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48 高盧大軍到來 文 / 杜克血蠍
第二天一早，在威利婭的帶領下，一干孟杜皮人的老頭子們就前來問候萬尼烏斯。
在謙恭而認真的向萬尼烏斯表達了謝意之後，老人們熱心的表示，現在大軍駐紮在這裡，每日必然會消耗大量的糧秣，而他們願意帶上婦孺，到附近的村落裡搬運糧秣前來供給大軍。
對於這種老人式的狡猾，威利婭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而萬尼烏斯則不動聲色的告訴老人們，整個阿萊西亞附近，以騎兵的腳力一天之內能夠到達的地方，都已經被凱撒的騎兵搜索了一遍，又被自己的騎兵搜索了一遍，已經不可能有什麼糧秣了。
這種委婉的拒絕讓老人們很是尷尬。閒話了一陣之後，老人們又小心而謹慎詢問起萬尼烏斯對他們的處置來——前一天晚上，老人們從威利婭口中得知，萬尼烏斯宣稱對他們擁有權利。
儘管之前被維欽托裡驅逐時他們寧願做羅馬人的奴隸以換取活下去的機會，儘管在經過了長途跋涉之後終於第一次吃到肉湯時他們也對拯救了他們的日耳曼人感恩戴德，但是在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之後，這些出身高貴勢力廣博的貴族們又難免開始有了不太一樣的心思。
對於這樣的小心思，萬尼烏斯很憤怒，又很無奈——畢竟，他總不能指望人家心甘情願的做自己的奴隸。
因為對高盧人的不滿，萬尼烏斯的態度也就沒那麼和善了——告訴老人們自己還沒想好，打算等到阿萊西亞戰役結束之後再說，萬尼烏斯就開始老實不客氣的發號施令。
首先是威利婭需要擴充她的叢林獵手的隊伍，並承擔起高盧難民營的夜間巡哨衛戍工作。
其次是要把所有的孩子都選出來，交由奧維尼亞和日耳曼女兵們照顧——大人和老人尚且可以硬扛夜晚的寒冷，但孩子們卻很容易生病，甚至死亡。由於高盧難民的人數，日耳曼人不可能和他們分享帳篷，但在每個帳篷裡塞進一些孩子卻不是什麼難事。
第三就是組織高盧人中的年輕女子，結隊離開營壘去採集籐蔓，編製小型的籐屋，用作臨時過夜之用。
而考慮編織騰屋需要消耗體力，進而加大糧食消耗，萬尼烏斯還建議威利婭從高盧人中篩選出那些健康強大的，組織捕魚隊跟著巴達維人一齊去捕魚。
這一切的安排，萬尼烏斯都是以吩咐威利婭為主——這自然就讓一群老人面子上掛不住了。但是畢竟眼下這一群人的小命都還攥在日耳曼人手裡，所以大家雖然心裡不舒服，卻沒人會說什麼——再次感謝了萬尼烏斯的拯救之後，老人們便跟著威利婭離開了。
之後，被作為人質的高盧兒童被送進了日耳曼女兵的營壘之中，而捕魚隊和採集隊則分別在日耳曼人的帶領下出去工作。
這樣的日子很快過去了五天。到了第六天的早上，海爾曼的偵察兵突然回來了——高盧人的大軍到來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萬尼烏斯立即將所有的將領全部召集起來議事，同時命令整個營壘戒嚴，召回所有在外工作的人，禁止任何人外出。
之後，奧維尼亞、威利婭、海爾曼、阿洛尤斯、默特薩克、歐希西迪斯、黎克伯吉斯、普羅塞提和盧瑟都到了萬尼烏斯的帥帳裡。
「海爾曼，把你發現的事情跟大伙說說看吧。」見所有人都到齊了，萬尼烏斯就示意海爾曼介紹情況。
日耳曼人皺了下眉頭，之後還是按照萬尼烏斯的要求說了起來：「今天上午的時候，高盧人的軍隊到了，並且開始紮營。」
帳中的兩個高盧統帥立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而日耳曼統帥則繼續等著海爾曼補充。
但是海爾曼卻閉上了嘴，並不接著往下說了。
「他們有多少人？」萬尼烏斯看著海爾曼。
「不知道。」海爾曼一臉理所當然的攤開雙手，「總之很多，比當初咱們萬尼烏斯戰球聯賽所有部族的人加一起還要多很多倍。」
尼瑪……
萬尼烏斯戰球聯賽那次，好像八個部族總計來了兩萬多人，還要多很多倍……
雖然凱撒的高盧戰記裡宣稱全高盧有總計二十五萬人前來支援可能有點誇張，但是打個對折卻肯定少算了不少人。
於是，萬尼烏斯點了點頭：「他們可能有十幾萬，甚至二十幾萬人。」
「那我們還等什麼？」終於，威利婭忍不住了，「他們很快就會攻擊凱撒的營壘，救出維欽托裡他們了。我們應該立即加入他們。」
「我們要和凱撒作戰嗎？」聽到威利婭的話，盧瑟也頓時遲疑了起來——說起來，厄爾維幾人已經被凱撒打怕了。
萬尼烏斯滿不在乎的聳肩：「我們為什麼要加入他們？」
