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 054 決戰之日 文 / 杜克血蠍
不必後世的人，即便是對歷史稍有研究的當代人，在聽到了萬尼烏斯的作戰計劃之後，也會知道，這個所謂的「必勝」的作戰計劃，其實就是漢尼拔在坎尼會戰時使用戰術的翻版。
不過，幸運的是，這個年代的日耳曼人還是一群野蠻人，自然不會去研究羅馬人的歷史，自然更加不會知道，這個聽起來似乎很牛逼的用少數人包圍多數人的戰術，其實是萬尼烏斯無恥的剽竊的結果。
當然，作為穿越者，萬尼烏斯也對這個戰術做了改良——比如漢尼拔可沒有幾十台拋石塔，更沒有大量散彈能夠用來發射。
當天晚上，萬尼烏斯好好的睡了一覺。
到了第二天早上，萬尼烏斯的大營裡便吹響了號角——吃過早飯後，所有的戰士便依次離開營壘，之後在大營外擺開陣勢。
而在他們的對面，塞姆諾內斯人也紛紛離開了簡易營壘，開始佈陣。
依照昨天萬尼烏斯的安排，各部族的野戰軍團分別在各自的位置列陣集合。
與此同時，萬尼烏斯麾下的騎兵們也紛紛騎上了戰馬，準備為萬尼烏斯傳遞命令、匯報戰況。而後面的步兵也將用來升起煙柱的柴堆準備好，預備著向各野戰軍團發佈命令。再往後，則是工程部隊的戰士們——依照萬尼烏斯的命令，他們只能將諸多拋石塔的零件事先擺好，卻不能提前組建——只有當塞姆諾內斯人發動進攻之後，他們才能將拋石塔樹立起來。
至於萬尼烏斯自己的禁衛軍團，則一如既往的讓日耳曼爺們槍部隊陣列在前，讓盾斧兵守護在兩翼，重裝精銳斧兵呆在爺們槍部隊之後，標槍手和弓箭手在後面提供火力掩護——而阿洛尤斯麾下的槍騎兵和阿克裡麾下的輕裝騎兵，則在兩翼機動。
等到各野戰軍團陣列完畢之後，這邊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而與之完全相反的，則是塞姆諾內斯人那邊的喧囂——因為是舉部遷移途中的戰鬥。塞姆諾內斯的女人們扶老攜幼，趕著牲畜，用大車在他們周圍圍成一個巨大的車陣。之後厲聲高叫，鼓勵他們的丈夫、兒子和兄弟奮勇殺敵，不要辱沒了祖先的名聲，不要讓她們落到敵人的手裡。
之後。塞姆諾內斯人的陣列便亂七八糟的展開了——每個分部的戰士們聚在一起，跟在首領們的身後；而每個分部裡，每個家族的戰士們又聚集在一齊；甚至每個家族裡的戰士們，也依據他們的血緣關係，組成一個又一個的戰團。
當牛皮戰鼓擂響的時候。女人們的尖叫便響了起來——而這鼓聲這尖叫便是命令——緊接著，無數的塞姆諾內斯人便咆哮著發動了衝鋒。
站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土壘上，萬尼烏斯沉默的看著塞姆諾內斯人的衝鋒——足足幾十萬人，滿心殺戮和戰鬥的渴望，在他們至親之人的激勵下不畏刀斧，不惜死傷的向著他迎面衝過來。
那種場面，就好像整個世界迎面砸過來一樣，讓萬尼烏斯忍不住的感到渾身僵硬、呼吸艱難。
之後。萬尼烏斯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之後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里的咆哮出聲來。
伴隨著這聲咆哮，所有禁衛軍團裡的戰士們也都跟著此起彼伏的咆哮起來，同時用力的敲打著盾牌，發出整齊的敲擊聲——當這聲音響起之後。萬尼烏斯才終於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又重新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緊接著。伴隨著塞姆諾內斯人的接近，雙方開始互相發射箭矢。投擲標槍——塞姆諾內斯人那邊，每個戰士隨時找到機會就將標槍投擲出去；萬尼烏斯這邊，則是在百人隊長的命令下，整齊的將標槍一輪一輪的投出去。
在第三輪齊射完成之後，塞姆諾內斯人便衝到了近前。
在塞姆諾內斯人撞上萬尼烏斯這邊陣線的時候，萬尼烏斯似乎感到大地都震動了一下——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原本向前突出的盟軍的陣列頓時就多出了許多死人。
「讓兩翼騎兵出擊。」看到接觸發生之後，萬尼烏斯便下達了命令——顯而易見的，塞姆諾內斯人的陣型要比自己的更寬，如果任由塞姆諾內斯人繼續推進，他的軍隊就會被包圍了。
聽到萬尼烏斯的命令，四名步兵立即點燃了火堆，之後迅速的將草蓋蓋在火堆上——緊接著，青色的濃煙便直衝天際——這就是提前約定好的騎兵出擊的訊號。
