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53 決戰之初 文 / 杜克血蠍
這天夜裡的夜襲，使萬尼烏斯損失了六十七名高盧騎兵——其中十二個人因為慌亂中摔倒在火堆上而被重度燒傷，兩個笨蛋闖進馬群裡死在了馬蹄下，剩下的則是不同程度的扭傷和摔傷。
在對高盧騎兵的組織紀律性報以一聲哀歎之後，萬尼烏斯繼續派出斥候嚴密監視接下來的高盧人的行動，並命令所有人隨時做好出戰準備——按照萬尼烏斯對阿萊西亞戰役的瞭解，要不了幾天，就將是阿萊西亞的最終之戰了。
僅僅等了一天，萬尼烏斯就得到回報，高盧人再次出動了——而且，一大隊大約幾萬名高盧人趁著夜色趕到了靠近日耳曼人營壘方向的山林裡，在林木的掩護下潛伏起來進行休息。
聽到這個報告，萬尼烏斯緊張的同時，也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所擊倒——如果他的記憶沒錯，而且歷史也不曾發生改變，那就意味著最後高盧人突破營壘的地方，恰巧在他紮營的這個方向。
原本萬尼烏斯還在為了戰爭的事情感到擔心。
當高盧人突破了羅馬人的營壘，又因為騎兵的突擊而發生全面潰敗的時候，日耳曼人能否及時的感到突破口並在維欽托利的人撤退之前逼退羅馬人，很大程度上決定著整個高盧乃至整個日耳曼地區的未來。
但是，如果高盧人的突破口在比較遠的地方，那麼萬尼烏斯就要率領軍隊橫穿整個戰場——當羅馬騎兵追擊潰敗的高盧人時，這種行為毫無疑問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很可能需要承受不少的傷亡。
可是現在，問題解決了，完全沒用萬尼烏斯做任何事情，地形解決了一切讓萬尼烏斯頭疼和擔憂的問題——在聽到日耳曼斥候匯報的時候，萬尼烏斯禁不住淚流滿面——有些時候，運氣比什麼策略都更有幫助。
萬尼烏斯當機立斷，下令全軍整隊出發。
海爾曼和他的夜襲團部隊作為前鋒在前方打探情報，並保證自己的軍隊不會在有需要之前和高盧人的軍隊有任何接觸。
萬尼烏斯親自率領日耳曼爺們槍部隊，以及歐希西迪斯和他的斧兵部隊、黎克伯吉斯和他的投射手部隊作為大軍中鋒，緩慢前行。
在主力步兵隊列之後，則是兩千名高盧騎兵，由阿洛尤斯和默特薩克的鄧科德裡騎兵部隊統帥，步行前進以保留馬力。
而在隊伍的最後，則是奧維尼婭所率領的女兵們——這些女戰士不止帶著長槍，更攜帶著多支標槍，而且和高盧騎兵保持了一定距離——如果高盧人有什麼舉動而阿洛尤斯無法制止他們，那麼等待高盧人的將首先是日耳曼女兵們的標槍。
至於普羅塞提和奴隸兵們，以及威利婭和她的高盧女兵們，萬尼烏斯吩咐他們看守營壘，保護那兩萬老幼婦孺——畢竟，威利婭這妹子在心理上還是更加傾向於高盧人，萬尼烏斯可不想帶著她以至於在戰鬥的時候鬧出什麼「計劃外事件」。
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後，萬尼烏斯的軍隊便向著阿萊西亞的方向開進過去。
這一天是個陰天，儘管雨雲並不是特別濃重，卻仍舊透著股子陰慘慘的勁頭，似乎預示了這一天裡即將發生的悲慘事件。
而由於沒有太陽，鬱鬱蔥蔥的森林裡也顯得更加陰冷，即便是萬尼烏斯也禁不住的感到了緊張——伴隨著沉默的戰士們輕輕將腳下枯枝踩斷的聲音，幽暗的密林中謹慎的行軍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就在萬尼烏斯隨著行軍的進行而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前方隱約傳來了喊殺聲。
之後，所有戰士都顯而易見的緊張了起來——但是由於處發現萬尼烏斯三令五申，未經許可嚴謹交談和發出聲音，經過這幾個月的磨練已經習慣了服從命令的日耳曼人們都聽話的閉著嘴，並沒有發出什麼嘈雜聲。
但是出於安全考慮，萬尼烏斯還是以手勢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同時派出海爾曼的部下前去聯繫海爾曼，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被派出去的戰士就一路小跑著回來了——高盧人已經調動了全部的兵力，對羅馬人的營壘發動了總攻，而之前潛藏在樹林裡的高盧精兵，則集中力量針對營壘的一段發動了堅持不懈的進攻——看起來，似乎高盧人認定了那一段是整個工事的弱點所在。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反到安定了下來——這場戰爭會打很久，他完全沒必要這麼早就過去——從高盧人開始攻擊，到營壘被攻破，到凱撒孤注一擲的派出騎兵反擊，這段時間足夠他把軍隊拉過去了。
不過，萬尼烏斯還是命令戰士們加速前進，一直推進到靠近森林邊緣的地帶。
二十多萬人在整條陣線上完全展開，無論怎麼看都是極其壯觀的景象。
而格外引人注意的是，一群高盧騎兵正在羅馬人的營壘附近遊蕩，做出準備進攻的姿態，而另外一大群戰士則抱成團，舉著巨大的盾牌，盯著羅馬人的標槍箭矢堅定的將壕溝填平，之後用泥土硬生生的搭建出一條從地面直通向羅馬人高大護堤的通道。
緊接著，高盧人便順著通道衝上前去，揮舞著撓鉤奮力的攻擊著阻擋他們的木質護牆，同時奮力將石頭、標槍之類的東西朝著護牆上面的羅馬人丟過去。
