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八十三章 遷移(十四) 文 / 大漠古堡
第八十三章遷移（十四）
特拉維諾人身材高大強壯，作戰悍不畏死，是大陸最強戰士之一。凱達還在克萊武騎士領時期就幻想過組建一支特拉維諾人衛隊。雖然當時構想的衛隊規模不過幾十人，這個念頭仍只是一閃而過，從此再也沒有冒出來。當阿克萊特的地行龍騎兵出現後，凱達忽然又想起曾經的奢望，甚至覺得既然阿克萊特連龍騎兵都能搞出來，自己組建一支特拉維諾部隊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至於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沒有比奎特斯更合適的人選。眼前的特拉維諾人聽到這個消息後顫抖的身軀更加堅定凱達的判斷。
「大人，您不會在戰爭勝利後，把為您效勞的特拉維諾人都趕進山林吧？」激動歸激動，奎特斯還是要為族人的命運擔心，他這樣問其實已經很給凱達顏面，因為他曾經聽族中長老講過，曾經有許多特拉維諾部落為皇帝和貴族服務，但每當危險過去後，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就會對忠誠的特拉維諾戰士舉起屠刀，很多特拉維諾大部落就這樣被消滅。
但奎特斯自認委婉的話仍然讓凱達很不高興，受到侮辱的凱達望著眼前的特拉維諾戰士，狠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好在凱達及時壓制住怒火，冷冷的說道：「我說過會給所有為克萊武家效力的戰士榮譽和地位，還需要我以坎帕斯的名義起誓嗎？」
奎特斯原本是坐在凱達旁邊，聽到這話後連忙匍匐在凱達腳下請求原諒，並講述了一段往事。
奎特斯出生的岩石部落曾經是特拉維諾人中最強大的部落之一，擁有一萬多人口，長老吹響戰鬥的號角時，能夠聚集起三千戰士。兩百多年前，部落聽信一位大貴族的話，參加了持續多年的對蠻族戰爭。戰爭中特拉維諾人總是衝鋒在前，撤退在後，用兩千多青壯戰士的血換來大貴族的勝利。岩石部落為的只是大貴族當初許諾的土地，對這些一直被帝國打壓的部落來說，一片肥沃的土地就是他們所有的期望。但是當戰爭結束後，無恥的大貴族卻將幾百特拉維諾戰士騙進神殿，用酒將這些戰士灌醉後全部殺死。不但如此，那個混蛋還命令手下偷襲岩石部落駐地，屠殺手無寸鐵的老人、女人和孩子。
奎特斯不善言辭，但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凱達同樣感受到成百上千的特拉維諾人衝向蠻族時的英勇豪邁和勇士被謀殺時的悲憤。
「部落大長老帶領著全族男女老幼正準備迎接回家的勇士，沒想到衝進營地的竟是一群劊子手。為了延續部落的傳承，大長老將戰爭中受傷殘廢的戰士和老人組織起來拚死抵抗，狂戰士的吶喊響徹整個天空，營地裡每一塊石頭、每一根草都染上他們的鮮血。當最後一個戰士倒下的時候，無恥的偷襲者全都喪命在英勇的特拉維諾戰士手裡。」奎特斯從小就聽族中的長老講述祖先的苦難，走出部落領地後，這些事情就像石頭一樣壓在他心裡，此時對凱達講出來，心中彷彿輕鬆很多，不由的縱聲吶喊。
特拉維諾人的狂叫從大廳中傳出來，親衛隊的士兵們頓時臉色蒼白，瘋了般衝進廳中，朝奎特斯猛撲過去。
「大人小心！」辛格爾頓拔出長劍擋在凱達身前，死死的盯著奎特斯。
凱達掃視如臨大敵的親衛們一眼，很快明白怎麼回事，嘴角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揮揮手讓士兵們退下。
辛格爾頓一步一回頭的離開後，凱達把奎特斯從地上扶起來，詢問岩石部落後來的狀況。
「坎帕斯沒有拋棄他忠實的信徒，從部落營地中逃出的女人和孩子經過長途跋涉，最終來到西南的崇山峻嶺之中，一萬多人的大部落，只剩下不到三百人，經過二百多年的時間也才增加到一千人，再也不是當初可以聚集三千戰士的岩石部落。」奎特斯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給凱達講述傷心的歷史。
凱達曾經聽說帝國不願讓強大的特拉維諾人團結起來形成獨立勢力，制定了分散控制的策略，並挑撥各部落間仇恨，讓特拉維諾人自相殘殺。做傭兵的凱達完全不理解為什麼不讓這些大陸最強的戰士都聚集在一起，當上領主之後他也逐漸明白正式因為特拉維諾人是大陸最強戰士，所以一定要分散控制。但是想想幾百名身經百戰，立下無數功勳的戰士就這樣被謀殺，他不由對特拉維諾人充滿同情，也對大貴族們的行事風格有更深刻的瞭解。
「奎特斯，我的朋友，對於你們曾經遭受的苦難我非常同情，也能夠理解你們的擔憂。但是請相信我，克萊武家的凱達決不會是出賣朋友的人。」凱達終於知道為什麼有少數特拉維諾人當傭兵、當強盜，但很少成規模出現在軍隊中。但他仍不肯放棄招募一批特拉維諾戰士效力的想法。
