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命運的彼端 第十章 生或死 文 / 孤揚草

    很低的聲音，在葉玲君的耳中聽來，卻是有如轟雷般震撼，直讓她踉蹌著連連後退，直到背靠上了石室的牆壁，才身體一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凌銳很輕鬆地看著她，甚至還帶著一絲笑容在臉上，似乎那個中毒的人並不是他自己一般，他早知道葉玲君會有如此驚詫的表現，所以也暫時沒有再說下去，給她一點時間好讓她接受這事實。

    葉玲君的心裡被凌銳那句話搞起了驚濤駭浪，此刻她是苦不堪言，驚喜和難過交織在一起讓她只能拚命壓制住自己不能太激動。不過這次比剛才是好多了，雖然情況還是十分不妙，但是至少知道自己並沒有中那個逍遙神仙散，就讓她安心多了。

    很快，葉玲君就勉強恢復了鎮靜，她看著沒事人一樣的凌銳，小心翼翼地問：「你，究竟想做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不會是只想告訴我這件事就算了吧？」

    其實，葉玲君的心裡早就明白了，凌銳把自己帶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後又告訴自己這種事，還有什麼其餘的原因嗎——自己昏迷了不知多長時間，恐怕凌銳早在對他自己下藥之前，就已經用他所謂的某種秘術將她定為解毒的人選了吧！她的心裡無時無刻都在顫抖著，明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卻又徒勞地期待著不要發生——

    凌銳嘴唇微動，說出了那個葉玲君最不想聽見的答案：

    「小小君，相信你也已經明白到了，你——就是我需要的處子爐鼎啊！」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樣，可是還沒聽見凌銳親口說出來之前，葉玲君始終在心裡抱有一絲幻想。凌銳這句話，將她所有的僥倖心理砸得粉碎，頓時將她送入絕望的深淵。

    「你想怎樣！！不要亂來啊……你……你……」

    此刻葉玲君的言語顯得多麼無力，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話能對凌銳有什麼威脅力存在。只是她心裡還有一股力量在支持著她不要軟弱，不要退縮，不要倒下：那是她的尊嚴，她性格中深藏著的那一面。

    只不過，今天的凌銳，好像就發誓不讓葉玲君猜到他下一步想幹什麼似的，再度說出一番石破天驚的話來。

    「小小君，你誤會了，其實，我把你帶來這裡，只不過是想告訴你一些事。除了剛才跟你說的以外，還有……」凌銳沒有看葉玲君，他的眼睛不知凝視著遠方哪裡，眼神很是茫然，只有嘴裡繼續機械地說著：「我說過，我喜歡你，所以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對你用強。喜歡一個人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絕不會傷害自己的愛人，我當然也不例外。」

    「可是你……」葉玲君不敢置信地搖著頭。

    凌銳笑著，笑得很溫柔：「我……」

    轟隆——就在他剛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石室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晃動，葉玲君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滾了幾圈，慌亂中喊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凌銳雖然依舊站得筆挺，眼裡也露出了驚疑的神色，只是依舊平靜地答：「有人觸動了我布在洞外的禁制結界——危險，別過來！」

    前一句話是回答葉玲君的問題，後面半句，卻是對剛想衝進石室的兩人說的。

    來人，儼然是嘴角還掛著血絲的謝方圓與臉色稍帶蒼白的雲淡月。顯然，他們在打破凌銳所設下的禁制結界的時候，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看上去謝方圓還負上了點傷。

    不過此刻的謝方圓可沒心情考慮自己的傷，看見葉玲君果然在裡面，還順帶看見她被自己撕爛用來替凌銳包紮的長裙，心裡在想什麼那就可想而知了，他焦急地喊道：「小小君你沒事吧！不要害怕，我們來救你了！」說著，轉向凌銳憤怒地道：「沒想到你這傢伙竟然是那麼卑鄙的人，得不到小小君的心，難道竟想要用強嗎？雖然我不知道你跟無雙大哥有什麼關係，但是我絕對看不起你！趕快把小小君放出來，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凌銳聽見謝方圓說起無雙與自己的關係，臉色一寒，冷冷道：「我是我，無雙是無雙，不要將他和我扯上什麼關係！還有，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這個石室的門口我已經設下了強烈的爆炸結界——與你們在外面所遇見的禁制結界不一樣——這個結界除了我親手開啟以外，任何暴力想要打開它，都只有玉石俱焚一個結果。我們三個或許可以僥倖不死，但是她——」他一指正在地上竭力想爬起來的葉玲君，狂笑道：「卻必死無疑！哈哈哈哈——你們不妨試試看我是不是虛張聲勢！」

