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二十章 強盜(下) 文 / 大漠古堡
第二十章強盜（下）
「讓這些該死的貴族都見亡靈去吧！」一名奴隸出身的小隊長直率的袒露出內心深處的想法，毫不掩飾對貴族的仇恨，也不管這貴族屬於北雷斯還是南雷斯。不過這話脫口而出後他立即意識到犯了大錯，面前就有一個「該死的貴族。」
「大人，我不是說您，您不用去見亡靈。」情急之下的分辯更加讓人誤會。一時間飽受貴族壓迫的戰士惶恐的望著凱達，不知道將會接受怎樣的處罰。
作為親衛隊長，辛格爾頓慌忙跪倒在地，請求主君原諒這個愚笨的手下。看到隊長帶頭，其他人也都慌忙跪下，向凱達請罪。
相對部下們的緊張，凱達倒是無所謂的態度，他笑嘻嘻的扶起辛格爾頓等人，用贊同的語氣說道：「我也覺得那些吸血的傢伙該去見亡靈，但是不包括我。」
緊張惶恐的氣氛因為凱達這句略帶俏皮的笑談消於無形，大家又都圍攏到主君的身邊，距離卻靠近不少。
「大人，我們終於回來啦！這麼長時間沒見到您，想的我心都在痛。」被派去發掘寶藏的米修諂媚的聲音老遠就響起，肉麻的奉承讓凱達渾身汗毛根根豎起。
「如果再說這樣的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凱達對這個傢伙沒好感，也沒好臉色。
「遵命，我的大人。您的正直是全大陸貴族的楷模。」米修奉承的詞語很多，換了些相對隱諱的恭維。
凱達也懶得和他糾纏，冷冷的望著。
「大人，這些就是蒂奇搶來的財寶。」米修趕忙打開一口裝飾精美的木箱，絢麗奪目的光彩頓時晃的凱達等人睜不開眼。
「辛格爾頓，由你保管。」財寶再好，也需要有命才能花。凱達知道現在不是沉迷於財富的時候，問都沒問這些東西價值多少，直接就交給親衛隊長。
辛格爾頓聽到主君的命令，往箱子裡瞟了一眼就沒再多看，合上蓋子提到旁邊。
「擦擦你的口水。」凱達朝盯著箱子依依不捨的米修說道。
「大人，我一定是太餓了。您瞧，我從早上到現在還什麼東西都沒吃。」怕死又貪財的傢伙掩飾著說。
「是嗎？那正好，我有點東西可以讓你先墊墊肚子。」凱達說著拿出幾顆黑乎乎鴿子蛋大小的東西遞給米修。
「大人，您，您真的要將這些賞賜給我嗎？」米修用顫抖的手接過那幾顆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吃的東西，故作誇張的問。其實他很希望凱達說不是，但等到的卻是面前操持生殺大權的上位者微微點頭。
「大人，以坎帕斯的名義起誓，我會永遠忠於您，做您的獵犬，當您的獵鷹。您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您長劍所指的方向，不論是長矛組成的山林，還是翻騰著熔岩的地獄，我都會勇往直前。」拿在手裡的丸子混合著淡淡的臭味、大蒜的辛辣和野草的青澀，米修不知道如何才能嚥下去，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的忠誠我知道。現在還用不到你面對長矛的山林，也不需要踏進翻騰的熔岩，只要把這些東西吃下去就可以。」凱達心說你要真擁有這種高貴的品格就不會趴在這兒了，你的忠誠只是對自己而言的。
「大人，我可以問個問題嗎？」面對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危險，米修的勇氣倒是有所增長。
「說。」
「這東西吃下去後不會死吧？」
「當然不會。」
「您發誓。」
「你是想試試我的劍是否鋒利嗎？」
「大人，別，別，我吃，我吃。」米修捏著鼻子將一顆丸子塞進嘴裡，拚命的嚥下去。
「啊！」將三顆都吃完後，米修忽然覺得一股灼熱的感覺從胸腹間升起，直躥上喉嚨。他抓著自己的喉嚨，嘶啞的掙扎著。
「大人，您，您說吃了不會死的。」
「馬太，告訴他。」凱達對身邊的士兵說完，轉身就走，沒理會在地上翻滾的米修。
「是不是覺得渾身發熱，心中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被稱為馬太的士兵蹲下身問。
被詢問的對象惶恐直點頭，就像啄食的小雞。
「你很幸運，這是根據庫蠻祖先的神秘配方調製的毒藥，吃下後就是你現在的感覺，如果沒有解毒的藥劑，最後你就會被身體裡的火焰燒死。不過你放心，大人每隔七天就會給你一次解藥，希望你不會做出讓大人失望的事情。」馬太說完拿出一顆綠色的丸子扔給米修。
「那東西真的吃不死人嗎？」離米修三四十碼的地方，凱達小聲的問。之所以走這麼遠，是凱達不願看到米修痛苦掙扎的樣子。即便是對付一個作惡多端還貪生怕死的強盜，他也有些不忍。
「大人，在庫蠻奴隸中，每當有人渾身發冷打顫的時候，我們就會把那種草藥搗爛餵給他吃，還沒聽說過有人因此而死。這回馬太搓制的丸子裡面雖然加上少許馬糞，估計也不會有問題。」辛格爾頓回答到。
「但願如此。」凱達神色黯然。他倒不全是為米修擔心，更重要的原因是覺得最近的做事方法和以前產生很大不同。
當傭兵的時候，凱達是富有正義感的小伙子，可回到領地才一年多，他已經感覺到明顯的變化，以前看到奴隸們受苦受難時，總想著用什麼方法才能幫助他們擺脫卑賤的身份，可現在麾下有上萬奴隸的時候，卻想壓搾出更多的利益後再給予他們自由。雖然照格瑞雷教導的方法，這樣更能發揮人們的積極性，可是否真有必要，凱達有所懷疑。
不論對奴隸們的態度如何變化，好歹還給了他們美好的希望，凱達也能勉強說服自己。可在對哈格裡夫斯和米修的問題上，從扣押威脅魔法師開始，到用假毒藥恐嚇誘騙軟弱的強盜，凱達認為自己的手段越來越卑鄙。他很不喜歡這種做事方法，可又想不到更好的主意留下這兩人效力，為了讓更多的人能好好的生存下去，他不得不這樣做。
「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迫人不是光彩的事情，至高的坎帕斯啊，請寬恕我吧！」凱達低聲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