「大人，奎特斯是你忠實的臣下，對大人的話絕無懷疑，也非常希望能夠有更多的特拉維諾人為您效力，但是部落中大多數人不會這樣想，大人並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
「你說的很對。」凱達靜靜的想了會，又問奎特斯，「當初你從部落出來的時候，用的是石斧吧？」
「是的，大人。」
「這麼說你們部落中很缺鐵。」
「大人，部落裡面什麼都缺。」奎特斯回答的很耿直。
「在你的部落周圍，還有其他特拉維諾人部落嗎？」
「那片地方到處都是石頭，土地很少，經常是收穫的糧食還沒有種下去的種子多，養活不了幾個人。從我們岩石部落往西走六七天的地方還有一個部落，他們居住在山谷中，每年的收成比我們要好，有時部落中沒糧食的時候，我們也會到那裡去搶。」奎特斯說搶劫的時候理直氣壯，在為生存掙扎的部落中，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個部落有多少人？」
「和我們差不多，但是他們沒有我們勇敢。」奎特斯驕傲的抬起頭，忽然想到自己的哥哥就是在一次搶劫中被石斧砸碎腦袋，頓時神色黯然。
「大人，從我們部落往南走**天，還有幾個小部落，每個大概四五百人，他們經常搶劫從山外經過的商人，總能得到些好東西，我們部落武器和鹽都是和他們換來的。」
「往南走**天，應該進入蘇倫王國吧？」凱達疑惑的撓撓頭，這已經成為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我不知道，不過那些部落經常聯合起來和貴族們打仗。雖然他們每個部落都只有幾百人，但是聯合起來差不多有一千多戰士，沒人能消滅他們，勇敢的岩石部落也不行。」
「岩石部落和他們的關係怎麼樣？」這話剛問出口，凱達自己就笑了。奎特斯剛才的話已經說明和這些部落都打過仗，關係還能能好嗎。
「大人，除了西邊的黑鷹部落是我們的死敵外，我們和南邊的部落關係都不錯，還有幾次派出戰士幫助他們打敗了進攻的貴族軍隊。」
「你們不是也和南邊的部落打過仗嗎，為什麼還要幫助他們。」凱達奇怪的問。
「大人，瞧您說的，我們特拉維諾人是勇敢和忠誠的戰士，但不是笨蛋。」奎特斯對凱達的這個問題有點惱火，殊不知帝國大多數人都認為特拉維諾人頭腦簡單。
「親愛的奎特斯，我的朋友，請原諒我的無知。」凱達知道這個大塊頭犯起脾氣來不好對付，趕忙好言安慰。剛才他也只是隨口一問，這樣的事情自己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南邊的那些部落雖然每個都比岩石部落小，但他們聯合起來卻遠比岩石強大，奎特斯的族人沒必要與這樣的人為敵。有這些部落在，岩石部落可以通過交換得到必須的物資，又不用承擔被帝國正規軍清剿的風險，還可以集中力量對付西邊的黑鷹部落。看來的確如奎特斯所說，特拉維諾人並不是只知道打仗的笨蛋，一個能夠在帝國打壓下頑強生存的部族怎麼會是笨蛋！凱達忽然覺得自己原來打算用一點糧食和許諾就能讓特拉維諾部落為自己效力的想法十分可笑。
這件事情要慢慢來，凱達心想。
「奎特斯，你們部落中最缺什麼東西？」
「武器，大人，最缺少武器。像我這樣勇敢的戰士都只能用石斧，您就知道好的武器是多麼缺乏。」
看來奎特斯和雅克這類人在一起太久了，已經沾染上許多不良習氣，凱達悲哀的想。
「大人，您懷疑奎特斯的話嗎？這可真不應該，您要知道，一把鐵斧頭在我們部落裡可以換十頭牛。如果是我現在用的戰斧，足足可以換一百頭牛。」奎特斯看見凱達瞟向他的眼神，開始不滿的嘟囔。
「難道我會懷疑自己的部下嗎？」凱達也很氣憤的說，「我是在想，勇敢的奎特斯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啦。」
凱達的話勾起特拉維諾人的回憶，那傢伙低下頭沒說話。
「想不想回家看看？」
「大人，您這裡正要打仗，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您。」奎特斯雖然很想回去，不僅僅是看望親人，他還有不少積蓄，可以給部落帶回去必須的鐵和鹽。
「奎特斯是勇敢的戰士，我也希望你能夠一直跟隨在身邊，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也只有你這樣的勇士才能完成。」凱達凝視這對方的雙眼，真誠的說道。
「大人，奎特斯願為您做任何事情。」
「回到你的部落，給他們帶去鐵製的武器和糧食、鹽、布等東西，讓你的族人知道你已經成為克萊武家的騎士，當你回來的時候，我希望能有五十名特拉維諾戰士加入克萊武家。」凱達放棄了招募幾百上千特拉維諾人的想法，一是不現實，二是自己也確實無法控制，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招募少量戰士，希望可以通過這樣的做法逐漸找到管理這些強壯戰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