這個問題讓盧瑟的表情好了些，卻讓威利婭的表情難看起來：「你說過你是來幫助我們的！」
「我已經拯救了兩萬五千人，並且拿出了寶貴的存糧，殺死了大批的牲畜，來餵養這兩萬五千人。」說著，萬尼烏斯抓了抓下巴，「你覺得我一定要把我身邊這僅有的幾千人的性命也斷送掉才叫幫助你們？」
這個狡辯讓威利婭張了張嘴，之後又閉上了。
最後，高盧女子不忿的看著萬尼烏斯：「那我帶我的人去加入他們，這總可以吧？」
然後，萬尼烏斯再次搖搖頭：「他們有二十五萬人，裡面還有八萬人，需要你這點人嗎？」
威利婭仍舊一臉不甘心，卻閉上了嘴巴——顯而易見的，認為「就差了這麼百來號人就打敗仗」這種觀點，威利婭自己也無法認同。
「這一仗聚集了全高盧幾乎全部的力量，如果這都打不贏凱撒，那麼咱們在最後幫他們一把。可是如果他們能靠自己的力量打敗凱撒，我也沒必要讓咱們的人去拚命。」萬尼烏斯淡定的宣佈，「不過，咱們可以去看看熱鬧，學習學習。」
「啊？」聽到萬尼烏斯的話，普羅塞提頓時瞪大了眼睛，「學習啥？」
「學習學習怎麼調兵打仗，指揮作戰。」說著，萬尼烏斯站起身來，「傳令下去，所有人一律禁止離開營壘，雙倍哨戒，有試圖偷偷離營的直接殺了。海爾曼，你帶路，咱們幾個，一起去看看——就帶咱們倆的衛隊。」
聽到這話，海爾曼頓時露出了興奮的神色，而阿洛尤斯卻皺了下眉頭——萬尼烏斯帶上軍中統帥前去觀戰，帶上自己的護衛到也沒什麼，但是卻讓海爾曼也帶上了衛隊，卻明顯是在諸多統帥中高看海爾曼一眼。
於是，萬尼烏斯和海爾曼分別點齊了各自的衛隊，帶著營壘裡的一眾統帥，挑著小路穿過林木，逕直跑到了靠近樹林邊的一座小山頭上。
剛到山頭的時候，萬尼烏斯就看到遠遠的平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人……
第一眼看到這壯觀的軍陣，萬尼烏斯也被嚇了一跳。
穿越前，萬尼烏斯所見過的最大的場面，也無非就是學校裡的運動會，三四千人佔得滿滿的一個操場。
而穿越之後，萬尼烏斯戰球聯賽那一次，萬尼烏斯終於見到了上萬人聚集在一起是個什麼模樣。
而這一次，當二十多個上萬人的隊列在大平原上浩浩蕩蕩的鋪陳開來的時候，萬尼烏斯也忍不住驚歎起來。
也難怪凱撒當年說高盧人自信「只要看到這麼一大批人，就足以嚇退任何敵人」了——至少，以萬尼烏斯而言，不要說他麾下只有八千人，就算給他八萬人，他也沒有勇氣指揮這八萬人在平原上和這樣龐大的一支軍隊作戰。
「就算沒有你們，我們也贏定了。」看到這支軍隊，威利婭的士氣也在瞬間就由一直被萬尼烏斯打壓得幾近崩潰的狀態，恢復得滿滿的。
對於這種宣言，萬尼烏斯根本就沒有理睬，只是淡淡一笑：「你們都給我認真看好了，好好學著點。看看凱撒是怎麼指揮作戰的。」
聽到這句話，海爾曼立即品出萬尼烏斯的意思了：「你是說，凱撒會帶兵出營迎戰？」
萬尼烏斯認真的點了點頭：「對。」
「這不可能，他怎麼敢……」威利婭瞪大了眼睛抗議的時候，就聽到遠處營壘裡響起了羅馬人的號聲……
「都認真看好了。以後可未必有機會這麼安逸的旁觀。」說著，凱撒壓低了聲音，「這可是眼下這個年頭，最偉大的統帥指揮的戰鬥。」
「這個凱撒，指揮作戰比你還厲害？」聽到萬尼烏斯的話，普羅塞提就是一臉的懷疑——畢竟，在萬尼烏斯軍事學院裡，所有人都見識到了萬尼烏斯對戰爭的理解，那是遠遠超過他們想像的。
比我？萬尼烏斯苦笑一聲，露出無奈的表情：「讓我和凱撒比較？就算是日耳曼人，一個還在學習走路的嬰兒也不可能戰勝一匹經驗豐富的狼王吧？」
聽到萬尼烏斯這種評價，所有的日耳曼統帥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在萬尼烏斯麾下這幾年，萬尼烏斯從來不曾胡亂說話，更不曾給過一個人如此高的評價——按照萬尼烏斯的說法，凱撒根本就是不可戰勝的！
儘管自己是實事求是，但是萬尼烏斯還是立即意識到，自己的這種評價會對統帥們的士氣帶來巨大的打擊，於是連忙補充：「不過，等小孩子成長成為一名真正的勇士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凱撒已經四十八歲了，這幾年幾乎一直在征戰；而咱們還有二十幾年的時間可以學習。」
就在萬尼烏斯這麼說著的時候，羅馬的士兵們一隊一隊的開出了營壘，在營壘前的空地上緩慢的展開——阿萊西亞圍城戰的第一次交戰，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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