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之戰 026 越過羅唐納斯河 文 / 杜克血蠍
對於厄爾維幾首領心態的動搖，萬尼烏斯並不知情。
而且，萬尼烏斯也不關心。
如果是從前，在他還只是區區一個日耳曼青年公社首領的時候，萬尼烏斯自然會格外在意厄爾維幾人的立場——雖然被凱撒打沒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厄爾維幾人和他們的盟友聯合起來，仍舊是超過十萬人的部族，足能夠提供兩三萬青壯兵力。
可現在，身為日耳曼王國的國王，僅僅是自己直屬的禁衛軍團就有超過三萬人的兵力，加上十一個行省總計二十一個野戰軍團，二十一萬的總兵力，以及平時不在戰鬥序列卻能夠動員的各城市農兵，以及可能徵集的塞姆諾內斯奴隸兵，萬尼烏斯能夠調動的總兵力很可能能夠達到五十萬——在這種情況下，總體實力不過相當於哥俤尼行省的厄爾維幾人的態度，實在不必萬尼烏斯額外花心思去關注。
事實上，如果不是厄爾維幾人所處的地理位置非常關鍵，恰巧扼住了萬尼烏斯進軍和回撤必經之路上的關鍵點，萬尼烏斯甚至會選擇直接征服厄爾維幾人而不是要求他們協助。
真正讓萬尼烏斯關心的，是工程部隊的建橋進度——站在河岸邊，趁著晨曦，他甚至能夠看到對面河岸上的羅馬人修建的營壘和護牆。
雖然那些護牆不是特別高大和堅固，雖然護牆前面沒有傳統的壕溝和鹿角。雖然為了方便人們下水很多低端已經被拆除。但如果日耳曼人的行動不夠迅速，被日內瓦的守備兵佔據護牆，仍舊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損失。
幸運的是，目前工程部隊已經完成了船板的搭建，而似乎仍舊不曾引起敵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普羅塞提率領的突擊步兵部隊已經舉著盾牌，在厄爾維幾老兵嚮導的帶領下開始武裝泅渡了。
他們所走的地段，是之前厄爾維幾人發現的淺灘，雖然無法讓人完全踩著水底走過去，但對於會游泳的戰士而言並不是什麼問題。而對於那些提著大盾牌作為浮板的輕步兵來說，也不能構成障礙。
在歷史上，厄爾維幾人也曾經試圖通過這條路進入外高盧地區，卻被提前守在護牆後的羅馬人用弓箭標槍打了回來。不得不繞道。
而這一次，在日耳曼人的面前，並沒有什麼阻礙——當浮橋拼接成型，工程部隊的戰士們開始用繩索將浮橋勒緊，並把繩索繫在岸邊的木樁上之後，阿克裡率領的輕騎兵部隊也開始迅速的通過浮橋。
儘管行動得比普羅塞提的隊伍更晚，但阿克裡的騎兵部隊最終卻和輕步兵部隊一同登上了羅唐納斯河對岸的土地。
之後，輕騎兵部隊直奔護牆的缺口地段，而輕步兵則毫不遲疑的搭起人牆，將負責偵查的戰士送上護牆。
看到全部四千名輕騎兵已經全部通過浮橋。並通過缺口進入了護牆之後的土地，而大部分輕步兵也互相幫助著登上了護牆，發出「未發現敵情」的信號之後，萬尼烏斯下令全軍前進。
萬尼烏斯下達命令之後，工程部隊立即開始搭建新的浮橋，而阿羅尤斯所率領的突擊騎兵部隊也迅速的沿著第一道浮橋前往河對岸。
到了中午的時候，整個禁衛軍全部三萬人已經順利渡過了羅唐納斯河，踏上了外高盧的土地。
在萬尼烏斯的對面，就是在後世很文明的日內瓦——實際上，萬尼烏斯只是聽人說這座市鎮的名字叫日內瓦。至於是不是後世那個，萬尼烏斯也不知道。
從地理位置上，這是阿羅布洛及斯人「最遠」，也離厄爾維幾人土地最近的一座市鎮。
根據厄爾維幾人提供的情報，在這座市鎮的周圍。有三十一個村子，並沒有羅馬人的殖民地。
這個年代裡的高盧地區。農牧業非常發達，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村落。每個村落裡往往居住著三五百戶人家，靠著種植大賣、小麥以及放牧牛羊過活。
而在那些星羅棋布的村子之間，錯綜複雜的道路網絡的連接點上，能夠支持大量居民，以及貿易往來的地方，則存在著大規模的人口聚集地——這種聚集地就是通常人們所說的「市鎮」。
這種市鎮對於高盧人而言既是人口聚集地，也是諸多村落之間的貿易區，更是諸多權貴聚居的政治中心。
