個完全陷於被動，你以為所有的小鬼都像你一樣有著耐人尋味的城府？只要稍加詢問，這個叫薩波的小鬼一定會供認出事實，在王室的大軍面前，你說我們去哪裡？大海？船呢？就算有船又能怎麼樣？我毫不懷疑以你的心智以及能力，總有一天會站在世界的頂端，但顯然不是現在！你以為現在的你有在大海上存活下去的實力嗎？就以你到目前為止也只能維持短短15秒的獸化？」停頓了下，又再次說道：「這次的你想法太天真了！」

    伶牙俐齒的艾薇塔一連用上7個問號加上最後一句「太天真」的結尾直接從辯論的定義上秒殺了拉西斯，眼見拉西斯一瞬間無法招架，趁其還沒好組織好邏輯說辭，深知契機到來的艾薇塔快刀斬亂麻的直接給二人小組下了最後的決定，「下不了手的話就蹲到一邊去畫圈圈，這個叫薩波的小鬼就由我來搞定！」

    雖然艾薇塔有奉拉西斯為主的覺悟，但不代表在錯誤的決定面前也有履行的義務，反而應該加以勸導，引歸於正途，放在古代，這就叫做「忠臣」，而與之對立的「奸臣」就是那種明知道是錯誤的，還要助紂為虐的成為幫兇。

    艾薇塔是這樣理解的，所以她覺得她沒有做錯，就算拉西斯對於薩波之死秋後算賬，她也必須要堅持下去，這就是她在他背後的底線。

    薩波不笨，相反小腦瓜還很聰明，很快就從拉西斯和那個名叫艾薇塔的美艷少女的對話中捕捉到了幾個敏感的關鍵字，再聯繫著周圍的環境，稍加分析就得出了一個看似很荒謬的結論。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私奔」？

    可笑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對其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處理好眼前的危機。

    複製於拉西斯的傀儡模仿著原型，擺出一個搏殺前的起手架勢，曾多次親眼見識過的薩波對拉西斯的起手架勢並不陌生，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對著自己。

    恍惚片刻。

    艾薇塔的能力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自己的作品中自由地選擇完成率，也就是和原型的相似程度，並不是指外貌這種外在的東西，而是指內涵，也就是所掌握的各種技巧，不僅包括用於搏殺的武技，就連私下低諸如琴棋書畫等業餘愛好的掌握程度也包括其中，可以說是相當逆天的能力，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力還原出惡魔果實所賜予的能力。

    也就是說那具傀儡能自由地發揮出諸如「六式」之類的技巧，但無法對大自然的風進行能力上的操控，另一方面，就算是隸屬「六式」的技巧，也有著要在艾薇塔曾今親眼見過的前提下才能發揮的硬性條件，至於所發揮的實力則要看所製造傀儡時小妮子所投入的精力。

    就算條件很苛刻，但在艾薇塔的能力面前，薩波依舊孱弱的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明知不敵的薩波在一瞬間就做出了迄今為止最重大的決定。

    「如果我的死亡能撫平心中的疙瘩，想殺的話便殺吧，只求你們能救艾斯他們一命！」薩波決然道，眼神中絲毫沒有流露出一丁點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對世間的留戀，卻充滿著發自於肺腑的清澈懇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拉西斯呆多了的艾薇塔並不是個容易陷入感性的人，但純粹的就其理性上來說，同樣是面對一個陌生的過客，冷酷之意比起拉西斯要差之甚遠。

    所以她猶豫了。

    而一旁組織了邏輯，想好了說辭的拉西斯立馬見縫插針地說道：「如果你殺了薩波，我們在科爾伯山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未來幾年我們都要在達丹一家暫住，你也看到了，薩波並不是個會出賣朋友的人，我和他是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

