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之戰 039 野地裡的拖延戰 文 / 杜克血蠍
趕走了阿爾比西人的使節之後，萬尼烏斯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很善良很講道理——對方派個二愣子過來談判，而他卻很仁慈的放過了對方的性命。
之後，萬尼烏斯就下令全軍拔營前進。
緊接著，斥候便前來報告，有敵軍出現了。
不過，這個消息並沒有引起日耳曼人的緊張，甚至沒能引起萬尼烏斯的重視——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支全副武裝的高盧人的步兵。
眾所周知，這個年代裡，除了已經羅馬化的內高盧地區已經開始訓練羅馬化的軍團步兵之外，大部分高盧地區的軍隊序列極其簡單——貴族擔任騎兵，平民擔任步兵和輕步兵——也就是投射手。
因此，當得知對方的軍隊全部是步兵的時候，萬尼烏斯就知道，這支軍隊並不是來打仗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支隊伍只是遠遠的和日耳曼人的軍隊保持著足夠安全的距離，跟隨者日耳曼人行進，不緊不慢，即不縮短距離也不被落下，似乎只是為了來圍觀日耳曼人似的。
到了正午太陽最毒的時候，萬尼烏斯下令全軍停止前進，進食飲水和暫時休息——當然，仍舊必須保持在全副武裝和高度戒備的狀態。
為了對抗冬季的嚴寒並且解決在冬季清潔身體的難題，萬尼烏斯發明了桑拿浴室。而這一發明帶來的另一好處就是在理論上使日耳曼人對於高溫高濕的環境並不陌生。
但武裝行軍和蒸桑拿有本質區別——至少，沒誰會全副武裝的在桑拿浴室裡持續行走好幾個小時。更別提沒有充足的飲水供應了。
所以，在經歷了一個上午的行軍之後，所有人都感到心力交瘁。這個時候的休息就顯得非常重要。
為了保證戰士們的身體健康，萬尼烏斯在日耳曼戰士們的飲食中大幅度的削減了肉食的比例。增加了許多蔬菜和漿果，尤其是蘋果醋——這種經過勾兌，酸酸甜甜的飲料在酷熱的天氣下很快就成為了日耳曼人的首選飲品，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了蜂蜜酒。
另一方面，硝石製冰的技術對於萬尼烏斯而言並不是什麼神秘的東西——當然，對於日耳曼人而言這就非常神秘了。
遺憾的是，之前萬尼烏斯並沒有打算發明黑火藥，而日耳曼地區也基本上用不著冰塊。所以萬尼烏斯手中並沒有大量的硝石，每天冰塊的產量自然也就極有限，只能用來做冰鎮飲料提供給當天表現最優秀的少數戰士。
因此，萬尼烏斯已經派出使節。要求巴克斯想辦法從埃及進口大量的硝石，以供軍需。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對於日耳曼戰士而言，最為愜意的。就是在兩倍數量同伴的保護下躲進臨時撐起來的蔭涼裡，喝上一杯不那麼熱的蘋果醋，好好喘口氣，休息一陣。吃點東西。
之後，他們就要出去將負責保護他們的同伴。承擔起警戒的任務了。
這也是萬尼烏斯的命令——考慮到大軍身處敵占區，而且受到嚴酷氣候的考驗。又在自己的命令下進行適應性訓練的實際情況，萬尼烏斯認為，即便是在紮營的時候，他也需要兩萬人保持著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的狀態。
日耳曼人停止前進並開始進食、休息的時候，阿爾比西人也沒閒著——除了大約兩三千人的主力部隊仍舊保持著安全距離之外，有約百人的小隊離開了大隊，大大咧咧的向著日耳曼人的軍隊靠攏，之後停留在兩支軍隊中間，開始朝著這邊大聲叫罵嘲弄著。
對於這種顯而易見的挑釁，萬尼烏斯只消派出一隊騎兵離開主力靠近敵人，之後一個衝鋒就可以解決。
甚至，就連遠處的阿爾比西野蠻人的主力部隊，也只要派出全部的騎兵部隊，就可以在戰場上徹底的消滅他們。
然而，萬尼烏斯不下令，日耳曼人也就沒反應——就好像那些阿爾比西挑釁者完全不存在似的，日耳曼人繼續警戒的警戒，休息的休息。
等躲過了正午時分，全軍都完成了休息和進餐之後，日耳曼人便再次動身南下——按照阿羅布洛及斯嚮導的說法，再有兩天，他們就能到達馬西利亞城外了。
