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日耳曼全面戰爭

克拉蘇 016 扎爾莫克西斯 文 / 杜克血蠍

    在聽到弩炮射擊的聲音時,英勇的戴凱巴魯斯就知道他這次掉進的是一個致命的陷阱——日耳曼人的手頭也有為數眾多的弩炮,卻並不和達西亞人對射,而是將他們引誘到營壘裡以便他們可以隨意處置這些上鉤的戰士——因為達西亞人可以翻越護牆,卻無法抬著弩炮在日耳曼人的射擊下翻越護牆。

    這樣一來,有著弩炮封鎖的護牆不但有效的分割了達西亞人的兵力,斷絕了已經進入陷阱的人的退路,而且阻擋了達西亞人的弩炮攻擊——日耳曼人就可以安全的,不用太費力的消滅掉入陷阱的這部分達西亞人了。

    日耳曼人,果然好算計!

    這麼讚歎一聲之後,戴凱巴魯斯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佈雷比斯塔喊他的那一嗓子裡,隱約讓他覺得有些驚慌失措的意味在裡面——聯繫到之前那次戰鬥裡日耳曼人那邊有人齊聲大喊佈雷比斯塔的名字,他就帶人撤了回來,佈雷比斯塔和眼下這個日耳曼人的首領,怕是有那麼些故事。

    只不過,戴凱巴魯斯完全沒有考慮「是不是佈雷比斯塔出賣了我們」之類的事情——即便他和狄安娜還沒有正式成婚,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非常好,加上自己的身份和在國內的影響力,佈雷比斯塔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

    更何況,在自己掉進陷阱之前,佈雷比斯塔還不顧被人視為懦夫的威脅,提醒了自己呢——要知道,未戰先怯這種名聲,放在哪個部族裡,都是奇恥大辱。

    另一方面,通過日耳曼人所設置的陷阱,戴凱巴魯斯也對自己的對手有了一個大體上的印象——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心思縝密、堅定自信。

    而依據對方統帥的性格,戴凱巴魯斯知道,對方是絕對不會給自己這些人以掙脫陷阱的機會的——也就是說,接下來,自己和自己的戰士們要為了他們的性命而戰了。

    一個大陷阱,勢必存在很多殺招,使獵物越是掙扎,就死得越快。

    而且,一個合格的獵人所設下的陷阱,勢必存在很多偽裝,使獵物失去方向,手忙腳亂,憑白消耗體力。

    而想要突破這種陷阱,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奮勇前進,突破一切擋在前面的阻礙——成功了,就能夠逃得升天,而即便失敗了,在面對扎爾莫克西斯的時候,也可以坦然自如的應對了。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戴凱巴魯斯反到鎮定下來。

    雙手將手中那可怕的武器一舉,戴凱巴魯斯咆哮起來:「武士們,隨我向前!」

    下完命令後,色雷斯武士便第一個高舉他那可怕的武器,大步衝向對面的槍林。

    眼看著靠近了日耳曼人的槍林,戴凱巴魯斯低吼一聲,猛的掄起手中的利刃朝著對方的槍桿狠狠的劈了下去——被砍斷了槍頭的長槍,也不過是些可憐的木棍罷了。

    但是日耳曼人迅速而整齊的將槍桿縮了回去,竟然躲過了達西亞人勢在必得的一擊。

    這一反應讓達西亞人愣了一下——從這一下就可以看出,這群日耳曼人訓練有素,毫不亞於久經訓練的馬其頓士兵。

    然後,戴凱巴魯斯前進了一步。

    這一步立刻招致了日耳曼人的反擊——上中下三排長槍裡,立即毫不客氣的刺出來兩排。

    但這正是達西亞人要的效果——看著刺出來的長槍,戴凱巴魯斯毫不驚慌的側身退步,同時雙手反撩——達西亞人獨有的反曲雙刃劍,兩面開刃,而且每一面的刃口都同樣鋒利——在對抗馬其頓人的長槍方陣時,達西亞貴族武士們就是靠這一手摧毀對方的槍陣,並將對方殺得屁滾尿流的。

    然而下一瞬間,戴凱巴魯斯便如同給滾油澆了一般瞪大眼睛,猛的向後跳躍,同時不顧一切的大喊起來:「退後!」

    衝在最前面的,都是「戴皮帽子的人」中最優秀的那一批,年輕力壯,出身高貴,身手過人。一些因為遇到了和戴凱巴魯斯同樣的問題,一些則因為聽到了首領的告警,頓時迅速的後退。

    可仍有一些人,因為衝得過快,或者對於自身的身手過於自信,並沒有及時的後退——當戴凱巴魯斯站穩腳步的時候,正看到日耳曼人將他們的長槍從幾個色雷斯武士的身上拔出去——之後,武士們軟軟的倒在地上,死了……

    驚魂未定的長出一口氣之後,達西亞人皺起眉,看著已經重新縮回去的長槍——就在剛才,當他手中的武器砍倒日耳曼人的槍桿上的時候,他竟然聽到了金鐵交鳴聲,而且感到了反震!

