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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二五八 自古玄門多英才,惜為妖女裙下臣(十三) 文 / 離經叛道

    「許兄弟,這等事情,怎好少了我與鯉妹?」

    踏浪墨鯉也是齊齊向前。

    褚逸夫三兄弟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走到許戀碟姐弟身旁。

    秦煙秦楚雖然面現忐忑,心中惴惴,但也邁步向前,站到許聽潮身後。

    方才在清池峰上分手離去的皇甫斌、江玉鳳、江應龍、皇甫玨四人,自人群中走出,凌空踏步,亦往許聽潮而來。而月半,韓元遂和麥丘豐,因修為不到元神,只在遠處遙遙觀望,此時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焦璐更冷哼一聲,直接往許聽潮身邊一站,其意不言而喻。安期揚咂咂嘴,兩手互握,骨節卡卡做響。與他齊來那兩個老者,目中光彩漸盛,似乎恨不得立時就有人上前來挑戰!

    東陵晟身後的諸多元神受激不過,逐漸將體內真氣提起,身上散發出各色光彩!

    眼見一場大禍就在眼前,滕伯望面色陰沉地叱喝道:「夠了!」

    此老畢竟是門中代執事,一眾長老即便心中多有不滿,也只好將提起的真氣重新散去。

    滕伯望暗暗鬆了口氣,目光落到許聽潮身上:「許師侄……」

    「滕師叔用心良苦,師侄豈能不知?」許聽潮恭敬一禮,再緩緩直起身來,「然經歷這許多事情,師侄早已心涼!太清門茫茫萬餘人,善我者幾何?」

    許聽潮目光流轉,依次從陶萬淳,祁堯,焦璐等人身上掠過。眾人心中同時升起不妙的預感……

    「從今而後,善我者依舊為我師長親友,這太清門,晚輩卻是不願再留了!」

    果不其然,許聽潮這是要叛門而出!叛門乃是大罪,便是一起動手,合力將他斬殺當場,旁人也無話說!且不說有多少人暗暗高興,就等許聽潮把話說完,陶萬淳祁堯等卻齊齊變了臉色。

    「許師侄,萬事要三思而後行!」

    「師叔不必再勸!」許聽潮翻手取出一枚青濛濛的巴掌大令牌,「如此門派,不要也罷!」

    言畢,就要催動真氣,將手中令牌震碎!

    「住手!」祁堯雙目直欲噴火,把視線從東陵晟一幫元神身上收回,落到許聽潮手上,「這青木令,份屬我碧秀峰一脈!」

    祁堯抬頭,直直注視許聽潮雙眼:「你當真要將它毀去?」

    「哥哥……」芍葯緊緊拽住許聽潮,使勁搖頭,兩眼逐漸充滿水汽。

    許聽潮面色數變,最終頹然將抬起的右手放下,手中青令瞬息不見了蹤影,心裡卻即是不甘!

    「師伯,得罪了!」

    只見他向祁堯一拜,忽然就沖天而起,雙手連揮,十餘道五色氤氳的清光劍氣激射而下,將數里外的一座大陣斬得光芒閃爍,搖搖欲墜!

    那大陣護持的,赫然正是五彩九穗谷生長的藥圃!

    「好膽!」

    東陵晟勃然大怒,背上大刀再次破空激射,直指許聽潮背心!

    其後數十元神,也各自使出手段,就要往許聽潮打去!

    滕伯望一聲冷哼,忽然遁至眾元神跟前的半空,也不使出半分手段護身,大袖飄飄,凌空而立,冷眼而視!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韓元遂滿面感慨欽佩,飛遁而前,站到滕伯望面前恭敬施禮,「師尊,弟子來了!」

    「好!」

    得此一讚,韓元遂滿面欣然,退到滕伯望身後站定。

    「當年玉虛師兄自去職權,只為避免本門生出那天地玄門之禍,諸位可曾記得?」

    眾元神聞言,不禁人人心生慚愧,祭出的寶物,凝成法術,無論如何也發不出去……

    東陵晟倉促出手,那闊刃麒麟刀並未似先前一般化作麒麟之形,但也瞬息成了一道百餘丈長的驚天黑芒,利嘯破空,聲勢驚人!

    許聽潮彈出的清光劍氣好似真正的飛劍,正自圍著那大陣來回攢刺斬擊,此刻早已騰出手來,察覺到身後的刀芒,不禁神色一冷,反手遙遙一抓!

    只見一隻五色氤氳的清光大手憑空凝成,只一握,就將那刀芒抓到手中!

    東陵晟駭然失色,道道法訣打出,刀芒依舊被大手一點點捏得收縮潰散!

    祁堯見了,不禁暗暗苦笑,自己那飛劍碧青龍,並不以鋒銳見長,萬萬比不得東陵晟的滄浪刀,之前能將這小子的一氣大擒拿擊潰,只怕也是刻意相讓。

    東陵晟卻又驚又怒,若當真被許聽潮將自家寶物奪住,只怕斷然沒有討回的機會,當下不再顧忌,心念動處,方圓數十里的水行靈氣匯聚而來,就要往正在清光大手中掙扎的刀芒灌注!

    許聽潮冷笑,清光大手上的光芒頓時一盛!

