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之戰 025 厄爾維幾人的站隊問題 文 / 杜克血蠍
在將一系列命令發佈出去之後，萬尼烏斯立即下達了三道針對自己所在營壘本身的命令。
萬尼烏斯的第一道命令，是給他的六名妻子、全體女兵以及諸多僕從的——所有這些被萬尼烏斯列為「非主力戰鬥人員」的人們，需要立即動身，返回日耳曼青年公社，承擔起日耳曼王國諸行省軍隊調動和日耳曼青年公社防衛管理工作。
不必過多說明，毫無疑問的，其中負責諸行省軍隊組織調動的，自然是奧維尼亞。威利婭則負責組織內衛工作。而阿黛拉則主要負責和戰爭議會以及諸行省長官打交道。
至於剩下的三個妻子，由於還沒能在日耳曼青年公社樹立起日耳曼王后的威信，萬尼烏斯給她們的任務是國王大廳的守備組織工作——另外，萬尼烏斯也未嘗沒有讓格溫德琳和哈佈雷恩姐妹監視和看護波培婭的意思。
而第二道命令，針對的則是厄爾維幾人——萬尼烏斯要求厄爾維幾人派出一千名騎兵和兩千名步兵，聽從自己的調遣——因為並不知道厄爾維幾人有多可靠，所以萬尼烏斯的命令裡並沒有說明叫他們來幹什麼。
事實上，這一道命令的用意，是確保自己的後路通暢，而不是為自己增加兵力。
最後一道命令，則是大軍開拔——借助送親隊伍留下的船隻，萬尼烏斯要求禁衛軍的工程部隊在一天內架設一座浮橋。以便讓大軍迅速通過羅唐納斯河。進入羅馬人的行省——外高盧。
過河之後，就是所謂的阿羅布洛及斯人的領地——按照萬尼烏斯的知識，這個部族的高盧人是在厄爾維幾戰役開始之前就已經被羅馬人征服，並且成為羅馬的行省之一。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行省受到羅馬人的同化程度更高一些，對羅馬的忠誠度也更高一些——而且，也會有更多的羅馬殖民地和村鎮——以萬尼烏斯的所知，這裡最著名的一個市鎮，就是日內瓦。
而且，日內瓦就在萬尼烏斯所紮營壘對岸不遠處——在厄爾維幾戰爭開始時。凱撒為了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阻止厄爾維幾人越過羅唐納斯河，曾經摧毀了日內瓦附近用於渡河的橋樑，並且建造了一條從勒芒納斯湖到汝拉山的防禦工事。
而眼下，雖然這道工事已經廢棄。但遺址仍在，而且很容易可以被守軍重新利用起來。
換句話說，如果萬尼烏斯進攻外高盧的意圖暴露，卻又沒能迅速的渡過羅唐納斯河，那麼很可能他的進攻就會被一群日內瓦鎮上的守備民兵阻止了。
萬尼烏斯自然不能容忍這種蠢事發生。
為此，他要求禁衛軍工程部隊趁夜趕製橋樑組件，並悄悄運輸到羅唐納斯河岸邊，等天一亮就立即組裝成浮橋。
同時，萬尼烏斯還從厄爾維幾人中尋找曾經參與過厄爾維幾戰爭的人，向他們詢問羅唐納斯河的河流深淺、水流急緩——當年。厄爾維幾人在日內瓦橋樑被拆除後，是做過武裝泅渡的嘗試的。
在工程部隊加班加點的製作浮橋組件的同時，厄爾維幾人也很配合的派來了他們的部隊。而帶隊的，赫然是「日耳曼人民的老朋友」盧瑟同學。
這位厄爾維幾首領因為部族事務繁忙，之前並沒有參加萬尼烏斯和波培婭的婚禮，但仍舊派人送來了整整一套沉甸甸的金首飾，以及一大堆貴重的衣服，作為厄爾維幾人對新婚夫婦敬意的表示。
而現在，得到日耳曼人使節口氣強硬的命令之後，雖然很多年輕戰士都心懷不忿。但曾經和萬尼烏斯的軍隊並肩作戰過的老戰士們卻毫無疑問的選擇接受萬尼烏斯的命令，前去隨軍行動——萬尼烏斯的軍隊戰鬥力強大，能夠承擔大部分艱難的任務；萬尼烏斯本人慷慨大方，絕不會讓他的盟友們空手而歸；眼下萬尼烏斯還是日耳曼王國的國王以及凱撒的女婿——總而言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惹萬尼烏斯不高興。
將高盧人的隊伍接進自己的營壘之後。萬尼烏斯便讓自己的迎親隊伍踏上了回返的道路——手頭已經有了三千名厄爾維幾人作為人質，不怕厄爾維幾人做出什麼傻事。
之後。萬尼烏斯熱情的款待了厄爾維幾朋友，彌補了他們不能前來參加自己婚禮的遺憾。
酒足飯飽之後，萬尼烏斯笑著告訴盧瑟一個讓他立即徹底清醒過來的消息——就在兩天前的晚上，他婚禮的時候，遭到了羅馬人的刺殺，而俘虜供認，安排這次刺殺的，是凱撒。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盧瑟頓時渾身僵硬手腳冰冷，直到險些將自己憋死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暫時還是可以呼吸的。
