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五十七章 突襲強盜團(下) 文 / 大漠古堡
第五十七章突襲強盜團（下）
「穩住！保持隊形！」凱達並沒有因為擊潰殿後的強盜而被沖昏頭腦，他時刻都在提醒自己奴隸與職業強盜們在個體戰鬥力上的差距，想要在短時間內縮小這種差距，需要嚴格的紀律和士兵之間密切的配合。
聽到聯隊長的命令之後，大隊長、中隊長們也紛紛扯開嗓子嚷嚷起來，在軍官們的帶動下，一千多士兵按照訓練時的隊形展開，在狹小的坡地上排出密集的進攻隊列。
這樣密集的隊伍是弓箭手最好的靶子，不過基德手下最缺的就是遠程兵種，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凱達指揮著步伐整齊的士兵一步步推進。在他的前面是哀嚎遍地的強盜，再往前是密集的長矛森林，從閃耀著寒光的矛尖後連續不斷的飛出奪命的長箭。一支帶著嘯叫的長箭穿透強盜大腿正面的皮甲，再穿過整條腿，從後側穿出，將中箭的傢伙釘在地上。基德多年的強盜生涯中，只見過半精靈射出的箭才有這麼強勁的力道，難道對方擁有幾百名半精靈。基德被這個瘋狂的假設嚇著了，但旋即清醒過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對面弓箭手的相貌、髮色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絕不會是半精靈。
「蒂奇，帶著你的人擋住後邊的傢伙。」基德知道時間不在他這方面，不敢有任何耽擱，命令已經傷亡過半的先鋒隊伍轉為後衛，負責拖住身後的劍士，他要親自帶領四百人衝擊正面的長矛方陣。
基德親自控制的強盜第四大隊雖然都是由小規模的強盜團拼湊起來，但其中卻有少數約文支援過來的老戰士，這些人構成第四大隊的骨幹，在戰鬥的關鍵時刻也發揮出巨大的作用。這些人一改蒂奇帶隊時全線出擊的戰術，集中兵力攻擊長矛兵大隊最薄弱的幾個點，尤其是基德帶領的攻擊小組更成為插入方陣中的匕首，幾個努力穩定陣形的長矛大隊士兵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就被帶著鬥氣的大劍砸飛出去，密集的隊形立即出現一個缺口。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長矛大隊的士兵們都很清楚陣形的重要，他們這種使用長武器的士兵一旦被敵人突入展開近身肉搏，結果將是災難性的，因此基德剛剛打開一個缺口，還沒等後繼的強盜們跟上，幾個長矛兵就猛的躥上來試圖堵住。
基德在「飛翼」軍團中都小有名氣，根本看不上這些卑賤的庫蠻奴隸士兵，剛才一劍就砍死四個士兵的血腥場面更讓他堅信庫蠻人永遠也成不了真正的戰士。但這種想法在下一刻立即就被打破。補位上來的士兵用鋒利的長矛表達著戰鬥的意志，雖然基德反手揮劍擋開幾支迎面刺來的長矛，但仍有人在他大腿上捅個血窟窿。
「混蛋！」基德憤怒的吼叫起來，一把抓住刺中自己的長矛，奮力將其斬斷，然受借勢跨山前，將持矛的士兵砍為兩截。
「弟弟！」一名小隊長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基德一劍劈開，頓時雙眼血紅，扔掉已經折斷的長矛，撲上去保住基德的胳膊，將其死死纏住。
幾個長矛兵見有機可趁，立即挺起長矛向基德撲過來，他們都看出基德是這些強盜的頭領，只要幹掉這個禿頭的傢伙，強盜們很快就會潰散。但是基德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麼容易對付，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以纏住自己的士兵為武器，將他輪起來擋住刺來的長矛。
雖然是混戰，但基德獨特的形象還是很快引起喬恩的注意，他也判斷出這個頗有幾分野蠻人風格的傢伙就是強盜頭領，手裡的長弓始終跟隨基德移動。就在基德把已經斷氣的士兵從身上推開時，喬恩鬆開弓弦，三稜形的箭頭帶著死亡的氣息撲向渾身沾滿鮮血的強盜頭子。
基德在殺戮中鍛煉出來的直覺救了他的性命，危機關頭躲開這致命的一擊，但左肩頭仍被喬恩的長箭射穿。
「大人，我們支持不住了，撤退吧！」蒂奇不知什麼時候脫離隊伍，跑到基德身邊。
「你這個沒腦子的傢伙，為什麼不和你的部隊呆在一起！」對擅離職守的人，基德向來沒有好態度。
「大人，我的部隊都在這裡啦。」蒂奇指著周圍三四十個渾身是傷的強盜對基德說。