一時間，羅馬人的營壘前矢石交錯，喊殺連天，看起來似乎羅馬人的營壘很快就要被高盧人所擊破了——看到這樣的景象，所有的日耳曼人都忍不住的興奮了起來。
在悄聲商量了一會之後，一些日耳曼人的隊長便在隊伍裡的戰士們的攛掇下前來向萬尼烏斯請願——在他們看來，眼下高盧人的勝利已經是唾手可得的，如果這個時候日耳曼人還不採取些什麼行動，那麼接下來就再也沒有他們上陣的機會了。
聽到隊長們的請願之後，萬尼烏斯索性下令大軍在樹林裡就地休息，同時命令所有的將領和統率都聚攏過來——自己要統一思想，同時安排戰鬥任務。
數千名戰士，就足有幾十名將領，聚集到萬尼烏斯身邊之後，頓時讓萬尼烏斯有種當老師的感覺。
「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衝殺出入，投入戰鬥——咱們來此，本來就是為了做這個的。」認真的看著一群躍躍欲試的將領和統帥們，萬尼烏斯壓低了聲音，避免吵到外面的高盧人和羅馬人——雖然眼下那邊打得正歡，但小心終歸是沒有錯的。
一眾日耳曼人興奮的連連點頭——儘管大部分人並不知道萬尼烏斯為什麼要拉著他們來這邊，但是既然能參加戰鬥，就能得到在戰爭中揚名的機會——而這對於日耳曼人而言，已經足夠了。
「但是現在真的是出場的最好時機嗎？」萬尼烏斯認真的看著一群日耳曼人，「照你們的看法，高盧人勝利在望——咱們在這個時候衝出去幫助高盧人？」
這個問題頓時讓一群日耳曼人疑惑了起來。
「這可是咱們加入戰鬥的最後機會啊？」
「要是等高盧人打敗了羅馬人，咱們就沒的打了？」
「現在出去到是出不了多大力，但也還是能撈著戰功和名望的，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吧？」
萬尼烏斯擺擺手，滿不在乎的一笑：「都別著急，我告訴你們，這一仗，高盧人贏不了。」
這樣的話頓時讓所有將領統帥都是一陣驚疑不定。再聯想到萬尼烏斯所「發明」的許多聞所未聞的東西，日耳曼人們不由得開始猜想，萬尼烏斯怕是又得到了神靈的諭示。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日耳曼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萬尼烏斯——之前萬尼烏斯可從來沒給他們解釋過，而現在，怕是要給他們解釋一下了。
「高盧人攻勢兇猛，可是不能持久。等他們打破羅馬人的營壘時，也是他們勁頭耗盡的時候。」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這個時候，如果羅馬人再派出騎兵從背後攻擊，他們必敗。」
聽著萬尼烏斯斬釘截鐵的論斷，再想想第一天裡高盧人的失敗，一群日耳曼將領和統帥紛紛點頭，同時開始反思——萬尼烏斯將這些事情都教給了他們，但是顯而易見的，他們並沒有將這些知識應用到分析戰況上。
「可是，萬一羅馬人頂不住，怎麼辦？」一個日耳曼將領遲疑著問。
「他們必須頂住，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全軍覆滅的危險。」說著，萬尼烏斯笑了下，「為了活下去而拚命的人，總是比為了救別人而戰鬥的人更有勇氣，也更能堅持。」
這個論斷仍舊有理有據，令人信服——於是日耳曼人們再次安靜了下來。
「你們現在就回去，向戰士們講明白——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休息。等到羅馬人出動騎兵反擊，擊潰高盧人的時候，就是我們出陣的時候。」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到時候，所有人都要嚴守陣列，不得擅自出擊。」
一群日耳曼人表情嚴肅的點頭——無論如何，作戰這種事，毫無疑問是他們最喜歡的事情之一。
「我們的目標不是消滅羅馬人，而是救出被圍困在阿萊西亞城裡的八萬高盧人。而我們最主要的敵人不是那些精疲力盡的羅馬人，而是被派出去的騎兵部隊。」
簡單的介紹了主要目標之後，萬尼烏斯認真的看著周圍的統帥和將領們：「等我下令出擊時，爺們槍每隊五排，一共列成兩排陣列，同步推進。精銳斧兵呆在兩排爺們槍陣列中間。投射手在最後面，騎兵在左翼，女兵在右翼。」
「推進到高盧人的突破口處之後，投射手和女兵留在外面，列陣防禦。如果敵人的騎兵回來，投射手和女兵一齊用標槍箭矢阻滯敵人，之後騎兵反衝擊，投射手和女兵跟上，務求一次性擊潰敵人。」
得到命令後的阿洛尤斯、默特薩克、奧維尼婭、黎克伯吉斯都是一本正經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之後，萬尼烏斯才轉向一群自己麾下的將領：「爺們槍和精銳斧兵跟我進去。前進的步伐要放慢，盡量逼退羅馬人而不要和羅馬人開戰——除非我下達攻擊的命令。」
說著，萬尼烏斯認真的看著歐希西迪斯：「儘管已經精疲力盡，但是羅馬人仍舊會心存僥倖，所以有可能需要你震懾他們一下——就像當初你對塞廣尼人做的那樣。」
聽到這話，歐希西迪斯的臉上頓時閃過了異樣的光芒：「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