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原的春天 第八章 奧多斯法陣(一) 文 / 大漠古堡

    第八章奧多斯法陣（一）

    艾爾法大陸有文字記載的歷史大約從三千年前開始，當時正處於神魔大戰末期，幾乎滅絕的人類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漸漸有了復甦的跡象，用晦澀難懂的古文字記下發生的重大事件，成為後來的學者研究和混飯吃的資本。學者們堅信人類在神魔大戰之前就已經存在高度發達的文明，並試圖通過實物證據來支撐他們的觀點。許多世襲貴族也宣稱他們的家族傳承自神魔大戰之前的上古貴族，並展現出一件件傳承超過三千年的家族寶物，儘管沒一件是真的，但並不妨礙人們仿造的熱情。

    在那個貴族中也不到千分之一的人識字的時代，能夠有資格以文字的形式留下姓名的無疑都是當時顯赫之人。奧多斯是神魔大戰末期最著名的巫妖王，他的法力可以媲美下位神明，在戰爭中給人類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他的大名在記錄戰況的《赫提拉銅板》上赫然出現七次之多，這是許多下位神都不曾享有的待遇。但保存下來的史料中並沒有關於奧多斯法陣的說明，這個據說可以讓死人復活的法陣通過人們口口相傳保留下來，成為一個傳說。

    大巫妖戈爾特拉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開啟這個傳說的秘鑰。

    「沉睡於深淵中的黑暗，吾以魔王希爾提斯之名呼喚你，再次降臨吧！」戈爾特拉乾枯的雙手緊帖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感受著傳遞出的黑暗氣息。

    「布特瑪，獻祭。」

    早已準備多時的布特瑪命令黑骷髏拉出兩名少女，割開她們的手腕帖在岩石上。

    兩個無辜的女孩拚命的掙扎，聲嘶力竭的喊叫，卻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命運。被亡靈圍在後方的安娜儘管渾身發抖，卻緊緊摟住阿麗婭，不停的安慰從小一起長大的女伴，還有幾名少女死死抓住她的衣襟，幻想著能夠擺脫恐懼。

    戈爾特拉反覆吟唱咒語聲中，少女的鮮血順著岩石不停的流淌，越來越稀薄。看到這種情況，站在旁邊觀察的布特瑪僵硬的臉上露出喜色。漸漸的，岩石上的血痕完全消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兩個被用於獻祭的少女割裂的手腕卻好像長在石頭上，無論如何也不能移動，她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將身體中的血液抽出去。轉眼間，健康活潑的女孩就停止掙扎和吶喊，無聲的倒在岩石下，血液被抽乾後，慘白的膚色讓亡靈法師看來都覺得心臟彷彿被人揪住。

    吸足鮮血的石頭開始泛出淡淡的紅光，然後逐漸變深，等戈爾特拉最後一句咒語完成時，足有五人高的岩石已經變成血紅色。

    「好像一滴鮮血。」一名亡靈法師驚歎道。

    「足有五人高的血滴，可以養活多少吸血鬼啊！」另一個亡靈法師惡趣的嘀咕。

    在眾亡靈的驚訝中，血紅的岩石竟然開始流動，如同真的血液一般。

    「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戈爾特拉自豪的說。他雖然對奧多斯法陣可以讓死人復活的功能持懷疑態度，但堅信這位最偉大的巫妖王留下的遺產足以讓後人仰視，這也是他費盡千辛萬苦也要開啟法陣的原因。

    「誰說魔神山脈是禁地，這裡除了美的讓人窒息的風景，沒有任何恐怖之處。」阿克利的一個部下大發感慨。

    「你不是又要寫詩吧？」同伴驚慌的看著他。

    「作為曾經的游吟詩人，面對這樣的美景，怎能不抒發高尚的情懷。」

    「最恐怖的游吟詩人，能否給我幾息的時間堵上耳朵。」同伴半真半假的說。

    「你的話嚴重傷害了一個游吟詩人的自尊心，您將為此付出代價。」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不吟唱詩歌。」

    聽著屬下的拌嘴，阿克利輕輕搖頭，而凱達等人也都向坎帕斯祈禱，不要讓那個蹩腳的游吟詩人開口。

    也許坎帕斯正在睡覺，也許覺得這樣微不足道的祈求不值得關注，游吟詩人還是在大家的擔心中張開雙臂，這是吟唱的前兆，但他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一支漆黑的利刺從他的嘴巴射入，從後腦穿出，銳利的尖峰上甚至沒有一滴血珠。游吟詩人躺在地上，手腳不停抽搐。

    無聲無息的偷襲打亂了隊伍的平靜，人們紛紛抽出武器，兩三人靠在一起警惕的注視周圍。

    竟然沒有任何徵兆，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威脅，進入魔神山脈十多天後，阿克利頭一次感到緊張，手心開始冒汗。