就在基德打量這些滿臉恐懼的強盜時，不遠處又傳來凱達命令列隊的聲音。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混亂的劍士大隊士兵們再次集結起來，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偶爾有幾個承受不住戰鬥的壓力想要四處亂跑的傢伙也被身邊的軍官幾下打翻在地，凱達給軍官們下達的命令就是戰場上不允許任何擾亂隊形的行為存在，以托馬斯為首的軍官們忠實的執行了這道命令。
「穩住隊形！挺矛！」菲利普作為長矛兵大隊長，在受傷期間潛心研究關於長矛兵的使用方法，看了不少古代戰例，從理論上有所提高，今天是把書籍上的知識應用到實踐中的時候了。
只是長矛兵，儘管有五百人，也肯定擋不住基德帶領的四百強盜的衝擊，可再加上喬恩的弓箭手，情況就完全不同。在經過短短的幾輪齊射之後，喬恩就命令屬下自由射擊，在這種相對寬鬆的戰鬥模式下，弓箭手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體力，通常都可以戰鬥一刻半鍾左右。現在距離第一輪遠程攻擊還不到三分之二刻鐘，弓箭手的體力都還充沛，連綿不斷的箭雨落在強盜群中，讓他們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對付面前的長矛兵。而為數不多的幾個射擊準確，專挑強盜中頭目下手的弓箭手更成為強盜們的噩夢，失去基層軍官的強盜攻擊效率明顯降低，這也給長矛兵大隊贏得喘息的時間。
經過緊急調整，長矛兵第五中隊士兵從間隙中穿插前進，雙手持矛、昂首闊步的來到第一線，替下傷痕纍纍的第一中隊，然後第四中隊再換下第二中隊。
本來基德帶領的強盜們已經獲得優勢，只要再加把勁，長矛大隊的防線就會被撕成碎片，可在他中箭停滯的短短時間內，菲利普竟抓住機會在戰場上完成隊列變換，這種敏銳捕捉戰機的本領，即使是作為敵人的基德也佩服不已，弓箭大隊的喬恩就更不用多說，但喬恩不知道這是菲利普在傭兵冒險生涯中經過生死考驗才鍛煉出來的能力。
「你們是光榮的克萊武家族戰士！是戰無不勝的格爾貝特獨立聯隊戰士！是最勇敢的戰士！你們的心中充滿必勝的勇氣和信念！殺光這些沾滿你們同伴鮮血的強盜，自由民的身份在向你們招手！」這些話不是凱達親自說的，要負責全場指揮的他必須將關注重點放在更重要的地方，因此找到幾個聲音宏亮的親衛隊士兵，讓他們不斷的重複這幾句話。
這些話很簡單，但對絕大多數奴隸出身的士兵來說，從這中間他們獲得足夠的尊重，也得到成為自由人的許諾，再沒有比這更貼切的言辭能符合他們的心聲。
基德是彪悍的強盜，也是勇猛的戰士，但並不是不知死活的莽夫，當情況不明時，他會拼盡全力爭取戰鬥的勝利，可一旦形式明朗，勝敗的結果已經很清楚的時候，他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就在剛剛唾罵完蒂奇之後，感受到生存壓力的強盜頭子命令部下不惜一切代價拖住此處的敵人，他帶兩個中隊從側面繞出去發起逆向襲擊。
蒂奇很清楚基德所謂的逆向襲擊是怎麼會事，卻無法抗拒對方的命令，只好硬下頭皮領命。但蒂奇也不是可以被隨意驅使的笨蛋，他且戰且退，始終和基德保持一定的距離，讓對方不敢丟下自己不顧一切的逃跑。
長矛兵、弓箭手用來防守是不錯的選擇，可要追擊敵人就力不從心；劍士們的戰鬥力也不強，如果貿然猛追，一旦被強盜反擊，雖不至落敗，損失也會很慘重。基德和蒂奇也看準這點，判斷凱達不會讓劍士大隊窮追猛趕，才向北邊的山地逃竄。們的判斷沒有錯，劍士大隊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始終不敢靠的太近，這就更加深了基德和蒂奇的輕敵之心。
但他們都忘記了，在獨立聯隊中還有一支被稱為風騎兵的部隊，他們正在基德撤退的路上守候，等待目標的出現。
「他們來了。」艾維抽出長劍。
「不要急。」休斯的經驗比艾維豐富的多，教導說：「等他們過到一半時，我們再衝出去，就像熱刀子切奶酪那樣把他們從中間一分兩斷，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基德的命運不太好，就在慶幸快要甩開獨立聯隊的時候，奔騰的馬蹄聲無情的踩碎了他的幻想，當一個個強盜倒在騎兵面前時，基德知道想要保持編製撤退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沒有再浪費時間，帶著幾個骨幹逃進茂密的叢林中，把其他人都扔給凱達。至於這些人的生死，就不是基德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