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奮鬥在領地 第二十二章 戰報 文 / 大漠古堡
第二十二章戰報
今天的天氣不錯，明媚的陽光透過城堡的小窗射進安瓦爾伯爵的臥室時，許久沒有運動的伯爵起了打獵的興致。
在卡爾熱城堡以西十多里的地方就是茂密的森林，林中時常有鹿群出沒，那些聽到風吹草動就會驚慌的四處奔跑的動物是伯爵的最愛，當然，是喜愛用弓箭射殺它們，再享用它們細膩的腿子肉。
傍晚時分，收穫頗豐的伯爵騎著心愛的駿馬回到城堡的時候，遇到了前來送信的約翰。當他聽說克萊武騎士領有關於遺忘荒原怪物的緊急軍情稟告的時候，有過和荒原怪物戰鬥經歷的伯爵大為吃驚，沒有下馬就直奔送信的隊伍。
克萊武家前來送信的人趕著兩輛大車，上面堆滿了厚厚的樹枝和稻草，似乎在掩蓋什麼，一種難聞的氣味從車上散發出來。
當克萊武騎士領的信使皺著眉頭掀開車上的覆蓋物時，一股熏天惡臭撲鼻而來。儘管年輕的時候當過騎士的伯爵親手刺死過不止一隻地精，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二十多年的安逸舒適生活足以讓人忘記所有的苦難，他已經習慣了加上蜂蜜的牛奶，烤的焦黃的牛肉所散發的香氣，突然間聞道這種直接滲入胸腹的地精血液特有的腥臭，伯爵大人頓時把中午享受的昂貴進口葡萄酒和細嫩小牛肉都還給了大地，身形晃了晃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
「這個該死的凱達，沒長腦子的笨蛋！」在卡爾熱城堡，高貴的安瓦爾伯爵咆哮著咒罵那個再次給他送來「厚禮」，敗壞了他美好心情的騎士。
整整十五具地精的屍體堆在牛車上從幾十里外的地方送來，這段行程已經快要讓約翰崩潰，但更可怕的折磨發生在伯爵大人的議事廳。
進入大廳後約翰就像個罪人般跪在地上，代替他的主君接受伯爵大人的咒罵，如果安瓦爾伯爵的罵人藝術可以像凱達那樣花樣繁多，或許約翰會認真的傾聽，以增長學識，可伯爵罵來罵去就那麼兩句，不外乎該死的，沒長腦子的笨蛋，機械的重複聽的約翰直反胃。議事廳是用堅硬的石板鋪成的地面，約翰的膝蓋開始僅是麻木，後來變得紅腫，錐心的疼痛讓他額頭滴下豆大的汗珠。如果可以選擇，約翰寧願在陪著死去的地精再走上幾十里路也不想待在這裡。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嗅了不少香料和美酒的伯爵終於覺得鼻子裡沒有地精的惡臭氣息，而且他本人也罵的累了，才想起讓約翰起來。
「你這個愚蠢的傢伙，告訴我凱達那個笨蛋讓你送這些屍體來做什麼？」
「尊敬的伯爵大人，我的主君，克萊武家的領主，勇敢的凱達大人讓我來稟告您，怪物的足跡已經再次踏上阿克斯郡的土地。在時隔二十五年後，克萊武騎士領出現了一隊讓人厭惡的地精，雖然這些骯髒的生物在凱達大人勇敢的衛隊清剿下全體覆沒，但我的主君認為必須將怪物出現的消息稟告給尊敬的伯爵大人。這些被殺死的地精或許只是怪物的先頭部隊，凱達大人讓我把他們送來給尊敬的伯爵大人過目。」心裡恨不得伯爵趕快去死的約翰表面上恭敬的說道。
「這個沒長腦子的傢伙雖然蠢笨，但這件事情上還不算太愚蠢，知道將這樣重大的消息及時向我匯報。」安瓦爾伯爵輕輕撫摸著手上的魔法寶石戒指，緩緩說道。
又看了看站在下面腿直打顫的約翰，伯爵揮揮，回去告訴那個沒腦子的凱達，他的主君會處理這件事情。」
「喬瓦尼」約翰剛退出議事廳，伯爵就招呼他的新書記官。
作為書記官，喬瓦尼要比前任伯恩斯聰明的多，他不會在主君遇到難題的時候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在喬瓦尼看來那樣做無異於自毀前程，要是建議取得好效果，主君會認為提出建議的人能力超群，需要小心防備；要是建議出了紕漏，不用多說，伯恩斯就是例子。因此喬瓦尼通常都是小心的觀察伯爵的神態舉止，當他認為伯爵已經快要決定某件事情的時候，再適當的奉承幾句，既體現出自己的忠心，又可以讓伯爵認為這個書記官還不笨。
因該說喬瓦尼的策略是成功的，安瓦爾伯爵已經越來越信任他，有些事情也開始和這個年輕的書記官商量。
