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六章 對峙(下) 文 / 大漠古堡

    第六章對峙（下）

    凱達已經衝到最前沿，托馬斯和奎特斯自然也不會繼續呆在兩側的樹林裡，紛紛帶著劍士殺出來，他們繞到小河中間，從背後將突入灘頭的叛軍輕騎兵團團圍住。

    戰場的後方，威廉帶領的第二劍士大隊和兩個後備劍士大隊也和科基莫騎士率領的百餘騎兵交手。

    前方的戰鬥剛一開始，科基莫就展開行動。樹林對騎兵來說太過茂密，難以通行，因此科基莫想要從背後突襲凱達的部隊，只有沿著小路進攻。可威廉知道自己的部下沒有和騎兵正面交手的實力，根本不與科基莫硬碰。他讓人砍了大量的原木堆在道路中間，還製作些簡單的據馬，讓騎兵無法通行。自己則帶著劍士們躲在兩側的樹林中，騎兵們如果下馬來搬木頭，威廉就指揮大家一擁而上，靠人數取勝。如果騎兵遠遠的放箭，他就讓大家再躲進樹林。

    這種戰術有些無賴，但對付人數不多的輕騎兵的確有效。科基莫只有百來人，雖然各個戰鬥力都比威廉的手下強上兩三倍，可對此毫無辦法，反倒在幾次試探進攻中狼狽的丟下二十多具屍體。

    拖住這邊的敵人之後，威廉開始擔心起正面戰場的情況，畢竟哪裡才是真正決定勝負的地方。如果正面被敵人突破，他們這裡就算將科基莫一夥全部消滅也毫無價值。

    威廉防守的地點距灘頭陣地不過五里，腿腳稍微快點的人三分之二刻鐘就能跑到，因此他派出十多個士兵在兩地間來回傳遞信息，正面戰場的危機情況很快就到了他這裡。

    「皮特，這可不是好事情。」聽完士兵的匯報，威廉擔心的說。

    「威廉大人」雖然威廉的身份還不足以稱為大人，但他是主君的叔叔，皮特不認為這樣稱呼有什麼不妥。

    「士兵們的戰鬥情緒高漲，這是值得慶幸的啊？」皮特不解的問。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帕特拉斯是庫蠻語中萬勝的意思，據說庫蠻人已經幾百年沒有使用這個詞語，最後一次好像是在三百年前的起義中，五千困守營地的庫蠻人高喊這一口號向超過他們數倍的帝**發起攻擊。」

    「沒想到庫蠻人竟然有這樣的勇氣！」皮特頭一次聽說庫蠻人發生過起義，還敢以劣勢的兵力發動主動發起進攻，有點震驚。

    「無謂的勇氣帶來的不一定是勝利，這些人最後全死了。」威廉顯然不覺得全軍覆沒的結局有什麼值得稱讚，聯想到這一結果的他臉色很難看。

    威廉沒再講述關於庫蠻人起義的事情，他看著皮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帶四個中隊的劍士繞到河流上游去，從哪裡過河，然後在背後向叛軍發起攻擊，就算不能將他們擊潰，至少也要給他們製造混亂。」

    「威廉大人」皮特急了，這可是件危險的活，他不能讓主君的叔叔去冒這個險。

    「別廢話，這裡交給你，記住，無論如何不能讓那些該死的騎兵通過你的防線，明白嗎？」

    知道威廉的決定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皮特無奈的點點頭。

    「打起精神來！」威廉給皮特結結實實來了個擁抱，轉身帶著四個中隊的劍士出發。

    陷入重重包圍的波恩男爵和他的輕騎兵們雖然有比對手強壯的身體，有更高超的武技，但缺乏庫蠻人被激勵後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他們在以命博命的攻擊中猶如沙子堆成的小丘，每次獨立聯隊士兵們的攻擊浪潮都會將其削薄一層。

    輕騎兵的數量越來越少，勝利的天平彷彿已經傾向凱達。

    但凱達和他的戰友們都忘記了，奧克瑞伯爵羅斯此次進攻獨立聯隊的兵力是三千，到目前為止出現的僅有三百。

    等他們想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由羅斯親自指揮的騎士部隊已經出現在河對岸。

    「榮譽即吾命！」二十名騎士平端騎槍，在托馬斯和奎特斯的背後發動進攻。

    奔騰的戰馬踐踏著河水，與騎士們嘹亮的呼號交織在一起，敲打在獨立聯隊士兵的心坎上。

    「砍馬腿。」托馬斯眼見己方的士兵在騎士的衝鋒下沒有半點還手之力，想出這個被所有貴族鄙視和恥笑的主意。但這個辦法顯然是有效的，許多騎士從戰馬上跌下來，掉進才到小腿深的河流中，被隨之撲上來的劍士們死死的按住，活活淹死。

