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 073 馬克曼尼人的安排 文 / 杜克血蠍
直到萬尼烏斯麾下的戰士們將一地的屍體拖走，擺好，倖存下來的一眾馬克曼尼長老還是臉色慘白，心有餘悸——天知道萬尼烏斯啥時候又會一言不合動手殺人？
更加糟糕的是，眼下馬克曼尼全族的戰士加一起，還沒萬尼烏斯麾下的戰士多。說理，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再加上眼下幾乎所有的馬克曼尼人都還在被萬尼烏斯的戰士所把守著的圍城工事裡，馬克曼尼人就更加無可奈何了。[.]
不過，在解決掉了馬克曼尼人碩果僅存的幾個首領以及他們的親衛，充分的震懾了馬克曼尼人之後，萬尼烏斯也不再打算繼續削弱馬克曼尼人的力量——畢竟，在接下來的事情裡，萬尼烏斯還需要馬克曼尼人的力量，更需要馬克曼尼人對自己足夠親近。
於是，在大家都稍微冷靜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下令設宴款待諸位長老和戰士們。
於是，香噴噴的乳酪乾菜堅果濃湯，香噴噴的烤肉，大塊的麵包，以及從羅馬人那裡繳獲的葡萄酒，就全部被毫不吝惜的端了上來。
儘管眼下馬克曼尼人比之前剛被萬尼烏斯拖回營壘的阿累夷人處境要好一些，但也是許多天沒能敞開肚皮吃喝了，此時受到萬尼烏斯的盛宴款待，自然要敞開肚皮，不管怎麼說先吃個酒足肉飽再說。
吃喝之間，萬尼烏斯就一副不經意的樣子，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了了，那麼過幾天我也就走了。只是不知道，接下來你們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幾個馬克曼尼長老都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萬尼烏斯竟然即不想要土地，也不想要牲畜，更不提謝禮的問題，直接就要走了？真的假的？
「這個……」互相交換了好幾輪眼神，馬克曼尼人最後的首領才終於遲疑著開口：「還能怎麼辦？各自的部族回到各自的地方，把村子重新建起來，把地都開了，先撐過今年再說……」
聽到這個回答，萬尼烏斯若有所思的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啊……」
「這怎麼成！」看到首領有這種想法，馬克西姆頓時急了起來，「大部族多少都有些青壯，當然可以散了回本部的地界，可那些小部族怎麼辦？萬一羅馬人再打過來，咱們就都完了。」
聽到這話，老首領楞了一下，之後也為難的皺起了眉——而周圍的一干長老，也紛紛歎息著表示了反對。
眼下，儘管馬克曼尼人仍有十萬人之眾，但能征善戰的青壯也不過一萬，即便萬尼烏斯將自己軍隊中的馬克曼尼人交還，也不過勉強湊夠一萬兩千的數量。如果按照之前首領的意思分開各自回到各自原本的地方，大部族興許還能有個幾百上千的青壯，小部族很可能連一兩百青壯都湊不起來，到時候不要說重建，恐怕連抵禦野獸侵襲都成問題。
考慮到這一點，宴會上的一干人都沉默了起來。
之後，馬克西姆懷疑的看著一干首領和長老們：「就不能不分開嗎？」
聽到這話，一干人頓時苦笑起來。
「馬克西姆啊，你也是種過地的——這裡有十萬人，不分開，怎麼養得活？」看了一眼萬尼烏斯，確認對方不會因為自己訓斥馬克西姆而生氣之後，首領才歎息著說了起來。
馬克西姆皺了皺眉，之後看向了萬尼烏斯：「可是，日耳曼青年公社那邊，明明都聚集了四五萬人了……」
聽到這個回答，一群長老頓時連連咳嗽起來。
過了一會，咳嗽聲平息了，老首領才再次無奈的苦笑起來：「你也是知道的，萬尼烏斯先前讓祭祀們教給咱們的種田法，確實是讓糧食多產了，可和你們那個公社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停了一會，老首領再次歎息一聲：「再有，就是咱們這裡，也沒時間從頭弄起了，今年的糧食肯定不夠吃，這一冬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
聽到這話，馬克西姆也沉默了下來——確實，就算是萬尼烏斯願意幫他們種地，讓他們的糧食產量能和日耳曼青年公社那邊一樣高，現在再播種顯然也來不及了……
看到場面冷了下來，萬尼烏斯頓時惱怒起來——眼下明明就有人能幫忙，可這群老東西就是不開口，怕是寧肯冬天多死些人，也不願意向自己低頭了。
萬尼烏斯怎麼知道，並不是一群首領長老不想向萬尼烏斯開口，而是這個口實在沒法開——就算不考慮之前他們所欠下的萬尼烏斯的人情，馬克曼尼的首領長老們也不認為，萬尼烏斯有能力解決上十萬人的吃飯問題——而眼下如果向萬尼烏斯開口提出這種幾乎是無解的難題，則很可能讓萬尼烏斯認為是在故意刁難，反到不好。
沉默了片刻之後，老首領終於站了起來，走到了場子中央，一臉堅決的看著萬尼烏斯：「萬尼烏斯！」
「啊？幹嘛？」老人的行動實在太突兀，不僅把萬尼烏斯嚇了一跳，也讓周圍萬尼烏斯的一群衛兵忍不住握緊了自己的武器——這老貨該不會想要幹點什麼吧？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老首領「咕咚」一聲跪倒在萬尼烏斯面前：「我琢磨著這忙也只有你能幫上了……」