這並不是盧瑟膽小——厄爾維幾戰爭爆發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卻也親身經歷了那次災難——厄爾維幾人和他們的諸多盟部，出發的時候尚有三十六萬多人口，可回去的時候卻只剩下了十一萬。
而眼下，令人畏懼的凱撒對面的，則是同樣讓人感到不能得罪的萬尼烏斯——這個日耳曼人就在不久之前還全殲了數萬羅馬軍人，而隨後不但沒有遭到追究，反而娶了凱撒的女兒作為妻子。
更加糟糕的是，厄爾維幾人顯而易見的被夾在了這兩個衝突的怪物之間——任何一個錯誤的選擇，都不但會斷送他自己的性命，更可能就此終結厄爾維幾一族的血脈。
遲疑了一會，盧瑟才小心的詢問萬尼烏斯，對於俘虜的供詞有何看法，而厄爾維幾人又有什麼可以為萬尼烏斯效勞的。
盧瑟的表現沒有超出萬尼烏斯的預計。
作為曾經被凱撒擊敗並殺死、奴役三分之二人口的部族，如果盧瑟敢再次成為凱撒的敵人，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而同樣的，厄爾維幾人也曾經見識過自己麾下的戰士們是怎麼打仗的——再加上眼下盧瑟就在自己的軍營裡，萬尼烏斯也很難想像盧瑟會直接露出反對自己的意思。
於是，萬尼烏斯溫和的笑著，表示自己並不相信俘虜的話——更大的可能是反對凱撒的羅馬人栽贓陷害挑撥離間，希望挑唆自己和凱撒作對。
聽到萬尼烏斯的話，盧瑟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大聲讚揚起萬尼烏斯的睿智過人來——按照他那愚魯的分析，也應該是這麼回事——哪個父親會在女兒出嫁的當天晚上派人刺殺自己的女婿呢？
對此，萬尼烏斯表示同意。
同時，萬尼烏斯也希望盧瑟能夠跟自己一起去找凱撒，把這件事說明白——既然有人試圖挑撥自己和凱撒交戰，那麼自己就有義務給凱撒提個醒，並把這卑鄙小人揪出來使之得到應有的懲罰。
聽到這個要求，盧瑟委婉的表示，這畢竟是女婿和岳父之間的事情，也就是凱撒和萬尼烏斯的家務事——由他這樣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參與，恐怕不太合適。
然而，顯而易見的，萬尼烏斯壓根就沒打算給盧瑟選擇的機會——日耳曼國王很淡定的表示，並不要盧瑟參與到家務事中來，只是叫他做個見證而已——明天一早，日耳曼人的軍隊就將通過羅唐納斯河，進入外高盧地區。
之後，萬尼烏斯便安排盧瑟和他的戰士們去休息。
滿心苦澀的厄爾維幾人無可奈何的回到自己的戰士中間，憂心忡忡的想著未來的發展——雖然萬尼烏斯嘴上說不相信是凱撒做的，可實際上卻恐怕已經非常懷疑了，否則也不會想要率軍衝進羅馬人的土地——這可是會引起戰爭的。
而更加糟糕的，則是厄爾維幾人——他們明明什麼也沒做，眼下卻被捲了進來。
如果凱撒和萬尼烏斯能談妥，厄爾維幾人倒是可以免去無妄之災。
可萬一這倆談不攏打起來，厄爾維幾人該怎麼做？
看起來，凱撒應該是強過萬尼烏斯的。但萬尼烏斯有備而來，凱撒卻還在忙於平定國內的叛亂。
但盧瑟也不敢將厄爾維幾人的未來押在萬尼烏斯身上——萬一凱撒贏了，厄爾維幾人就完蛋了。
這樣反覆糾結著，盧瑟最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入睡的。
到了第二天，天色還沒亮起來的時候，盧瑟便被吵醒了——日耳曼人的軍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數以千計的日耳曼戰士赤身下水，之後將一塊一塊的木板拼接在一起，用楔子和繩索固定在一起。
之後，大大小小的船隻也在日耳曼船夫的操控下聚攏，並被木板組裝成一個個寬大的浮動平台。
盧瑟看著日耳曼戰士們沉默而有序的行動，迅速的將一段段的浮橋建設完成，並拼接在一起，禁不住對萬尼烏斯的畏懼又多了幾分——如果由厄爾維幾人來完成這些工程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勢必是嘈雜紛亂的，絕做不到日耳曼人這般沉默有序。
聽說萬尼烏斯麾下足有二十五萬軍隊——如果這二十五萬人都像這些人一樣，那麼和凱撒的戰爭還真不一定鹿死誰手……
眼下，厄爾維幾人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小部族而已——而且，只要凱撒所建立的高盧地區的秩序沒有被摧毀，這一點就很難改變。
所以，也許，這次萬尼烏斯和凱撒之間的衝突，對厄爾維幾人來說也是個機會？
這麼想著，盧瑟惶恐的甩了甩頭——這種用幾萬族人的性命賭未來的想法，未免也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