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 091 嚴冬的另一個好處 文 / 杜克血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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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飄落之前，萬尼烏斯成功的趕回了日耳曼青年公社，和家人團聚.\\網
而就在他回到日耳曼青年公社之前的三天，拉比努斯從羅馬帶來了之前拖欠的貨款——更確切的說，是物資。
根據拉比努斯的說法，為了在冬季到來之前湊齊這筆物資並運到日耳曼地區，他動用了家族關係，在整個意大利進行了收購，才算把物資補齊——倒不是意大利的物資如此匱乏，主要是這筆物資採購的要求太緊急了。
不過，無論如何，拉比努斯如約的償付了物資，保全了羅馬人和凱撒的信譽，也證明他是一個無愧於萬尼烏斯和凱撒的信任的誠實的人。
對於這筆交易，萬尼烏斯本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惡——對於他來說，真正重要的地方在於來年春天他會得到一個很好的和凱撒翻臉的理由而已——或者，是逼迫凱撒和拉比努斯的家族翻臉的理由。
無論如何，這對他而言都沒有區別。
到了第一場雪飄落的時候，各行省的塞姆諾內斯奴隸們便住進了在各城市外的安置區裡。
儘管沒有城牆的保護，也沒有諸如糧倉、公共食堂之類的公共設施，但安置區仍舊是清一色的土坯房，而且擁有充足的糧食、飲水和燃料供應。
在溫暖的土坯房裡烤著火，喝著熱湯，吃著火鍋，蒸著桑拿。塞姆諾內斯人過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舒適的冬季。
如果將現代社會平民的日常生活定義為一百分，而將連日耳曼野蠻人都覺得活不下去的悲慘處境定義為零分，那麼，古代羅馬平民的生活也許能夠達到六七十分的程度——雖然沒有各種電器。但總的來說衛生條件和飲食起居還是有保障的。
而在日耳曼王國諸行省附屬的安置區裡，塞姆諾內斯人的生活，大概達到了三四十分的程度——自己生活做飯和取暖，有吃的，雖然不能管飽但也絕對餓不死，不必冒著嚴寒出門，除非是向垃圾車上傾倒排泄物。
這樣的生活對於文明世界的人而言，可能是不值一提的。但對於塞姆諾內斯人而言。卻是堪比永福瓦爾哈拉的幸福生活。
想想看，一間不透風的屋子為你遮蔽了凜冽的寒風，在儲藏食物的筐子裡裝滿了小麥，門外的雪地裡埋藏著凍肉。雪堆下堆滿了柴禾，而不遠處甚至有公用的桑拿浴室和水井——在這樣一個冬季，你不必忍饑挨餓，更不必冒著被凍死或者被出來覓食的野獸殺死的危險出去打獵——這簡直就是奧丁大神娶了新媳婦之後心情格外好，才賜下來的美好。
享受著這樣難以想像的美好生活。從負責維持安置區秩序的風紀委員那裡得知日耳曼王國公民們的生活比這更加富足美好之後，塞姆諾內斯人們的心思就徹底的變了。
如果加入日耳曼王國，成為王國公民就可以得到教導，學習神奇的耕種、建築方法。過上比眼下還好的生活，那麼他們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和萬尼烏斯開戰？那些在戰場上死去的人們。又是為什麼而死？
這些問題，塞姆諾內斯人回答不了。
但是。儘管沒有宣之於口，很多塞姆諾內斯人已經在心底裡得出了結論：當初決定和萬尼烏斯開戰的那些首領、長老們，簡直就是一群老糊塗！
而就在塞姆諾內斯人們將日耳曼王國奴隸都能享有的幸福生活所帶來的衝擊平復下去之前，又發生了新的大事件——萬尼烏斯戰球聯賽，開始了！
毫無疑問的，作為奴隸，哪怕是自由人，塞姆諾內斯人都是沒有資格跟著各自所屬的城市的代表隊前往日耳曼青年公社參觀決賽的。
但是，對於這些歸附沒多久卻已經為行省建設作出巨大貢獻的人們，本性淳樸的日耳曼王國公民們雖然驕傲，卻並沒有歧視他們，大度的允許他們和自己一起觀看本城的萬尼烏斯戰球比賽。
迅猛的突擊、激烈的拼搶、直接的對抗。儘管並沒有見血，更沒有人會因此而送命，但在經歷了無數場比賽的錘煉之後，各城市的萬尼烏斯戰球對抗技術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變得比之前更加富有觀賞性，也更加扣人心弦。
因此，在經歷了最初的好奇，之後的驚訝，以及緊接著的興奮之後，塞姆諾內斯人很快便忘記了自己那「低人一等」的身份，以及「與眾不同」的部族歸屬，選定了自己喜歡的球隊和隊員，跟著旁邊的本地公民一齊吶喊歡呼、憤怒斥罵起來——也許平時公民、自由人和奴隸之間存在著身份地位上的差異，但在萬尼烏斯戰球聯賽的時候，沒人在乎這個。