    拉西斯並不想薩波死，一起生活久了，總會有那麼點稀薄的羈絆。

    「朋友嗎？就像我和你一樣。」自問自答的艾薇塔低聲喃喃，因為幼時的孤獨，「朋友」這個字眼對她的感觸很深，至少在這個字眼上，她有著比拉西斯更大的覺悟。

    若無其事地收回了作戰傀儡，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風波趨於平靜，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艾薇塔毫無淑女風範地開口抱怨道我就靠了，老娘足足付了3億，那個叫西索的居然還漏了一個小魚小蝦米過來，還1億貝利的身價，太不專業了，聞之的薩波小心翼翼地解釋道他很早就來到邊城了，那時候就連居民還沒疏散，他是一直躲藏在小巷，等守衛們護送著居民撤離才出來冒頭的。

    「布魯傑姆在哪裡？」

    一旁的拉西斯打斷了艾薇塔單方面的抱怨，開口問道，他有理由相信做事不落瑕疵的艾薇塔正完全掌握著布魯傑姆的動向，萬一大火沒燒死那傢伙，也必須要留有後手，高城裡的貴族們可以不管布魯傑姆的死活，她可不行，撒了個彌天大謊的她可是要死人來圓謊的，因為只有死掉人才是最安全的。

    「出門，1點鐘和2點鐘的方向之間，大概1000米左右。」

    艾薇塔抬起玉臂，指了一個方向給拉西斯，薩波則一門心思扮演起了代表龍套的走狗，屁顛屁顛地跑去給拉西斯開門，絲毫沒有貴族和平民之間身份差異上的覺悟，艾薇塔促狹笑道，能讓一個貴族的小孩給你做馬前卒，你就得瑟吧，拉西斯不理會小妮子的嘲弄，轉頭對薩波說道，你回家去吧，你一離家出走，你老子又要帶兵來垃圾山了，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已經開了門的薩波點點頭，但沒有立馬就走，而是帶著一種虔誠和希冀目送著拉西斯和艾薇塔的身影消失在了垃圾山的火海之中。

    大火雖然在「操風」面前很是恭敬地讓開了一條小徑，但卻異常的悶熱，原因就是因為年齡的緣故，拉西斯的能力並不成熟，只限於局部地區，所召喚的風早早的就被大火給烘熱了。

    「熱死了~~~熱死了~~~」恢復了往昔調皮的艾薇塔忍不住又捉弄起了拉西斯，「你敢不敢弄點涼快點的風過來？」

    「吵死了，總有一天把你日了！」

    「真粗魯。」

    「……」

    「……」

    例行性的嘴仗再次上演，伴隨著你一句我一句的此起彼伏，兩個人不知不覺就已經走了一小段了，拉西斯突然沒再接口艾薇塔的嘲諷，而是斷喝了一句想到了，看著表情佈滿愉悅的拉西斯，艾薇塔很費解，問道想到什麼，拉西斯不無得意地說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藝術細胞麼，我就稍微動了一下腦子想了一個問題，我們這加出來的一齣戲叫什麼好呢？艾薇塔隨口應道你無聊不？有時間想這個還不如想想怎麼減肥，拉西斯白了她一眼，反道你傻啊，和布魯傑姆拼一下命，脂肪立馬就燒沒啦，先不說這個，你知道龍島上的象棋嗎？艾薇塔反白了他一眼，同時回了一句，你傻啊，老娘博覽群書的時候你還在學習abcd的發音呢，拉西斯舉手投降，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把話題又重新引回了劇目的命名上面，「大爺我想好了，這一幕叫什麼。」

    艾薇塔微微一偏頭，做出了側耳傾聽狀，看上去很用心，拉西斯點了點頭，很滿意台下觀眾的互動，清了清嗓子，假咳一聲，傲然說道：「就叫最終幕，單車入宮！」

    「切~~」

    小妮子很不優雅地抬手就是一個中指比回了過去，揶揄道：「照你那麼說，也應該是兩個車啊。」

    拉西斯斜著眼，充滿鄙夷地回道：「就你？頂多算個小兵了，還是沒過河的。」

    「滾蛋，老娘可厲害啦！就算是小兵，也是個入了宮，將了軍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