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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一章 暴露的交通站 文 / 給與永恆

    第三十一章暴露的交通站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松江警察局的警察和便衣偵緝隊的大隊人馬先後趕到了槍戰的始發地「歸家客棧」。

    事情突然,史義亮和冉浦強在撤離時拋下了所有的隨身行李。

    警察和便衣偵緝隊的人把三人的行李給徹徹底底翻了一個底朝天。在史義亮和冉浦強的隨身行李裡除了點換洗衣服沒有其他的東西。但是偵緝隊在盧惠的隨身行李裡卻有了意外的發現。他們找到了一個用粗紙釘成的一個小本子,裡面每一頁都用鉛筆彎彎扭扭寫了大大小小的字,那是盧惠的識字本,她參加農會後跟著姐妹們一起進了識字班,裡面都是她平時記下的字,大多數都是各種類似「工人、農民、人民、**、勞動、豐收」之類的各種單詞,但是在最後一頁卻記著,「上海」,「令豐旅社」這幾個字。

    盧惠自小在湖南農村長大,去過的最熱鬧的地方就是要走上十幾里山路才能到達的瀏陽縣城。連湖南省會長沙城也沒進去過。這次去蘇北根據地聽交通員冉浦強說要路過全中國最熱鬧的大城市——上海。盧惠對上海充滿了好奇心,一路上繞著冉浦強問這問那,閒聊中冉浦強把去上海後要住的一晚上的旅社也順口告訴了盧惠,還給盧惠誇張地描述了下旅社的規模和樣子。當天晚上,盧惠自己在識字本上用自己認識的字寫下了旅社的名字——「令豐旅社」。

    要命的地方在於那是特科交通科設在公共租界裡的一個交通站,而史義亮和冉浦強也並不知道盧惠擅自在她的識字本留下了這樣要死人的線索,儘管交通站的真正的名字是「林峰旅社」。

    駐上海的調查科情報工作部得到消息後,很快派人去松江接管了這起午夜槍案,並從松江警察局接受了所有的證物,盧惠留下的識字本自然也在其中。

    調查科上海情報工作部雖然無法確認那個「令豐旅社」是不是上海地下黨的聯絡點,但還是派出了大批人手四處尋探,還聯繫了華界警察局,滬淞警備司令部,以及租界巡捕房,請他們幫助協查。投入了大量人力之後卻發現在上海市區內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家叫「令豐旅社」或者「令豐旅店」以及「令豐旅館」的旅店。調查科上海情報工作部主任朱冬透並不死心,由於盧惠在識字本上的「令豐旅社」寫得七扭八彎,朱冬透推測寫字的人文化水平不搞,完全有可能把字寫錯了,他下令徹查所有和「令豐」發音接近的旅社、旅店和旅館。

    這一次特科設在公共租界費峽路上的「林峰旅社」進入了調查科的視線,幸運的是同時還有另外十一家發音和「令豐」兩個字接近的旅店和旅館也成了國民黨調查科的關注目標。

    朱冬透無法確認哪一家才是調查科要尋找的目標,而且這十二家旅社、旅館、旅店分佈在上海的華界,法租界,公共租界的各個角落,受到管轄範圍的影響,完全無法同時實施搜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朱冬透決定先派人同時監視著十二家旅社、旅館、旅店。等確認了可疑目標之後,再實施抓捕。

    由於朱冬透對那個「令豐旅社」是不是上海地下黨的聯絡點並沒有把握,為了不至於竹籃打水一場空後被上頭指責,這次大規模的前期探查活動並沒有通報給南京調查局總部派駐上海的特派員楊劍虹,作為楊劍虹副手的鮑君甫自然也對調查科上海情報工作部調查所謂「令豐旅社」的事情一無所知。

    文昆凜設在調查科內的耳目孫香婷倒是對這次探查行動有所瞭解,她自己就是被派出去到處尋找和「令豐」兩個字發音接近的旅社、旅館、旅店的人員之一。但是她並不知曉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令豐旅社」的線索是在一個犧牲的女『共產』黨的行李裡發現的,而且這次探查又顯得有點沒頭沒腦,行動股裡大小特務都怨聲載道。孫香婷完全沒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因而也沒有啟用緊急聯絡方式通知文昆凜。

