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之戰 040 高盧同盟軍的用途 文 / 杜克血蠍
看破了阿爾比西人拖延時間的伎倆之後，萬尼烏斯就開始盤算如何才能乾淨利索的解決這些煩人的東西。
對方從道路兩旁的樹林裡出來，自然就能再鑽回樹林裡去。所以，如果萬尼烏斯的行動不夠快，就會被敵人跑掉——這樣一來，使用步兵作戰就成為不合適的方式了。
而騎兵麼……
萬尼烏斯麾下，無論是突擊騎兵還是輕騎兵，都是寶貴的，萬尼烏斯一點也不希望在他們能夠順利適應天氣之前把他們派出去承受不必要的損失。
另外，敵人的步兵數量一點也不少，如果自己貿然派出騎兵，對方卻組成密集陣列反擊，那自己可就真的哭都來不及了。
為此，這一戰必須派出騎兵部隊，而且還不能派出自己的騎兵——於是，萬尼烏斯便順理成章的將主意打到了那些跟隨在自己身邊，兼職人質和嚮導，主要負責打醬油和拍馬屁的高盧騎兵部隊上——雖然要他們和羅馬軍團正面對拼勉強了點，但對付同是高盧人的阿爾比西人應該還是能夠勝任的。
不過，為了避免讓剛剛屈服的厄爾維幾人和阿羅布洛及斯人不至於認為自己是在借刀殺人而產生小心思，萬尼烏斯告訴兩支同盟軍的首領們，他們並不需要和阿爾比西人血拼，只要通過壓迫使他們無法逃進森林即可。
這樣的保證讓兩個部族的首領們士氣大振。之後紛紛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讓萬尼烏斯失望。
這樣的安排。除了能夠有效殲滅敵人，減少自己寶貴騎兵的損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功效就是將阿羅布洛及斯人在自己的戰車上捆得更緊——不過，這一點，萬尼烏斯自然不會多說。
而萬尼烏斯自己，則悄悄的排兵佈陣，一直等到接近傍晚的時候，才下令進攻。
這個時候，阿爾比西人站了一整天，也正是疲憊和無聊的時候。再加上整整一個下午的安靜多少有些懈怠，聽到日耳曼人的號角聲，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等到阿爾比西首領們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嚷嚷著命令戰士們後撤的時候。日耳曼一方的高盧貴族騎兵們已經跑完了近半的路程。
這一下，阿爾比西首領們意識到，想要按照之前的計劃迅速後撤，拖垮日耳曼人的隊伍，是不行的。
然而，他們仍舊有兩種選擇——呆在原地，憑借密集的步兵陣列抵擋高盧騎兵的攻擊；迅速躲進樹林裡，等以後再說。
一開始，阿爾比西首領們商量的，就是三套戰術——如果敵人數量少。就直接吃掉；如果敵人來追擊，他們就跑，拖垮敵人之後反擊；如果敵人追得太急，他們就鑽樹林。
然而，現在，敵人的數量並不多，但是追得顯然很急——所以，阿爾比西人可以選擇鑽樹林，也可以嘗試直接將敵人吃掉。
但是，就在敵人的騎兵後面。還有大量的步兵——如果把那些步兵也算上，那麼敵人的數量就一點都不少了，也許直接鑽樹林才是最好的選擇。
一時間，整個阿爾比西人的陣列裡幾乎是同時響起了三種完全不同的命令。
可想而知，這樣混亂的智慧立即讓所有阿爾比西人都呆滯了起來。
緊接著。那些剛剛下達了一個命令的首領，緊接著就下達了和自己之前命令截然不同的命令。
於是。阿爾比西人更加混亂了。
緊接著，高盧貴族騎兵離得更近了。
到了這種地步，再鑽樹林已經不可能了——騎兵或許還可以趁著敵人的騎兵到來之前率先衝進樹林躲避，可步兵如果散開隊形躲進樹林，勢必遭到騎兵的衝擊和殺戮，承受巨大的損失。
看著越來越近的高盧騎兵，阿爾比西步兵們不由自主的向中間聚攏，用盾牌保護自己的身體，虛張聲勢的大喊大叫著對著騎兵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想要通過密集的隊列來嚇阻敵人。
他們的計策似乎真的奏效了——本來已經離得很近，完全可以對他們發起衝鋒的敵人果然停了下來，在他們對面的兩翼排開陣型，卻並不發動攻擊。
看到這樣的情形，阿爾比西人稍微放鬆了一些，之後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密集的陣列後退，試圖擺脫敵人。
