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 038 高盧戰爭又開始了 文 / 杜克血蠍
向羅馬人傳達了日耳曼諸部族已經由一代人的部族聯盟變成了一個常態的國家之後，萬尼烏斯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至於波培婭的「讓諸部族首領立誓效忠自己的子嗣」之類明顯坑爹的建議，萬尼烏斯想都不會去想。開玩樂，就算戰爭議會目前已經在向一個國家漸漸轉變，但日耳曼人的秉性卻不會因此改變——日耳曼人最服氣的，就是拳頭——要一群赫赫有名的首領和武士們宣誓向自己那個現在連爬都不會爬的小崽子宣誓效忠？如果自己敢提出這種要求，雖然諸部族首領們不會當場翻臉，但從此離心離德卻是肯定的——萬尼烏斯腦子進水了才會做這種自毀長城的蠢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萬尼烏斯會大公無私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一個大帝國之後，會毫不在意的將它丟給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傢伙來享用。事實上，對於萬尼烏斯這樣的大天朝人而言，家天下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萬尼烏斯畢竟才二十出頭——就算這個年代的日耳曼人普遍壽命短，活到四五十歲總不是什麼問題，這麼早給自己立繼承人，不是自己沒事找事嗎？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有著三個妻子和三個孩子，而日耳曼人也不再有糧食匱乏的問題——在接下來的十幾二十幾年時間裡，萬尼烏斯多努努力，再生養十來個孩子應該也不是啥大問題。到時候，所有的孩子一律送進萬尼烏斯大學。憑借自己這麼優良的基因，再加上比一般的日耳曼戰士家庭略高的營養供應水平和自己的私下教育。要是自己的孩子還不能在萬尼烏斯大學裡「憑自己的本身」成為一方霸主，那還不如當初射牆上算了。至於自己的孩子們到時候誰當首領誰做小弟，萬尼烏斯就不操心了——大不了到幾個小崽子為了個王位打架的時候，自己把他們拎一塊抽一頓。再折斷一支箭，然後再那個十幾支箭捆成一捆讓小崽子們折……不過，自己力氣這麼大，自己的兒子估計也差不了，到時候可得多弄幾支箭，別傻乎乎的弄三支箭讓自己的兒子卡一聲掘折了就丟人了。總而言之，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操那麼多心幹什麼。告別了羅馬人之後。萬尼烏斯索性在特裡爾地區又呆了幾天，進一步指導特裡爾野戰軍團的訓練——儘管自己已經將野戰軍團的訓練方式完全的傳授了，但畢竟由自己直接指導，會更像樣一些。萬尼烏斯所指導的。並非戰士們的戰陣操演或者格鬥動作——這些東西萬尼烏斯所知道的已經全部都教給了日耳曼諸部族，並沒有藏私。萬尼烏斯真正指導的，是野戰軍團裡的百夫長們。這個年代並沒有現代化的傳訊手段，而士兵們的戰鬥也傾向於粗野狂放，因此統帥們對戰爭的指揮多半體現在戰前的謀劃。以及預備隊的使用上——真正開始短兵相接之後，統帥們的命令並不總是能夠被基層部隊順利的執行，更多的戰術動作往往是因為基層指揮官的臨場發揮。因此，提高百夫長之類幾層指揮官的戰術素養。也是極為有效的提高軍隊戰鬥力的手段之一。而萬尼烏斯所做的，就是這個。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萬尼烏斯將所有的兩個特裡爾野戰軍團的兩百名百夫長全部聚集在一起，詳細的向他們灌輸一些戰術思想。萬尼烏斯所傳授的。不是具體的做法，而是思考和解決問題的方式——儘管萬尼烏斯擁有比這個時代遠超的知識，但他畢竟是個門外漢，掌握的東西多半是一知半解，雖然擁有一定的先進性，但顯而易見不可能勝過所有人，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把基本的原則教給日耳曼人們，然後發揮大家的力量群策群力，將基本的戰術思想發揚光大。經過慎重的考慮，萬尼烏斯採取了日耳曼人比較好理解的方式，將軍隊的戰鬥力分為人數、士氣、體力三個層面——而所謂的作戰，就是交戰雙方在這三個層面上的交換——只要有一支軍隊在這三個層面上的一個率先降低為零，這支軍隊就失敗了。而所謂的作戰，就是通過各種手段，使敵軍三個層面中的一個率先降到零。也就是殺死更多的敵人，嚇破他們的膽子，以及耗盡他們的體力。