    「林峰旅社」是特科交通網上最為重要的一個交通站,所有經上海中轉前往蘇北根據地的交通線都要由「林峰旅社」負責最後一站的護送。從安全上來說自然每條交通線在上海都由各自獨立的交通站負責為好,但是由於特科交通科沒有這樣充足的人力資源,只能由「林峰旅社」一個交通站統管。

    國民黨調查科經過對十二家旅社、旅館、旅店的監視和調查,其中的五家很快被排除了懷疑,那五家要麼太舊太老(在幾十年前就已存在),要麼經營不善已經頻臨於破產關門,很難作為一個聯絡點發揮作用。從那五家撤回的人手被加強到了剩下的七家店的監視人員中。每個離開旅館的客人都會被暗中跟蹤,以監視他們是否會前往蘇北。

    「林峰旅社」交通站處於鬧市口,附近小商小販眾多,交通站的人員雖然都有一定的地工經驗,但是沒受過專門的反監視、反偵查訓練。交通站的所有人員都沒注意到最近幾天突然多出來的幾個修鞋鋪子,修車鋪子和五金鋪子。

    交通站每隔幾天就要接待一批幹部,並安排交通員護送他們去蘇北。調查科通過對離開旅社人員的跟蹤,暫時沒有發現「林峰旅社」的疑點,因為最近的一批幹部已經送走,下一批幹部還沒到達。調查科跟蹤的目標不過是些普通的住店客人。

    冉浦強帶著史義亮在調查科特務設定監視點之前就到達了「林峰旅社」。冉浦強當天就離滬返回漢口,考慮到根據地的醫療條件較差,左肩受傷的史義亮暫留上海,被轉移到一家特科控制的小診所療傷,在傷好以後再去蘇北。從史義亮和冉浦強的述說中,特科交通科得知了盧惠的犧牲,但是因為交通員冉浦強沒事,交通科很自然得認為「林峰旅社」交通站並沒有暴露,也沒有採取任何防範措施。

    六月二十一日下午,安慶交通站的一名交通員帶著三名幹部偽裝成行商小販住進了「林峰旅社」。傍晚,安慶交通站的交通員就離開上海返回安慶,跟蹤他的特務因為發現交通員離開上海後不是前往蘇北方向就放棄了跟蹤。

    次日一早,「林峰旅社」交通站的一個交通員護送三名幹部離開上海打算經南通前往鹽城地區並進入蘇北根據地,然而他們沒有發現後面吊上兩個調查科的尾巴。

    在交通員和三名幹部在南通的一家叫做「會友客店」的旅店裡住宿的時候,這兩個調查科的特務領著一群南通警察局的警察包圍了他們住宿的旅店。三個幹部都是瑞金根據地出來的副連職幹部,其中兩個是軍事幹部,一個叫金一偉,一個叫莫來棟,他們去蘇北根據地後將擔任連長,還有一個是政治幹部叫姚文鳴,將擔任連黨代表。金一偉和莫來棟警覺性很高,即使在熟睡中,大隊警察集隊跑步的聲音還是驚醒了他們,發現情況異常後,兩人馬上叫醒了同屋的交通員和姚文鳴。但此時要撤離旅店已經晚了,整整四十三名配備長短槍的警察在加兩個調查科特務已經團團圍住了他們。

    四個人進行了悲壯而又絕望的抵抗。他們搶先轉移到了旅館的二樓,並把二樓的其他無關人員全都趕下了樓梯,四個人蹲在二樓的三個點上,四支短槍的火力牢牢封鎖住了唯一的樓梯。大隊警察在長槍火力的掩護下,對旅館二樓進行了數次衝擊。但是每次衝擊都被四支短槍的交叉火力所打退,來樓梯上留下了七八具屍體,鮮血匯成了一條小溪,順著樓梯流了下來,還有幾名傷員慘叫著滾下樓梯高聲求救。