    當然，給個天謝方圓作膽子他也不會敢真的去試，冷靜的雲淡月更是如此。她按了按謝方圓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然後問葉玲君：「小小君，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玲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月姨，你們怎麼會來的？」

    謝方圓一擦嘴上血跡，神色很是焦急，他說：「小小君，你不知道嗎，你已經足足失蹤兩天了……」

    雲淡月一手按在他後心，淡淡的白光慢慢傳送到他身上，看來是在為他療傷，順便讓他冷靜一下。她開口道：「前天中午，方圓接到小君的電話，說你不見了，打你手機也關機，我們就開始尋找。憑著方圓對你的感應，我們早在前天下午就已經追蹤到了這一帶。只是當時不知為何，忽然就完全感應不到你的氣息了，所以我們只得再多耗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終於在剛才尋找到了這個洞穴。發現這個洞穴周圍的結界之後，我們知道一定是因為有著結界的存在所以才能完全隔絕方圓對你的特殊感應，換句話說，你一定就在裡面。所以，我們聯手打破結界衝了進來，你果然在這裡。」

    葉玲君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她心裡忽然又一個疑問湧了出來：「謝方圓，你為什麼會對我有什麼特殊感應啊？月姨難道就沒有嗎？」

    謝方圓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睛重新恢復了神采，似乎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道：「小小君，你可能不記得了，我第一次見到無雙的時候，曾經和他一起救過你，將你體內散亂的魔氣納回正軌。就在那次，我跟無雙的氣在你身體裡面遊走過無數次，所以我對你、對無雙都產生了特殊的感應。那是已經扎根在我的心底深處，永遠抹殺不掉的了。」

    謝方圓最後那句明顯一語相關的話，葉玲君大為頭疼，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隨著三個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凌銳，他卻沒有一絲要說話的意思，謝方圓望著他的目光更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最後還是葉玲君開口了：「凌銳，你到底想怎麼樣？」

    凌銳沉默了一會，微笑再度在他的臉上綻開，那是一種滿足的笑容，只能在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的人身上看見……甚至，是那種死而無憾的人身上，才能看見的。葉玲君看著他的笑，心底又是一陣比刀割還深的痛楚，讓她的面孔一陣抽搐。

    「小小君，你回去吧。我要跟你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事情，就讓你自己去想吧。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通過傳音直接傳到葉玲君腦海裡的：

    「我的生與死，就交給你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在葉玲君腦海裡消失，她的身軀似乎被一層柔和的藍光所包裹了起來，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離開了地面，慢慢地朝石室門口移動起來。

    門口的兩人被剛才凌銳話中的威脅所動，根本不敢有所動作，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葉玲君被藍光團包裹著，輕輕地向著自己飄過來，也不敢冒險迎上去。

    包裹住葉玲君的藍光團在經過石室門時，空間好像輕輕蕩漾了一下，就如同一個透明的泡泡融入水中一般，藍色光團無聲無息地劃過了一道透明的空間屏障，出現在兩人面前。這時，謝方圓才暗暗慶幸剛才沒有輕舉妄動，凌銳果然不是虛張聲勢。

    光團消失了，葉玲君站在了兩人前面，謝方圓立刻上來擋在了她的身前，雲淡月摟住她小聲問著什麼，一邊檢查著她身上是否有受到傷害，一時間無暇理會對面的凌銳究竟在幹什麼。只聽他道：「你們走吧，小小君沒事，剛才我跟她說過，我不會傷害她。帶她來這裡，只是想告訴她一些事——然後，用一些東西打個賭而已。」

    凌銳雙手一揚，一道不透明的光膜將石室門口封閉了起來，他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小小君，這個結界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進來，我就在這裡等著你的回復。」

    照久，下面的話是直接傳到葉玲君腦海裡的：「3日，就是我的極限了。無論是再見或是永別，我都滿足了。小小君，無論如何，我任性了，你原諒也好，不原諒也好，事情已經發生不能改變，所以，我很奢侈的請求你原諒我……還有，對不起——」

    凌銳的聲音逐漸細不可聞，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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