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57 意外的同胞 文 / 杜克血蠍
就在萬尼烏斯為了是去是留給糾結的時候，穿著羅馬人的精緻環片甲，卻帶著希臘式頭盔並提著希臘式圓盾的德薩再次跑到了萬尼烏斯身邊：「主人，羅馬人的騎兵回來了。」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頓時又是一陣蛋疼——凱撒大大你一定開作弊器了對吧，你一定是用無線電遙控騎兵行動的對吧，不帶這樣的啊！
但是，反過來說，萬尼烏斯也突然之間就看到了希望。
歷史上之所以高盧人會遭致致命的慘敗以至於無法再次反抗凱撒，一方面是因為維欽托利的八萬人被圍起來了，一個也沒跑掉，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羅馬人的騎兵對高盧潰軍的追殺。
而現在的情況則完全不同了。
首先是羅馬人的騎兵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大大的減少了，另一方面則提前撤回來，使得更多的高盧潰軍能活著逃回高盧人的營壘。
更重要的是，維欽托利的人已經被自己救出來了——儘管對方眼下還腦殘，想著打敗羅馬人，但是一旦他們清醒過來，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目前羅馬人營壘的缺口已經在這裡了，足夠數千人自如出入。接下來只要自己廢掉羅馬人的騎兵，就算維欽托利再怎麼豬頭，也應該能拉出一半的隊伍吧。
而半數的隊伍，雖然不足以讓維欽托利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戰勝凱撒，但留著一直噁心凱撒卻絕對綽綽有餘——這不正是萬尼烏斯一開始來參與高盧戰爭的目的嘛。
至於萬尼烏斯自己……
就目前來看，他的練兵、施恩，以及阻止凱撒征服高盧的目標，貌似也基本上達到了。而接下來，如果能夠吃掉凱撒的騎兵部隊，用來在日耳曼諸部族中宣揚自己的威名，似乎也夠了呢。
於是，萬尼烏斯下定了決心：「全體都有，整隊，出發。」
帶著大隊步兵，萬尼烏斯一出羅馬人的營壘，就看到了數千列朝著這邊靠近卻漸漸減速的羅馬人的騎兵。
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局勢，萬尼烏斯不禁笑了出來——麾下有個天才騎兵指揮官就是好呀就是好。
儘管阿洛尤斯肯定沒有學習過什麼牛逼的騎兵戰法，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鄧科德裡人與生俱來的對於騎兵的速度把握已經到了歎為觀止的地步。
在萬尼烏斯的腳下，是高盧人以土袋和木柵堆砌起來的坡道。而坡道接地處的左側，則是奧維尼婭和黎克伯吉斯所率領的女兵和弓箭手、標槍手隊伍。在這支隊伍更加左邊，也稍稍靠後，大約兩百來步的距離上，則是阿洛尤斯所率領的鄧科德裡和高盧騎兵部隊。
儘管騎兵的數量只有羅馬人的半數還少一點，但阿洛尤斯所處的位置卻相當毒辣，直接逼迫羅馬騎兵不得不減速，直到停止前進。
眼下如果羅馬騎兵打算直接發動衝擊去和高盧騎兵作戰，就勢必要在接觸前先被來自側翼的日耳曼女兵們的標槍洗禮一番。
但是如果羅馬騎兵不管阿洛尤斯的騎兵部隊而直接衝擊步兵隊，那麼來自側翼的高盧騎兵的衝擊又將是致命的打擊。
至於兵分兩路的做法，雖然理論上似乎可行，但實際操作起來也是要命的——在眼下三支隊伍相聚都不算太遠的情況下，如果步兵隊的指揮官足夠狠辣，不計損失，完全可以和騎兵配合強行吃掉被分出去攻擊高盧騎兵的那一支。
出於這種三難的考慮，對於羅馬騎兵而言，想要無損或者低損解決眼前的敵人，都是不可能的——而在凱撒麾下本來騎兵就不多的情況下，付出巨大傷亡來消滅一支小部隊，又是得不償失的——於是，在為首的羅馬騎士的率領下，羅馬騎兵隊居然在距離奧維尼婭他們近兩百步的距離上停了下來。
看到這種局面，萬尼烏斯也立即下令，讓步兵們迅速前進，前去接替女兵們的位置——儘管以日耳曼人這種長槍陣列對抗騎兵衝擊並不現實，但總比讓女兵們對抗騎兵衝擊要靠譜一些。
等到日耳曼爺們槍們列著槍陣迅速的取代了女兵們站到了陣列前面之後，萬尼烏斯也終於到了離羅馬騎兵足夠近的距離上。
然後，看到羅馬騎兵的陣容，萬尼烏斯頓時心生一計。
在羅馬騎兵隊列的最中間和最前面，大概四百多名都是裝備精良的羅馬騎兵。
但是，在陣列的兩翼，約兩三千名，卻都是「日耳曼同盟騎兵」。
至於騎兵陣列的後面，大概幾百名，則是「高盧同盟騎兵」。
也就是說，這支所謂的「羅馬騎兵」，大部分卻都是自己的同胞！
趁著騎兵隊被新到來的日耳曼步兵陣列所驚擾的時候，萬尼烏斯叫來了黎克伯吉斯和奧維尼婭：「一會我大喊『動手』的時候，你們就立即向前衝鋒，之後把所有的標槍和箭矢都對準中間那些鎧甲精良的傢伙丟出去，一支也不要留。」