    在幾次衝擊不得手的情況下,樓下警察在帶隊警官的大聲喝令中用步槍對二樓實施了集火排射,一輪又一輪的步槍子彈如同嗡嗡的蜂群一樣落在了二樓守衛者們的藏身地方,木屑橫飛,薄木板做的地板根本無法擋住步槍子彈,數發子彈穿過了二樓地板之後,依然帶著致命的動能射進了守衛者們的身體,發出了一陣「噗噗」悶響聲,金一偉頭部中彈當場犧牲,交通員胸腹部中了三發子彈、到底不起、重傷,莫來棟和姚文鳴都受了輕傷。但莫來棟右臂被打斷,無法握槍,只能改用左手打槍,準確性大減。更糟糕的是,就算加上犧牲的金一偉和受重傷的交通員身上的彈藥,他們的手槍子彈也已經所剩無幾。

    趁警察打了五輪排射,要重新往步槍裡壓子彈的機會,莫來棟冒險跑到樓梯上去取死掉的警察落在樓梯上的步槍。他成功了,由於警察沒料到有人會在這麼短的火力間隙衝出來搶槍,被他拿了兩隻步槍退回了二樓,但是那兩支步槍裡也沒有多少子彈,一條步槍還剩三發子彈,另一條好一點還有四發子彈。而且,莫來棟搶槍的行為也等於提醒了樓下的警察們,樓上的共黨已經沒什麼子彈了。

    警察再次發起了二次衝擊,依然被莫來棟和姚文鳴所擊退,又是六名警察變成樓梯上死屍堆裡的一部分。但是莫來棟和姚文鳴他們也耗光了所有的子彈,連奪來的步槍也打成了空槍了。最後一次衝擊中,姚文鳴硬是用步槍槍托把兩名已經衝到樓梯口的警察砸下了二樓。莫來棟再次胸部中彈,流血不止昏迷了過去。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姚文鳴主動躍下樓梯衝到了警察堆裡,隨著幾聲頭骨碎裂的「卡嚓」脆響聲,姚文鳴用槍托砸開了二個警察和一個調查科的特務的腦袋。當姚文鳴衝向另一個調查科特務時,其他反映過來的警察不顧一切向他射擊,在一片「辟辟啪啪」的亂槍聲中姚文鳴身中五彈,英勇倒下,而另一個調查科特務也被一發流彈擊穿了太陽穴,成了姚文鳴的陪葬品。

    為了抓捕這四名共黨嫌疑犯,國民黨方面付出了十六名警察和兩名調查科特務的死亡,另外還有八個警察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完全是死傷過半,傷亡慘重。可最後的結果只抓住了重傷昏迷的交通員和莫來棟。

    而這兩人也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都在南通的警察醫院裡先後犧牲。

    由於兩名調查科特務的死亡,調查科上海情報工作部沒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在南通打死四名追蹤的『共產』黨疑犯的情報。當南通警察局匯報給江蘇省警察局,江蘇省警察局匯報給南京首都警察廳,南京首都警察廳通知國民黨中央組織部,國民黨中央組織部再通知黨務調查科總部,黨務調查科總部最後再通知調查科上海情報工作部,這樣通過層層轉達,把這消息吹到調查科上海情報工作部主任朱冬透耳朵裡的時候,已經是二天以後的事了。

    特科交通科設在上海的交通站「林峰旅社」徹底暴露了。而交通員和三名幹部的全部遇難犧牲,卻使得特科交通科沒有受到一點消息。南通地下黨組織雖然知道發生在「會友客店」裡的慘烈戰鬥,後來還確切打聽到有四名『共產』黨員血戰到底,最後全部壯烈犧牲的情報,但是,南通地下黨組織和中央特科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南通地下黨組織只能把這個情報告訴江蘇省委。

    在一九二八年,整個中國的『共產』黨也只有有限的幾部電台,超過一半的電台還在幾個根據地裡,**地下黨組織還沒有組成一張電台網。出於地下活動狀態的『共產』黨組織,大部分消息的傳遞只能依靠交通員以人力來傳達,自然更加緩慢。當中央特科從江蘇省委那裡獲知上海交通站的一名交通員和三名幹部全部犧牲在南通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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