而這一次，則輪到高盧騎兵死死的吊住阿爾比西步兵了——事先得到了指點的高盧騎兵們堅定而緩慢的跟著，保持著可以發動衝鋒的距離，死死的跟著他們。
之後，高盧步兵們也到了——看到那些得到了步兵加強的敵人，阿爾比西首領們越發苦澀——別的不說，只論人數，這些人已經足以和自己這邊全部的騎兵部隊一戰了——而在更遠處，結成密集槍陣的日耳曼人正在靠近。
更加讓阿爾比西首領們感到膽戰心驚的是，顯而易見的，日耳曼人的推進速度比他們後撤的速度要快得多。
如果換了萬尼烏斯來指揮阿爾比西人，就算沒有立即下令鑽樹林，也會下令在高盧步兵還沒和騎兵合流的時候發動反衝鋒，盡可能的重創敵騎，之後再從容撤退——最差，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也應該果斷的下令全軍散開鑽樹林了——散開隊列固然會招致敵人騎兵的衝擊，但總比全軍覆滅要好。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些阿爾比西人來自不同的家族，有各自的首領——在首領們尚未取得統一意見的時候，步兵們自然也不會有統一的行動；而指望那些有兵就有權的首領們果斷的玩什麼壯士斷腕之類的事情，也稍微有點高估了他們的決斷能力。
緊接著，日耳曼的槍陣停下了。
這種情形頓時讓阿爾比西人疑惑起來——難道他們不是應該繼續前進，一直推進到短兵相接、性命相搏的地方嘛？眼下這個距離，只有騎兵才能在一個衝鋒內到達，而如果是由步兵來發動衝鋒，那是勢必會把士兵累得氣喘吁吁，而無法繼續作戰的啊。
但是，下一刻，阿爾比西人就明白了日耳曼人的用意——伴隨著對面整齊的槍陣後面傳來的命令，和弓弦繃響的聲音，一片利箭從槍陣後面升起，在空中密密麻麻的飛了過來。
和之前的精確射擊不同，這一次，日耳曼人完全不瞄準，只是估計了大概的距離，在百夫長的命令下將自己的箭一支又一支的射了出去。
密集的箭簇一波接一波的飛出，之後落下，如同暴雨般打在阿爾比西人頭頂的盾陣上，發出噗噗的聲音，不時從盾牌的縫隙裡落在人的身體上，之後就讓盾陣露出一個短暫的縫隙。
精銳弓箭手們一個百人隊一個百人隊的上前，迅速的把自己的箭射光，之後從人縫中退後，讓後面的百人隊上前射箭——很快的阿爾比西人的陣列就變得越來越小，而地上也越來越對躺在地上插著箭低嚎的傷員和死者。
看到剩下的人越來越少，阿爾比西首領們終於覺悟了——如果繼續在這待下去，他們只會全部死光。
而更加悲涼的現實是，就在不久前，他們為了躲避箭雨而下了馬，和步兵們混在一起組成了盾陣——而眼下，已經沒剩下幾匹馬了。
於是，繼續頂著箭雨，幾個阿爾比西首領迅速的達成了一致——解散盾陣，衝進樹林。
伴隨著難得一見的一致指揮，剩下的數千名阿爾比西人齊齊頂高盾牌，朝著道路兩旁的樹林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日耳曼人一聲喊，齊齊停住了射擊。
緊接著，留在兩側的高盧步兵和高盧騎兵齊齊咆哮著衝殺了出去。
毫無戰意、隊形散亂的步兵面對衝鋒中的騎兵會有什麼下場，阿爾比西人用自己的性命好好的驗證了一把。等到意猶未盡的高盧步兵跟著阿爾比西人殺進樹林之後，阿爾比西人才驚訝的發現即便是樹林也不能為他們提供太多的保護——當然，不必擔心日耳曼人的弓箭和高盧的騎兵到是真的了。
緊接著，在無數阿爾比西人倉皇逃命的同時，日耳曼人的陣列裡響起了收兵回營的哨聲。
之後，儘管並不情願，高盧步兵還是迅速的撤離了森林，讓僥倖逃掉的阿爾比西人撿回了一條性命。
大路上，萬尼烏斯已經下令全軍就地休息，同時將打掃戰場的美差交給了高盧人。
這樣，一干高盧戰士們便興高采烈的從阿爾比西人的屍體上回收各種金銀飾品、武器盔甲——除了箭矢需要交還給日耳曼人之外，其他的物資全部由高盧人自行分配——這樣的慷慨，自然讓高盧人興高采烈而且感恩戴德。
到了晚上，高盧人清點的結果也統計了出來——萬尼烏斯一共花費了兩萬四千支箭，殺死了一千多名阿爾比西人，而高盧騎兵和步兵則在接下來的戰鬥力殺死了兩千多名阿爾比西人——最後，阿爾比西人的損失超過了四千人，應該再沒能力跑出來騷擾萬尼烏斯的隊伍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萬尼烏斯便很開心的下令大軍前進，想著馬西利亞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