    這就是說,這群該死的日耳曼人所用的長槍,在槍頭後的很長一段距離——至少兩指長——槍桿的外圍都有著不薄的鐵皮的保護!

    這樣的保護,使得達西亞人所用的著名的雙手反曲雙刃劍——由於很多色雷斯僱傭兵也使用這種武器,所以一些地方稱之為色雷斯大砍刀——這種能夠一擊將一個人的胳膊甚至腿完整的斬斷的武器,竟然無法將比手臂稍微細一些的槍桿斬斷!

    如果無法順利的斬斷槍桿,色雷斯人勢必承受大得多的損失——在以往與馬其頓人作戰的時候,那些使用單手反曲雙刃劍和小圓盾的戰士,往往要承受大很多倍的死傷,強頂著長槍的攢刺,通過貼地前衝的辦法從密集的槍桿下衝過去發動攻擊——而在這一過程中,在槍林的攢刺下,即便在有戰士正面吸引火力的情況下,負責貼地突擊的戰士也往往死傷過半!

    但是,眼下,達西亞人已經別無選擇!

    「持盾者,上前,貼地突擊!」只遲疑了片刻,戴凱巴魯斯就下定了決心——如果不能突圍而出,他們全部會死在這裡:「刺青者,牽制長槍!」

    聽到這個命令,達西亞人的陣列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可怕的喧囂——聽到戴凱巴魯斯的命令,戰士們都知道,玩命的時刻到了——這時,達西亞人便開始呼喚冥神:「扎爾莫克西斯!」

    緊接著,伴隨著這樣的喧囂,原本跟在後面的一群持著上面有一個新月狀缺口的小圓盾,提著單手反曲雙刃劍的達西亞人便吼叫著上前,迅速助跑,之後猛的翻身躺在地上,一手舉盾一手揮劍,拚命的將頭頂面前的槍尖向遠離自己身體的方向蕩去,同時雙腳用力蹬地,將自己的身體貼著地面向著敵人的方向推去。

    與此同時,面對日耳曼人不斷向下刺擊的長槍,雙手揮舞反曲雙刃劍的達西亞刺青者也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竭盡全力的將敵人的長槍向上撥挑,減少長槍刺下的攻擊頻率——在他們手中武器無法砍斷敵人槍桿的情況下,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但是,幸運的是,日耳曼人的槍顯然沒有馬其頓人的長,而日耳曼人的陣列也僅僅三排而不是五排——這也就意味著,穿過日耳曼人的槍林所需要的時間,比穿越馬其頓人槍林所需要的時間要短很多。

    當最先靠近日耳曼的達西亞戰士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再被長槍所威脅,於是雙手撐地試圖翻轉身體的時候,在他頭頂的日耳曼人突然進了一步,果斷的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看到日耳曼人上前踩臉的時候,戴凱巴魯斯還笑了一下——達西亞人不過被踩一腳,也許會折斷鼻樑骨,但日耳曼人卻會為此付出一條腿的代價。

    可下一個瞬間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伴隨著日耳曼人狠狠的一腳踩下,達西亞人發出無比慘厲的嚎叫,而當日耳曼人收回腳的時候,戴凱巴魯斯清晰的看到,幾股鮮血從受害者的臉上噴了出來,形成了幾道血泉……

    更加使戴凱巴魯斯心頭滴血的是,當第一波靠近的戰士全部被日耳曼人用腳在臉上鑿出若干個血洞之後,日耳曼槍兵居然突然後撤——緊接著出來的,就是一個個穿著鎖鏈甲,連臉也隱匿在鎖鏈甲之後的戰士。

    伴隨著長柄戰斧和可怕的釘棍一次又一次的揮下,所有躺在地上的色雷斯戰士都變成了屍體。

    之後,所有那些披甲武士最中央,帶著一個格外大的熊頭作為裝飾的武士右手拎著戰棍,左手慢慢抬起,對著達西亞人伸出了一根食指,之後輕輕勾了勾。

    這個動作的意思顯而易見:「小樣,來啊。」

    毫無疑問,這傢伙即便不是這支軍隊的領袖,至少也是這群武士的領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槍陣已經被撤掉了,而擋在他們面前的則是這群披甲武士——如果能夠幹掉他們……

    這麼想著,戴凱巴魯斯毫不遲疑的舉起手中那柄可怕的武器,充血的雙眼直接鎖死了那個全身披掛的武士首領,之後邁步衝鋒:「扎爾莫克西斯!」

    ————————————————————————————————————

    三更啦,撒花!

    經過幾天休息,原地滿狀態復活啦,撒花!

    另外,兩個小註解

    注一:「戴皮帽子的人」——達西亞人有一種尖頂皮帽子,是貴族身份的象徵,只有貴族才有資格戴。因此「戴皮帽子的人」指的是貴族。而與之相對的,「蓄長髮的人」指的則是苦逼平民。

    色雷斯人裡,身上有刺青的是高貴的,沒刺青的是下賤的;干仗的是高貴的,務農的是下賤的(這種觀點會導致一些小衝突哦)。

    注二:「扎爾莫克西斯!」——色雷斯人的冥神。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