隨後，興高采烈的塞姆諾內斯人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王國公民們不介意教給他們戰球的玩法，也不介意和奴隸、自由人組成的球隊打比賽，但是，奴隸和自由人組成的球隊，是注定無法參加萬尼烏斯戰球聯賽的決賽的。
而且，毫無疑問的，在日耳曼青年公社舉行的萬尼烏斯戰球聯賽，才能代表萬尼烏斯戰球比賽的最高水平和榮譽。
反覆詢問了很多官員之後，塞姆諾內斯人得到的回答沒有任何改變。
這就讓許多塞姆諾內斯人不滿起來。
之後，聚集得越來越多的塞姆諾內斯人禁不住想到，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和萬尼烏斯作戰，而是加入了日耳曼王國，那就不會是今天這種低人一等的待遇了。
按照塞姆諾內斯人所得到的信息，每座城市大概有十萬人，可以派出一個代表隊參加在日耳曼青年公社舉辦的萬尼烏斯戰球聯賽——而當年，塞姆諾內斯人曾有一百個分部。二百多萬人口——按照十萬人一個代表隊的比例，他們能派出二十個代表隊，足以橫掃所有其它部族的代表隊。
於是，儘管嘴上沒有說。很多塞姆諾內斯人又開始在心底裡嘀咕起來——當初決定和萬尼烏斯開戰的那群首領和長老們，真是一群老糊塗。
抱怨歸抱怨，可這群塞姆諾內斯人力沒少出，卻落了個二等人的待遇，甚至在他們格外喜愛的運動上也受到了歧視，自然難免心生怨恨，甚至開始盤算著能不能和各城市的人們講講道理，改變一下他們的待遇。
這種反常的聚眾議論的行為。自然引起了風紀委員會委員們的注意——這時候，風紀委員會的委員們便很及時的宣佈了萬尼烏斯制定的新規定——不止奴隸可以轉為自由民，而且自由民也將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公民。
這道新的法令立即讓塞姆諾內斯人看到了一定的希望。
而更加讓塞姆諾內斯人感到興奮的是，按照萬尼烏斯的法令。新獲得公民權的公民將被優先安置在軍屯區——這就意味著，其中的部分人甚至有機會成為官員。
在塞姆諾內斯人們被這樣大的好處引得興奮不已議論紛紛的時候，一條新的敕令傳了下來——萬尼烏斯計劃在所有十一個行省的奴隸和自由民中，各徵募四百五十名戰士，組成一支臨時的軍團。協同他的禁衛軍團作戰。
去哪裡作戰，如何作戰，敕令裡都沒有提。敕令裡所說的，僅僅是作戰期間獲得的積分。三倍於上工時的積分，而且如果應徵者戰死。作戰期間獲得的積分可以轉讓給應徵者指定的人。
這兩條就意味著一個塞姆諾內斯人如果應徵並努力作戰，他將會很快的獲得身份上的晉陞。而即便他戰死。他也可以將自己的性命換回來的寶貴積分遺留給他的親人朋友，讓他們更快成為公民。
於是，儘管青壯不多，塞姆諾內斯人中還是掀起了一陣應徵熱潮。
最後，風紀委員會的委員們採用了「應徵者按照積分排名優先錄取」的原則，選出了合適的戰士們，並且依據他們的身份和積分將他們重新編製成一支一支的小隊——雖然並沒有立即派發武器鎧甲，但這群人已經可以認為是塞姆諾內斯人中所能拿出的最優秀和最可靠的部隊了。
就在萬尼烏斯不動聲色的將「成為日耳曼王國公民」變成大部分塞姆諾內斯人迫切追求的目標，並且完成了輔助軍團兵源篩選工作的同時，日耳曼青年公社迎來了新的訪客。
這名來自羅馬的客人是名一臉堅毅，而且被曬得很黑的老兵。而他背後的主人，則是加圖。
在經過了短暫但是小心的試探之後，萬尼烏斯終於確信對方不是凱撒派出來試探自己的誘餌，而老兵也終於確信萬尼烏斯確實是羅馬的友人，不是一個對羅馬虎視眈眈的野蠻人強盜。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加圖已經說服了盧庫盧斯，當凱撒進軍阿非利加的時候就會在小亞細亞舉起反抗凱撒暴政的大旗。
而這個時候，龐培的長子龐培烏斯，應該也已經重新控制了西班牙——如果萬尼烏斯再能夠從北方舉起反抗凱撒的大旗，那麼凱撒就真的是四面受敵了——到時候，也許不必和羅馬同胞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僅僅是反抗者的浩大聲勢就足以讓凱撒的陣營土崩瓦解。
對於加圖的樂觀，萬尼烏斯只能報以苦笑——盧庫盧斯的下場如何，萬尼烏斯並不知道，但至少在歷史上，無論是阿非利加的加圖軍，還是西班牙的龐培烏斯軍，最後都是被凱撒以摧枯拉朽之勢幹掉了的。
不過，萬尼烏斯自然不會對加圖的使者說這些——他要使者轉告加圖，明年春天，他就會在凱撒的後背狠狠的捅上一刀。至於對凱撒的作戰，如果加圖能夠戰勝凱撒自然最好，但就算失敗了也不必太灰心——只要那些敢於反抗凱撒的勇士們還留得性命，總有機會東山再起，不必急於一時。
萬尼烏斯的話裡，毫不掩飾的透露出對加圖軍隊實力的不信任——這使老兵有些不高興。
但是最終，老兵還是保證會將萬尼烏斯的話完完本本的告訴加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