之後，萬尼烏斯隱約感到，兩翼似乎是傳來了戰馬的嘶鳴和馬蹄踏在地面上的震動。
但是戰場上的聲音太過嘈雜，就連萬尼烏斯身邊的戰士，都必須大吼大叫才能聽清楚——所以，萬尼烏斯又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覺。
由於人數太多，戰線太寬，即便已經站在高台上，萬尼烏斯也看不清楚兩翼的戰況——而他能夠看到的，只有正面的「盟部」在塞姆諾內斯人的衝擊和擠壓下節節敗退。
這種狀況讓萬尼烏斯忍不住擔憂起來——但是隨即他又想到，這本來就是他預先定下的戰術。
等到盟部的陣線被壓成一道直線之後，萬尼烏斯便對著身邊的戰士吼了起來：「組裝拋石塔！」
「組裝拋石塔！」聽到這話，身邊的傳令兵一邊大吼著，一邊向後跑去，同時不停的大吼著。
得到這個命令之後，已經緊繃了很久的工程兵們便此起彼伏的吼叫著，開始喊著號子將一根又一個的支架抬起來、立好，固定。
與此同時，禁衛軍團的弓箭手和標槍手已經在歐希西迪斯的命令下前進並越過了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開始向前射箭、投擲標槍，為盟友們提供火力支援。
看著盟友們繼續緩慢的後撤，萬尼烏斯不由得又擔憂了起來——想要包圍可能有三倍甚至四倍數量的敵人，盟部的口袋要做得足夠大才行。雖然盟部有五萬人，再加上四小部的兩萬野戰軍團總共有七萬人，但想要做成這個口袋還是略嫌不足。
按照萬尼烏斯的預計，到最後的結果必然是盟部的陣線從中間被塞姆諾內斯人突破——之後，禁衛軍團將成為口袋陣的底，負責兜住塞姆諾內斯人，而盟部軍隊和四小部的野戰軍團則會成為口袋的兩壁。
就在這個時候，萬尼烏斯身邊的衛兵大吼了起來：「哥拖內斯和鄧克德裡的傳令兵來了！」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便回轉身，正看到一個背後背著三角小旗的騎兵朝著這邊跑了過來——從小旗上的標誌，萬尼烏斯認出，對方是鄧克德裡野戰軍團的。
鄧克德裡野戰軍團的傳令兵跑到高台下的同時，哥拖內斯的傳令兵也從另外一個方向到了。
兩名傳令兵互相看了一眼，幾乎是同時吼了出來：「我們已經將塞姆諾內斯人逼退了。」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就知道，自己的作戰計劃成功了三分之一：「很好，繼續保持，等待進一步命令。」
兩名騎兵帶著對對方的不服，互相看了一眼，之後一齊對萬尼烏斯行禮，轉身又跑了回去。
萬尼烏斯再回頭的時候，四個小部族的野戰軍已經自動加入了戰團，而前面的陣線已經凹陷了下去——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更多的塞姆諾內斯人咆哮著從遠處朝著凹陷進去的地方擠了進來，——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塞姆諾內斯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隨著第一道陣線的中段離禁衛軍團的第一線越來越近，弓箭手們迅速的撤到了日耳曼爺們槍的陣線之後——否則，一旦前線被突破，弓箭手們就要直接面對敵人了。
「去看看兩翼塞姆諾內斯人的狀況！」看到中央的陣型已經漸漸成型，萬尼烏斯便焦急起來——只有塞姆諾內斯人都進入包圍圈，他的戰術才能完全成功，否則的話，就不能算完勝。
聽到這個命令，衛兵立即吼著將命令傳達給傳令兵，而傳令兵則迅速的騎上馬，朝著兩翼跑了過去。
騎兵離開的時候，塞姆諾內斯人已經推進到了離萬尼烏斯大約兩百步的距離上——看到站在土台上的萬尼烏斯，一些塞姆諾內斯人便試著對他攻擊——然而，塞姆諾內斯人人擠人，人挨人，竟然連開弓射箭的空間都沒有了。
看到這個情形，萬尼烏斯終於小舒了一口氣——塞姆諾內斯人之間擠壓得越密集，他們在戰鬥的時候能發揮出的水平就越低，而承受拋石塔打擊的時候傷亡也就越大——而接下來，就看兩翼的戰士們能不能把他們徹底的驅趕進包圍圈了。
之後，後面的戰士也跑了上來：「拋石塔全部架設完畢，可以發射！」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點了點頭，同時捏緊了拳頭，舔了下嘴唇：「知道了。」
現在，最主要的舞台已經佈置完畢，接下來就看兩翼的野戰軍團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