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46 不可戰勝的羅馬 文 / 杜克血蠍

    在萬尼烏斯為了即將和凱撒發生的交鋒頭疼不已，而且為了怎麼處置這兩萬五千老幼婦孺頭疼不已的時候，另外一個更加令他頭疼的人出現了。

    帶著那種熟悉的堅定和固執的眼光，威利婭平靜的看著萬尼烏斯，直到萬尼烏斯開始感到彆扭才開口：「你和凱撒的約定，是真的？」

    「是。」萬尼烏斯索性很光棍的點了點頭——有時候，主動解釋什麼的，反到會適得其反。

    「為什麼？」

    「什麼？」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反到讓萬尼烏斯驚訝起來，「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和凱撒合作？羅馬人不是好人。」

    看著威利婭那種平靜但頑固的模樣，萬尼烏斯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他勢力很大，我怕了他了，行不行？」

    女獵手平靜的搖了搖頭：「你不是那種人。被羅馬女人襲擊的時候，你很鎮定。」

    這是啥情況？感情您不是來問罪的，而是來求解釋的？而且，這樣一幅跟自己很熟的樣子，是在表達「有花堪折直須折」的意思麼？

    萬尼烏斯眨了眨眼，笑了出來：「那你覺得我是哪種人？」

    威利婭微微皺了一下眉，之後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你不會因為害怕而支持一個人做國王。」

    所以說妹子呦，你這種毫無來由但是堅定無比的信心到底是哪裡來的啊？

    苦笑著，萬尼烏斯認真的看著威利婭：「我支持他成為國王，是因為這對我有利——他想要成為國王，就需要我的支持，還需要和其它同樣想成為羅馬國王的人爭鬥——這樣我不但可以贏得時間來增強自己的力量，還可以獲得他的支持壯大自己。」

    威利婭懷疑的皺起眉：「你害怕羅馬人？」

    聽到這個問題，萬尼烏斯頓時笑了起來：「你不怕？」

    「他們比我們更瘦弱矮小，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麼可怕的——而且，我們已經就要打敗他們了。」說著，女獵手遲疑了一下，「除非你認為我們不能打敗他們。」

    無奈的攤了攤手，萬尼烏斯歎息了一聲：「不是你們不能打敗他們，而是你們不可能打敗他們。」

    「我們已經就要打敗他們了。」威利婭滿心不服的抗議。

    「打敗誰？凱撒？在我的幫助下，也許。羅馬人？做夢。」

    這種斬釘截鐵的說法不但壓制了威利婭的排斥意見，更激起了她的興趣：「凱撒不就是羅馬人？」

    「你們對羅馬人瞭解多少？」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萬尼烏斯憐憫的看著這個頑固的高盧女子——她只是一個遠離文明世界的邊遠地區的野蠻人部族裡的一個可憐的小姑娘而已，和她的同族一樣，天真單純的按照他們那匱乏的想像去猜測這個世界裡的各種凶險——而即將到來的「時代的浪潮」，會將他們的想像和他們的世界一起粉碎。

    「羅馬人……」威利婭張了張嘴，皺著眉沉默了下去——站在這個角度，看著眼前的高盧女子帶著氣憤、困惑和不滿的表情微微皺著兩道淡淡的眉毛思索，萬尼烏斯突然發覺對方隱約間竟也有些誘人的地方——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論容貌，看身材，威利婭甚至還不如奧維尼婭的姐妹們。但是當這個相貌平平的女人開始認真的思索時，卻有種別樣的風情。

    之後，威利婭放棄的搖搖頭：「我知道得不多——你很瞭解羅馬人？」

    萬尼烏斯聳聳肩：「也不多，不過我相信比你知道得要多得多。」

    「是嘛，」對於萬尼烏斯的賣弄，威利婭不滿的哼了一聲，之後認真的看著萬尼烏斯，「教我。」

    ……

    萬尼烏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高盧女子——她說「教我」的時候，竟然讓萬尼烏斯想起了奧維尼婭——就好像當初奧維尼婭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要學砍人」似的……

    笑著長出了口氣，萬尼烏斯搖搖頭：「我們從這個世界開始吧。」

    威利婭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已經知道高盧人在哪裡了。你也知道，高盧人的西北方向，過了海峽，就是不列顛島。而在你們的東邊和東北邊，則是我們日耳曼人。在你們的西南方，就是伊比利半島，那上面住著據說和你們同宗的人。」

    看到威利婭一臉瞭然的點頭，萬尼烏斯接著說：「而在你們和我們的南邊，則是羅馬人。而在我們日耳曼人的更東邊，則是斯基泰人。在羅馬人的東邊，是希臘人。」

    說著，萬尼烏斯指了指旁邊的德薩：「我忠誠勇敢的御盾侍衛，德薩，他就是一個希臘人。」

    聽到萬尼烏斯用「勇敢」來形容德薩，威利婭也笑了起來——但希臘人卻絲毫不覺得羞愧，反而一本正經的挺直了腰桿，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您一定有位很好的地理學老師，我的主人。」