看到兩個人一臉茫然卻仍舊點頭，萬尼烏斯便滿意的笑了笑：「把這事告訴所有人，準備好了就給我個信號。」
過了一會，看到奧維尼婭和黎克伯吉斯紛紛給出了信號，萬尼烏斯便邁開大步走向前面：「日耳曼人，我的同胞們，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難道要和外族人對抗你們的同族？」
這句話頓時讓所有的「羅馬騎兵」都停了下來。肉眼可見的，整個騎兵隊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如果只是攻擊高盧人，那麼這群日耳曼騎兵毫無疑問是值得信賴的戰鬥力，但是當敵人變成日耳曼人之後……
而萬尼烏斯則很清楚的知道，這種冒險的計策中，最主要的幫手，就是突然性——如果給了敵人充分的反應時間，那麼這條計策也就完全沒有用了。
於是，不等羅馬人有任何回應，萬尼烏斯已經再次喊了起來：「現在正是羅馬人最虛弱的時候，你們還在等什麼，動手！」
聽到這樣的怒吼，羅馬騎兵和高盧騎兵們立即警惕的拉動韁繩，調轉馬匹，準備應對突然發難的日耳曼同盟騎兵們。
但真正的攻擊卻並不是來自於那些原本就沒有想過背叛羅馬人，而僅僅只是對於要不要和自己的同胞作戰感到猶豫的日耳曼騎兵。
在聽到萬尼烏斯發出約定好的暗號時，奧維尼婭、黎克伯吉斯以及所有日耳曼標槍手、日耳曼女兵的隊長們紛紛爭先恐後的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緊接著，得到命令的日耳曼男男女女們毫不遲疑的發出尖嘯，邁開步子衝向羅馬騎兵，同時借助助跑的力量一股腦的將手中的標槍丟向盔明甲亮的羅馬騎兵。
儘管羅馬人此時都側面面對進攻者，儘管日耳曼人在極端的時間內投出了數千枚標槍，儘管平均起來每個羅馬騎兵能分到十幾支標槍，但這輪攻擊的效果仍舊遠遠不能稱得上完美。
羅馬人堅固的鎧甲和盾牌成功的拯救了大約二十幾名羅馬騎兵的性命——在標槍落盡之後，二十幾名高舉盾牌的羅馬騎兵慌亂的丟下手中戳著若干只標槍的盾牌，臉色慘白的安撫著胯下的戰馬，
沒能一次性消滅全部的羅馬騎兵，萬尼烏斯不禁升起一股懊惱的情緒——這樣一來，他拉攏日耳曼騎兵的計劃就不能順利進行了。
但是下一瞬間，羅馬騎兵的呼喊讓萬尼烏斯幾乎狂笑出聲——在經過了最初的驚愕之後，羅馬騎兵們迅速的策馬衝向坡道，同時發出了讓所有日耳曼僱傭騎兵臉色慘白的高呼：「快去告訴凱撒，日耳曼騎兵叛亂啦！」
日耳曼僱傭騎兵們慌亂了一陣，才想起來策馬追擊逃跑的羅馬騎兵——然而顧及到萬尼烏斯的軍隊，僱傭騎兵們並沒有全部行動，而是在加速追擊之後又立即停下了——但使他們失望的是，萬尼烏斯的軍隊居然並沒有採取行動，就那麼任由潰逃的騎兵順著坡道逃進了羅馬人的營壘。
「見鬼，你居然讓他們跑掉了！」兩眼通紅的看著跑掉的羅馬騎兵，日耳曼僱傭騎兵裡的幾個人策馬靠近了萬尼烏斯的軍隊，而為首的一個則憤怒的揮舞著手臂，對著萬尼烏斯咆哮著。
那正是哥想要的效果啊。
當然，萬尼烏斯肯定不能公然這麼說：「我也沒想到你們沒留下他們，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逃跑——不過，難道你們還打算繼續給羅馬人賣命？」
「見鬼！」日耳曼騎兵首領憤怒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戰矛，引得一群爺們槍頓時不懷好意的將長槍指向了他。
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之後，首領無奈的看著萬尼烏斯：「我們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都在羅馬人手裡——現在全完了！」
聽到這種抱怨，萬尼烏斯挑起了眉毛：「特裡爾人、美因茨人、巴達維人、馬克曼尼人——我可沒聽說過有哪個部族曾經向羅馬人交付人質？」
這個問題讓日耳曼同盟騎兵們頓時羞紅了臉。
遲疑了一陣之後，日耳曼騎兵才為難的回答：「我們是阿里奧維斯杜斯大王的麾下。」
聽到這個回答，萬尼烏斯頓時眼前一亮——阿里奧維斯杜斯？那不就是在厄爾維幾戰役之後被凱撒擊敗的曾經統治高盧的日耳曼人？
「我以為你們已經全軍覆滅了。」
「我也寧願如此。」滿臉通紅的日耳曼人這樣回答著，「可我們的車陣落到了羅馬人的手裡，他們抓住了我們的家人，我們別無選擇。」
「哈哈！」萬尼烏斯大笑著攤開雙手：「那麼現在，你們有選擇了——高盧人會拖住羅馬人，而我們正好藉機去救出你們的家人。怎麼樣，跟我走吧？」
日耳曼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我們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