這裡面，就涉及到交換的問題了——怎麼在自己少死人的情況下多殺敵；怎麼保證自己的戰士們士氣高昂；怎麼打擊敵人的士氣；怎麼保存自己的體力；怎麼消耗敵人的體力——總而言之，甭管過程多血腥多暴力多卑鄙多猥瑣，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
至於具體的操作手段，則包括了不主動攻擊而讓敵人殺過來啊、集中大量的標槍箭矢集中打擊一個小區域啊、以突擊兵力撕裂敵人的陣型在局部製造出多打一的局面啊，以及諸如此類的一系列手段——在萬尼烏斯講解了基本原理之後，兩百多名特裡爾百夫長群策群力，總結出了數百條各種可能在戰場上發生的情況，以及需要採取的策略。
當然，這些策略並不是全部正確，也不是全部能夠採用——畢竟，諸如「辱罵對方祖先」「拉出自己的腸子丟向敵人」之類的手段，不是極端情況恐怕真的沒啥參考價值。
最後，經過幾天的辯論，萬尼烏斯再次整理出一大堆的記錄，詳細的列出了諸如「提振士氣的簡短演說」、「威嚇敵人的咒罵」、「突破敵人陣型的快速突擊」、「恢復陣列的整隊手段」等八十多條細則——顯而易見的，這些東西也被百夫長們記了下來。
這些細則確立之後，萬尼烏斯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繼續留在特裡爾了。
就在他滿心不甘的準備啟程回日耳曼青年公社的當天晚上，他一直在等待的消息傳來了——高盧人和不列顛人起兵反叛了。
儘管理論上最先得到「消息洩露」警告的應該是靠近特裡爾地區的高盧東南地區，也就是所謂的「克勒特高盧」，但實際上最先揭竿而起的，卻是不列顛。
根據前來報信的羅馬信使的說法，就在萬尼烏斯和拉比努斯、波培婭見面的第二天，不列顛諸部族的軍隊就集合了起來，並且對不列顛上的一個羅馬人的營地展開了圍攻。
因為事起突然，再加上那個營地是貿易營地而非駐軍營地，羅馬人連一天都沒堅持下來就被宰了個乾淨，只有極少數人僥倖逃離。
之後，不列顛人挾「大勝」之餘威，渡過了不列顛海峽，踏上了高盧的土地——而當地的高盧人，那些「比爾及人」也毫不遲疑的武裝起來，和他們一齊圍攻羅馬人在各部族的營壘。
因為羅馬的內戰，凱撒麾下的主力部隊要麼在西班牙對龐培的老兵軍團作戰，要麼在東邊防衛躲在希臘招兵買馬的龐培，留在高盧的只有兩個軍團和兩個輔助軍團而已，而且還分佈在高盧各地，這時候突然面對暴起的高盧人就顯得有些難以招架。
儘管還有一些高盧部族出於對凱撒恩情的感激，又或者是出於對羅馬威力的敬畏，仍舊堅定的站在羅馬人這一邊，但是光憑他們的力量，恐怕無法順利的解決高盧的問題——而且，在高盧人一次又一次的反叛之後，拉比努斯和波培婭也不敢將希望寄托於這些反覆無常的傢伙身上。
所以，在拉比努斯率領他還能調動的幾個營前去解救其它的被圍的羅馬軍隊，波培婭負責穩定那些目前還在羅馬人身邊的部族的同時，羅馬人的使節也跑來找萬尼烏斯了。
找萬尼烏斯的意圖很簡單——拉比努斯希望能夠像凱撒一樣，從日耳曼人中招募一批僱傭軍，來協助他們解決當前的事態——相比於臣服了無數次又反叛了無數次的高盧人，拉比努斯認為還是日耳曼僱傭兵更可靠一些。
在心底裡竊笑不已的萬尼烏斯面露遺憾，義正詞嚴的回絕了這個要求——咱可是對奧丁大神立過誓的，這兩年裡，咱們日耳曼人的軍隊只用來解決日耳曼人的問題，不對外動用，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原則問題。
然後，當羅馬使節一臉失望的時候，萬尼烏斯話風一轉，將曼德拉和他的僱傭兵團推到了前台——雖然咱們日耳曼人的軍隊不能幫忙，可咱麾下並不是只有日耳曼人的軍隊啊，咱手頭還有一幫子人，不多，但都挺能打，可以租給你們用用，你看要不要？
儘管得知這支僱傭兵也就幾百人而感到有些失望，但羅馬使節還是毫不猶豫的接受了萬尼烏斯的提議，以通常價格的一點五倍僱傭這支小型傭兵團進入高盧協助作戰。
萬尼烏斯一邊表示自己立即就下令讓這支僱傭兵團前去幫忙，一邊很慷慨的做了新的保證：要是波培婭和拉比努斯被高盧人打敗了，可以來日耳曼人這邊避難。
按照日耳曼人的傳統，對於那些前來尋求庇護的人，是一律接納並且予以庇護的——現在高盧人在高盧人的地盤上鬧騰，萬尼烏斯受限於自己的誓言不能幫助羅馬人，可要是高盧人敢殺進日耳曼人的地盤要人，那麼萬尼烏斯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反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