儘管萬尼烏斯想要在城外盡可能多的殲滅敵人，以便在攻城時減小阻力，但敵人故意暴露存在，做出這種虛張聲勢的模樣，很可能是別有所圖——自己進軍馬西利亞的消息，就算是由沃康蒂人通報給馬西利亞人的，對方也沒有多少時間好召集部屬囤積糧秣物資，應該也還是缺時間的。
因此，萬尼烏斯毫不遲疑的命令軍隊繼續前進，保持戒備，不必為敵人的騷擾而動怒，更不要浪費時間搭理這些敵人。
看到日耳曼人對他們的挑釁毫不理睬，繼續前進，阿爾比西人頓時急了——就像萬尼烏斯所想的那樣，他們得到萬尼烏斯進軍目標的消息也不是很久，眼下正在將大批的糧秣物資朝馬西利亞城裡搬運，如果任由萬尼烏斯這麼毫無阻礙的進軍，怕是有不少物資都會落到日耳曼人的手裡。
可是他們的兵力不足也是事實——儘管虛張聲勢的宣稱有十萬兵力，但實際上那是他們的總人口，而不是總兵力——若是論起能夠作戰的青壯，即便加上附近羅馬殖民地的兵勇，充其量也不過兩萬人而已。
有了萬尼烏斯殲滅四個羅馬軍團的先例，無論是羅馬人還是馬西利亞人，都不敢冒險以兩萬人迎擊萬尼烏斯的軍隊，哪怕明知道這群日耳曼人因為酷熱的天氣而戰力大損——因此，他們制定的策略是拖延日耳曼軍隊的前進，在馬西利亞城裡囤積大量的糧秣物資，據城堅守，等待凱撒和他麾下那些驍勇善戰的精銳老兵軍團的援助。
但眼下，日耳曼人並不上當，繼續堅定的朝著馬西利亞城前進——照這個速度，日耳曼人也許還來得及將最大一批糧秣物資堵在城外。
而一旦失了這一批糧秣物資，馬西利亞城能不能堅持到凱撒歸來，就有懸念了。
於是，一幫阿爾比西首領們互相商量了一下，便吹響號角，召集了軍隊。
聽到號角，日耳曼人便停止了行軍，朝著阿爾比西人的方向看了過去。
之後，就看到無數的高盧人從道路兩旁的樹林裡鑽了出來，匯入了之前的阿爾比西人的隊伍。
這樣一來，阿爾比西人的規模大大增加，顯示出五六千人的姿態來。
而且，在阿爾比西人的隊列裡，也出現數百名騎兵——這就是阿爾比西人攔截部隊的全部陣容了。
雖然這支軍隊的力量足夠一戰，如果之前萬尼烏斯貿然派出騎兵也很可能被對方吃掉，但憑他們的兵力想要正面硬撼萬尼烏斯的大軍還是顯而易見的兵力不足的。
但即便如此，阿爾比西人還是率領著隊伍緩緩地逼近了日耳曼人的陣列。
這樣，日耳曼人也就不得不停止前進，進行戒備——雖然敵人數量不多，但卻更加適應氣候，因而能夠保全戰鬥力，而日耳曼人的軍隊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在行軍時硬撼敵人的突擊。
面對這樣的情形，萬尼烏斯便下令從大車上為所有戰士補充飲水，搭起遮陽篷休息。
見到日耳曼人停下，阿爾比西人的目的達到，自然也就不再靠近——如果離得太近，直接開打，憑他們這麼點人，還真不一定能擋多久。
接下來，整整一個下午，日耳曼人都在遮陽棚下輪番休息，並沒有再次行軍，而為了監視他們，並且保持威懾，阿爾比西人則在烈日下呆了一下午——他們畢竟不像日耳曼人那樣，隨軍帶著大車，裝載著一切所需物品。
等到傍晚的時候，阿爾比西人看看應該沒啥事了，於是決定撤退——按照前幾天日耳曼人的表現，他們就應該開始砍伐樹木挖掘壕溝修建營壘生火做飯準備過夜了。
然而，就在日耳曼人也覺得這個下午就要這麼過去的時候，作戰的號角卻猛的吹響了。
在萬尼烏斯的軍隊裡，除了日耳曼王國禁衛軍團之外，還有來自厄爾維幾和整個阿羅布洛及斯的隨從軍——這些人雖然戰鬥力不高，卻和阿爾比西人一樣不受氣候影響，保持著完整的戰鬥力。
而且，這兩個部族的貴族騎兵集合在一起，也有近千人——在日耳曼大軍撐起遮陽棚休息的時候，萬尼烏斯已經悄悄的下達了作戰命令，而在遮陽棚的阻擋下，高盧輔助軍團的貴族騎兵和步兵們的調動，並沒有引起阿爾比西人的注意。
現在，早就在遮陽棚後面準備就緒的高盧貴族騎兵聽到命令，便紛紛撞開遮陽棚，咆哮著朝著阿爾比西人衝殺過去。
緊跟在高盧貴族騎兵後面的，則是那些高盧步兵們——就和雙方的貴族們一樣，高盧步兵也依照他們的出身地，跟著騎兵一齊分成了兩支，直朝著阿爾比西人的兩翼衝殺過去。
最後，則是黎克伯吉斯和他麾下的弓箭手們——這些射手在日耳曼爺們槍整齊陣列的保護下滿滿的朝著阿爾比西人壓了過去，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用箭矢消滅這些防護不怎麼好的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