    東陵晟幸苦聚集而來的靈氣,頃刻就被那大手吸納了七八成!

    得此臂助,清光大手氣勢猛增,頃刻就將百丈刀芒壓縮一半!東陵晟面色瞬間煞白,其餘元神臉色也不大好看!這許聽潮,晉級元神不過數十年,就能將元神前輩聚集來的天地靈氣奪走大半!這般資質悟性,委實有些駭人聽聞!

    東陵晟已知自家寶物只怕不免要落入許聽潮手中,但他如何肯甘心?兩手穿花蝴蝶般不停結印,道道法訣不要錢一般打出,滄浪刀上的黑芒還是逐漸收縮潰散!

    不過片刻,此刀就現了原形,在清光大手中顫鳴不已。

    「哼!」

    一道清光閃過,滄浪刀瞬息平靜下來,東陵晟卻又接連噴出幾口精血!卻是心神相連的寶物被硬生生攝奪,受創不輕!

    自始至終,許聽潮都不曾轉過身來,此刻更是隨意一招手,清光大手縮回,繼而潰散開來,只留下那闊刃麒麟頭的大刀。

    東陵晟渾身發抖,伸出右手,抖抖索索地戟指指向許聽潮,嘴唇蠕動,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有一絲粘稠的鮮血順著嘴角滴下,落在胸前衣襟上!

    許聽潮將面前大刀握在手中,隨意打量一眼,只見刀身上陰刻了「滄浪」二字,柔弱靈動,好似水波輕曳。

    「踏浪,此刀名字與你相近,便送與你吧!」

    「這感情好!」

    踏浪大喜,笑呵呵地接住拋飛而來的闊刃刀。其實方才見到東陵晟將此刀化作一頭玄黑麒麟,他就喜歡得不得了,恨不能立時奪來手中!

    這般做法,卻激起了眾怒,在場百餘元神,九成都呼喝怒罵,怎奈無論是踏浪,還是許聽潮,盡都好似不曾聽見。

    不旋踵,那大陣在十餘道清光劍氣斬擊下轟然潰散,數位元神和二十幾個煉氣弟子氣急敗壞地飛出,卻不敢上前找許聽潮的晦氣!

    許聽潮伸手一抓,那一小塊生長了五彩九穗谷的藥田被連根攝起,旋即不見了蹤影!

    「芍葯!」

    「哥哥你就放心吧!」

    聽得呼喚,芍葯立即眉開眼笑,任由許聽潮將她攝入仙府。這等移植靈谷的差事,還數她腰間花籃中那兩個小不點兒在行!

    百餘元神,卻早已群情激憤,口中怒斥不休,紛紛架起遁光,將許聽潮圍了個嚴嚴實實!敖珊許戀碟等,也退到許聽潮周圍,各自祭出了寶物。許聽潮頭頂,一座仙府五彩霞光閃爍,衝上半空,化作百丈大小!

    陶萬淳祁堯焦急萬分,畢竟許聽潮所為,委實太過激烈,觸動了這些個元神長老的底線!

    滕伯望卻驚怒交集,若稍有不慎,先前一番努力,盡數服了流水,一場同門火並不能避免!

    忽然,兩點橙黃光芒破空而至,其一落在他面前,另一道卻被安安期揚攝入手中。

    兩人方才探入神念,就齊齊面色大變!

    這兩道光芒,其實是兩道傳音符,內中的話都是一模一樣:「阮師兄有難,速來承天!」

    阮清何人?本門掌門太虛之徒,下一任掌門的繼任者,滕伯望和安期揚哪敢怠慢,立即將此事公諸於眾!

    百餘元神嘩然,滿腔怒火頓時找到了旁的宣洩口,紛紛架起遁光,從各處山門破出,往承天方向激射!

    許聽潮也是變了臉色,聽幾位長輩所言,這數十年來,許沂一直跟阮清在一起,如今只怕也是危在旦夕!當下不願片刻耽擱,動念將敖珊許戀碟等人收入仙府,再向陶萬淳幾人施禮:「請諸位師伯師叔入府!」

    陶萬淳等人渾身光芒一起,接連遁入仙府大門!

    許聽潮順手將向這邊飛來的月半等攝住,幾人身形齊齊消失不見,那半空仙府的大門緩緩閉合,尚未完全合攏,整座仙府就已淡去,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接連二十餘次挪移,陰陽五行池中積存的五色靈液只剩下淺淺一層,仙府堪堪趕到中州承天城外。

    「許師侄,打開仙府,放我等出去!」

    幾個元神都是面色陰沉,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池上那巨城圖像。

    許聽潮一點頭,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已然置身承天城上空!

    顧不得說話,幾人就將神念放出,肆無忌憚地往四面八方散開!

    霎時間,承天城中人畜驚懼,亂作一團!

    「大膽狂徒,竟敢在承天撒野!」

    數十道強橫的神念自城中竄起,直往幾人轟來!

    「在那裡!」

    說話的是與安期揚站在一起那郭姓老者,此老話未說完,便架了遁光激射而出,陶萬淳等人緊追不捨!蜂擁而來的數十道神念頓時落空!

    許聽潮也是腳下清雲一起,瞬間就遁至一處宅院上空,卻並非那郭姓老者指點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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