    凱達迅速找到一塊突出的石頭，把半個身子掩藏起來。這到不是他膽小，而是多年的傭兵生涯養成的習慣。自身安全後，他開始觀察游吟詩人倒下的方向和利刺射入的角度，當他的目光再次轉移時，落在一片光突突的黑色石壁上。

    阿克利的眼神同樣瞥向那個方位。

    但那片石壁上，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

    「撲通」又一個人倒下，同樣的黑刺穿過他的額頭，再從腦後冒出。人身上最堅硬的骨頭，在這種黑刺面前竟如同熱餐刀下的奶酪般鬆軟。

    「嗖」隊伍中的弓箭手飛快的射出一箭，流星似的羽箭在石壁上撞出一個小坑，折斷了箭簇墜落下來。

    「保護伍德羅」阿克利吩咐塞繆爾等人。

    擁有魔導師身份的伍德羅一邊吟唱，一邊捏碎指間的火系魔晶，這樣可以加快施法的速度和威力。

    隱藏在暗處的殺手感覺到魔法師是最大的威脅，下一根黑刺直奔伍德羅而去。早有準備的塞繆爾將雙手重劍擋在伍德羅身前，兩者正好對在一起，發出鋼鐵撞擊般的聲音。

    素有大力士之稱的塞繆爾竟被巨大的衝擊力推倒在地，等他爬起來時手臂還在不停的抖動。那根黑刺卡在重劍上，已經穿過一半。

    塞繆爾的摔到，正好給伍德羅留下寬闊的視線空間，準備完畢的魔法師在沒有明確目標的情況下憑借感覺出手，一顆橘紅的火球滑過幾十碼的距離，在對面的石壁上轟然炸開。

    「吱，吱，吱」的怪叫聲傳來，石壁上一個扁平的怪物慢吞吞的挪動。

    怪物距離地面足有二三十碼高，近戰人員發揮不出作用，幾名弓箭手射出的羽箭又無法造成傷害，怪物移動的速度雖慢，但也足夠在魔法師再次施法前逃脫，凱達心中甚為不幹。

    阿克利高舉長劍，藍色光澤開始凝聚，隨著他一聲「受死吧」，藍光化為實質的鋒刃凌空劈出，正中怪物。

    「吱∼」又是一聲尖叫，怪物從石壁上跌落下來，不停的扭動。

    凱達率先衝到怪物身邊，鋒利的「龍牙」朝它的頭頂直刺過去，長劍刺入的瞬間，凱達感到雙臂猛的一震，隨即又加大力氣，才將和壁虎有點類似的怪物釘在地上。

    「居然這麼堅硬。」凱達敲打著怪物頭部的硬殼感慨到，以前用「龍牙」對付精鋼打造的鎧甲都沒這麼吃力。

    「是什麼東西？」

    「很像壁虎，不過個頭大多了。」

    怪物大約四碼長，尾巴占身體一半的長度，漆黑的龜裂硬殼覆蓋全身，在頭頂有個和身體平行的管狀凸起。

    「難道是傳說中的壁龜？」伍德羅繞著怪物轉兩圈後自言自語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咳咳，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魔法師行會的藏書總是比較豐富。」關注的目光讓老法師很受用，陶醉一會才繼續說：「這種怪物是壁龍和石龜的後代，名字叫壁龜，屬於中階下品魔獸，擁有壁龍的再生能力，表皮又覆蓋著石龜似的硬殼，能夠承受很強的攻擊。但這種魔獸行動緩慢，因此它靠頭頂這個管狀凸起來捕食，黑刺就是從這裡面發射出來的，它發出的利刺能夠在短距離內穿透半尺厚的橡木板。」

    「看來現在才進入真正的魔神山脈，以後的事情會更有趣。」阿克利眼中甚至充滿期待。

    「你要幹什麼？」塞繆爾看著凱達不解的問。

    「收繳戰利品。」趁阿克利等人說話的時候，凱達仔細觀察周圍，發現沒有威脅，就把劍從壁龜的嘴巴插進去，劈開它的腦袋。

    既然是魔獸，肯定有魔晶，當了幾年的傭兵，這點凱達還是知道的。果然不出所料，從壁龜的顱腔內摸出一塊鴿卵形狀和大小的純白色晶體。

    品相極佳的中階下品氣系魔晶，價值在四百里爾以上。凱達心裡給這塊寶貝估個價，卻毫不遲疑的將它遞給阿克利。

    「嗯？」阿克利笑著望望凱達，沒伸手。

    「你和伍德羅把它打下來的，當然應該歸你。」凱達雖然愛財，但決不貪婪，這點當年得到許多傭兵的稱讚。

    「既然凱爾大人如此客氣，伍德羅，你就把它收下吧。」

    「多謝團長大人。謝謝凱爾大人。」伍德羅接過魔晶，小心的放在貼身的口袋裡。

    本來凱達還打算將壁**頂的硬殼剝下來，但考慮到前面不知還有多遠的路途，加之也沒辦法進行硝制，只得放棄。

    「真是浪費啊！」擁有幾十萬里爾身價的子爵不住的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