    接連三批騎士沒能給敵軍造成大的傷亡，自己反倒損失過半，羅斯果斷的下令停止衝鋒，讓所有的騎士步行前進。

    如果說對付輕裝的侍從輕騎兵還可以依靠數量和高昂的鬥志，但面對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就不是裝備簡陋、只經過十幾天訓練的劍士們能抵擋住的。騎士們每次揮動長劍，總有獨立聯隊的士兵倒在小河中，血水順著河水一起流淌。在羅斯他們前進的道路上，獨立聯隊的劍士不斷的往後退縮。

    凱達與輕騎兵的戰鬥還在繼續，衝在最前面的他已經不知道殺死多少個敵人，身邊的衛士也少了一半，長矛兵們有的撿起敵人的武器，有的乾脆就用半截矛桿當作兵器，緊緊跟隨在他們的英雄周圍。

    「帕特拉斯」凱達的聲音迴盪在戰場上空，隨著這句呼喊，他揮劍向敵人最多的地方殺過去。對庫蠻人來說，這句話比「坎帕斯庇佑」還要令人熱血沸騰，尤其是從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口裡喊出來的時候更是如此。他們鼓舞起內心深處掩埋多時的勇氣，向敵人發起猛烈的攻擊。

    處於風暴中心的波恩覺得壓力一下大了很多，周圍的敵人殺也殺不完，自己身邊的騎兵卻漸漸稀少。

    「堅持住！羅斯大人已經到了！」看到還在十幾碼外的騎士們，波恩鼓動著身邊騎兵的鬥志。

    然而，一柄鋒利的黑色長劍將他所有的希望終結，當波恩的頭顱飛上天的時候，他看到羅斯帶領的騎士距離被包圍的輕騎兵僅有四五碼的距離，但中間卻擠滿獨立聯隊的劍士。

    「特拉維諾狂戰士奎特斯在此！」仗已經打了很久，奎特斯終於想起他這句威風的口號還沒有亮出來過，於是向衝過來的騎士們大吼起來。

    對面的騎士略微一愣，就用更凶悍的攻擊回應奎特斯的狂妄。他揮動的劍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紅色光澤，是將火屬性的鬥氣凝聚到劍上的體現。奎特斯沒能躲開著迅雷般的一擊，左胸留下一尺多長的傷口，但他的戰斧也沒有落空，結結實實敲在旁邊一名騎士的頭盔上，將倒霉的騎士打翻在水裡。

    奎特斯生性豪爽，很得屬下的尊敬，看到他有危險，第三劍士大隊的士兵都發瘋般衝上前，將他從敵人的劍下拖出去，為此三四名士兵倒在那個擁護火屬性鬥氣的騎士劍下。

    將輕騎兵隊伍殺穿的凱達剛好看到奎特斯龐大的身軀到下，心裡一驚，推開擋路的士兵就衝過去。熟悉的朋友中，格林在哈爾斯堡城下戰死，菲利普生死未知，凱達不能讓奎特斯也倒在這個地方。

    戰鬥的發展超出羅斯的預計，原想只用侍從輕騎兵就能將幾千烏合之眾擊潰的情景沒有出現，甚至投入騎士後都沒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這讓他有些煩躁。可畢竟已經看到最後的曙光，他還是露出勝利的微笑。

    但他的笑容還沒有持續上幾十息的時間就凝結，他看到上千人抬著粗大的原木中林地中緩步走出來。

    約翰受命砍伐樹木以便放在河灘上阻止敵方騎兵的進攻，結果還沒等他將砍下來的樹木運到灘頭，戰鬥就已經打響。他帶領一千多人徘徊在外層，始終都無法接近戰鬥的中心區域，急的在樹林裡來回轉圈。當看到不論是長矛兵還是劍士，在近身搏鬥中紛紛倒在騎士們的劍下時，約翰想到一個辦法。

    他命令士兵將伐倒的樹木砍去最頂端的細枝，留下許多幾尺長縱橫交叉的枝椏，然後由四五個人抬著尺多粗、六七碼長的原木艱難的從樹林中走出來。到河邊後，這些人排成密集的隊形，扛著笨重的傢伙朝騎士最密集的地方穩穩當當的壓過去。

    如果在平時，這樣的做法簡直就是找死，騎士們即使穿著鎧甲也可以靈活的繞到側面，將抬原木的士兵一個個殺死。不過現在雙方大部分人都擠在河邊，羅斯作為進攻方，更多的人站在水裡，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獨立聯隊士兵，他們的行動受到很大限制。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騎士沒有倒在長矛與刀劍之下，卻被這種最原始的武器推倒。當然，從人員數量來說，被約翰他們誤傷的己方士兵要多的多。可獨立聯隊士兵簡陋的裝備在這個特定的場合成為優勢，他們輕鬆的從河裡爬起來，彎著腰將那些正費力想要站起來的騎士再次推倒。

    英勇無敵的騎士在這種笨拙的進攻面前一敗塗地，眨眼間幾十名騎士就倒在河裡沒能爬起來，這讓羅斯十分心痛。無奈之下只得命令撤退，此時他屬下的一個步兵大隊剛好趕到。但在剛才的戰鬥中被刺傷肋部的羅斯已經心力憔悴，無力再組織進攻。

    這場歷時半個多魔法時的戰鬥正式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