除此之外，絕大部分村鎮都建立在地勢優越，易守難攻的地方，而且修築了高大的城牆作為保護，一旦遭到敵人的襲擊，也會成為高盧人賴以躲避攻擊，抵抗掠奪的軍事要塞。
而日內瓦正是這樣一個市鎮。
更加不幸的是，早在阿克裡的輕騎兵越過羅唐納斯河並在護牆後面展開以確保大軍能夠順利過河的時候，阿羅布洛及斯人就發現了日耳曼人的動向。
緊接著，伴隨著高盧人迅速回到自己的村子，並且扯開嗓子大喊，日耳曼人越過羅唐納斯河，對行省發動侵攻的消息很快就在周圍諸多村子傳開了。
按照高盧人一如既往的傳話傳走樣的優良傳統，當這個消息最終徹底傳遍日內瓦周邊村落的時候，比較晚得到消息的阿羅布洛及斯人所知道得，是數十萬日耳曼人已經屠殺了所有厄爾維幾人，填平了羅唐納斯河，並且建設了一條大道，開了過來。
這樣的消息頓時讓所有的阿羅布洛及斯人慌了手腳——這樣一支大軍，可不是憑借他們那一個村子三五百戶人家能夠頂得住的。
於是，不必等日內瓦的貴族們召集，在一片婦女孩子的哭嚎聲中，周邊全部三十一個村子裡的人們立即迅速的拿起他們所能拿起的一切武器，帶上能帶走的所有牲畜和物資，迅速的向著日內瓦集中。
等到萬尼烏斯的軍隊全部渡過羅唐納斯河之後，所有三十一個村子已經搬空了。
面對面前空蕩蕩的，如同剛剛經歷過鬼子掃蕩的高盧人的村子，萬尼烏斯一臉的無奈——這群高盧人，動作也太快了。
無奈的感慨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下令將倖存的羅馬人全部釋放，之後進軍日內瓦——如果高盧人和比爾及人不爭氣，不能及時拿下南部高盧地區，那麼這條進軍路線將是他撤退的生命線，必須把握在自己手裡。
在進軍的同時，萬尼烏斯下令工程部隊將行軍途中高盧人的村子都拆了，把房屋中的房梁、石塊什麼的全部用大板車裝車帶走——如果談判不成，需要強攻日內瓦，在沒有隨軍攜帶沉重的配重投石機的情況下，萬尼烏斯會需要這麼木材和石材用來建築攻城設施的。
因為拆房子和運輸木材、石材，萬尼烏斯的軍隊行進速度就慢了許多。
之後，提心吊膽的日內瓦人終於在萬尼烏斯的軍隊到達日內瓦之前，找到了萬尼烏斯的大軍。
看到日耳曼人軍隊之後，日內瓦人終於鬆了口氣，卻依舊緊張——傳言中的「幾十萬日耳曼大軍」，看起來實際上也就幾萬人——但目前聚集在日內瓦城牆保護之內的總人口，也就只有一萬多戶，可能還沒有日耳曼戰士的數量多。
帶著忐忑的心情，日內瓦使節求見這支日耳曼人軍隊的首領。
不久之前萬尼烏斯曾經欺騙厄爾維幾人說有一支數萬塞姆諾內斯人的殘兵在南下，儘管萬尼烏斯要求厄爾維幾人保密，這消息還是傳到了阿羅布洛及斯——結果，現在的日內瓦人，還以為侵入他們土地的，是蘇威皮人中的塞姆諾內斯人。
在臨時的帷幕所圍成的「幕府」裡接見了日內瓦使者，萬尼烏斯微笑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將自己是如何向波培婭求婚並得到了凱撒的許可，如何集結大軍採取自己所能採取的最盛大的依仗進入厄爾維幾人的土地迎娶波培婭，又如何在新婚之夜遭到了刺殺，並如何通過審訊俘虜得知這次刺殺是凱撒的謀劃，向日內瓦使節做了說明。
聽了萬尼烏斯的講述，日內瓦使節得到了和盧瑟幾乎完全相同的感受——手腳冰冷，渾身僵硬。
儘管萬尼烏斯軍勢極盛，而且聲明遠播，但日內瓦人還是不認為萬尼烏斯有可能在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中取得勝利——可以想見，儘管眼下萬尼烏斯來勢洶洶，但毫無疑問的最終的勝利者會是凱撒——而且，和所有那些曾經與凱撒正面對抗的人一樣，萬尼烏斯和他的勢力也會被徹底毀滅。
然而，對於日內瓦人而言，這種判斷毫無意義，因為眼下日耳曼人的軍隊已經開到了他們的眼皮底下——在萬尼烏斯被毀滅之前，日內瓦就要先直面萬尼烏斯的兵鋒了。
經過深思熟慮，日內瓦人指出，凱撒實在沒理由在嫁出自己女兒的當晚派人暗殺——這不僅使凱撒失去一個實力強大的女婿，更使凱撒的家族蒙羞。
對於這樣的勸告，萬尼烏斯深表認同，之後要求日內瓦人讓出市鎮，供自己駐紮軍隊，並且為自己的軍隊提供糧秣——否則，他就會憑借自己的武力來依自己的喜歡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