    沒好氣的輕輕踹了德薩一腳，萬尼烏斯接著說：「在希臘的北邊，我們日耳曼人的南邊，是馬其頓。馬其頓的東邊，斯基泰人的南邊，是色雷斯。」

    這些可能都是威利婭並沒有聽說的地方，因此高盧女人皺著眉，眨著眼，顯然是打算強行把這些事情都記下來。

    「而在色雷斯東邊，只隔一道不怎麼寬闊的海峽，則是小亞細亞，那裡有本都人。而本都的更東邊則是亞美尼亞人。而亞美尼亞人的南邊則是安條克和敘利亞。安條克和敘利亞的東邊是帕提亞人。而據說在帕提亞人的更東邊，是一片沙漠，也許是草原，我不太清楚。」

    「即有草原，也有沙漠，我尊敬的主人。」德薩見縫插針的補充著，展現著自己的能力，「您所說的這些，雖然在細節上略有出入，但大體上並沒有錯。」

    「而在這些草原和沙漠的更東邊，則有一個強大而富饒的國家。」

    「兩個，主人。」德薩一本正經的糾正道，「偉大的宇宙四方之王曾經征服印度，只是因為當地惡劣的環境才不得不折返；而在印度的北方則有傳說中出產絲綢的國家……」

    「閉嘴！」這一次，萬尼烏斯毫不客氣的呵斥著德薩：「印度算個屁的強大而富饒的國家，一群野蠻人而已。只有那個出產絲綢的國家，才是真正強大的文明國家。」

    「可是……」德薩張了張嘴，之後畏縮的縮了縮頭，打消了和萬尼烏斯爭辯的念頭——開玩笑，雖然萬尼烏斯一直比較隨便，但他可畢竟是個暴躁易怒的日耳曼人——只不過，作為一個日耳曼野蠻人，說印度是野蠻人，真的沒問題嗎？

    在消滅了反對者之後，萬尼烏斯接著說：「而在伊比利亞、羅馬、希臘的南邊，則是一片海洋，這片海洋被陸地所包圍，所以叫地中海。」

    「而在地中海的南邊，最西邊則是怒米迪亞人和迦太基人。」

    聽到這話，德薩張了張嘴，想了想，又閉上了嘴——迦太基人是不是已經被羅馬人滅掉跟他有什麼關係？傻瓜才會得罪一個日耳曼人，尤其是他在向妹子展示自己淵博的學識的時候。

    「南邊那片陸地中間，都是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大沙漠。」地理知識不是很好，歷史知識也不是很好的萬尼烏斯想了半天沒想起來迦太基和埃及之間到底有什麼東西，於是索性用沙漠把那一塊地都蓋住了，「而沙漠的東邊，尼羅河兩岸富饒的土地上，則生活著埃及人。」

    「在他們更南邊的地方，則是一群可憐的人。」說著，萬尼烏斯的搞怪心突然升了起來，於是決定索性徹底口胡一下：「因為他們住的地方太靠南邊，太靠近太陽，所有他們都被烤黑了，以至於他們那個民族的所有人都是漆黑的一片，只有眼睛和牙齒還是白的。」

    看到威利婭驚訝和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萬尼烏斯心中頓時成就感突破天際……

    「可是，這和羅馬人有什麼關係？」然後，威利婭將得意洋洋的萬尼烏斯拉回了地面。

    「我剛才說了這麼多的地方和民族，你知道現在羅馬人都佔有哪些地方嗎？」說著，萬尼烏斯伸出手，給威利婭算了起來：「伊比利亞、羅馬、希臘、馬其頓、色雷斯、本都、安條克、敘利亞、怒米迪亞、迦太基——這些地方都已經被羅馬人所征服，成為了羅馬的諸多行省之一。」

    在威利婭驚愕的注視下，萬尼烏斯繼續渲染著羅馬的可怕：「而剩下那些沒有被羅馬征服的，埃及、亞美尼亞都是羅馬的盟友——現在算起來，還擁有寶貴的自由的，也就只有高盧、不列顛、日耳曼、斯基泰和帕提亞了。」

    「所以，」看到威利婭目瞪口呆的樣子，萬尼烏斯決定結束這次教學，並對威利婭施以最後一擊，「你們也許能夠打敗凱撒，但是打敗羅馬？要知道，凱撒是羅馬最有權勢的三個人之一，另外兩個人會很樂意看到他遭到挫敗，但是如果他真的在高盧被殺，那麼三個最有權勢的人相互制衡的情況就會不復存在，剩下的兩個人會爭個你死我活——然後，無論是高盧、不列顛、日耳曼、斯基泰還是帕提亞，都將不得不面對一個前所未見的龐大對手。」

    說著，萬尼烏斯冷笑著拋下站在一旁發呆的威利婭，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凱撒麾下不過五萬人，就能把你們八萬人堵在城鎮裡出不來，要你們從全高盧調集幾十萬人前來救援。如果下一個羅馬統帥帶來十萬、二十萬羅馬人，你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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