「或許這是個機會。」看著靠近的書記官，安瓦爾伯爵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尊敬的伯爵大人，您的智慧猶如天上的繁星般璀璨，卑微而駑鈍的我無法理解您話語中包含的寓意。」喬瓦尼彎著腰說，這次倒不是恭維，他是真的不懂有什麼機會。
伯爵滿意的看著面前的書記官，這個傢伙總是能夠想到新的詞語來讚美我，以前怎麼沒早點讓他當書記官。
心情漸好的伯爵耐心的對喬瓦尼說：「找幾個聰明伶俐的傢伙，把這些該死的地精送到索特城郡督那去，讓那個死老頭趕快向皇帝陛下匯報，就說遺忘荒原的怪物再次入侵阿克斯郡，但在英勇頑強、忠心耿耿的安瓦爾伯爵帶領下，怪物們的這次入侵被擊退。記住，要把戰報寫的漂亮些。」
「遵命，我尊敬的伯爵大人。」喬瓦尼恭敬的彎著腰回應伯爵的話。
「等一下，」剛要去傳達命令的書記官又被叫住，「留下幾隻地精，再派人通知其他伯爵和皇帝陛下直屬的子爵、男爵，請他們到卡爾熱城堡來，商議如何對付荒原怪物。」
按照安瓦爾伯爵的命令把部分地精的屍體送到索特城郡督府的信使受到了類似約翰的待遇，當然，因為伯爵的地位，郡督大人不會當著信使的面咒罵他是傻瓜和笨蛋，可變相罰跪卻是信使必須承受的。
打發了安瓦爾伯爵的信使後，郡督在伯爵送來的報告基礎上再次增加了怪物的數量和種類，同時也把抵禦怪物入侵的功勞大部分歸到了不畏艱險，身臨前線督促粗鄙、好鬥的邊疆貴族與怪物作戰的郡督大人名下。
也不怪安瓦爾伯爵和郡督把克萊武騎士領殺死十五隻地精的事件一層層升級，最後變成整個郡和入侵怪物作戰的大場面。實在是因為自怪物從阿克斯郡消失後，這個地區再沒有什麼可以引起皇帝陛下注意的事情。又因為沒有了怪物，也就沒有了戰爭，武器裝備等物資的補給貿易大為衰減，魔晶的銷售基本斷絕，整個阿克斯郡的商業貿易比之頂峰時期減少了七層以上，給皇帝陛下上繳的稅金越來越少，官員們自己可以撈取的額外收入也越來越少。
郡督多納德子爵從十年前來到這裡後，就再也沒有收到過皇帝陛下的一封嘉獎信，這讓自認對陛下無比忠心的子爵大人心中極為難過。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背負欺騙陛下的罪名，他早就編造幾起怪物入侵的消息給陛下送去了。這次安瓦爾伯爵送來如此良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充分利用。
因為是伯爵大人報上來的戰果，多納德子爵完全不擔心會是無中生有。即便真的是安瓦爾伯爵大人捏造的實事，可欺騙陛下的不是自己，神明不會懲罰自己的。至於子爵大人在給皇帝陛下的報告中臆想出來的部分，只是在實事基礎上的藝術加工，可以輕易的在帝都派來的調查使者面前應付過去。那些自認不凡的傢伙最多在索特城最好的劇院聽聽歌劇，多納德可以保證那些人不會走出索特城一步。
也許這就是我離開這個倒霉地方的契機，全能的光明神啊，感謝你賜予我這個機會！在給皇帝陛下的奏卷中寫完最後一筆的多納德子爵進入了幻想狀態。
「這個卑賤的蒼蠅，竟然有這麼好的運氣！為什麼我的領地沒有出現地精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你們這群笨蛋，馬上去給我找，搜遍整個領地也要找出幾隻怪物來。」接到安瓦爾伯爵的邀請信後，萊斯伯爵立即變的暴躁起來。
苦難，永遠都是最底層的人民來承受；榮譽，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來擁有。在阿克斯郡怪物氾濫的時期，自由民和農奴們遭受的痛苦遠比貴族要多的多，所以他們一聽到怪物出現，心中的恐懼也要比貴族多的多。可二十多年承平的生活早就讓貴族們忘記了怪物意味著什麼，在像萊斯伯爵這樣的人看來，怪物再次出現帶給他的更多是在皇帝陛下面前表功的機會，是通過殺死其中的魔獸獲得魔晶的機會。
在這點上，萊斯伯爵和安瓦爾伯爵、郡督多納德子爵，以及阿克斯郡大多數中級、高級貴族想法是一致的。
這些大人們在親自參觀了凱達送到卡爾熱城堡的地精屍體後，紛紛回到領地開展了怪物搜捕活動，讓他們遺憾的是，除了多抓到幾隻獵物，偶爾俘虜些倒霉的強盜外，竟然沒有發現哪怕是一隻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