「停！」萬尼烏斯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把老首領拎了起來——雖然他宰人的時候毫不猶豫，但那畢竟是有『正當理由』的，眼下讓一個比他爹都大的老首領跪他，他還真做不出來，「有什麼事好好說，跪什麼跪。」
「客套話我也不說了，」老首領梗著脖子，一臉「你不答應我我還跪」的表情，「你幫了咱們，救了咱們上下十幾萬口子，這份恩情，咱們馬克曼尼人幾輩子都還不完了。可眼下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也知道這是難為你。」
停頓了一下之後，老首領才接著說：「兩萬人，就兩萬人——你給咱們兩萬人一年的口糧，以後馬克曼尼人的命就都是你的了。」
「這不可能。」在一群長老，包括馬克西姆都伸直了脖子等待著萬尼烏斯的回答時，萬尼烏斯卻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了。
頓時，老首領全身的力氣都洩了出去。臉色慘白的老人渾身一軟，向後坐倒下去。
「你別忙——我只是說不可能給你們這些糧，並不是說你們眼下的事沒辦法解決。」說著，萬尼烏斯示意馬克西姆將老人扶過去作著。
將老人教給馬克西姆之後，萬尼烏斯才看著一群長老們開了口：「剛才，我琢磨了下，你們眼下的問題就倆，一個是糧食不夠吃，沒辦法過冬；一個是青壯人數少，沒辦法自衛。不管是住在一起，還是分散開，這倆問題都解決不了。」
一群長老默默的點頭。
「可要我說，你們聚集在一起，還是比分散開要好。」說著，萬尼烏斯一指身邊的工事，「把要塞當做屯糧處，在要塞城外到內層護牆之間建設房屋，足能住下十萬人。」
停頓了一下，萬尼烏斯接著說：「而兩層護牆之間，則可以全部趟平，開墾做耕地，用我叫你們的方法，產出的糧食足夠養活你們。」
長老們互相看看，再次歎息起來。而原本一臉希望的長老，聽到萬尼烏斯的話，也一副失望的模樣搖了搖頭：「就你說的這些，就得大量的勞力來辦——咱們現在，不光缺糧，也缺勞力。」
萬尼烏斯淡淡一笑，一副「老子早就想到了」的模樣：「打敗克拉蘇之後，我就派了羅馬俘虜回羅馬，把繳獲的鷹旗還給羅馬，同時給羅馬人帶個話，告訴他們咱們並不想和他們打仗。」
說著，萬尼烏斯一臉的狡猾：「我還給羅馬人說，他們有幾千號俘虜在咱們手裡——要是想要這些俘虜，就得拿之前被他們抓走的馬克曼尼人來換。一個羅馬人換兩個馬克曼尼人。」
聽到萬尼烏斯的話，一群馬克曼尼人一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那些羅馬戰俘，都是萬尼烏斯的戰利品——照萬尼烏斯的說法，就是他要用他的戰利品換回馬克曼尼人。這樣一來，馬克曼尼人可就又欠了萬尼烏斯一個大大的人情了。
然而，萬尼烏斯卻絲毫沒有管他們感受的意思，仍舊自顧自的說著：「這樣一來，你們至少能再增加幾千青壯，勞力的問題就解決了。」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轉向馬克西姆：「至於糧食的問題……這次戰爭繳獲的牲畜，我可以留給你們七成。不過接下來我還要和別的人作戰，所以馬克西姆和他的人就不能還給你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聽到萬尼烏斯願意把牲畜給他們，一群長老忙不迭的把馬克西姆他們賣掉了——雖然減少了不少勞力，但也減少了糧食的消耗，還能還萬尼烏斯個人情，可樂而不為：「咱們欠了你那麼大的情面，給你出些人出些力也是應該的。」
萬尼烏斯體諒的點了點頭：「馬克西姆，我交給你兩件事。第一件，在我從哥禘尼人那裡回來的時候，我希望你麾下的小伙子們能夠補充到一千人，並且我希望我軍隊中所有的馬克曼尼小伙子都已經結婚——等我回來之後，他們的妻子將可以和軍隊中的女兵們一起回到日耳曼青年公社。」
這就是說，萬尼烏斯會再次從馬克曼尼人中抽調部分青壯，並帶走部分的年輕女子——但是眼下，馬克曼尼人並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一群長老什麼話也沒說。
「第二件，你要負責帶著羅馬俘虜，去和羅馬人交換俘虜。」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所有我軍隊裡的馬克曼尼人都會交給你，負責看守羅馬俘虜——羅馬人很狡猾，你要多加小心。」
聽到萬尼烏斯將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馬克西姆頓時興奮的漲紅了臉，表示一定會完成任務。
之後，萬尼烏斯再次轉向長老們：「對了，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你們部族裡的那些孩子們，如果留在部族裡，不但要消耗口糧，而且要消耗你們額外的人手照顧——你們可以選一些，在我的女兵們回日耳曼青年公社的時候跟她們一起回去。公社裡有足夠的人手和糧食，我所建立的幾個學院也可以教授給他們一些有用的知識，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